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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被他超凡绝伦的好皮相障住了眼

    盛洁思非常规提拔引起的骚动,如飓风过原野,很快就平息了。只剩下星星寥寥的讥讽怪话,婉转流传,如沉渣泛起。

    比如,盛洁思的车牌----“14945”,被暗地里讥笑为“要日就日我”。

    比如,经常能听到类似于这样的狗血对话:

    “一觉千金。睡一觉,少奋斗十年。你看你,停步不前了不是?要虚心向别人取取经啊!”

    “经?她有我没有!她的经,我官不大,取不到!”

    另外,有两个人因为此事受到了打击:

    一个是钱副厅长。他是项目处的主管副厅长,也是唯一在党组会上,拍着桌子反对提拔盛洁思的人。不久,厅党组重新分工,他分管的处室由五个锐减为一个。他被闲置架空,原有的权利几乎被剥夺殆尽。

    另一个就是周处长。他如愿以偿摘掉了“代处长”的帽子,却突然发现十几年孜孜追求的东西,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就好像一个痴情的男人,抛弃一切追到了所爱的女人后,发现她竟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我原以为,好歹我也是一处之长,说话有些分量。哪知道我深思熟虑的意见,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大臭屁,放了就放了,除了徒添恶心外,一丝作用也没有。”他在家里唉声叹气地对老婆说:“我这个处长,就是新时代的项羽----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他念念叨叨,老婆听得不耐烦了,喝斥他说:“你再叨咕就是新时代的祥林嫂啦!”

    薄荷自从去过养老院以后,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她觉得自己心心念念渴望拥有的一切,在那里都能找到。

    比如: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

    比如:鸟语花香的田园风光:翠色欲滴的菜园,波光潋滟的池塘,清晨林间的浮岚暖翠,黄昏屋后的袅袅炊烟;

    比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舒适恬淡;

    比如:和青梅竹马的霍海朝夕相处,一起做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能见到那个英气逼人、外表冷漠却内心仁爱的刘宇轩……

    好端端的,她干嘛想起他?如果被霍海知道了,一定会讥笑她做义工的动机不纯,和医院里的花痴小护士一样,被妖孽那张超凡绝伦的好皮相障住了眼。

    薄荷一有时间就往养老院跑,哪怕累得象头驴,也乐呵呵的,一副没心没肝、乐不思蜀的傻大姐模样。

    养老院地处偏远城郊。薄荷每次去,都得先坐市内公交,再转乘长途客车,路途遥远不说,还很麻烦。因此,每次她赶到时,天都已经黑了。等帮老人们洗衣收拾、料理妥当后,就已是三更半夜了。

    霍海不值夜班的时候,会顺路护送她回去。他一值夜班,她就只能独自一人披星戴月地赶末班车回去。

    因此,霍海每次值夜班,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无心看病。抓着手机,一遍遍拨打她宿舍的电话,直到确定她已经平安到家后,才能恢复理智,回复笑容,正常工作。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延续多久。很快,养老院就在汉唐集团的授意下,迅速腾出了三套门挨门、户对户的套房,装修一新,供薄荷、霍海和集团董事长刘宇轩临时居住。

    霍海喜出望外,装修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从医院搬了出来。

    他搬家那天,正是周末,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帮他运送行李的同事因为临时有事,把箱子一卸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霍海只好一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或驮或扛,或拖或拽地把大大小小的箱子往房间里搬,累得象条狗。

    正搬得辛苦时,刘宇轩过来了。霍海象看到亲人解放军一样,激动得双手乱招,一脸媚笑。

    刘宇轩漫不经心地围着那堆箱子踱了几圈后,断然拒绝帮忙,。他悠闲自在地叉着双手双脚,斜靠在自己的门框上,袖手旁观起来。

    薄荷也赶了过来,看见堆成山高的箱子,大吃一惊。

    “这些都是什么啊?”她奇怪地问霍海。

    不等霍海回答,刘宇轩笑微微地抢先答道:“破铜烂铁!”

    霍海气哼哼地把飞了一半的媚眼转换成白眼。

    薄荷想去帮忙,却被刘宇轩一把拽住了。

    “这不是女孩子干的活。”刘宇轩心平气和地说:“再说,别看霍医生细脚伶仃的,其实,他很有力气。你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认真学学霍医生的劳动态度、劳动姿势和劳动表现吧!”

    于是,搬家现场就变成了这样一幕轻喜剧:

    霍海哈着腰,驮着一个和他人差不多大小的箱子,手足并用,艰难地往房间里挪。

    刘宇轩抱着胸,优雅而深情地在一旁感叹:

    “霍医生贴地而行的姿势多么优美啊。他面色红润,表情抽搐……”

    “抽你妹啊抽!”霍海被压得气息微弱:“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他顽强地高撅着被劳累压成了两瓣的肥实大臀……”刘宇轩继续深情感叹。

    “没分瓣的……那……是西瓜!”霍海喘着粗气,不屈不饶地驳斥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咦?霍医生奋不顾身的朝墙壁冲了过去……嘻嘻,这种敢与天斗、敢与墙斗的英雄气概,实在令人……无语……”

    话音未落,只听“叮铃哐啷”、“稀里哗啦”一阵连响,霍海背上的箱子被坚硬的墙壁撞翻,摔到了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洒了满满一地。

    薄荷望着洒出来的东西,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

    ----两双运动鞋,一双前面咧着大嘴,另一双完全看不出颜色……薄荷觉得眼熟,应该是他大学时穿的。

    还有,瘪了的篮球、坏了的听诊器、散了页的书籍、烂了的玩具以及各种褪了色、变了形、过了时的衣物……

    薄荷一边弯腰捡拾衣物,一边惋惜地对霍海说:“这些衣服,早该捐出去救灾了。”

    “捐过了。人家拒收,说……太烂了!”霍海一脸无辜地说,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补充:“这个以后剪开当抹布,多好啊!”

    薄荷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您老人家,到底是医生,还是收破烂的?”

    刘宇轩一脸顽皮的笑,对薄荷说:“他把箱子一卸下来,我就发现他卸错地方了。应该直接去垃圾站!”

    他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看得人心旌摇曳。

    他边说边走过来帮忙,却被一直记着仇的“小心眼”霍海推去了一边。

    “不用你帮忙,”霍海悲愤填膺地控诉说:“哪里凉快你上哪里呆着!你个重色轻友的黑心资本家。黑到你打止了!你又不常来,却霸着那个最大的套间。让我住最小的不说,还嫌东嫌西,一会说我的东西多了,一会又说我的东西太旧了。古董难道不旧吗?你干嘛收了满满一屋子……”

    “那不同,”薄荷低声嗫嚅:“人家是古董,你是破烂……”

    话没说完,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忙低下头仔细寻思。

    那边,早听出歧义的霍海挑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满腹哀怨地斜睨着她。而刘宇轩,早忍俊不禁,两个嘴角向上弯弯地翘起,拉出一个高贵而魅惑的优雅弧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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