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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结盟

    明阳将邵以辰和秦老汉、秦大夫兄弟先安顿了下来。这几日的苏州城里也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听说了乱党就要打过来的消息,有的开始收拾细软物品准备逃离,有的则开始暗中变卖财产,为自己铺好后路。

    为了这件事,明阳也和福泉商量过,大盛钱庄在苏州至关重要,虽说如今面临着这样的危机,但是却也不能就这样走了,若是他们也关铺歇业,一走了之,只怕城里其他的商户更是稳不住心。

    明阳一边修书告诉明澜邵以辰回苏州的事,另一边也问及她关于现在钱庄究竟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要请她这个姐姐拿个定夺。

    信按照明澜的嘱咐是送到了京城大盛钱庄的分号里,钱掌柜收到信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去府里见了一次明澜,将信交给了她。

    看到信中所写,明澜顿时愣住了,拿着信纸的手不住颤着,眼眶中的泪珠儿扑簌簌就落了下来。

    他没死……邵以辰没有死!

    她当初听闻邵以辰死讯的时候,心中就仿佛被一万根钢针扎着,生生被扎出血来的疼痛,当时的念头也真恨不得就随着他一起去了。如今明阳在信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没有死,而且已经回了苏州,只是神智似乎有些不清,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明澜看着信中所写,内心中激动万分。扇芝在一旁看着她,只见明澜的肩头一直不住颤着,仿佛是喜悦激动,可却又不住落泪,她不知是怎么了,便上前问道:“二小姐,四少爷在信里都说了什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明澜抬眼看着扇芝,连说话的声音都哽咽打着颤儿:“扇芝……扇芝……他没有死,以辰没有死!”

    “真的!”扇芝听了,起先是惊讶,随即也为明澜高兴起来,她跟在明澜身边这么久,知道她的苦,她的不易,也知道自从邵以辰死讯传来,她又被逼嫁给十三王爷之后,心里的矛盾挣扎和忍辱偷生,如今这一讯息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一时间,主仆二人哭着抱在一起,也不知究竟是高兴还是伤怀。

    “二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回去,一定要回苏州。如今那边纷纷乱乱,炮火连天,更何况以辰他活着,他是去苏州寻我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去,跟他共践白头之约。”

    “可是……如今我们走得了吗?”扇芝问道。

    “王爷不在京里,要走还不容易么?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回苏州的事情我自会让刘询他们去安排,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帮伯父和皇上做的。”明澜想了想,觉得事不宜迟,立刻便让扇芝过去传信,想办法要和邵严敬见上一面。

    明家世代经商,自明澜的爷爷起,就白手起家,一手建立起了明家商业帝国的雏形,经由明若山渐渐发展壮大,如今再到明澜的手中,更是蒸蒸日上。除了钱庄开遍全国各地之外,更兼有朝廷的盐引、米行生意、茶叶、生丝、港口贸易,这些都有涉及,要说富甲天下,那是一点儿也不夸张,这也难怪太后总是虎视眈眈,想要将手伸到明家的兜里,她下旨将明澜赐给十三王爷当侧妃,打的也是这个算盘。只是她千算万算,只怕算不到的是,明澜也绝不是个普通女子,她既被逼到了绝境,自也会有自己反手翻盘的办法。

    邵严敬收到密信,说是明澜有急事要见他,事不宜迟,他便想了个办法约明澜见面。白云寺既然已经被薛王妃盯上了,那是不能再去的了,邵严敬想了想,便决定还是不再大费周章,就约了在京城的大盛钱庄分号里面见面。

    明澜到了钱庄,一见到邵严敬,便止不住落下泪来,走上前去泣道:“伯父,以辰……以辰他没有死?”

    邵严敬起初不信,但见明澜说的认真,也不由得不信了,这一下子也是老泪纵横:“那……辰儿,辰儿如今在何处?”

    “他回了苏州,在明家住着,伯父还请放心。我已打算尽快回苏州去,只是我这一走,必须要将和伯父的约定完成,否则就算我回去了,十三王爷和太后不倒,我们将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邵严敬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澜儿,这是我们的人截下的东西,是太后想要送到江南前线去给十三王爷的。”

    “哦?是什么?”

    “是一封手令,行军打仗之际,主帅不能擅自回京。太后这道手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首先要保的是自己的那个位置啊,她宁可江南之地尽被乱党攻占,也不愿自己手里的权柄落到皇上的手里。”

    明澜叹道:“只为谋私,正是因为如此,才官逼民反,闹得如今这样的局面。伯父,前几日我托你打探那个吴氏的父亲,他虽是个吏部的笔帖式,但却能经手不少的文件,我打算先从吴氏下手,请他父亲帮忙,将太后预备要重要的官员名单拿到手,到时候我们想办法笼络这些官员,只要他们都齐心向着皇上,那十三王爷身在江南,鞭长莫及,她就大势已去了。”

    邵严敬沉吟片刻,问道:“澜儿,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这谈何容易?既然是太后重用的官员,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收买的。”

    明澜笑道:“伯父,世上人心大同小异,既然为官,为的是什么?为权、为财、又或是如同伯父这般为了天下公理,为了民生安乐。既然是太后那边的人,自然不会是和伯父一路人。为财的,我自有办法收买,为权的就想办法找他的软肋,找他的痛脚,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一批人,让太后在这个时候在朝中孤立无援,那皇上夺回大权便是迟早的事情。至于十三王爷那边,他们在江南和乱党打仗胜负暂且不知,就算是他们真的率领大军回京,我也自有办法让薛义将军和王爷之间闹得不和,到时候,兵权分出一半,他也保不了太后,保不了自己!”

    邵严敬听明澜滔滔不绝说着,怔怔看着她,自己为官二十多载,却没想到在看透人心这一点上,真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她的见地虽不免有些阴损,但是非常时期非常人,就算不那么光明磊落,也是权益之法,到最后胜者为王,皇上若是真的能够重掌大权,那谁又会在乎这些呢?

    “澜儿,这些事我都会安排好。一切就在此一举了。”

    明澜离开钱庄之前让赵书进和钱掌柜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准备好三千万两的银票,以五百两为一张。第二件事,到清风茶楼去,暗中收买里面那些端茶倒水,在里面服侍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厮、丫鬟,从他们的口中再套问一些八卦消息出来,然后统统记下给她。

    回到王府之后,明澜仍是先去西婉苑瞧了瞧刘氏,倒是凑巧的很,今日里吴氏和张氏也过来看刘氏,正巧都在一块儿坐着,见明澜进来,都一起起身行了个礼:“见过姐姐。”

    “都是自家人,快别多礼了。”明澜看着吴氏,心念一动坐下道:“我今儿出去,过了一趟钱庄,那边的活计跟我说,前几日运来了一些东北的野山参,最是滋补身体,还有一些上好的血燕。我就让他们送些过来,给几个妹妹们补补身子。”

    这东北野山参和血燕甚是珍贵,虽说王府也有,但平日里都是由薛王妃收着,哪里轮得到她们呢?明澜家里虽是商家,可却是什么东西都有的,她这么一说,几个妾室都面露喜色,纷纷谢着明澜。

    东西第二日便送到了各人的房中,薛王妃那儿自也是少不了的,只是独独吴氏的东西和别人略有些不同,除了野山参、血燕之外,还有些鹿茸和一张上好的白虎皮。吴氏瞧着这些贵重东西,不明白明澜的意思,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兰沁居。

    明澜早已料到她会来,坐在屋子里一边摆着棋谱一边等着她呢。

    吴氏请了安坐下后,倒不似平日里那一副尖酸刻薄的脸面,反而颇有些不好意思,谢道:“姐姐何故送我这么多名贵东西,妹妹可万万受不起啊!”

    明澜笑笑,抚了抚她的手道:“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客气。我听说你爹爹常有风湿、身子骨也不是很爽利,这才多送了你一些东西,这白虎皮难得,你让你爹爹垫在床铺底下,对身体大为有益。”

    吴氏没想到明澜竟连她的爹爹也一起想到了,自打进府以来,她虽因貌美,受着王爷的宠,但是薛氏对她一直虎视眈眈,致使两个孩儿都小产,心里对府中所有人总是存着防备之心,总觉得没有人是真心待她好的。今日明澜送她这些东西,她心中本是有些想法,但过来听她这么一说,心头反倒热乎乎的,防备之心也放下了大半。

    “多谢姐姐了。”

    “谢什么,一点心意罢了。”明澜顿了顿,又将话题扯了过去,轻叹一声道,“好妹妹,之前刘氏小产我去探她,你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的,你身子虚弱,平日里要是缺什么,王妃那儿不方便说的,但管跟我开口便是,千万别客气。”

    提起这些,吴氏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本就一直想要发作,此时也不再隐忍,“哼”了一声朝明澜道:“王妃?那个王妃娘娘巴不得咱们府里的女人都死光了才好!我和张妹妹、刘妹妹一个都怀不上孩子,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面上慈善,笑脸盈盈,肚子里一窝的坏水,有本事就别让王爷将我们娶进门,如今进来了,这过得又是什么昏天黑地的日子?在这里,白天要假面应对着她们,到了晚上还要提心吊胆……”说着说着,吴氏的眼眶一红,忍不住便落下了眼泪来。

    明澜赶忙替她抹着,听吴氏口气里的意思,她虽得十三王爷的宠爱,可是心里并不愿意留在这儿,她对王爷看起来并无情意。

    “妹妹,这是怎么说的?日子总还要过,再难也得熬下来……”

    吴氏叹了一口气:“姐姐你刚来,今日我见你是个知心的,便也不瞒你。我原本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两家也有婚约,但只因那十三王爷机缘巧合之下见了我一次,便去跟我爹爹将我要了过来。我爹爹官职卑微,不过是吏部里面一个小小的笔帖式罢了,哪里敢顶撞权势滔天的十三王爷?我只好进门做了他的小妾,可是这两年,在这府里,却是没一日快活日子。王爷为了让我死心,将我那佟郎一家放逐塞外,叫我从此断了这个念想……”

    明澜越听越气,也想到了自己被逼嫁来的情形,这个十三王爷真是强取豪夺惯了,只要是他看上的,不择手段也要夺回来。

    她拉着吴氏说道:“妹妹,你我同病相怜,都是如此。”说着,便将自己是怎么被逼嫁到王府来的遭遇也跟吴氏一一说了。这般一交了心,两人的距离倒拉近了许多。吴氏也并非天生就是一副刺猬的模样,见人就蛰,她和明澜同是天涯苦命人,心里便自然愿意亲近。

    这时候,明澜觉着倒也不妨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于是问道:“吴妹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离开这儿么?”

    “离开?自然是想……可这儿就是一个牢笼,我一个弱女子,家中又无权势,凭什么离开?”她摇了摇头,仿佛绝望一般,“更何况,就算离开了王府,也离不了这京城,就算离开了京城,这天涯海角,十三王爷又怎会放过我?姐姐,你也别再起这个念头了,要怪只能怪我们命苦,生得如此……”

    “若是……我有办法呢?不仅能离开王爷,还能让他从此以后都不再找我们麻烦。”

    吴氏一愣,不相信地反问:“当真有办法。”

    明澜点了点头,拉着吴氏的手:“办法是有,可需要你爹爹相助。”她贴着吴氏的耳朵,将需要她爹爹做的事情一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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