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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揭下告示,焉知非福

    可是待柳烟芸一扭头,就看到城墙上贴着白纸黑字的通缉令。“见离忧”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上头,几排密密麻麻的字写着他的犯下的罪行。当柳烟芸的目光往右移去时,她一口噗了出来。

    那上面画着见离忧的画像——蓬松乱七八糟的头发,宽脸,大胡子,健壮的胸肌。怎么看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柳烟芸忍不住指着画像哈哈笑起来。

    秦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也难得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见离忧走过来,在柳烟芸身边停下,身子僵硬了一下,轻轻笑了笑,折扇啪地一声展开,在手中晃着。

    “呵,原来杀了知府儿子的见离忧是长这副模样。”见离忧笑着开口说道。

    柳烟芸手肘抵了抵他的腰,半是看热闹半是嘲笑的说道:“诶,看来你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不过如此嘛。”

    “看来这知府并没有见过杀他儿子的人。”秦翎略微皱眉,双手环抱在胸前分析着,“若是真有人顶着你的名义杀人,绝对会琢磨透你的穿着打扮,不可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

    听秦翎这么一说,柳烟芸也觉得疑点云云,侧过头看向见离忧,他却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盯着那张通缉令。

    “诶,怎么看得这么入迷?”柳烟芸又拿手肘捅了捅他。

    “啧啧,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能拿出五千两银子的赏金。”见离忧上前两步,盯着那五千两银子几个大字看着。柳烟芸听了也仔细看去,倒吸一口气,哟,五千两,好阔绰啊!

    “一般只有两种可能。”秦翎冷着脸说着,声音没一丝起伏,“一是知府是贪官,二是,这五千两不过是个幌子,虚的。”

    见离忧赞同的点头,却还杵在那告示前面。柳烟芸不耐烦地扯了扯他的腰带,道:

    “好了好了,别看了,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

    话音还未落,就见见离忧伸手将告示揭了下来。有旁人经过,轻轻“哇”了一声,对于他这种勇敢的行为表示钦佩。

    “你疯啦?!”柳烟芸靠近他,低吼,伸手要去撕扯那张告示,却被见离忧躲过,“我们要尽快赶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你揭下这告示干什么?!”

    看着柳烟芸一脸不爽的怒意,见离忧只是轻笑一声,对她说道:“你又怎知这只是节外生枝?要说起来,知府的宅邸可比客栈好多了。走,带你们赚钱住知府家去。”

    说完骚包地摇着他的折扇,带头牵过坐骑往前走去。柳烟芸气愤地跺了一下脚,牵过马儿赶紧跟了上去。

    “这死孔雀,又要惹事。”嘴里咒骂着,柳烟芸脚步却依旧跟得紧。

    不多会,三人就来到官府门口。衙役本想将三人拦在门外,不客气的赶走。见离忧却在他们面前举起告示晃了晃,讶异一看,连忙去了一个人通报,过了一会儿就出来笑意盈盈的请他们三位进去。

    衙役领着三人来到正厅,请他们坐下后,又有丫鬟给每人上了一杯茶,让他们耐心等候。柳烟芸端起茶喝了一口,眉皱了皱,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回桌上,就再也没有碰过。

    秦翎就更不用说了,喝惯了碧悠谷的上乘茶叶,他只要一闻茶香就知道这茶好不好,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碰那个茶杯。

    见离忧倒是不讲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对他来说,此时解渴最重要。

    三人并没有等多久,知府就匆匆忙忙地来到了正厅。脸上呈现出连日折磨的疲惫,眼窝深陷,可见最近都处于低靡的情绪之中。看到见离忧放在一旁的告示,立即奔到他面前,对他说道:

    “可是这位公子揭了告示?”

    见离忧笑着,颔首。

    “公子可知揭了告示代表什么吗?”知府大人再次确认。

    “自然。”见离忧右腿搭在左腿上面,背靠着椅背,手里的折扇不曾停止摇晃,“揭了这告示,要么提供线索,要么提供人,对么?”

    听他这么一说,知府的眼睛就亮了一些,急忙说道:“公子是要提供什么?”

    柳烟芸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看着见离忧一个人唱独角戏,心里嘀咕着看他怎么收场。

    见离忧慢悠悠地说道:“或许在下,都能提供……不过,在下想先知道事情的经过。”

    秦翎偏过头,瞥了见离忧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坐直身子,开始听认真听起来。

    知府搓了搓手,坐到主椅上,眼神悲痛,将经过徐徐道来:

    “四日前的晚上,小儿本是在房内消息,突然听到他一声惨叫,本官就跟家仆赶紧赶了过去。可是到的时候……小儿已经断气身亡了。”

    “可曾看到凶手的面貌?”见离忧问道。

    “不曾。”知府答。果然跟秦翎分析的一样!柳烟芸这下也仔细听起来。顿了顿,知府又接着说道:“不过,当晚有家奴看到一个背影,说身材很魁梧,头发乱蓬蓬的。”

    “既然不曾看到长相,知府大人又怎么知道是见离忧干的?”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见离忧还故意加重了读音。柳烟芸配合得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那是因为他在小儿脸上刺下了名字!”知府说到此处情绪有些激动,显然凶手这个行为更加刺激了他,“太可恶了,杀了我儿子不说,还不给他一个完整的容貌。若不抓到凶手,小儿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仵作看过后,可有说令公子是死于什么?”见离忧脸上玩味的笑意收敛了不少,认真的询问。

    “刀!是大刀一刀砍死的!”知府越说越怒。

    柳烟芸嗤笑一声,忍不住出口道:“这世人都知道,见离忧是使剑的。”

    知府一愣,看着柳烟芸,过了半晌才道:“这位姑娘,你说得可当真?”

    “当真。”见离忧接过话,有意看了柳烟芸一眼,这才又接着说,“按照大人刚才所说的来看,令公子并非死于见离忧之手。而是有人嫁祸于他,为自己开罪。”

    知府怔了片刻,忽然间又像老了几岁。以为知道线索可以悬赏抓住凶手,却不料凶手根本就是另有其人,这下可要他从何找起?

    见离忧嘴角的笑意又浮出来,对知府道:“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你代我去见一下令公子的尸体,或许在下可以看出是何人下手。”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公子去!”知府一听,连忙站起身就要带他们前往灵堂,却被见离忧叫住:

    “去之前在下想问一下。知府这五千两的奖金,可算数?”

    “算数算数!”知府赶紧点头,“提供线索是五百两,如果能抓到人,则是五千两,一分都不会少了!”

    见离忧满意地点头,这才示意知府可以带他们去了。

    柳烟芸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后头,心里将见离忧骂了无数遍。贪财鬼!死孔雀!臭狐狸!要是为了这么个破事耽误的时间,本小姐就把你废了!

    还未到灵堂,就听到了里面发出的哭天抢地的声音,有些嚎得嗓子都沙哑了,也没有要歇一歇的意思。

    踏入灵堂,在灵堂正中间摆放了一口上好的沉香木做的棺材,上头用白色绸带扎成了花装饰着。

    “开馆。”知府对守在灵堂的两门衙役说道,衙役得令,走到棺材旁将棺材打开来。灵堂里立马发出惊吓得低抽声。柳烟芸也撇过头,只差没有闭上眼了。

    想象中的尸臭味倒没有闻到,看来知府很爱自己的儿子,连尸体也做了最好的处理。

    见离忧仔细的看了看死者的伤口,包括脸上刻的“见离忧亲赐”五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示意衙役可以将棺材合上了。对着知府点了点头,知府会意,立即低声说着“公子移步说话”,一边率先带着他们进了偏厅。

    “公子可看出什么来了?”一进入偏厅,知府就迫不及待询问起来。

    “令公子的确是死于刀伤。”见离忧不急不慢说着,柳烟芸跟秦翎在一旁,看着他不说话,“从伤口以及刺的字来看,应该是快刀手魔骨所为。”

    蘑菇?柳烟芸眨巴了两下眼,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不过看着大家都一脸严肃,柳烟芸也不敢笑。

    秦翎听到这个名字倒也跟着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面瘫本色。

    “据我所知,魔骨这段时间活跃在江南一带,要抓他,倒是不难。”见离忧说着说着,又摇起了他的扇子,脸上微微带着些笑意,让人看了有一种不自觉就要信服的感觉。只有柳烟芸想要扁他。

    “公子可是有法子?”知府连忙问道。

    见离忧轻笑几声,道:“法子倒是有。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前往。这样吧,三日后会有人将魔骨送上门来,到时候还请知府大人兑现五千两的赏银。”

    “当然当然!”知府毫不犹豫就应承下来。

    “不过,既然在下提供了线索,而且还不少……知府大人是不是应该先付给在下提供线索的赏金?”见离忧笑得很无害。

    柳烟芸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知府大人立即吩咐下去,不多会就有人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一打开,里面是闪亮亮的银元宝!不觉看直了眼睛。

    见离忧神色自然的手下银子,又委婉的表示自己和朋友需要在明城过上一夜,知府自是热情招待,带着他们往厢房走去。

    在经过柳烟芸身边时,见离忧声音不大不小的飘来一句:

    “出息。”

    柳烟芸捏了捏拳头,将这份账记在了心里,以后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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