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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7谋算

    离上次舒王妃到访不过数日,薛世清便回了靖王府,在看过方晴之后径直去了宛华院。

    程秋彼时正恹恹用着午膳,听到下人通报手不自觉一顿——她与薛世清虽只是数日未见,但却似乎已经隔了经年。

    薛世清进来,见她脸面浮肿,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是怎么了?脸水肿成这个模样,请御医过来看过了吗?”

    婉容低眉顺眼的回道:“王爷有所不知,怀有身孕的女子本来就极易全身浮肿,再加上主子心思重,难免比旁人更严重些。”

    程秋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拉着薛世清的手在饭桌旁坐下:“你许久不曾回来了,可是军务繁忙?”

    薛世清握住她缓缓摸着自己脸庞的手:“这几日是忙了些,怠慢你了。”

    程秋苦笑一声:“说什么怠慢?当时我被扫地出门,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的地位荣耀?只不过即便是盛世荣宠,在我眼里也抵不过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

    薛世清听出她话里有话,便抢在她前头止住话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程秋见状,知道他不肯轻易回头,忍不住心里一酸:“王妃说要把我送去京郊别院里静养,我虽不想离开你,却还是拗不过去。”

    薛世清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方晴的深意,想了半刻道:“京郊别院虽然冷清了些,但总归胜在安静,你过去静养几个月也是好的。”

    “你也是这么想?”程秋眉眼一垂,幽幽道,“这几日我在后宅里听的传闻也不少,你住在宛华院里,所谋划的事情即便再隐秘,也终究难免漏了口风。更何况前几日杨先生过来找我,言谈之中对此也多有涉猎。”

    “这些不是你该打听的事,”薛世清沉声道,“你只管去京郊静养,其他的事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得好?”程秋站起身来直盯着他反问道,“这种事,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一出生就背负着这样沉重的负担吗?”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薛世清皱眉,“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早些动身离开京城为好。”

    “我是你的妻子,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开诚布公?”程秋看着他,心里难免伤心,“我在你眼里心里,只是一个闲暇心情好时便逗乐,一有事便抛开的玩物吗?”

    “你何必自我轻贱?薛世清见她神思哀绝,终究还是忍不住叹口气过来安慰,“我不想你参与到这里来,自是有我的用意。最近京城里头不太平,你去京郊散散心再回来,也免得看到些琐碎事烦心。”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程秋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杨先生过来说,王妃用你的名义给镇守边陲的镇南王发了信函,镇南王也随之带回回信,这可是真的?”

    “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你?”薛世清眉头一皱,嘴上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

    “王妃这样做,便是与边陲大将私相授受。”程秋却没那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面色凝重道,“你就这么任由她将整个王府的性命视之儿戏,随意操控?”

    见程秋不肯松口,薛世清只得起身,含糊道:“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不需要操心。外头还有点事要我去做,我先走了。”

    “薛世清,你这样,还像个男人吗?!”

    见他起身要走,程秋冷了脸色,肃声道。

    薛世清身形一顿,就听程秋的声音接着响起:“我知道你与王妃是年少夫妻,也知道王妃与你对皇上皆是心有芥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纵容她,赌上的不只是整个靖王府,甚至还有你手下的将士,将士身后的家庭。”

    “他们可能是七旬老人的儿子,是垂髫小儿的父亲,是后宅女子的丈夫,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怀着一腔热血从军,抱着保家卫国的心愿,做着上阵杀敌的美梦,可是最后呢?他们将要对自己的同袍手足下手,刀剑砍下去,砍出的是兄弟的血,终结的是手足的命。他们本该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用鲜血和伤痛来保卫自己身后的家园,但却因为你的纵容和私心庸庸碌碌死亡在与自己的同胞的对战中。”

    她的手重重的搭上薛世清的肩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份无论胜负都已经注定的沉重,你担负的起吗?”

    薛世清的身形颤了颤,低声叹息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现在所有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从小晴以我的名义送出信函开始,所有的一切就注定了无法善终。”

    “薛世清,你看清楚你的心!”程秋转到他眼前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道,“你是靖王爷,是整个靖王府的主心骨,是我的男人!你以前的骨气呢?难道你就甘心让王妃将你当做傀儡,以同胞的自相残杀来成就她心底的不甘与怨怼?!”

    “不要再说了!”

    薛世清脸庞隐隐扭曲,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是我与王妃之间的事,你毋庸插足。起兵一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三日之后,我会亲自派人将你送出京城,你好自为之!”

    程秋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怒火一波高过一波——她不是没把薛世清于方晴少年相持的情分考虑进去,然而她之前毕竟还抱有幻想,幻想自己和孩子在他的心里要重过那少时的愤懑。她还记得薛世清说起年幼时得不到父母关爱时的哀丧,还记得听说自己有喜时他兴奋的脸——她以为自己和孩子要高过那无谓的报复的,却想不到竟然这样轻易就败下阵来。

    薛世清走了没多久,婉容就过来禀报说方晴吩咐了明天要和她一起去大国安寺上香,为程秋和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她禀报完毕,看见程秋脸色惨白,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上前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白御医过来瞧瞧?”

    程秋垂头丧气的摆摆手:“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你去收拾一下明天要备的东西。”

    婉容见她不肯说,只得悄悄叹口气:“王爷他心里还是有主子的,只是没拉下脸来说而已,主子不必这么难受。”便转头去收拾东西。

    程秋心内烦躁,却不肯依着方晴的心思束手就擒。她捧着茶杯想了半晌,灵机一动,将婉容叫了过来,悄悄耳语一番。

    “可是奴婢并不知道舒王府的地址啊,”婉容苦恼道,“再说,我一介奴仆,即便找到了舒王府,哪里就能和舒王妃见上面搭上话?”

    程秋将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塞到她手里去:“你趁着天黑溜出去,使银子找人带你去,等到了舒王府,你将镯子给门房,让他进去通报,舒王妃必然认得的。”

    “可明天不过是去上香,为何一定要拉上舒王妃?”婉容还是不解。

    程秋想起自己刚刚冒出的念头,觉得心跳蓦然急促起来:“我后日就要被送出京城了,明天是我与外界接触的最后一次机会。王爷既然不肯听我的话,那我就要想别的法子阻止他!以我的了解,皇上对王爷并非那么不近人情,所以只要王爷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事情未必不会有转机!”

    “可是主子,你的主意听起来凶险的很。若是被王妃那边知道了……”婉容有些畏手畏脚。

    程秋的眼睛因焦急和兴奋而灼烧的发亮,矛盾的心理让她的手不自觉轻颤起来:“我就是要与她对着干!我绝不会让她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家庭幸福!”

    婉容肩负重任,趁着天黑一个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很快隐藏在了无边的夜色中。而在她身后,秋月抿了抿嘴,悄无声息的转身去了云华院。

    方晴倚靠在榻上,慢吞吞喝着一碗热茶,听了秋月的回禀之后眉尖轻轻一颤:“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秋月低声道:“奴婢隐约听见,是程王妃让她拿了信物,去舒王府找舒王妃,准备在明天大国安寺见面。”

    方晴安安静静的听完,将碗盖轻轻一放,碰出清脆的响声:“请皇婶明天去大国安寺见面?”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渐渐露出一抹轻笑:“我的好妹妹,王爷的心肝儿,这次你可是做错了——想请皇婶去给你撑腰吗?呵!只怕这次你这腰撑得过了,反倒要折了。”

    秋月低着头站在一旁,见方晴说完了才请示道:“舒王妃向来对程王妃极是护短,想必明日也是为了给程王妃撑腰才去的。出了这样的变数,我们还要不要去陈家报信?”

    “要,怎么不要?”方晴微微笑着,嘴角却现出一丝狠厉,“程王妃不是想让皇婶去给她撑腰吗?正好我也想让皇婶看看,咱们的程王妃可不如平常面上显现的那么平和老实。只是苦了皇婶,明天面对奸夫淫.妇,不知道她是要护呢还是要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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