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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五章 话募款 下

    雯芸最终被郝春和方岚已二十五两买出窑子,然后很快带回来马车,郝春一入车篷便把头上的方巾帽摘下来,雯芸带着大难余生的喘息,将两只惊慌的眸子落在她脸上,随之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郝春被她的哭声镇住,看了眼方岚,回眼同情望着她轻声安慰道。

    雯芸哭了一路,回到郝春和方岚家里的安定让她收了恐惧,一方透着遭遇大难的凄厉,一方带着劫后的兴奋,又哭又骂起来,郝春耐心问她遭遇,也只听得个含含糊糊,就只好一面安慰她,一面让小巧给她烧洗澡水。

    雯芸去了脸上那红白不接的妆面,穿了身郝春的旧襦裙,偻着腰,抱着双臂轻摸着坐在了郝春的房厅里,洗过澡的她镇定了许多,低垂着眸子,一副无语凝噎。

    郝春待她去洗澡将男装换了下来,这时穿着一身春日绿柳薄褙子坐在她面前,同情地看着她,拉过她的一只手臂,轻轻把她的袖子往上卷起,望见她消瘦的手臂上布满又青又红的瘀伤都替她疼了起来,怔立起眼问:“谁打的,妓院的人吗?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畜生,袁立人那个挨千刀的,竟然把二小姐卖给他爹的狐朋狗友胡来,二小姐好好的人怎么能被他们这般糟蹋,我就替她嫁给了胡来,他知道后将我卖到了窑子,岚二少爷给他们钱实在太多了,他只用五两就把我卖了。”雯芸狞睁着眼,一眨不眨带着恨意道。

    方岚由房门外走来,立在门口听了事问:“游家出事,秀真不是去了夫家?”

    郝春拥着雯芸入屋动静太大,方岚不想让珍姑多有猜测,因此去西厢瞧方淑月,顺便向珍姑解释带了个故人回来,因为她遭了些罪,心绪不太安定。郝春和方岚午后出门珍姑还在陪着方淑月小歇,因此没看到郝春出门的装扮,方才她正带着方淑月在东厢和方慧芳玩,听到院里有哭声才出门观望,那时郝春他们已避进正屋,她除了听见声音和嘈杂的骂语,实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方岚解释过她也就没问什么。

    雯芸望了眼方岚,怒气喘喘道:“那畜生是我们县里袁员外的儿子,和老爷有些交情,老爷才放心把二小姐交给他们,没想他们是披着羊皮的狼,以往来往客气厚道,见游家不中用了,那袁立人把二小姐卖给了吴门商客胡来,胡来是个老酒鬼,二小姐不愿意跟他,幸而他倒不急着和二小姐合房,他高兴得了个美娇娘,要回吴门大摆酒席,二小姐就在半路逃跑了,我装作她留在了马车上,他为了找二小姐到了这里,然后把我……毒打后,卖给了窑子。”

    “阿岚,我们是不是要找下秀真?世道这么乱,她一个女子该怎么办?”郝春想起记忆中那个活泼可爱的游秀真担心问。

    “你家小姐在哪里逃走?”方岚默声想了一会问。

    “大概……那时天黑,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离这里约莫有两三日的路。”雯芸认真思道。

    “这是多久前的事”郝春问。

    “约莫一个半月前。”雯芸道下,望着郝春和方岚恳求:“岚二少爷,求求找一下二小姐。”

    郝春和方岚沉默了一会,想到如今不是在歙县,当时护送来平阳的两个武馆学徒也早已回去,眼下一家子大小都是女子,实在没办法让人找游秀真,便蹙眉叹息:“可惜让他们回去了,要不也有个帮手。”

    “方家少爷,奶奶用午食了。”这时戴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笑对他们道。

    郝春站起身,走到雯芸身边,将一手搭在她肩头轻语:“先吃饭,晚点我让人收拾后园给你住,秀真的事我和阿岚再想办法。”

    雯芸抬袖拭了拭挂在眼眶上的泪点了点头。

    “方才加水的时候瞧见这位姑娘身上有伤。”戴嬷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圆桌上,由怀里掏出一盒创伤膏摆到雯芸眼前道。

    雯芸对被戴嬷看到伤处有些不好意思,抬眸看了眼戴嬷慈祥的脸,接过创伤膏,低声道:“多谢。”

    “哪个人下了这么重的手,这不是要人命。”戴嬷看着雯芸可怜道。

    “遇人不淑,眼下没事了。”戴嬷明白郝春这话是不让问,微微叹了口气道下:“我也去吃饭了。”就出了门。

    雯芸住了下来,郝春和方岚眼下正忙着平阳王的事难以分神去想办法找游秀真,就将这事搁置了下来。

    *

    隔日是夜,夜色朦胧下,城东一座点着数盏羊角灯的华院前车马云集,陆陆续续一位位衣着鲜亮的富商由马车下来带着家仆小厮在店小二的招呼下走进院里,绕过院里灯火通明的花园游廊进入一间摆着十张大桌的昏暗戏庭里。

    每个走进厅楼的商人无不先对戏庭的昏暗愣了下,随即脸上又是化开新奇的笑,在小二的引导下入位,然后跟身旁的客人聊起今日请客的东家来……

    这方宴席场地是平阳王让人包下的,原是富人们喝茶观戏听曲的雅致戏园,因为有表演需要场地,所以这样有舞台的地方最为合适,而眼下在郝春的改造下它已然成了个西式夜总会。

    平阳王将这样的事交予,且还是按方岚的名义办的宴席,郝春可不想丢了自家的面子,怎么说往后自家还要在这里立足做生意,做生意讲究自我推销,要不留给这些商人一个深刻影响,那还真枉费自己穿来的身份,郝春就在充满使命感下,充分发挥DIY精神将这大厅布置了一遍。

    由于条件材料时间有限,郝春不敢想得太复杂,还是用了一般装饰常用的彩缎和灯笼,只是她让人把灯笼做成巴掌大的郁金香状,在里面点上蜡烛,每张桌上摆上一盏,如此就将戏厅点缀得星星点点,然后把最重头的彩带,灯光集中在戏台上,而台上特地挂了数十只磨得的小铜镜作为反光,这样整个舞台看上去璀璨明亮,宛若夜色明珠,如此台上明亮,台下昏暗,所有商人就不得不注意在台上,这也是为到时募款充分考虑。

    方岚在台旁看到邀请的嘉宾都来得差不多,就带着荀书上了台,立在台中央看了荀书一眼,荀书就向台下宾客介绍:“这是我们方家二少爷。”

    荀书的话落,方岚潇潇洒洒向台下宾客抱拳道:“很荣幸各位赏光,小弟初到贵宝地,无有亲朋,愿意与各位商友结交,薄食淡酒招待望不嫌弃。”

    台下商客嗡嗡一声骚动,接着脸上都挂起“敬仰敬仰”的神情。来宾都是瞧过请帖,知道今日请自己的是歙州方家茶行的二少爷,而被选入贡的商行在各地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能选入贡的好物并不多,一经选入那面不被投以羡慕的眼光,自然同行相斥,各行各业的商行东家皆来捧场,唯独少了平阳茶商。

    “小弟话不多说,各位吃酒,望各位今夜尽兴。”

    方岚说完,带着荀书下了台,入坐正对舞台的主桌,主桌上坐着平阳商会的会长和长老们,他们见到方岚坐下,就与他亲切交谈。平阳商人多,贫富不均,纠纷多,官府一时管理不来,因此将民间几个有头有脸有魄力的大富商组成商会一同打理平日商户杂事,时日一久商会在民间自成威信,如此有来头的人,方岚自将他们安排在主桌上。

    方岚入座不久,佳肴在店小二的轮番递送下上齐,台上也在郝春的张罗下响起了古典优雅的曲乐。顿然,台上白烟缭绕,一股不轻不重的焚烧味弥漫而出,将商人吓得左顾右盼,以为哪里着火了,但昏暗的戏厅里一片安然,他们又都把目光转回舞台上,此时就见七八位身着月白罗裳的妙丽女子,背着身分别从舞台两侧翩翩而出,瞬间甩开雪白长袖舞出曼妙舞姿。

    璀璨的舞台,朦胧的白烟,坐在昏暗中的商客们一时间都落入梦幻,皆觉得若遁入仙界,眼前的美女们约莫就是那仙宫美娥,他们眼睛都直了,也就渐渐地不在意戏厅那悠悠忽忽的焚烧味。

    为了营造一份美的氛围,谁知道幕后的工作人员有多苦*。正是入夏,舞台两侧七八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王府侍从手拿大扇在郝春的指挥下对着两个大碳盆子拼命地往舞台上扇着白烟,那些王府舞伎多日来也苦练出了一套忍受呛人烟雾的本事,佯装甜美笑脸,憋着被熏出的泪在人前若仙女下凡般轻舞。

    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效果很显著,那些商人喝着美酒,看着仙宫美舞,已是飘飘然然地相互畅谈快饮。

    接下来的表演也是没少花费郝春的心思,琵琶弹奏加幕后口技伴奏团弄出高山流水声响,加之琵琶女身后的大幅山水画简直让人身临其境;舞蹈表演外加魔术映照出雪片飞扬,蝴蝶飞舞的景象,让那些商人啧啧称奇,这台歌舞约莫一个时辰,无人离开席位,都怕一走开会错过什么。

    这些舞伎是王府专业训练出来的,不论舞姿嗓子样貌皆是勾栏处的艺人无法相比,加之特别的舞台效果,那些商人就怕今日错过,下回就没地方看了,有几个商会巨富还悄悄问方岚这些舞女的来历,方岚只淡笑是个身在高位的朋友府上的私养。

    歌舞表演结束,重头戏就是上来了,那两个只穿着围胸,遮着郝春特制短裙,身披薄纱,春光四溢的青楼姑娘一出场,再次将全场深深镇住,有几个克制不住的商人,半张着嘴任口水和半口酒哗哗往外淌。

    “边关开战一年多,苛税日益繁重,若有个万一,想必我们难享太平盛世的富足,我想除非让边关战事尽早结束,也无别的办法。我们上不了战场,无法为战士分忧,唯一能做,只有支助粮饷,军饷不愁战士定能士气大振,攻克哒哒。”

    方岚走上舞台,很镇定立在两个青楼姑娘中间向着舞台慷慨激昂道下,停了下,见台下鸦雀无声,都用一双吃惊的眼睛探问着,便依然淡定地让荀书拿来准备好的大信封,返身投进其中一个青楼姑娘的募捐箱里道:“为此我捐五千两。”然后默声走入舞台一侧。

    良久舞台下还是鸦雀无声,那两个青楼姑娘渐渐摆脱被众人睁望着光裸的害羞,以郝春所教,搔首弄姿向台下献着飞吻,眨着眼睛。

    “方家二少爷说得没错,我们应该尽自己一份心,也不会让朝廷总以为我们为富不仁轻视我们。”商会会长打破安静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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