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聚首西凉国 生死决断日落间（中上）
“嗨秋！”院子里那人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猛地惊醒了过来。司御行瞧了瞧月色，约莫已到子时了。只是，身后那屋子里地灯光依旧未亮，他眯着凤眼摇摇晃晃地靠了过去，直到见着那摇荡在半空的金玲锁。半响，终是轻笑了一声，提着酒壶一步步地离开了。
夜色迷蒙，适才的华灯初上已经全全变了样，反倒是有些西域味道了。司御行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着周遭的精致，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前，然后满意地看到那冰冷如霜的玄衣男子。如同狐狸般娇笑地问道，“哟！杨兄，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找御行？”
“少废话了，想来，你应该也知道他与杨过的事情。”不想，杨旭仅瞥了他一眼，直直地转了身子往院里去了。不远处的小侍见到是自家将军和长得极俊的贵客，便打开了门，匆匆忙忙的抱了些木炭加到了炉子里。很快，待两人进屋的时候，已是有令人暖洋洋的感觉了。
司御行看着那仆役恭敬地退下，直到合上屋门，抿了口热茶，他才调笑地继续说道，“看来，你倒是混得不错啊~~~皇夫殿下？”
当然，话音刚落自是收到玄衣男子凌厉的一记瞪眼。
“好吧，好吧……”司御行耸了耸肩膀，“杨兄，太严肃了可不好，还怎么挽回小龙儿的心？”
“哼。”可惜换来杨旭同样颇有鄙视意味的冷哼，“也不见得像你这般的模样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话毕，司御行倒是真愣了愣，不过很快又极大声地笑了起来，瞧着杨旭愈来愈黑的脸，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杨旭啊杨旭！这真是头一遭发现，你也是这般毒舌、会与人吵架的！哈哈哈~~~”
杨旭袖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面前燃得极旺的炉子，看着那调皮蹦出来的点点火星子。渐渐地，那笑声却也是停了下来，一时间寂静无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沉。
“啪！”那炉子里发出了轻微的爆鸣声，杨旭起身，取了铁钳子稍捅了捅，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神情瞧上去才变得柔和了些。
“杨过曾被郭芙差点砍断一臂，并且被霍都打落悬崖，那时小龙儿也跟着跳了下去……”司御行的声音再次响起，杨旭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后来，麒麟子找到了他们两个。为了杨过的伤势，小龙儿他们借住在山间的村落里，当然，也竟是巧合着成了村医，一呆便是半年。”
“那时，我虽派了大批的人力，却没有找到他们。好在，各地尚有些庄子里地分堂，五个月前，小龙儿第一次到镇里，才让我的人瞧见了。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杨过已经在回襄阳城报仇的路上了。别这副怨妇的模样，我也是当天知道的……”司御行夸张地揉了揉肩膀，像是满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当然，紧接着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起落，躲开了杨旭的一脚。
“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杨过在小龙儿心里的特殊地位，即使他们的关系一如师徒的时候。”
“那你打算如何？”杨旭甩袍又正襟危坐了下来，看着那个表现地依旧很轻佻的男人。
“呵……自是杨兄打算怎么做，御行也打算怎么做的！”司御行靠在窗沿上，邪魅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对上玄衣男子的。
“说来，你我都该庆幸，杨过把小龙儿潜在的爱、欲唤醒了，并且接受了他。当然，现在那个小笨蛋的脑海里只有‘一夫一妻制’，可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爱上一个或者两个。届时，他必定是痛苦的、迷茫的……不是吗？所以，何尝不是我们出来引导的时候？”
“杨过他知道吗？”玄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道。
“……放心……他让我好好照顾小龙儿，意思便很明显了。虽然御行当然极有信心，但万一小龙儿心意不变，也许你我放手倒也来得及……总之，现在公平竞争不是吗？至于……”但很快，他又话锋一转，“……麒麟子，我却总觉得小龙儿尚还隐藏着些事情未说清楚，只能肯定，小龙儿没再将他视作心中包袱了。”
而后，两个男人也竟是难得颇为一致地露出了带着些腹黑的笑容，龙珏的话题才算暂告了一个段落。
“我听说你们在提纯火药？”青衣男子随手摆弄着孔雀翎，问道。
“不错，这倒是那皇甫云霓提出来的。但前些日子有多人受了伤，被禁了，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说，不过是偶想起庄子里一处采矿场的事情。老师傅们长用小剂量的火药炸开山口，也许有些效果。不过若是成功的话，说不准，西凉这口吊在半当中的气就能延续下来了。”
“……这便多承你的情了……”杨旭拱了拱手，神色严肃的说道。
“同我寒暄些什么，好歹，我和老头子的事情里，你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别得意，我尚不会在小龙儿的事上有半分让步，现今不过是还你的请罢了。”
“还有……你最好小心些那个皇甫云风，她可不是一般能糊弄的女人。也许你对那假成亲不以为然，可御行百花丛中过，看得出来，她已把你当成了囊中猎物。哦~~~~，对了。”那声音的末尾又爬高了八度，“……说道这里，我们想是又多了个情敌。啊啊~~~，真不喜欢女子为尊的国家，直溜溜地看着奴家的美貌，实在吃不消。”
“多谢提醒…….今日你便歇下吧，明天还需你走一趟试验场。”话毕，杨旭强忍着心中大汗，提步便往屋外走，运着内力堵住双耳，全全将司某人自恋的声音隔在了脑后，但行至半路却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我自会走的，解决了这次的危机，我便跟你们回去，届时纵情山水间，了无牵挂，倒是比你这庄主什么的更有时间相陪在龙珏身旁。”
“……切……”司御行啐了一口，但脸上却笑得意外灿烂。直待到杨旭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收敛了神情，打了个响指。
两个蒙面黑衣人便从窗外闪了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庄主。”
“好好地替我监视蒙古人和那个皇甫云风，旦有风吹草动便向我汇报。”青衣男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瓷质的杯盖一上一下，规律地被把玩着。垂下的眼帘稍稍遮盖住他不着痕迹的闪烁，“……庄子里今日可递来消息了？”
“这……”其中一人不由偷偷地瞥了身侧的同伴，有些吞吞吐吐的。
“有话便说……你应该知道谁才是庄里现在的主子……莫不是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危险的语气登时使得那地上的绷紧了身子，高声回道，“属下该死！”
“老夫人病重，大夫说，怕是没几日可活的了。”话毕，深深地埋首，不敢再看上座那人的表情。
那杯盏的脆响突地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不管方法，一定要吊着她一口气，哼！我就是要慢慢地这么折磨她，让她满是痛苦地上路……”最后的那几字，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伴随着的是隐隐的干涩。
……
翌日，皇甫云风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的蒙古大营。今日战鼓未鸣，两方军队算是都有了时间调养生息。不一会，有一士兵从城下匆匆而来，附耳嘀嘀咕咕了一番。皇甫云风点了点头，沉思着对一旁的偏将交代了两句，转身跟着那士兵离开了。
“什么人！”但刚行至半途，只听得那小侍一阵惊呼。
皇甫云风登时拔剑警惕地挡在胸前。慢慢地挑起车帘的一角，不远处红色的衣袍便映入了眼中，脑海里划过一道精光，“不得无礼，那是同龙少侠他们一同前来的贵客。”
起身全全撩开帷幔，浅笑着盯着那个挡在半路中的红衣男子，“还以为诸位都去了山里，不知公孙公子有什么事吗？”
但话毕，红衣男子却是全全连个眼神都未给她，皇甫云风勾了勾唇角，侧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她瞳孔微微收缩，心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势与初见时的全全不同，身上虽没有杀气，但危险的味道却是极浓的，怕是要多加小心了。”
“我们来做比交易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麒麟子的声音，若是龙珏他们都在的话，定会发现这声线已然恢复了曾经的磁性，淡淡地有种引人犯罪的诱惑。
“那皇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当前，你这西凉国自是需要尽快击退那帮子蒙古人，我可以替你牵制其十年不能动兵力。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想办法将杨旭和司御行牵制起来，要杀要刮自是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皇甫云风却是真的愣住了，她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提出这般建议。可不得不说，却是件极其具有吸引力的事情。
“……放心，我对你们的国土丝毫没有兴趣，事成之后，我会带着他离开，如何？”
“呵，只是，公子，你说的可是太过轻巧了？司庄主和杨旭的智谋，皇甫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这是？”
“只要他们吃下了，便必定会任听你的摆布。当然，还有这个……”只见红衣男子手中又多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寻个机会，‘不小心’倒在龙珏的身上。”
原来如此……皇甫云风心中一声轻笑，“成交……不过，现今西凉的危机，不知公子可会出手相助？”
“你最好在蒙古人撤兵前便将事情都办好……杨旭可是有打算随时与‘我们’回中原的。”红衣男子没有回答她，一个起落便至树巅。
“……但若是非因皇甫而行动失败了呢？”
“你说呢？”麒麟子眯起了眼睛，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身着黄袍的女子，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眸中一道红光闪过，那地下的人的身躯突地一震。瞬间又似是无事一般，重新招来了小侍，赶着马车上路了。而那林子的暗处，一黑衣人刚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眼神才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晰。
四下打量的时候，红衣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寂静中，只听得到枝叶沙沙的响声。与此同时，回到将军府的麒麟子，推开了房门，重重地摔倒在了木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果然，这身体还是支撑不住。”而下一秒，他竟是一阵抽搐，昏厥了过去。掌心金光浮现，一个卍字若隐若现。
……龙珏像是下意识地抬头，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奇怪的感觉，颈间的佛珠闪过的热度不过像是错觉一般。
“小龙儿，杨过那小子不过几天便会到了，你就不能多花些时间好好关注关注御行和杨兄？”司御行用折扇轻轻地挑起一块浅黄色的矿石，挑了挑眉毛，颇为不满地说道。
龙珏猛地被拉回现实，又对上不远处玄衣男子深沉的眸，终究是抿了抿唇，低眉顺目地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司御行得意地瞥了杨旭一眼，当下即如若无骨地又靠近了些，收敛了调笑的味道，“昆仑磺，制作火药必要的东西。”
夜色迷蒙，适才的华灯初上已经全全变了样，反倒是有些西域味道了。司御行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着周遭的精致，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前，然后满意地看到那冰冷如霜的玄衣男子。如同狐狸般娇笑地问道，“哟！杨兄，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找御行？”
“少废话了，想来，你应该也知道他与杨过的事情。”不想，杨旭仅瞥了他一眼，直直地转了身子往院里去了。不远处的小侍见到是自家将军和长得极俊的贵客，便打开了门，匆匆忙忙的抱了些木炭加到了炉子里。很快，待两人进屋的时候，已是有令人暖洋洋的感觉了。
司御行看着那仆役恭敬地退下，直到合上屋门，抿了口热茶，他才调笑地继续说道，“看来，你倒是混得不错啊~~~皇夫殿下？”
当然，话音刚落自是收到玄衣男子凌厉的一记瞪眼。
“好吧，好吧……”司御行耸了耸肩膀，“杨兄，太严肃了可不好，还怎么挽回小龙儿的心？”
“哼。”可惜换来杨旭同样颇有鄙视意味的冷哼，“也不见得像你这般的模样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话毕，司御行倒是真愣了愣，不过很快又极大声地笑了起来，瞧着杨旭愈来愈黑的脸，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杨旭啊杨旭！这真是头一遭发现，你也是这般毒舌、会与人吵架的！哈哈哈~~~”
杨旭袖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面前燃得极旺的炉子，看着那调皮蹦出来的点点火星子。渐渐地，那笑声却也是停了下来，一时间寂静无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沉。
“啪！”那炉子里发出了轻微的爆鸣声，杨旭起身，取了铁钳子稍捅了捅，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神情瞧上去才变得柔和了些。
“杨过曾被郭芙差点砍断一臂，并且被霍都打落悬崖，那时小龙儿也跟着跳了下去……”司御行的声音再次响起，杨旭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后来，麒麟子找到了他们两个。为了杨过的伤势，小龙儿他们借住在山间的村落里，当然，也竟是巧合着成了村医，一呆便是半年。”
“那时，我虽派了大批的人力，却没有找到他们。好在，各地尚有些庄子里地分堂，五个月前，小龙儿第一次到镇里，才让我的人瞧见了。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杨过已经在回襄阳城报仇的路上了。别这副怨妇的模样，我也是当天知道的……”司御行夸张地揉了揉肩膀，像是满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当然，紧接着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起落，躲开了杨旭的一脚。
“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杨过在小龙儿心里的特殊地位，即使他们的关系一如师徒的时候。”
“那你打算如何？”杨旭甩袍又正襟危坐了下来，看着那个表现地依旧很轻佻的男人。
“呵……自是杨兄打算怎么做，御行也打算怎么做的！”司御行靠在窗沿上，邪魅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对上玄衣男子的。
“说来，你我都该庆幸，杨过把小龙儿潜在的爱、欲唤醒了，并且接受了他。当然，现在那个小笨蛋的脑海里只有‘一夫一妻制’，可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爱上一个或者两个。届时，他必定是痛苦的、迷茫的……不是吗？所以，何尝不是我们出来引导的时候？”
“杨过他知道吗？”玄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道。
“……放心……他让我好好照顾小龙儿，意思便很明显了。虽然御行当然极有信心，但万一小龙儿心意不变，也许你我放手倒也来得及……总之，现在公平竞争不是吗？至于……”但很快，他又话锋一转，“……麒麟子，我却总觉得小龙儿尚还隐藏着些事情未说清楚，只能肯定，小龙儿没再将他视作心中包袱了。”
而后，两个男人也竟是难得颇为一致地露出了带着些腹黑的笑容，龙珏的话题才算暂告了一个段落。
“我听说你们在提纯火药？”青衣男子随手摆弄着孔雀翎，问道。
“不错，这倒是那皇甫云霓提出来的。但前些日子有多人受了伤，被禁了，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说，不过是偶想起庄子里一处采矿场的事情。老师傅们长用小剂量的火药炸开山口，也许有些效果。不过若是成功的话，说不准，西凉这口吊在半当中的气就能延续下来了。”
“……这便多承你的情了……”杨旭拱了拱手，神色严肃的说道。
“同我寒暄些什么，好歹，我和老头子的事情里，你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别得意，我尚不会在小龙儿的事上有半分让步，现今不过是还你的请罢了。”
“还有……你最好小心些那个皇甫云风，她可不是一般能糊弄的女人。也许你对那假成亲不以为然，可御行百花丛中过，看得出来，她已把你当成了囊中猎物。哦~~~~，对了。”那声音的末尾又爬高了八度，“……说道这里，我们想是又多了个情敌。啊啊~~~，真不喜欢女子为尊的国家，直溜溜地看着奴家的美貌，实在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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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司御行啐了一口，但脸上却笑得意外灿烂。直待到杨旭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收敛了神情，打了个响指。
两个蒙面黑衣人便从窗外闪了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庄主。”
“好好地替我监视蒙古人和那个皇甫云风，旦有风吹草动便向我汇报。”青衣男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瓷质的杯盖一上一下，规律地被把玩着。垂下的眼帘稍稍遮盖住他不着痕迹的闪烁，“……庄子里今日可递来消息了？”
“这……”其中一人不由偷偷地瞥了身侧的同伴，有些吞吞吐吐的。
“有话便说……你应该知道谁才是庄里现在的主子……莫不是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危险的语气登时使得那地上的绷紧了身子，高声回道，“属下该死！”
“老夫人病重，大夫说，怕是没几日可活的了。”话毕，深深地埋首，不敢再看上座那人的表情。
那杯盏的脆响突地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不管方法，一定要吊着她一口气，哼！我就是要慢慢地这么折磨她，让她满是痛苦地上路……”最后的那几字，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伴随着的是隐隐的干涩。
……
翌日，皇甫云风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的蒙古大营。今日战鼓未鸣，两方军队算是都有了时间调养生息。不一会，有一士兵从城下匆匆而来，附耳嘀嘀咕咕了一番。皇甫云风点了点头，沉思着对一旁的偏将交代了两句，转身跟着那士兵离开了。
“什么人！”但刚行至半途，只听得那小侍一阵惊呼。
皇甫云风登时拔剑警惕地挡在胸前。慢慢地挑起车帘的一角，不远处红色的衣袍便映入了眼中，脑海里划过一道精光，“不得无礼，那是同龙少侠他们一同前来的贵客。”
起身全全撩开帷幔，浅笑着盯着那个挡在半路中的红衣男子，“还以为诸位都去了山里，不知公孙公子有什么事吗？”
但话毕，红衣男子却是全全连个眼神都未给她，皇甫云风勾了勾唇角，侧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她瞳孔微微收缩，心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势与初见时的全全不同，身上虽没有杀气，但危险的味道却是极浓的，怕是要多加小心了。”
“我们来做比交易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麒麟子的声音，若是龙珏他们都在的话，定会发现这声线已然恢复了曾经的磁性，淡淡地有种引人犯罪的诱惑。
“那皇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当前，你这西凉国自是需要尽快击退那帮子蒙古人，我可以替你牵制其十年不能动兵力。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想办法将杨旭和司御行牵制起来，要杀要刮自是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皇甫云风却是真的愣住了，她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提出这般建议。可不得不说，却是件极其具有吸引力的事情。
“……放心，我对你们的国土丝毫没有兴趣，事成之后，我会带着他离开，如何？”
“呵，只是，公子，你说的可是太过轻巧了？司庄主和杨旭的智谋，皇甫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这是？”
“只要他们吃下了，便必定会任听你的摆布。当然，还有这个……”只见红衣男子手中又多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寻个机会，‘不小心’倒在龙珏的身上。”
原来如此……皇甫云风心中一声轻笑，“成交……不过，现今西凉的危机，不知公子可会出手相助？”
“你最好在蒙古人撤兵前便将事情都办好……杨旭可是有打算随时与‘我们’回中原的。”红衣男子没有回答她，一个起落便至树巅。
“……但若是非因皇甫而行动失败了呢？”
“你说呢？”麒麟子眯起了眼睛，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身着黄袍的女子，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眸中一道红光闪过，那地下的人的身躯突地一震。瞬间又似是无事一般，重新招来了小侍，赶着马车上路了。而那林子的暗处，一黑衣人刚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眼神才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晰。
四下打量的时候，红衣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寂静中，只听得到枝叶沙沙的响声。与此同时，回到将军府的麒麟子，推开了房门，重重地摔倒在了木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果然，这身体还是支撑不住。”而下一秒，他竟是一阵抽搐，昏厥了过去。掌心金光浮现，一个卍字若隐若现。
……龙珏像是下意识地抬头，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奇怪的感觉，颈间的佛珠闪过的热度不过像是错觉一般。
“小龙儿，杨过那小子不过几天便会到了，你就不能多花些时间好好关注关注御行和杨兄？”司御行用折扇轻轻地挑起一块浅黄色的矿石，挑了挑眉毛，颇为不满地说道。
龙珏猛地被拉回现实，又对上不远处玄衣男子深沉的眸，终究是抿了抿唇，低眉顺目地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司御行得意地瞥了杨旭一眼，当下即如若无骨地又靠近了些，收敛了调笑的味道，“昆仑磺，制作火药必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