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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七章 杂事说

    自这次被平阳王邀请,平阳王妃隔三差五就让人将郝春传入府里,或为打马吊,或为做女红服饰,或只不过是为让她陪着喝茶,听曲,逛园。

    而说道郝春的女红,就得回述那日,当时平阳王妃见到方淑月衣襟上那圈荷叶卷边般的绢纱很是喜欢,一直想向郝春打探做法,当时被那小男孩搅扰一时忘了,另日想起就将她招入府去问个究竟,而这衣服上的小创意本是郝春打发时间的构思,她还是很怀念现代社会中各种衣服上的纱边蕾丝圈,但成年人的衣裳过大她不好缝制,正好方淑月的衣服小小件的,缝出来了做布娃娃的衣服一样,于是她把自己的构想都实践在了方淑月的衣裳上。

    这般时光一晃数月,郝春和方淑月已是平阳王府的常客,入府也不必特别通报,每每入府自会有人给予关照。

    天色阴霾的晚秋黄昏,西风来得骤骤吹起,郝春披着件被风吹得往前直抖动的青缎披风,怀里抱着裹在斗篷里的方淑月小挤入正屋掩去一边的厅门,好似被大风吹进了门,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方岚瞥见她这番急急入门,微了微唇角,带着久等的抱怨道:“起风了,才回来。”

    郝春俯身将方淑月放在地上,边解着脖上的披风带子:“原只是喝茶谈天,我和王妃说起纽扣,王妃很感兴趣,就要我细讲,画图什么,这一直磨蹭到现在才回来,方好回来时,王妃听闻膳房有西北来的小羊羔,就让人送了我一只羊腿,我们今晚有羊肉吃了。”

    “西北的小羊羔,听起来不错,我让荀书去打酒。”方岚把手里的茶碗放在身旁的方几上伸了个懒腰,见方淑月跌跌撞撞扑到自己的大腿边,一把抱起她,将她放置在自己大腿上,哄道:“乖妞妞。”一手就抚在她小褙子前那一排六颗所谓扣子的东西,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再看到还是觉得很新鲜。

    方岚自出生以来只瞧见衣服皆是细带,从没想过弄上颗东西穿起,即能将衣物的扣子合起,还能起到装饰的作用,实在是很有意思的玩意。

    郝春将脱下的披风披挂在房厅角落的衣架上,然后走到与方岚相隔的靠椅上,坐下搓了搓手问:“阿岚,新茶行今日的生意如何?”

    “嗯,还可以,看来还得让老家再补点货来。”方岚看向郝春笑道。

    郝春朝自己的手上哈了哈气,做起老板娘的打算,自语道:“那这样很快就能开分店了吧,在这里住惯了挺好。”她本以为方岚帮助平阳王会有另一番打算,却没想募捐过后,方岚还是筹划着把茶行开了起来。

    方岚将一臂越过隔在中间的小方几,包住郝春举在嘴前哈气的双手,淡声问:“你习惯住在这里?”

    郝春偏头略略想着,将握在一起的双手分开上下包着方岚的手,彷如握这个暖袋,片刻后,轻轻应:“嗯。”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习惯所住的地方,而是迁来这里的轻松氛围,没有婆婆婶婶叔叔这些扯不清的关系,家里的一切都由自己做主,今日吃什么,衣服洗衣还是明日打扫房间,唯有自己用心的照顾丈夫和女儿,这才是真正她想要的。

    方岚憋了下嘴,悠悠道:“我们可能在这里住不长。”

    不是吧,你不是在这里开完店就要回去吧,这样不是还得回到以前的生活……

    郝春微微立了下眼,克制住讶异,镇定问:“那么快要回去吗?”

    “回去?”方岚顿了下道:“不,我想大概明年我们会入京……”

    “少爷,奶奶。”小巧跨入门来朝方岚和郝春点了下头,然后望向郝春道:“奶奶,戴嬷问羊腿要如何做?

    “吃红烧羊肉如何?有多的给戴管家一点。”方岚转而看向郝春道。

    “依你的。”郝春听方岚说不是回老家心里放心了几许,望了眼房外见天色不早,起身落话就和小巧一道出门了。

    郝春离开正屋到厨房将那一只羊腿分为两块,一大一小,大块的做成一锅红烧,分成了三盘,自己屋里一盘,东厢一盘,荀书一盘,小块的就给了戴嬷一家。因为郝春和方岚是夫妇,雯芸不好意思常到主屋找郝春,反而和方慧芳走得近了,且常在东厢吃饭。

    摇曳的烛火映出郝春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方岚坐在桌前吃着桌面上的红烧羊肉和各种小菜,饮着荀书由街上打来的上好女儿红,脸上挂着绵绵微笑,慈父的目光看着郝春和方淑月,时而往郝春碗里夹点羊肉,往方淑月小嘴里塞点羊肉沫,问问好不好吃,见方淑月嚼得勤快地点头,便是俊朗笑着举杯轻饮。

    在没有战火苛税下,平常人家一年也只有冬日里几个大时节才舍得闻上羊膻味,眼下边关战火未停,苛税繁重的情况下不到入冬一家人竟能在一起吃上免费的上等羊羔肉实在是件美滋滋的事,不止方岚感到了幸福,郝春这身在异世的人何尝不觉得温馨。

    用完晚饭,方岚让珍姑将方淑月抱到西厢,待小巧将桌子收拾干净而去,随在她身后把屋门关了起来,返身靠在门板上借着屋里朦胧的烛光眯眼瞧着郝春笑道:“娘子真好看,何时都好看。”

    郝春立在屋中望着方岚那脸暧昧不明的坏笑,便知他想做什么,心里暗自嗔着“死相”,可是嘴里没说出来,毕竟方岚一副儒雅俊样,加上三分酒意透出的坏笑,魅惑着她的双眼,她还来不及做出撒娇,耍赖等各种反应,他已踱步到她身前,将她打横抱起。

    夫妻一起久了,两人之间不再有多余的拘泥,已能坦然地去享受床笫之乐。

    郝春没推拒方岚,只将一手绕到他身后,抬手拔掉了他的发簪让他束在头顶的头发披撒下来,然后将手缓缓下移,抚在方岚掩在长发间的俊脸,欣赏着玩味浅笑。

    方岚把她轻放在床上,落坐在床沿,覆身向她,亲吻着她细致的脖颈,一只手挑开她腰上的花结,穿入松开的衣襟里,热热的大手抚摸着她柔滑的胸骨上,一阵阵酥麻的涟漪让她酥软,直想将全身靠上那无数次挨贴过的身躯,她将牙白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一手也穿入他的衣襟,深达他的健实的胸膛,因酒气狂奔的沸腾的血液让他的胸膛简直像个小火炉一般,烘烤着她的手心,将热气带到她全身,温暖她暴露在冷秋微凉空气中的全部。

    他很温柔地在她身上辗转反侧,噬吻她每寸肌肤,像是在慢慢享受一顿盛宴,细细的品味,绵长得让她觉得这将是一整夜无止的柔情,在辗转中他渐渐褪去了碍事的衣杉,将火炉般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覆在她身上,绞缠在她身上缓缓蠕动,引燃着她成为另一口火炉,使她牙白的娇躯晕染开片片靡红……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烛火渐灭,破晓初上,郝春依偎在方岚的一只手臂上,将头靠在他胸膛一侧,一只手臂抚在他的胸膛上,闭眼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准备入睡,方岚闭眼平躺着,一手轻揉揉地卷着她肩上的长,心里想着事,并未睡着,许久后沉声开口问:“睡了吗?”

    “嗯。”郝春带着娇累轻应。

    “我……”方岚迟疑开口:“我过两日要和平阳王入京。”

    “就过两日?怎么没听你说过。”郝春吃惊地睁开眼。

    “王爷昨天得到万岁的信,要我陪着他入京。”方岚依然沉稳道。

    “你昨天去了王府?”郝春抬望方岚问。

    “嗯,在你被王妃招去后。”

    “为什么你昨天没说?”

    方岚将那只抱着郝春一臂的手缓缓上下轻移,安慰道:“如果顺利的话,很快你们也会入京。”

    郝春觉得方岚明显地在跳过一些事,撑起忙身问:“什么事顺利,岚,你在做什么?募捐的事完成了,茶行也开了,你还有什么事?”

    “等入了京再说,有些事还不好说。”方岚认真望着郝春道。

    “阿岚,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说,有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方岚浅浅笑着,将她用力揽到自己的胸膛上道:“不会有什么困难,你不用担心,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郝春抵不过方岚的力气,实实被他按趴在了胸膛上,很不甘愿地在他胸间挣扎:“讨厌,我不喜欢被你隐瞒的感觉,这样叫我怎么不担心。”

    “睡觉吧。”方岚侧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以天下太平的声道。

    “你还是把话说清楚,这样要我猜,让我怎么睡。”郝春嗔恼推着方岚道。

    “那就不要猜了。”

    方岚把头埋入她的一边肩侧,懒懒道下,不论郝春如何推搡他都不再说话,也不动弹一下,郝春推累了,便是白了他一眼,侧了个身把他顶开,揪起彼此身上共同的的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让被子横隔在自己与他的中间,蜷缩起身,闭上眼就不理他了。

    “冷……”那条被子被郝春卷去了一大半,方岚盖得正热的背突然感到凉意,忙乱动着手脚就往被子里钻,赶紧紧挨上她,抱布偶般将她从背后紧抱住,她很不愿意地乱动了□子,但她越动,他就越抱得紧,两人毫无隔挨地前胸贴后背,这样暧昧的姿势只会让人越磨蹭越爽,方岚低唇在她耳边道:“我又清醒了……”

    “睡觉。”郝春简要落话,便不再乱动,晚上已经被操练够了,她可没什么精力再来。

    *

    郝春摆着脸色给方岚看了两天,但在方岚要跟平阳王进京的前夜,还是不语地给他收拾了衣物,然后指着两大包行囊道:“绿色的包袱里放着出外的衣裳,蓝色放着内件和盘缠,明天早上我交代了戴嬷给你烙几个饼带上。”

    “知道了,好娘子。”方岚上前搂住她的腰,低头开在她的额上道。

    郝春撅嘴看着别处,干巴巴道:“一路顺风。”

    “别生气了,我都要出远门了。”方岚望着她,可怜祈求道。

    怎么说他出门也是有事要做,而且跟着王爷应该也是大事,估计这个事其实关于朝廷秘密什么的,他才如此保密。

    郝春还是心疼方岚,他的这种祈求让她觉得有种永别的感觉——啊!呸呸,她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便缓缓回眸望他,平心静气想了一会,才开口:“我没生气,只是担心。”

    “没生气就好。”方岚轻轻揉着她的背笑下,转而道:“我一进京里家中就没了男人,戴家人虽好,可是终归是外人,正好王爷也想到了这个,其实应该说是王妃所想,她希望你去住在王府,我觉得这样也好,王府有侍卫,你也安全点。”

    “嗯,我明白。”郝春明白方岚的意思,自然平阳王入京,平阳王妃也是缺人陪,也就是她需要有个人陪她说话聊天,而这种封建社会的确家里没了男人,有些事说不准,和戴家又非亲非故,没必要人又作仆人又作侍卫。

    翌日风轻云淡,冷风徐徐,一早平阳王府派来接方岚的车马就停在了他们家门外,郝春抱着方淑月送着方岚出家门,说来这也非郝春头回送方岚出门,尽管不舍,但郝春还是很大方,让方岚有事记得捎信回来,天冷了主意跟换加衣,也就别无它话。

    倒是方淑月知道爹爹要走,张着双手向他讨抱,待他抱了她,她就粘在他身上,他一将她交给郝春,她便嘤嘤地哭着,摇着头,小声喃喃:“爹……爹……”

    “妞妞乖乖,爹爹只是出去办事,很快会回来。”郝春由背后撑着方淑月的小身子哄道。

    “嗯嗯……”方淑月将双手紧紧搂着方岚的脖子,憋着嘴,拼命摇头。

    方岚撑了撑方淑月的小身子,严肃地望着她的圆眸道:“妞妞乖,要听娘的话,要不下回见到爹爹,爹爹就打你小臀,知道吗。”

    方淑月真不想爹爹走,但看到方岚认真严肃的脸,一下就怔在了他脸上,踌躇着要不要听话,

    郝春趁机由背后将她报过去,边向方岚摇手,贴着她的耳朵道:“跟爹说再见。”

    方淑月撒着小脾气,不和方岚摇手,把头一转埋在郝春的脖子边,不理方岚了。

    方岚看着家里大小两个娇女子,嘴角无奈轻笑,跟郝春道了别就上了一旁的马车。

    *

    郝春送走方岚,回院就让所有人收拾衣裳打包行囊,一个时辰后,平阳王妃派来接她们进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家门外,郝春抱着方淑月,带着方慧芳、小巧、雯芸便上了平阳王妃派来的两辆大马车。

    平阳王妃早为郝春的迁入做了准备,昨日就让人把里内院最近的一个小院打扫了出来,还派了两个侍女及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给她作仆人,且在郝春她们还未到前,她们已在院门一侧候着了。

    “这是李嬷,给淑月小姐做乳娘,她们是掬月,掬菊,方家二奶奶有什么皆可以吩咐她们。”莫姑带着郝春她们入门,望向候在门边的她们介绍道。

    “嗯,多谢莫姑。”郝春朝莫姑笑道。

    莫姑紧绷笑道:“你不该谢我,应该谢王妃。”

    “哦,是,是……”郝春一时想起自己的糊涂,顿然想起那些宫斗戏里,只怕自己乱说话会让莫姑以功高盖主,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惹上罪名,连忙改口:“我是谢你带我们进来,等等我去谢王妃。”

    莫姑微微松下几分紧绷:“晚些王妃在花园玲花厅摆席,二奶奶现在可以先去整理一番。”

    郝春感到股莫名的不自在,慌然回答:“好,好。”

    “那我先去向王妃回命了。”莫姑朝郝春点了下头,迈着极快的小碎步离去。

    雯芸靠到郝春身边,瞥着莫姑离去的背影悄声问:“这女子好是贵气,是什么人?”

    “管王府内院的,叫莫姑。”郝春道。

    “哦。”雯芸望了圈立着高矮起伏屋宇,点缀着青松和假山的院子,又轻声道:“地方倒是好,只是,我觉得……”

    “方家二奶奶,请这边走。”雯芸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前引路的掬月打断了,接着见郝春跟着掬月走便没再说下去。

    平阳王妃给郝春准备的院子是间宽阔的四合院,中有主房,主房两边有耳房,两旁是东西厢也都有耳房,前有倒座后有罩房,院里还有抄手游廊,给她们五个女子住简直绰绰有余。

    自然郝春为主,住在主房里,主房有东西两室,郝春怕方淑月到新地方不习惯,就让她住在西室里,如此在同一间屋子里照看起来也方便,方慧芳则依然是住东厢,而郝春本想将雯芸和小巧安排在西厢,接过被掬月和掬菊说什么“厢房是主人住的,仆人可以住耳房或者倒座,王府的下房也是很干净舒适……”吧啦吧啦,说得好像不去住下房就是看不起王府,郝春心想住人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再说打狗看主人,就忍了下来,让小巧和雯芸去住院门的倒座。

    这般郝春她们整理好各种的衣物,就暂住在了王府,除了掬月和掬菊让郝春她们觉得平阳王府的严谨拘束外,平阳王妃对她们招待还是很周到,一日三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其他小事也是有求必应,郝春本以为忍忍都能适应,但不欢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日郝春应平阳王妃的邀去内院和衣娘讨论一些衣裳上花边小饰的构想,郝春想已经住在王府里,又是去谈正事,就没带方淑月一同去,只将她留在东厢,让她和方慧芳、雯芸、李嬷一起。可尽管有人陪着她,事实上郝春还是放不下她,一说完事,见机向平阳王妃请退回来,一进院里就钻入东厢。

    “阿春,雯芸被气哭了。”郝春一进东厢内室,方慧芳几步靠上来小声道。

    郝春满眼寻望屋内,瞧见坐在榻上垂头啜泣的雯芸问:“怎么了?”

    方慧芳探了探房门外,接着小声道:“听说是打了三世子。”

    “三世子怎么来了?”

    郝春疑惑着,雯芸气恼道:“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世子,我上小厨房拿点吃的,进院子就见蒙头蒙脑来了个小子,和淑月小姐蹲在树下,一只手很没规矩地揪着着淑月小姐的头发,就上去把他一把揪了起来,谁知那个掬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将我的手由那小子手上扯开,让我把脏手拿开,说是他们世子,不是我这粗野的人能碰,接着那个掬菊来问怎么回事,她就说我打了三世子,我说不是,正乱着,不知怎么,淑月小姐去推掬月,掬月扯了腿,害得淑月小姐摔在地上,我瞧他们王府里的人是欺负人,就和她们打起来了。”

    “妞妞呢?”郝春蹙了蹙眉头,转眼在室里望了一圈,着急问。

    “妞被吓哭了,被李嬷抱去哄了。”方慧芳几步靠上前,像怕惊扰到什么般小声道。

    “二奶奶,为何要住在这王府里,她们都是狗眼看人低,说我是脏的,她们倒是多干净,不过是高等府上的丫头,呗,说来还不是一样,以为跟了主人是尊贵……”

    “阿芳,你先陪着雯芸。”

    郝春知道雯芸性子倔,又遭遇很多不幸,虽然从青楼赎回来不久,情绪上就恢复了,但她的受到的伤害一定还深埋在心中,被王府那两个丫鬟一激,心里那面膈应,而这膈应定是刺痛了她的旧伤,可眼下她更担心方淑月,自方岚远行,方淑月比以往乖静了许多,每日除了和平阳王妃送的猫腻在一起,也就不太活泼,如此一惊就怕是吓坏了,左右为难着,郝春选择去找方淑月,待回头再安慰雯芸。

    而郝春出门未远,就见李嬷抱着方淑月由院门外的方向走来,她手上的方淑月已不哭了,小脸上只隐隐显着哭过的残痕和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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