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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为谁风露立中宵(三)

    作者有话要说:</br>咳,我手机党之后,发现用手机的孩子伤不起啊……

    今后除了胤祯,老四胤禛(示真)(雍正),太子,其他阿哥都用X阿哥表示吧。

    所以如果手机党们看到了胤(空格),大概就是老四雍正了<hr size=1 />  27

    康熙留了曹顒的父亲曹寅一个冬天。新年过尽,他即将启程回江宁。

    曹顒在梧桐楼设宴为父亲送行。曹寅年过四十,观他气度举止,年轻时的容貌可从曹顒身上窥得一斑。

    曹顒平日在十四阿哥府里表现的老成,实际上只比十四阿哥略大一点,此刻在父亲身边的他大约才是符合年纪的真实模样。

    曹顒起酒杯,带着恋恋不舍的孺慕之情:“父亲,今次一去,你在江宁,我伴在十四爷身边,相隔千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曹寅唏嘘道:“莫作此说,你我父子还年轻,等你有所成就,再见不迟。爹在江宁,除了给皇上修撰一部无用之书就做不了什么了。今后你在京城还是得靠自己。”

    曹顒摇头:“爹已经帮了孩儿许多了。”

    曹寅道:“我曹家在江宁看似家大业大,实际上子孙都是些破家败业之辈,我和你祖父又做错了许多事,已经积重难返。曹氏是兴盛还是没落,大约就系与你一身了。你是这一代难得的才俊。京城是何等凶险之地,若非为了曹家,爹也不忍让你出来。”曹寅心中沉甸。

    “爹,我知道,你别太担心。”曹顒劝慰道。

    “你毕竟年轻,没经历过这些。可能你觉得阿哥们一团和气,皇上宽厚仁慈,一切都平稳如常,按部就班,可爹一踏进城门,就禁不住心中发凉。京中暗流汹涌啊,”曹寅颓然,“爹到现在都不知道让你追随十四爷是对还是不对。”

    京城哪里就凶险成这样,况且男儿要建功立业,必有艰难险阻,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曹顒觉得父亲暮气太重。

    曹寅饮了酒:“所以你记得,曹家也不是说倒就倒,缺不得你一个。所以你若是累了,伤了,要记得还有个地方等你回来。曹家虽破,总能为你略微遮风挡雨。”

    曹寅掏心掏肺的话让曹顒眼中一热。曹家的小厮敲门道:“老爷,十四爷来了。”门外是一袭白袍。

    小二端一盘鲈鱼进入包厢。桌上已经摆了四五样梧桐楼的招牌菜,都没怎么动。他偷扫了两位客人一眼,只见一个温和贵气,一个眼角眉梢算得清秀,样子吊儿郎当的,明明是闲聊的气氛,却让他隐隐畏惧。这样格格不入的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贵气青年身边一个奴才模样的人瞪过去,小二忙将鱼放在桌子中央低头出去。

    八阿哥握起筷子,微微笑道:“说到最后,爷只有一件事不明,老十四器重你,没让你受过什么委屈,你究竟为什么会被爷招揽?”他细心取了一著鱼肉,“换句话说,你究竟想从爷这里得到什么?”

    来保对八阿哥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起嘴角:“八爷难道没看到我脑后天生的反骨?”

    八阿哥抿一口茶,笑而不语。

    三人略吃了几口。饭毕,胤祯和曹寅在前面随意叙着话,曹顒最后一个从包厢出来,赫然发现有一个极为熟悉的人从另一间房里掩门而出。

    “来保?”曹顒上前,“你在同谁密谈。”

    来保暗自一惊,面上漫不在意道:“瞧你说的,什么密谈,爷不过是跟几个掌柜的吃酒,交待他们今年好好干而已。”

    曹顒自然不信,来保笑道:“这样吧曹大爷,你若不嫌他们身上铜臭,进去同他们喝一杯也好。”

    曹顒盯他半晌,来保捏了一把汗,强自镇定。曹顒不想撕破脸,还是作罢。

    来保本等曹顒强行进去,见他放弃了,反有些失落。

    胤祯不意来保竟也在此酒楼,欣然招他过来,将他作为心腹介绍给曹寅。

    曹顒尚在思索,忽听人道:“真巧啊,这不是曹大人之子吗,叫……曹顒吧。你父亲那本全唐诗爷看过了。修撰唐人诗集,真是大功一件啊。此书一出,十年内大清无书可出了。”八阿哥带侍卫与曹顒擦肩,走了一半,转过头道。

    “八爷过誉了。”曹顒暗自犹疑。

    观察曹顒品貌,八阿哥起了爱才之心,心想老十四身边的人才倒是不少,可惜骨头都比较硬。尤其那个来保,别说老十四,就是他也不敢说真正收服了。

    “如果那年是皇阿玛下江南是爷,爷怎么也要将你收在身边。”八阿哥拍拍曹顒的肩膀以示爱惜。

    曹顒不以为意。

    随从的护卫下,胤祯三人在大堂边走边谈,亲切非常。曹顒觉得自己倒像个看客,被疏离在外。眼见那抹白影眼看要消失在人群中,他摇头一笑,拱手告辞,匆匆下楼。

    当天太子的反应为何奇怪,曹顒和来保并未向胤祯说明,只忍笑说这样很好,爷不必顾虑,太子爷此后怕是会更信任爷了。胤祯见他们不说,便不再追问。

    货币司已经试行了半个月。名义虽仍归户部管,实际上却独立出来,户部几位大臣想插手插不进。

    群臣一开始极不适应。不过由于年头新税未收,国库还空着,大臣们没怎么打主意借钱,甚至在四阿哥胤禛的主持下归还了一些借款。

    效果尚小,但康熙为壮胤祯出兵西南的声威,对胤祯和八阿哥表现的眉开眼笑,仿佛极满意似地。

    等十四阿哥走了,咱们该怎么插手就怎么插手。一部分大臣们也眉开眼笑,甚至等不及春雨未尽,希望胤祯早早去西南。

    另一些人不这么想。太子变化虽缓,然而几个月下来,他们明显觉得太子比以往沉着了许多。太子一党在索额图被圈后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接二连三的得到康熙的青睐,几名阿哥颇有隐忧。

    三月底,十四阿哥府开宴。夜色渐浓,华灯四上。春雨绵绵密密,将树叶洗的青翠,十四阿哥府罩在一片轻雾中。

    厅里众人分席各坐。胡姬弹着琵琶在中间歌舞,一曲毕了,又换做袅袅娜娜的女婢。因为这里是主宴,胤祯希望静一些,若要听戏,外间另有一席。

    酒宴一为庆贺货币司建成,二为送行,胤祯只来得及谢太子和胤禛这些时日的襄助,便被众人一拥而上的灌酒。这群老油条哪容得他说一个不字,胤祯在一杯接一杯间向胤禛求助。

    胤禛觉得这些日子胤祯和太子的行止怎么看怎么暧昧,又想起两天前的事,心中恨恨,由得他们灌。

    两天前八阿哥和九阿哥送了胤祯一匹马。

    八阿哥说,他与十四阿哥本就没什么恩怨,这次共事更是尽弃前嫌。这几日恰得了一匹精壮野马,于是借花献佛,赠给十四弟战场驱驰。

    来保很老道的摸摸马腿,笑着说此马甚好。

    胤禛根本不信来保,又怕八阿哥他们不怀好意,示意胤祯别骑。结果胤祯完全没注意到,谢了八阿哥九阿哥便翻身上马。

    野马狂蹦乱跳,如疯似癫,一溜烟跑没影了。他看的脑袋一懵,差点没对八阿哥和九阿哥做什么。

    两盏茶时间后胤祯骑着驯服的马开心的回来,胤禛急怒交织,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恨的将他剁的粉碎,然后揉在一起重新再剁。

    今天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

    众人见胤祯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再灌就出人命了,才发好心放过他。胤祯休憩半晌才勉强睁眼,因酒精而微木的眸光如同缓缓流泻的夜色。

    他招曹顒来扶,还没站稳,脚下一绊,重重跌倒。

    ”小心些。“太子被他满身酒气的压在身下,不高兴的说。

    胤祯撞的头晕目眩,哪里听得到他说话。稍稍发烫的额头抵着太子的额头,重的抬不起来,几乎要睡过去。

    太子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说出一句:“老十四你也太重了,起来,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

    新年曾来过的几个将领看到这情景,不由心领神会的窃笑。

    “你给我出来!”没等曹顒过去,胤禛冒起火,推开桌子,噌的站起来,抓着胤祯的领子就往外带。

    胤祯还迷糊着,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到了走廊。

    曹顒楞了一会释然了,让介福招待好宾客,出去找主子。

    细雨甚是滋润,走廊的地面是一层薄薄的湿痕。远处隐约有几盏灯火,却没看见胤祯和四阿哥。

    他寻到廊道尽头,这回真的愣住了。

    曹顒离二人不远,却觉得隔着浓浓的雨雾,眼前的景象仿佛并不真实。胤禛死死揪着胤祯的前襟,好像揪着他的心脏一般,用力将他吻靠在廊柱上。

    胤祯醉醺醺的,眼帘低垂,几乎要睡过去,因他用力推按,才未滑下。

    曹顒觉得心脏重重的一跳。

    或是因为醉了,胤禛觉得胤祯今天不像以前那般让他无可奈何,而是甚为乖顺。那次过后,他一直苦苦煎熬。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做,又仿佛随时都可能这么做。

    今天终于亲近,他几乎想咬破胤祯的唇,将他一口口吞下。然而贴着微热的气息,他也只是摩挲着,亲吻缠绵。

    胤祯呼吸不畅,将他推开。曹顒从呆愣中清醒,带着薄怒匆匆过去,扶过主子道:“四阿哥,请容奴才送主子回房休息。”

    胤祯似睡着了,浑然未觉。

    胤禛微低着头对着廊外,眼眸暗沉,恍如孕育着着暴风雨的夜空。曹顒看的一窒。

    曹顒扶胤祯回内室躺下,外面的雨大了,有些吵人。

    胤祯躺了一会,闭着眼睛懒懒道:“……曹顒?”

    “奴才在。”曹顒道。

    “爷怎么回来了,酒宴结束了?”

    曹顒道:“爷,您喝醉了。”

    胤祯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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