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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章 承欢的过去

    在东丹,夜温的大名无人不知。

    他位居东丹左丞相之职。乐善好施,洁身自好,为人谦厚,受人景仰。他只有一位结发夫人,生有一子,名为夜瞳。十多年前,其子夜瞳因病夭折,其妻不堪丧子之痛,不久之后,郁郁而终……

    这是东丹的大街小巷流传的版本,人们深信不疑。

    我却知道,夜瞳没有死,他就是承欢。

    夜府的规模,与慕容的柳府比起来要小得多。看得出来,夜温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门口有两颗百年老树,正值秋季,枯叶簌簌。

    白天假装路人经过这里时,我常常在想,这就是承欢长大的地方,也许,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曾在这两棵树下挖蚂蚁,堆沙子,捉蚂蚱。

    这样想着,脸上就不自觉露出微笑,心却抽痛起来。

    每一人都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即使虚假如承欢,也一定曾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会哭会笑。而不是后来哭笑与否,都不是出自本意。

    潜入夜府的时候,我已经猜到承欢不大可能会在这里,因为这个家已经不属于他。但是,这里有他记挂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夜府的房屋并不顶多,柴房更少,所以,我穿梭了几个来回便将目标锁定了一间。

    古代大多数人家是点不起蜡烛的,穷人家甚至连煤油灯也舍不得用,每到入夜便老老实实就寝。

    与其他下人的房间并不同,这个看似简陋的柴房,却是燃烛的。昏黄跳动的光,吸引了我的视线。

    柴房门口并无一人,甚至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承欢的母亲,我便冒冒失失的走了进去。

    不大的房间,简单的摆设。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却气质超脱的女人坐在房间的竹椅上。

    她的腿上放着绣花的工具,却并没有拿针,静静独坐,望着燃烧的烛火。

    听到声响,她立刻抬头,我亲眼见到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见到是我,又迅速黯淡,归为平静。

    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她淡淡望向我,用眼神询问。

    她的眼睛与承欢分外相似,水光迷离、烟波缭绕,很美。

    因为自己的鲁莽,我有些局促:“请问,您是承欢的母亲吗?”

    她疑惑道:“承欢?”

    很柔和很动听的声音,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为什么没有人珍惜?

    原来,他的母亲并不知道承欢这个名字。

    我改口道:“就是夜瞳,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女人缓缓啊了一声,眼神飘忽地看向远方,“我也好久没有看到曈曈了……”

    虽然早已经料到,还是失望极了,我不甘心地追问道:“您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女人看向我,秀气的眉拧在一起,口气有些咄咄:“你是谁?找曈曈有何目的?”

    我眨了眨眼,没敢说他是我的准相公,于是道:“我是他的朋友,我叫甄臻。”

    女人静静看了我半晌,才忽地垂了眼帘,柔声静气道:“哦,原来是曈曈的朋友。”

    她靠着椅背,像是任何一个慈爱的长辈,微笑道:“请坐,曈曈很少有朋友的……要喝茶吗?”

    找了一个木椅坐下,我忙摆手道:“不必麻烦……请问,夜瞳最近几个月,有回来过吗?”

    女人揉了揉眉心,缓缓道,“让我想一想,曈曈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啊——”她长长吁了口气,看向我,“快十年了……”

    十年?!我愣住,说不出话来!

    十年,中间隔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即使见面,她还能认得,那个尽态极妍的男子就是她的曈曈吗?

    女人的神情再次飘忽起来,与承欢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恍惚迷离:“想一想,日子过得还真快……算来,曈曈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哭……”

    不知怎地,我硬邦邦地接口道:“他已经不会哭了。”

    话一出口,我们都沉默了。

    犹豫了很久,我才问出口:“你知道,这十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虽然这十年她一定也熬得很苦,虽然这样质问一个母亲有些残忍,可我忍不住。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承欢才一次次陷入苦海,任人摆布!

    我甚至有些阴暗的想,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承欢就能够解脱了。

    女人扭头看我,端庄微笑:“你的意思?”

    我吸了口气:“夫人,我知道,您很疼您的儿子,一直以来,您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可您知道吗?就是因为……因为您,他才不得不……”

    因为想到承欢的苦,我闭了眼,语气渐渐激动:“这十年,他没有一天好过!包括此时此刻!你我在这个房间谈心喝茶,他却在不知名的角落受苦!也许是肉=体的疼痛,也许是精神的侮辱,也许是你我想都想不到的苦难!你知道吗?就是因为……”

    长长舒了口气,我忍住鼻酸,尽量缓和了语气:“夫人,其实,我可以救您出去。”

    女人缓缓摇了摇,轻声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为什么?!”我再次激动起来,“那个男人这样对你,这样对承欢!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痴情,她的执念,害惨了承欢?!

    “甄臻姑娘,你知道吗?”女人突然抬头,漂亮的水眸闪过一抹我看不大懂的光芒,“曈曈小时候,很可爱的……可是他越大越像那个人……你知道吗?那个人从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可他的一举一动却偏偏像极了那个人……”

    心中一凛,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女人的神态依旧柔和,她微笑着,端庄优雅:“我一看到曈曈,就不得不想起那个人。想起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他毁了我的一生……所以……”

    “所以,”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声音诡异而颤抖,“你便要毁了他的儿子……”

    女人赞许地看向我:“这是我唯一能向他做出的报复。”

    我想起承欢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只有他的母亲才会为他掉眼泪。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是伤,可他的眼底溢满了幸福……

    彻骨的寒意和揪心的痛包围了我,张了张嘴,我想替承欢祈求点什么,他是那么在乎他的母亲!他怎么就得不到一点点爱?!

    “他也是……你的儿子……”我的声音太微弱。

    “他是不是我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我连自己都不在乎,我还能在乎谁?”

    女人的神态没有丝毫狰狞,她望向哔哔燃烧的烛火,目光越来越阴暗,“最重要的,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呢……呵呵……一想到被人□的人与那个人是如此的相似,我便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再也说不出话,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的拳头攥的发痛,我恨不得冲上去掐她的脖子!

    其实,从刚一入夜府,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柴房的防备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没人看守,如果有人来营救,得手十分容易。

    原来,她没有被人软禁。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甚至……我不愿意再往下面去想……承欢所受的苦,可能都是她安排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冷冷看着她,“你不怕我把这一切告诉承欢,让你的计划落空吗?”

    女人优雅笑着,对于我咄咄的怒气视而不见,就如她所说,她对自己都不在乎了,何况其他?

    她捏起一直搁置在一边的绣花针,陷入甜美记忆般喃喃道:“我在他背上一针针刺上血梅的时候,他哭着喊着求我不要,嗓子都哑了。我把他绑在桌子上,告诉他我们玄氏绣族没有一个因为挨针掉眼泪的!如果再哭,就不要做我的儿子。他便强忍着不敢掉眼泪……”

    我怔住,承欢背后的冬雪腊梅图……

    “你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我的爱吗?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只为了博我的欢心。我对他并不好,可他就是愿意相信,我是爱他的。”

    女人抬头,望向我:“甄臻姑娘,你是喜欢曈曈的,对吗?那你大可以把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你可以看看,他会不会更痛苦?”

    她说的没错,承欢如果知道这一切,会崩溃的。

    我摇着头,这个外表柔和端庄的人,怎会如此恶毒疯狂?!

    女人十分亲切地提醒我:“我告诉你,他呀,毒瘾很重,发作起来,根本没有人性,而且活不过三十岁的。你是个好姑娘,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夫人!”我切断她的话,突然对她充满了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生的不到幸福,所以她也想要阻止承欢的幸福!

    “你放心好了!承欢的一生绝对不会被你毁掉!他不但可以活过三十岁,而且可以长命百岁!他再也不必乞讨那一点点虚假的爱!他再也不用自欺欺人!因为,我会给他满溢的爱!我会让他幸福!”

    女人有些愣怔的看着我:“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我冷笑:“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我都爱他!你放心好了!他绝对!绝对会很幸福!”

    会的!承欢,我一定要带你走!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肿么总是偷懒……又没有及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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