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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 章 曼陀罗

    白色曼陀罗,洁白柔软,清香淡雅。

    ……

    我没有叫你去碰它,你自己去碰了。

    我没有命你去嗅它,你自己去嗅了。

    我也没有叫你靠近我,你却来了。

    枫林迷障的出路有两条,你却偏偏这样选择。

    所以,不要怪我。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是谁在我的梦里说话?别吵了,别再吵了……

    颦眉张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他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整个视野白茫茫一片,先是一愣,接着竟有些恍惚起来。

    月奴与我一同住在昭仁宫时,他每日下朝,都这样等着我醒来一同用膳。

    可那时的月奴,会在我醒来时,柔和了眉眼说,“醒了?”

    而现在这个人,只是冷冷看着我。

    早上的阳光清明,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也许是白发的关系,他的脸显得很白,没有血色。就连唇,也接近于透明,这与月奴不同,月奴的唇是嫣红的,很美很纯粹的色泽。

    脸侧的莹白耳饰忽隐忽现,隐隐透出阴冷的妖气。

    而月奴,是高贵优雅的,绝不会有这样妖邪的气质。

    他们,其实很不同。

    而他唇角的破损,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假的。

    就是这个人,强=暴了我。

    弱者肉,强者食。世界本来就这样,是我自己不够强大,除了恶心,我没什么不甘心。

    盯着他的眼,我冷冷道:“你是谁?”

    能如此心平气和,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可对于我的平静,男子只是淡淡勾唇算是笑了一下,眼底却是冷如寒冰,他看着我,依旧不说话。

    他的一举一动,有时会在不经意间与月奴重合,比如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冷清,比如吝啬赏赐般的微笑。而这些总是让我无法平静。

    我闭了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软弱:“你是哑巴吗?还是敢做不敢当?怕我日后找你寻仇?”

    我冷哼一声:“放心,就凭你这张脸,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倏地,嘶哑的声线,从头顶飘过:“你确定,你不会认错?”

    诧异睁开眼,我不敢相信,这样貌美的人竟会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像大喊大叫了三天三夜之后,勉强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声线。

    他果然,不是月奴。

    月奴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

    我拧眉:“你果然还是不开口的好。”

    仿若听不出我话里的嘲讽,男子无声浅笑。我恨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张与月奴分外相似的脸,美得摄人心魄。

    只是浅浅的一笑,竟让万物都失了颜色。

    “葬月,这是我的名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说。

    我不自觉地皱眉,从心底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像带着恶魔的诅咒,让人觉得悲凉、凄怆、绝望,甚至是厌世。

    即便是处在地狱中的人,大概也发不出如此痛苦的声线吧?

    说的人痛苦,听的人也同样痛苦。

    “真是有够恶心的名字!既女气又阴暗!不过……确实与你相称的很!”我勾着唇桀桀地笑着,半撑在床上,挑衅地上下打量着他,“你自己看看吧!有几个男人会穿成这样?女气得要死,还自觉美得脱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下凡吗?嘁!不自量力!东施效颦!恶心到家!”

    他低头静静看着我,紫葡萄一样的眼珠泛着婴儿似的纯净色泽,让人觉得他是无辜的,让人以为他是无=欲的,其实,都他妈的是假的!

    一直等我骂够了,淡色的唇才微微动了动,他没有发出声音,我却看懂了,他说:“谢谢。”

    我一愣,突然便笑不出来。

    闭上眼睛,我猛地倒回床榻,

    口舌上的赢家,真的相当无趣,悲哀透顶!

    暗中勾了勾手指,发现麻痹感已经渐渐消失。

    能量的恢复让我安心了许多,起码,我现在就能跳起来与他过上两招!昨夜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太不好了。不得不承认,那滋味,让人绝望。

    “你对我下了药。”不是怀疑的口吻,我笃定,也带着不屑。

    这种伎俩,走到哪里都让人鄙视。

    一直未有太大动作的葬月突然朝我伸出手来,我一愣,立刻紧绷备战,那细长的手指却悠悠然划过我的头顶,柔软的袖口擦过我的面颊,他从床头取下一支洁白的花,举在我面前。

    “曼陀罗?”我拧眉,“什么意思?”

    细长的手指拧着花茎,他低头嗅那淡雅的花香:“白色曼陀罗,也有人叫它情花。闻多了,触碰多了,会让人麻痹。”

    我想起来了,昨天,我曾经摸过,也嗅过。

    不过,我脱口而出:“这与你强迫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视线从花瓣上移向我,淡淡道:“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说,我并没有对你下药。”

    我一愣,没想到该怎样接话,他便抬起脸,微微笑道:“至于昨晚的事,不管怎样,我都会做。”

    “你?!”愤怒霎时涌上头顶,我噌的坐起来,不顾一切地抡圆胳膊,一巴掌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响,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手掌一麻到底,火辣辣的疼。

    其实我预备了与他打得两败俱伤,却完全没想到他会躲也不躲,硬生生接了这一巴掌。

    又似乎是没什么力气抵抗,他被打得重重偏过头去,身体连带着被掼到一边,手臂撑着床面才勉强没有倒下。头发也飞了起来,甩在脸侧,遮住了表情。

    那朵白色的小花,掉落在脚下。

    半天无声,那撑着床面的手指,略有些发白。我戒备地看着他,以防他突然袭击。

    忽地,他缓缓直起了身,回头淡淡看着我,依然没有表情的脸红肿了大半,他问我,“解气了吗?”

    对于伤害我的人,这一巴掌,完全不够!我恨不得杀了他分尸!可对着这张脸,我真的下不去手,我甚至可悲地心疼着。

    我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一方面我无法避免地恨着他,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与月奴的重合而对他有着奇怪的感觉。

    两种感情对流冲击,让我喘不过气来!

    向来爱憎分明的我,第一次,如此纠结。

    “滚!”我说。

    他无声点点头,立刻便“滚”了。

    愣在床上许久,我才想起要动一动。

    低头,正看见那朵被丢弃在地面的曼陀罗,刚想要将它拾起来,忽的想起它的毒性,手指顿在半空。

    这样美好纯洁的东西,真的会麻痹人的神经?那么葬月捏着它嗅来嗅去,好像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啊?

    叹了口气,我收回了手指,终究没有“搭救”它的勇气。

    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还好不是这里常用的死人白。衣服的颜色十分艳丽,款式简单可爱,摸了摸,布料也很华丽。不由得想起在慕容的日子,那时候的我,好像总是穿得像一只花蝴蝶。

    下=身还是有些疼痛,我揉了揉大腿部,试着下床站立,全身依旧很酸痛,却也恢复了七八分。

    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还下不了床。

    不由得又恨起那个人来,居然想一巴掌就了结?!你想得倒便宜!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随手将窗户推开,正对上那一片花海,柔柔随风滚动的花浪,天高碧蓝,白云朵朵,偶有淡淡香气飘过。

    若是以前看了,定会赞叹舒心不已,可现在,我吓得赶紧屏息关窗。

    那怡人的香味,也是有毒的啊!

    怎么办?若是每日吸嗅这味道,我岂不是逃不掉?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躺回床上装虚弱。

    门吱地一声打开,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我扭头看了看,是白衣姑娘中的其中一个。

    虽说依旧是袅袅白衣,皎皎云鬓,却少了仙气。

    真是奇怪,她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各个云仙飘渺。单看,却并没有那么美了。也许,站在那个人身边,才连带着漂亮吧。

    她端着清香的饭菜走过来,也不管我看未看见,优雅颔首,淡淡道:“姑娘请用膳。”

    我微微起身,正对上她的眼,居然从中看到了些许怨毒。

    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她怨恨我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与她的宫主一度春=宵?

    女子迅速掩去了眼中的异样,她柔柔看向我,态度依然和蔼而不卑微:“宫主吩咐了,姑娘若是无力下床,可在床上用膳。”

    她的礼数很周到,看得出来,她被教育的很好。

    “谢谢。”故作虚弱地靠在床上,我脸上的疲惫倒不是装的。

    我当然不会死撑着不肯吃饭,或者故作姿态的抵抗什么,这种无谓的任性,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我不是小孩子了。

    女子对于我的平静倒是有些诧异,她快速将膳食移到床上,站在一边等候我吃完。

    清粥小菜,我看了看,刚犹豫了一下,便听到女子的声音:“宫主要我告诉姑娘,这些饭菜是干净的,姑娘可以放心用。”

    冷笑无声,我细嚼慢咽的吃光了所有的东西,然后躺下,心平气和地睡觉养身。

    我必须挑一个最有利的时机逃走。不然,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脚步,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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