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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爷不是造笑料的。

    蓝继木瞪大了眼,嘴巴大的可以塞下鹅蛋。

    胤禩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们经常在这院子里就没察觉?阴风阵阵啊。不是有鬼就是有妖。爷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蓝继木喉头一甜,硬憋着一口血没出来,合着这人把大家对他的希望寄托当成了有鬼骚扰!!!“八爷,有鬼还是有妖,你该去问尚书大人!”

    胤禩莫名其妙,尚书在此院悠久想必确实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恰在这时,胤禛出现在了门口,他眯眼看着胤禩,这段时间不说亲热,便是连见面的机会也极少,若不是他听刘冬这小子稀罕的说八爷居然去工部,今日估计也不得见,只是,他在干嘛?

    “四爷!”蓝继木不敢再跟胤禩交谈下去,再说下去估计小命会去掉半条,结果起身就看到了胤禛,赶紧行礼。

    胤禩一听顿时跳了起来,这么大个人做这种孩子气的动作居然利落无比,笑眯眯的看着胤禛向自己走来:“四哥,你怎么来了?”

    胤禛伸手把他肩上一片落叶拿下道:“听说你今日居然出现在工部,特来看个稀罕。”

    胤禩俊脸微红。他接了这个差事也有了两个月,除了点卯或者在工部看些资料,其他时间一直躲在家中,倒不是想偷懒,而是他自认为自己从没接触过工部的事,若是贸贸然插手说不得会弄得乱七八糟,再说,到时候论官职自己得听尚书的,轮爵位尚书得听自己的,记得头一次来工部的时候整个工部几乎因为他们两个人搞的一团糟。于是在大概了解了一下工部的做事流程后,自己回家琢磨去了。

    “我可不是偷懒来的!”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没底气。

    胤禛神色柔和,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柔的能滴出水来:“这我自然知道。”胤禩本身便不是爱偷懒逃避的人。

    “四哥,你随我去见见尚书吧,有些事,我想问问。”

    胤禛略作思考便答应了。他在户部本不欲参与工部之事,否则给那些御史知道又是一顿挂落,只是他自忖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胤禩极少参与这些正事,若有不妥之处,他也可以略加提点。

    温达身兼左都御史及工部尚书两职,平日里忙的像个陀螺,而自从八阿哥突然降临工部,更是让他差点急白了头。这位阿哥,本事有是有,只是为人异于常人,让人实在难以招架。对六部所有人来说,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初一接到圣旨,他就眼前一黑,而其他人看似恭喜实则幸灾乐祸的可恶笑脸,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于是开始他还开心这位八阿哥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但意识到这位爷的价值和人际关系之后顿时顿足不已,但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去把这位爷给请回来。于是只好在胤禩每次来的时候用一种幽怨哀怨的眼神一眼不闪的盯着胤禩。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位爷居然会主动来找他。哈,哈哈,难道老天爷终于听到他的祷告了吗?只是四阿哥怎么也在?揉揉眼再看,这位爷还在!不是眼花!

    “四爷,八爷,请!”压下心中百般思谋,温达把两人请了上座。

    胤禩也懒得废话,直接进入话题:“温达大人,在下今日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温达立刻把满脑子不着边际的想法收拢,肃穆道:“请问!”

    胤禩忽然哭丧着脸大叫:“你快点告诉我这鬼地方是不是真的死过人?难道还是我仇人?特么的怎么老是在我背后吹风?我这辈子杀人也只杀过敌人。我特么的还从来没有过敌人呢,在这北京城更没有害过一个人,特么的怎会会有鬼缠上老子啊?害老子每次来都不敢多呆啊。特么的上供也没有用啊,怎么送都送不走啊。温达大人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厉鬼啊?特么的怎么就专门盯上我了啊?难道我还真得请和尚道士来办个水陆道场啊?”

    胤禛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温达更可怜,先是被吓得张大了嘴,然后想说话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下巴掉了,蓝继木浑身抽搐差点口吐白沫,兼职茶师傅的笔帖式马子明刚走到门口一个脚滑,顿时滚到了门槛外面,而门外砰砰的撞击倒地声更是连绵不绝。

    胤禩脸都绿了。他是来找原因的,不是来造笑料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胤禛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忍不住开口道:“八弟,你慢慢说怎么回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啊怪的。”

    胤禩委屈的不行:“四哥,你不知道。每次我一来工部,从进门开始,就后脊梁凉飕飕阴森森的,明明是有人盯着我,可我回头去找,大家都在各忙各得,连甩我一眼都没工夫。你说,这每次都这样,难道不是被鬼盯上了么?可我真没害过人啊!”

    温达越听脸色越差,等全部听完已经想仰天长啸了,右手托住下巴用力一按,装回去了:“那个,八爷,每次看你的,那是我。不是鬼。你看不见我,是因为我在屋里,而您在外面。”被当成鬼的户部尚书伤不起。

    然后外面又是乒乒乓乓一阵乱想。

    胤禛真想大笑一场,只是看两人那个样子,实在不好意思。而胤禩眼睛越瞪越大的样子,让他好想把他拥在怀里狠狠亲吻一场。他轻咳一下,提醒两人:“有话还是说开的好。”

    不然这误会也太扭曲了点。

    “你你……你有话可以直接问我啊!”胤禩有些脱力。就因为这个害他这么长时间饭吃不香觉睡不着还以为世界上真有鬼,本来他还纳闷他三百年都没见过难道今天终于能一睹鬼魂真面目?

    温达长叹:“若是我个人之事,也无需如此作态。只是事关四阿哥,不得不小心为上啊!”

    跟胤禛有关,那就是跟银子有关。

    “四哥今日就在你眼前,有话你可以直接跟他说!”胤禩忽然庆幸胤禛过来了,不然到时自己因为这些事去找他,必然给他造成一定程度上的为难。自古求人办事总不会很简单,有话还是当事人当面说清比较好。

    胤禛挑眉,未及问答开口便问道:“可是因为避暑山庄的银款?”

    近些年来银钱充足,皇阿玛便兴起了再建一个院子的兴致。因每年夏天都酷热难耐,特意请人用了三年时间找到了河北承德北边,那地方有山有水有平原,端得是好风水好地方。皇阿玛见猎心喜很快便命工部根据地势做出设计图。如今正在兴建宫殿,偏偏自他掌管户部以来,银钱进出盘查尤其谨慎严格,而每笔预算申请都必须做出详细规划,去处、多少、价值几何都要列出。很多人便叫苦不迭。工部事务繁杂更是痛苦。

    温达大喜:“正是正是。四爷果真慧眼如炬。”

    胤禛看了眼胤禩,见他紧盯着茶盅不由好笑:“户部行事流程皇上已经做了如此规定,破坏不得。不过若是温达大人有急需之处,可直接递交胤禛,若是合理,便不须经过他人!”

    温达大喜,他想求的,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这过程如此麻烦,还是八阿哥出的点子。说什么开源固然重要,节流也不能放,所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个都不能放。

    于是便设法搞出了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这样一来倒是避免了许多贪墨发生,但也造成了有些不便。不过没想到慢慢习惯之后,反而觉得方便了许多。果然习惯是可怕的。

    “既如此,胤禛便告辞了。八弟可要一起回去?”

    胤禩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要回去自然求之不得。工部的事他不需插手,只待有时间了把自己脑海中的东西给搬出来即可,却也不急在一时。

    温达把人送走返回屋里便关上了门,他刚过不惑,六部尚书中算的啥最年轻的,如今解决了心头大患,忍不住挥了挥拳头,路过桌子还猛的拍了一章,只除了疼的龇牙咧嘴什么也没得到。倒是心情愉快的很,心想,这八阿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好吧,八阿哥其实只是懒了点。

    胤禩本是骑马而来,胤禛却是乘轿而来,或者说他专门让人换了顶轿子,胤禩见胤禛掀开帘子不由看了他一眼,然后默然一笑,顺手把马鞭缰绳递给了石三,自己弯腰进了轿子。

    刚刚坐稳便被抱入怀中,热切的吻从额头落下直到两个人气息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不知过了多久,胤禩才气喘吁吁的推开了胤禛,眼中水光潋滟面上早已酡红一片,亏得这轿子帘子厚实,否则还不被人看了去?

    胤禛与他脸贴脸靠在一起,自然感觉到了他脸上的高温,不由低笑,不论过了多久,八弟仍是这般害羞,再次在他嘴角用力啾了一下,充满□的嗓子沙哑道:“我很想你!”

    胤禩微觉别扭,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女人,这般女儿态我想你你想我的,怎么看怎么囧,只是看着胤禛诚挚的脸,这细微的别扭怎么都起不来,忍不住攀住胤禛的脖子吻了上去,什么语言比行动更有说服力?

    又一番亲热之后,两人俱已情动,只是地方不对,只能徒叹奈何。

    待轿子停下,两人还未起身,刘冬掀开帘子一脸纳闷,胤禛有些不悦:“何事?”

    刘冬道:“八阿哥府上不知为何,围了好多人,不知在争执什么。”

    “什么?”胤禩登时瞪大了眼,赶紧掀开帘子一看,不认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把个八贝勒府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胤禩咽了口唾沫,别真是哪个仇家吧,可他记得自己这辈子没什么仇人啊。

    胤禛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不知神游到了什么地方,轻轻叹了口气:“绕道吧,从八阿哥府上后面的小角门进去。”

    “嗻。”刘冬赶忙应声。

    两人坐在轿中相对无语,胤禩更是无奈:“四哥,我真没得罪什么人!也没有借什么债!更没有抢外人的东西!”后二者基本上受害者都是自家兄弟还有布耶楚克这个倒霉催的。

    “知道。也许是你家福晋的事。”胤禛无语。这八弟这会儿怎么反倒呆呆的?顺手摸了摸他头,嗯,光溜溜的,今天刚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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