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仗剑江湖 第二十七章 命运的齿轮（一）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些简单的摆设。南窗下，一张床榻，榻边放着碗汤药。
傍晚时分那独有的暗黄色光晕温柔地撒进屋里，淡淡的清风划过没贴油纸的木质窗雕，带进少许尘土。
“感觉……像是躺在床上，有风……吹拂着我的面庞，很舒服……恩…………只可惜，没有檀香的味道，也没有霜儿……”昏睡了不知多久后，意识的主导权终于挣脱了漫长的梦境，重新回到真实的世界。
叶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刘备！！！”叶风一个激灵翻身起床，右手下意识地摸寻裂空剑，却什么也没有。再一看刘备身后，关羽，张飞和赵云三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一旦自己有所异动，后果……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久前刺杀刘备险些得手，已经和他们结下了生死仇怨！现在好不容易从曹操手里逃得一命，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落入刘备之手！”一滴汗液划过后脊，“被流星摧毁了肉身，灵魂随着流星来到两千年前，遭受了二十一年少有人性的剑客生涯，身陷重重迷局，几乎命丧九泉。而今，又面对如此局面。老天……为何如此对我？”叶风心中一时涌起无限感慨，说不清是对自己遭遇的凄楚之情，还是对命运无情嘲弄的愤怒。深灰色的眸子里，那种刚从昏睡中醒来的迷离之色和万千情仇交织融汇在一起，显得格外复杂难解。“这次……我又将魂归何处？是继续飘零漫长的岁月，还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与其这样，倒真不如一直失却前世的记忆，那样就不会想太多，也不会怨太多……上一世，没能一展平生抱负；这一世，也不能为一叶山庄雪耻报仇；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此时的刘备在叶风眼里显得非常微妙，不仅是刘备，整个世界都仿佛介于真实与幻想之间。甚至，对于自己的存在，都不再是那么真实和确定。当日在一叶山庄死战之时，忘却的记忆突然间回归了本体，但那时生死一线，刚刚恢复的记忆还来不及对叶风产生太多影响。之后侥幸脱逃，一路上心中只有“逃走”这个念头。最后，终于出了曹操的地界，一头晕倒在溪谷之地……海量的记忆这才以梦境的形式，完完全全地在他脑中展现了一遍……是以，苏醒后的叶风，如同从记忆的“浴池”中泡了个热水澡，当重新睁眼看世间之时，一股玄妙感充斥了意识，记忆与现实之间……山，是山，也不是山；水，是水，也不是水。
“叶风，你醒了……”刘备那独特的富含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语气中没有半点杀意。
叶风心中暗想
“难道……”刘备的话反而瞬间把叶风从绝望的谷底拉了回来，“如果刘备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我苏醒。”叶风眼中余光迅速地瞥了下周遭环境。“我还记得……一直跑，一直跑……马累死了……我继续拼命逃出曹操的地界，直到……一个溪谷……”
“老天爷，你对我……还是有情的”一抹笑意浮现在叶风的心底。
只片刻，那种冷静机警之色就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你为什么没杀我？还把我救了回来。”叶风看着眼前这个和印象中文学形象不大一样的刘备，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体力的过度消耗极大的削弱了他的气息，以至于话语中满是气虚之音。
“曹操剿灭一叶山庄，尽灭山庄剑客。传闻是真的吗？”刘备没有立刻回到叶风的话，反而问起叶风来。
“呵……你看我这副狼狈像，难道还有假吗？”
“想必你不会再为他卖命了吧？”
“呵……”
“曹操这一步，走错了……恐怕他此时已经后悔了。”刘备继续淡淡地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叶风的表情。
“曹操放走了一个在自家后院佯装种菜的潜龙，这才是他最后悔的事。而且，总有一天他会因此而追悔莫及……”叶风嘴边扬起浅浅的狡黠。
一束赞赏的目光从刘备眼中投射到叶风的眸子里。
“一叶山庄的开创者叶寻，曾经立胜项羽。四百年来，他的神话一直伴随着汉室江山的兴衰。而今，汉室衰退，几近覆灭，而一叶山庄也最终消逝而去，就像……”刘备像是在脑中努力思索一个适当的词汇来表达，又像是期待下面这个合适的词汇从叶风嘴里吐出。
“就像同胞兄弟，荣辱共存。”叶风缓缓说道。
又是一束赞赏的目光从刘备严重射出，不过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对眼前事物的掌控欲。
“云长，叶兄弟在这里昏睡多久了？”刘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关羽。
“大哥，已经足足两天了。”关于嘴上回答刘备的话，眼睛却一直警惕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叶兄弟死里逃生，昏睡良久。来，喝下这碗汤药，一会儿再吃些饭食。”说着，竟躬身在塌前，双手端起塌边的那碗汤药，递到叶风近前。一脸笑容可掬，亲和力十足的模样。
“大哥！太抬举他了！”
张飞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嚷了一句。关羽亦是面露不悦之色。唯有赵云眼睑微闭，若有所思。
叶风看着此刻宛若父兄模样的刘备和他手里的汤药，终于完全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只是，自己和刘备之间，还有曾隔阂必须点破……越早越好。
“皇叔，我曾是曹操的鹰犬，我曾假意投效在你的帐下，我曾经险些夺了你的性命。皇叔……不记恨我吗？我那么多同门惨死在你手下大将之手，你不怕我为了他们再次对你痛下毒手吗？”越来越快的语速和不断加重的语气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大哥！这厮留不得！”几步外的张飞忍不住厉声喝道。
关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气息似有似无。
刘备和赵云的嘴边却是几乎同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刘备的身形凝固在那里，半晌……
“你曾是曹操的鹰犬，错不在你，错在一叶山庄的没落，错在汉室江山的危颓！你假意投效，伺机刺杀我，足见你机敏过人，有勇有谋！你曾险些取我性命，而你的同门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两清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找我报仇，只能说明我刘备无恩无德，不足以服众，不足以成大事！那么……尽管来吧！”
“这……就是刘备啊……好厉害…………”叶风嘴上没吭声，但眼中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却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感激和敬佩之情。
“来，喝了这碗汤药，好生将养！”汤药已经递到了叶风嘴边。
少许散乱的头发吹落下来，恰好盖住了叶风的眉眼，昏黄的光线下，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片刻后
“好！”叶风一声应承，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属下叶风，拜见主公！”放下空碗，跪于榻上，一磕到底！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刘备双手搀扶起叶风，葛红色的外袍把他四十多岁的面孔映衬得满是喜气。
关羽，张飞二人的气息尽皆隐去，归于平常。赵云走上近前，端来两样物件……一件漆黑色的鱼鳞铠，虽然是折叠起来的，没有展开细看，但精巧的做工和不俗的玄铁和皮革用料，却都一目了然，显而易见。铠甲之上，淡红色的裂空宝剑静静地躺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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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刘备！！！”叶风一个激灵翻身起床，右手下意识地摸寻裂空剑，却什么也没有。再一看刘备身后，关羽，张飞和赵云三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一旦自己有所异动，后果……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久前刺杀刘备险些得手，已经和他们结下了生死仇怨！现在好不容易从曹操手里逃得一命，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落入刘备之手！”一滴汗液划过后脊，“被流星摧毁了肉身，灵魂随着流星来到两千年前，遭受了二十一年少有人性的剑客生涯，身陷重重迷局，几乎命丧九泉。而今，又面对如此局面。老天……为何如此对我？”叶风心中一时涌起无限感慨，说不清是对自己遭遇的凄楚之情，还是对命运无情嘲弄的愤怒。深灰色的眸子里，那种刚从昏睡中醒来的迷离之色和万千情仇交织融汇在一起，显得格外复杂难解。“这次……我又将魂归何处？是继续飘零漫长的岁月，还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与其这样，倒真不如一直失却前世的记忆，那样就不会想太多，也不会怨太多……上一世，没能一展平生抱负；这一世，也不能为一叶山庄雪耻报仇；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此时的刘备在叶风眼里显得非常微妙，不仅是刘备，整个世界都仿佛介于真实与幻想之间。甚至，对于自己的存在，都不再是那么真实和确定。当日在一叶山庄死战之时，忘却的记忆突然间回归了本体，但那时生死一线，刚刚恢复的记忆还来不及对叶风产生太多影响。之后侥幸脱逃，一路上心中只有“逃走”这个念头。最后，终于出了曹操的地界，一头晕倒在溪谷之地……海量的记忆这才以梦境的形式，完完全全地在他脑中展现了一遍……是以，苏醒后的叶风，如同从记忆的“浴池”中泡了个热水澡，当重新睁眼看世间之时，一股玄妙感充斥了意识，记忆与现实之间……山，是山，也不是山；水，是水，也不是水。
“叶风，你醒了……”刘备那独特的富含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语气中没有半点杀意。
叶风心中暗想
“难道……”刘备的话反而瞬间把叶风从绝望的谷底拉了回来，“如果刘备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我苏醒。”叶风眼中余光迅速地瞥了下周遭环境。“我还记得……一直跑，一直跑……马累死了……我继续拼命逃出曹操的地界，直到……一个溪谷……”
“老天爷，你对我……还是有情的”一抹笑意浮现在叶风的心底。
只片刻，那种冷静机警之色就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你为什么没杀我？还把我救了回来。”叶风看着眼前这个和印象中文学形象不大一样的刘备，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体力的过度消耗极大的削弱了他的气息，以至于话语中满是气虚之音。
“曹操剿灭一叶山庄，尽灭山庄剑客。传闻是真的吗？”刘备没有立刻回到叶风的话，反而问起叶风来。
“呵……你看我这副狼狈像，难道还有假吗？”
“想必你不会再为他卖命了吧？”
“呵……”
“曹操这一步，走错了……恐怕他此时已经后悔了。”刘备继续淡淡地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叶风的表情。
“曹操放走了一个在自家后院佯装种菜的潜龙，这才是他最后悔的事。而且，总有一天他会因此而追悔莫及……”叶风嘴边扬起浅浅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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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山庄的开创者叶寻，曾经立胜项羽。四百年来，他的神话一直伴随着汉室江山的兴衰。而今，汉室衰退，几近覆灭，而一叶山庄也最终消逝而去，就像……”刘备像是在脑中努力思索一个适当的词汇来表达，又像是期待下面这个合适的词汇从叶风嘴里吐出。
“就像同胞兄弟，荣辱共存。”叶风缓缓说道。
又是一束赞赏的目光从刘备严重射出，不过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对眼前事物的掌控欲。
“云长，叶兄弟在这里昏睡多久了？”刘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关羽。
“大哥，已经足足两天了。”关于嘴上回答刘备的话，眼睛却一直警惕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叶兄弟死里逃生，昏睡良久。来，喝下这碗汤药，一会儿再吃些饭食。”说着，竟躬身在塌前，双手端起塌边的那碗汤药，递到叶风近前。一脸笑容可掬，亲和力十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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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嚷了一句。关羽亦是面露不悦之色。唯有赵云眼睑微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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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和刘备之间，还有曾隔阂必须点破……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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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厮留不得！”几步外的张飞忍不住厉声喝道。
关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气息似有似无。
刘备和赵云的嘴边却是几乎同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刘备的身形凝固在那里，半晌……
“你曾是曹操的鹰犬，错不在你，错在一叶山庄的没落，错在汉室江山的危颓！你假意投效，伺机刺杀我，足见你机敏过人，有勇有谋！你曾险些取我性命，而你的同门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两清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找我报仇，只能说明我刘备无恩无德，不足以服众，不足以成大事！那么……尽管来吧！”
“这……就是刘备啊……好厉害…………”叶风嘴上没吭声，但眼中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却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感激和敬佩之情。
“来，喝了这碗汤药，好生将养！”汤药已经递到了叶风嘴边。
少许散乱的头发吹落下来，恰好盖住了叶风的眉眼，昏黄的光线下，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片刻后
“好！”叶风一声应承，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属下叶风，拜见主公！”放下空碗，跪于榻上，一磕到底！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刘备双手搀扶起叶风，葛红色的外袍把他四十多岁的面孔映衬得满是喜气。
关羽，张飞二人的气息尽皆隐去，归于平常。赵云走上近前，端来两样物件……一件漆黑色的鱼鳞铠，虽然是折叠起来的，没有展开细看，但精巧的做工和不俗的玄铁和皮革用料，却都一目了然，显而易见。铠甲之上，淡红色的裂空宝剑静静地躺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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