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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梁绍禹依旧是淡淡地说。

    这天晚上,他不再是浅浅微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车上的反光镜折射出眸子里漾着冷冽的光,胜男偷偷打量着他不再上扬的唇角,觉得他像是要去见仇人似的。

    胜男坐在副驾驶座上,被他浑身的冷气寒得手指发凉,却又被车上的暖气热得周身发热,又冷又热,她望着早已升平的霓虹灯,便莫名担心起延延来,索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不是延延文文,却是家琪接的。

    “你打回来干嘛,家里有我,还能让那两个小王八蛋出什么错?”家琪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地说。

    “八点必须让延延睡觉,禁止文文看......A|片。”胜男说。

    梁绍禹不动声色地开车,待胜男挂掉电话,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钥匙一张白色的卡在胜男眼前。

    胜男自然知道这是房钥匙和住宅区的出入卡,心下烈烈地点着一丛无明业火,**辣的脑间突然就冒出一个词:金屋藏娇。

    可是,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算哪门子娇。

    力气比男人都大,不懂时尚,不会穿衣服,不会撒娇的二十八岁女人,为了孩子,难道真要走上这条路么!

    胜男顿觉一股热血突突涌上脑门。

    “你把我当什么了!”胜男强压着自己的嗓门,火辣着脸蛋,盯着梁绍禹的眼睛质问道。

    梁绍禹勾起唇角,洞视着胜男涨红的脸蛋:“怎么了?”

    “你。。。。。。”胜男气得手指抖动着,一时语塞,竟说不出口。

    梁绍禹启唇一笑,露出一口贝齿:“我给我新员工的宿舍钥匙,怎么,你也想要?”

    胜男这才反应过来,钥匙原来是给家琪的。

    梁绍禹注视着前方的车流,淡淡地道:“我不管他是你亡夫的干侄儿还是什么,我的女人,坚决不能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谁。。。。。谁是你的女人!谁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文文是少游哥的养子,要不要把他也赶走?”胜男攥着自己的五年前亡夫送她的GUCCI包,将包带子扯出一汪汗来。

    梁绍禹揶揄一笑:“性质一样么?难不成,文文也追求过你?“

    胜男被梁绍禹噎的说不出话来。

    梁绍禹反而认真地将钥匙赛在胜男手中:“首先,你是我梁绍禹喜欢的女人,如不接受第一则,第二则或许你能接受,也是关键的一则,家琪前一阵子被高利贷追杀,你们住在一起,想吓坏延延么?或者说,你想在法官面前因为家琪的存在而失去延延?”

    胜男愕然。

    他的理由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自己亦是一如既往地丢盔弃甲,一切像是水涨船高般自然。胜男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砧板上硬邦邦的鲇鱼,剁不碎,砍不死,然而,终究是人家的刀下鱼肉。

    胜男垂下头,不去伸手,却又无法拒绝,慌乱地望着窗外的夜景,汗涔的手指先是插在口袋里,热得她胳膊都热麻麻的,再握住包带子,再挪到腿上,手像是被什么被动摆弄着,动来动去,却不知道究竟该放在哪里。

    梁绍禹继续笑道:“要不,你带着延延文文搬进去?”

    胜男情急之下,反驳道:“才不要!都不知道是哪个富婆给你的!”

    梁绍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也就是说,不是富婆送我的,你就住进去?”

    胜男发现自己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无奈之下,胜男只得夺过钥匙,一面喃喃地说:“家琪得到你那么多恩惠,他还得清你的好么?”

    梁绍禹微笑:“到达目的地了。”说完,将车停下之后,一面微笑着,翩翩躬身给胜男开车门。

    胜男诚惶诚恐地抱着包下车,便听梁绍禹悄声说:“挽着我的胳膊。”

    胜男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梁绍禹已将她的手牵至自己手臂上。

    胜男猜梁绍禹这是有深意的,只得顺从地挽着,走向一排远弧型的楼群里。这便是她坐公交车经常路过的辰翰大酒店,周围林立着众多财富 500 强公司和高档写字楼——LG 双子座大厦、SK 大厦、北京银泰中心和中国国际贸易中心,毗邻红桥珍珠市场和专骗老外们外汇的秀水市场,驱车即可前往世贸天街和华贸中心。

    拥有511间高级客房,同时提供世界各地的精致美食的地方。室外网球场、30米道全自然采光的泳池、设备齐全的健身中心及全球知名的娇兰水疗中心样样俱全的地方。

    胜男仰望着辰翰大酒店金光夜色下的大牌匾,悄悄问梁绍禹:“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吧?”

    梁绍禹笑望前方,漠视门口的旗袍小姐:“嗯,白金五星。”

    胜男挽着梁绍禹胳膊的手不觉一松:“对不起,害你破费。”

    梁绍禹还未说话,便见某人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随从亲自迎上来。

    “绍禹啊,你就不能早来一会儿,陪陪老人家?“

    胜男打量着说话的男人:笔直,英挺,微卷的薄薄的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白西装,一条红色条纹的烟灰色领带,一副在眼镜下依然矍铄得超乎年龄的敏锐眼睛。

    “不好意思,下班之后,接胜男去了。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周世舫周先生,鼎鼎大名的辰翰大酒店便是他旗下的产业之一,这位是卓胜男小姐,我女朋友。”梁绍禹浅笑着。

    胜男只觉得心下狠狠地一战,头脑里“嗡“滴一声。

    女朋友。。。。。。。自己无才无貌,这个桂冠沉重了些。

    周老爷子一如既往地未听到儿子喊自己父亲,脸上却是微笑的:“原来是我周世舫的准儿媳啊,胜男你好,我儿子眼光不错。”

    说罢,周老爷子友好地挥起双臂,便要如拥抱女星似的抱拥胜男,梁绍禹走上前,便去脱他的西装:“周先生,您的酒店真的很暖和,比较费电。”

    胜男被这父子两人的对话骇得瞪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老爷子一把拦住儿子,从白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支票薄,抿唇微笑:“没关系,再多一倍的空调咱们也付得起。胜男,这是周家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老爷子大笔一挥,写了个数字,梁绍禹微笑着接过来:“给你你就拿着。“

    胜男急忙摇头:“谢谢周老先生,我不要!“

    周老爷子一听“老“字,本来笑得轩昂的脸猛地一僵,却又瞬间恢复笑脸:”说得我很老似的,走,我带你们去提前准备好的房间。”说完,周老爷子一挥胳膊,胜男求救似的看一眼梁绍禹,梁绍禹颔首表示同意,胜男既受宠若惊,又胆战心惊地挽着周老爷子的胳膊,不住地盯着梁绍禹。

    梁绍禹勾起唇角,胜男觉得自己读得懂他的唇语:没关系,有我,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胜男空闲着的手狠掐自己的大腿。她做梦也想不到,梁绍禹竟然是这般人家的少爷,更想不到,他的父亲竟是这般平易,平易得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似的。然而,梁绍禹的神情依然是淡静如一湖的明,静。

    走了一段,胜男这才意识到,四周皆是金色,金碧辉煌,怕说的就是这种效果,怪不得总有高官下榻。

    然而,胜男已经无心去打量周围黄得刺眼的一切事物了,她的心像是怀揣着一个闹钟,时不时像上了发条似的,不停地鸣叫着,诉说着自己的宝贝有机会不离开自己,同时,闹钟又像是时不时鸣叫的警钟,告诉自己,这户人家,自己惹不得。

    忧喜交加之中,胜男已随老爷子和梁绍禹进入一间依旧是黄色的包间,等了大约十五分钟之后,等来了一个身穿不起眼土黄色夹克衫的,笑得一脸慈祥的四十多岁男人。此人夹克内穿不起眼的酱紫色毛衣,休闲的牛仔裤,要逛菜市场了似的,然而,周老爷子却起身,胜男急忙跟着起身,于是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十大律师,区仲衡。

    “周先生请客,小弟真是三生有幸啊!”那人嬉皮笑脸地客套着。

    胜男的心却一截一截凉下去,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有这人打官司,官司必败无疑,却又不敢妄自相信自己的直觉——全国十大,总错不了吧。胜男记得梁少游生前曾和她讲过,在一定程度之下,律师打的不是官司,是与法官的关系,应该。。。。。没问题吧。

    微笑,静静旁听着三个成功的男人互相客套吹捧,听周老爷子不断无意间炫耀并不叫他爸爸的儿子,胜男自始至终觉得自己完全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隔膜隔于三人之外。

    大堂领班先是在一旁候着,待周老爷子吩咐:“把XXX刚送来的上好台湾冻顶乌龙拿来。”胜男心里惶惶然。老爷子说的那个人胜男自然在电视中听过他的名字,竟然要喝他送来的茶,胜男觉得喝的不是茶,倒是金子了。

    棋盘形黑檀木茶盘,胜男记得,这是最名贵的茶盘,心指一阵发软,盘里的大大小小杯子,她家里也有一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大脑竟当机一般,太阳穴处涔着汗,竟将茶道忘记个一干二净,深深垂下眼睫。

    梁绍禹便微笑着接过胜男手中的茶壶,仔细进行了一番茶道,区仲恒饮下一小杯之后,便听周老爷子说:“区老弟,儿子和媳妇都敬茶了,有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胜男眼圈一红,便说:“我死去丈夫留下的孩子,现在要被孩子的亲生母亲收回去了。”

    周老爷子一听丈夫两字,眉毛一动。

    梁绍禹微笑着款款举茶壶,再给大律师斟茶,清新典雅之气香飘满屋,连桌中央的香水百合香都掩盖住了。

    区仲衡轻啜一口蜜绿金黄的茶汤,笑说:“卓小姐请继续讲,前因后果都仔细讲下。”

    “是这样的,五年前,我和我丈夫刚结婚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生意伙伴为了和他在一起而故意用药迫使两人发生关系,有了孩子,”胜男说。

    周老爷子面部肌肉已经笑至僵硬,斜了梁绍禹一眼,只见他面带微笑,正冲胜男点头。

    胜男得到梁绍禹的许可,继续道:“可是,我丈夫已经是肝癌晚期,他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那个女人要打掉孩子,我就用丈夫的所有财产换来孩子的生命,可是,五年后。。。。。。”

    其间,周老爷子脸上忽而阴晴,忽而雨,最后,却依旧是不失风度地微笑,“男男带着那么小的孩子,真的挺不容易,全靠你了,区老弟。”

    区仲衡依旧十分平易地微笑着:“老实说,这个官司对我们相当不利,不过也不是百分百输就是,明天卓小姐去我的律师楼下可以吗?”

    胜男急忙点头,之后,继续听着三个男人扯那些和自己丝毫不相关的话,上了一些自己素来没见过,却浑然不觉味道好吃的菜:鲍汁海参、佛跳墙、罐焖三宝鸭、蒜籽烧裙边、法式锔蜗牛、酥皮鱼翅盅。。。。。。胜男吃在口中,竟觉得不如她用慢火炖的红烧肉。

    一小时之后,晚宴结束。谢绝了水疗,梁绍禹带胜男离开,将胜男送回家之后,只觉得心下痒痒的,便又进了那个他常去的地方。

    这一夜,梁绍禹玩的疯狂,对方的回应也疯狂,夜如酒红色的窗帘,干红般燃烧着两个人的每一寸肌肤,疯狂过后,对方趁他熟睡时将他的药偷梁换柱,他亦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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