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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枯萎 轻飏·病情加重

    寂静的深夜。

    急诊室的灯却还亮着。

    走廊里,空气凝重得几乎可以让人窒息。

    陌银煜的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双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都不为所觉。

    是他发现了云茉熙并把她送到医院里来的,当他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陌银煜回过头,看到纪翼快步走了进来。“银煜,你确定不告诉天熙和晨瑾他们吗?明天一早晨瑾和乔黎兮的婚礼就正式举行了,难道你认为晨瑾和乔黎兮在一起是对的吗?像现在这个时候,守在茉熙身边的应该是晨瑾啊!”

    陌银煜怔了怔,没有回话,而是一直沉默着。

    然而,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云茉熙被推了出来,在走廊灯光下,她的面孔煞白,大大地氧气罩扣在她的脸上,她很痛苦地呼吸着。

    护士推着病床从陌银煜和纪翼的身边很快地走过。

    跟在后面的是主治医生。

    “她怎么样了?”陌银煜紧张地拉住了医生的衣袖,急促地问道。

    主治医生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你们是她的家人?”

    “是。” 纪翼抢先答道。

    “既然如此,你们也应该知道,她的病,是阿尔茨海默病吧!”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紧张得面部表情几乎凝滞的陌银煜,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只是病发,我希望你们有一个心理准备,那个女孩子,支撑不了多久,还有一件事……”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病情严重的缘故,造成视网膜软化穿孔,那个女孩……看东西应该不清楚,或者会产生幻觉,把别的东西当做自己要的东西。”

    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

    那一瞬间,站在走廊里的两个人,都被震蒙了。

    医生看出他们的震惊,沉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

    “你说什么……”陌银煜直直地看着医生,声音由于不敢相信而颤抖着,“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她看不清东西了?”

    “是,但也不完全是,我说过了有两个可能性……”

    没等医生把话说完,陌银煜便抓住了他的肩膀,痛苦地声音响起:“你们怎么可以让她看不清东西呢,她有那么美丽的一双眼睛为什么要让她这样?为什么——”

    几乎是痛彻心肺的咆哮,在空寂的走廊里震响。

    他抓住医生的肩头拼命地摇晃,医生被他激烈的态度摇晃得说不出话来,纪翼忍无可忍走上来用尽力气把陌银煜从医生那里拉开,在他的耳边大声地喊道:“陌银煜,你疯了吗?”

    那声音让陌银煜有一刹那的安静,他抬头看着纪翼,目光中含着深深的痛苦和悲伤,他的声音在瞬间脆弱下来。

    “你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吗?”纪翼紧蹙着眉头。

    “他说茉熙看不清东西了,”陌银煜仿佛失去了力气,呆怔地看着纪翼,“茉熙看不清了,她拥有那么美丽的一双眼睛为什么要让她看不见东西?为什么……”

    纪翼松开了自己的手,陌银煜的身体向后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他的眼眸中有着仿佛琉璃一般脆弱的光芒。

    走廊里的灯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无奈地拖长。

    医生抚了抚自己的白大褂,再次沉重的说道:“如果还不尽快进行手术,恐怕,后果比看不清东西还要严重。”

    陌银煜忽然转过身,大步地走向走廊的另一端,但纪翼的手拉住了他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她,”陌银煜的目光中含着隐痛,“这个时候,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她一定会很害怕,我要去陪她,这个时候只有我陌银煜才有资格陪她!”

    病房的门被推开。

    只看到安静的病房里,云茉熙拿着一个手机大小的盒子摆弄着。

    陌银煜轻声问道:“茉熙,你在干什么呢?”云茉熙并没有抬头看他:“明天晨瑾和黎兮就要正式订婚了,我编辑好了一条祝福的短信,不知道要不要发出去……”

    “你,在玩手机?”陌银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陌银煜看着云茉熙的样子真的很难过,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盒子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不能玩有辐射的东西,手机就别玩了啊。”

    云茉熙转过头去,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明天,他们就要举行订婚典礼了吧?”陌银煜没有回话,云茉熙继续说道:“带我去婚礼现场看看吧,我们不惊动任何人,只要让我在角落里看看他们幸福的样子就够了,”云茉熙顿了顿说:“看完,我就去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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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爱情就像蒲公英一样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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