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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结巴领导来后的第二天,我偶然打那群恶魔身边路过,我不想看见他们得意的神情,我更不想听见他们大逆不道的话语。不过我总要看看领导来后他们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嚣张,我总要知道我到底在哪里失败了,他们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把村长解救了出来。我是为了村子的未来,为了不得罪这片土地上的山神土地硬着头皮走过去的。远远的我看见他们奸笑的表情,那表情就像公山羊刚刚完成对母山羊的欺凌,更像母山羊刚刚享受完公山羊的欺凌。小人得志,我一定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为了我的梦想还有什么不能干,为了子孙万代能够踏踏实实的在这片土地上的繁衍生息丢掉面子算什么。我的意志是坚强的,我的精神是百折不摧的。你们尽情的朝我的脸上开炮吧!我永不服输!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这场战争一定以我的胜利而告终,想想那个困境的时候还在呼喊着“让暴风雨来的更强烈些”的保尔柯擦金吧,想想那个把困难当成垫脚石的西方哲学家吧,在想想那句“只有那些不畏艰难困苦迎难而上的人才能攀上人生的顶峰”吧。“胜利,胜利,胜利”我念叨着向他们走去。

    “今天轮到谁讲笑话了。”胡三问。

    “我,我今天该我讲了”张爱民抢着说。

    “侄子,今天不该你呀!”胡三说。

    “今天状态好,精神头足,故事顶的我心里难受,就像俺婶子生孩子一样,火候到了不生憋得难受,我今天也是那样的,这个故事不讲,我会憋死在这里。”张爱民说。

    “你要讲就讲,废话讲了一大堆,我都想骂你。你说,你小子考试哪回不是倒数第一,还用比喻句哩,感情是应了那句话,哑巴爱讲话,聋子偏打岔。”金旺说。

    “好,好,张爱民在此稽首了。叫声老少爷们儿你们听我讲,叫声大叔大婶你们听我说,说得好捧个钱场,说的不好捧个人场,一愿大路早修好,二愿山药卖得好…”

    “快板都搞上了哈。”晨星有滋有味的看着打弓弯腰的张爱民哈哈大笑,张爱民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活宝贝。

    拖着病歪歪身子的结巴领导昏昏欲睡,他没想到今天刚一到工地村长就递给他了一把铁锹。“在山里,除了年迈五十的妇女、年迈七十的老翁、以及精神不正常的不用参加劳动,你要是受不了这个罪,我给晨星说说给你弄个精神不正常坐在大树下乘凉去。”村长说。

    “我…我不能,我要…要和乡亲们同甘共苦。”结巴领导说。

    “好样的,好样的。大领导就是大领导”村长刘跟竖着大拇指说。

    两个小时的体力活,已经把外焦内虚的结巴领导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不过,一听到有人讲故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竖起耳朵听起来,他必须这样,哪怕他十分想听故事,到底是个乡里的领导不得不有些不一样的做派。他怎么能像这些土疙瘩一样没见过世面。

    “话说,有一次一个乡里的大领导去乡下视察工作,天黑的时候在一个农舍里借宿,有一对小夫妻男的吃喝嫖赌不干活,女的好吃懒做不持家,渐渐的就把家里的米面给吃光了。他们看见衣冠光鲜的领导住在他家就像了一个法。”

    “你倒是啥法?”张爱民问金旺。

    “别卖关子了,好好讲完。”

    “他们给领导蒸了一大锅山药,又给大领导熬了一碗浓浓的山药粥,晚上的时候领导怎么也受不,那个女的就拿捏着时间进了他的房间,领导问‘要多少钱’,女的回答‘看你的本事’。结果那领导把裤子一脱,女人啧啧称奇的看着他的下半身‘诺,看来我还要倒给你钱呢’。”

    “哈哈,哈哈”张爱民哈哈大笑。

    老乡们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们一边笑一边偷偷地看着面红耳赤的结巴领导。

    “领导,你没干过庄稼人的活,可累人哩,你先回家歇着去吧。”

    我看见结巴领导边走边用脚狠狠的踢着地上的石头,他的火气很大,我莫名其妙。不过,他们接下来的话就让我恍然大悟了。

    “昨天那碗山药的力道可真大,我听见半夜的时候有只猫在我家屋顶上叫春,后来呀,我就听见门嗤啦一声响,再后来我就听见结巴领导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浇冷水哩。”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笑的更欢了。

    “吃不到腥的猫儿,干着急。”村长说。

    混蛋,大逆不道,我一句也不想再听他们的讲话,他们以为我是疯子不让我劳动。屁,他们才是疯子哩,他们得罪的是自己的父母官,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顺从二字,他们一定要受过惩罚后才会醒悟吗!?

    二

    我感觉时间就像一颗子弹,它嗖嗖的向我飞来,我本能的闪躲,可是我没想到这颗子弹竟然也会拐弯,它好像长有眼睛,它双眼目视着我,向我飞来。我已经不在年轻了,年轻的时候我从来也不把时间当回事,我把它当成臭虫,我驱赶它。我把它当成一泡尿,我把它当成一个屁,我把它当成一抔屎,我必须把它放出来,尿出来,拉出来,我才安心我才舒服。可是现在,我看见它目视着我向我奔来,我却放不出来,尿不出来,拉不出来。来吧,让子弹打入我的胸膛吧,我要把它留在我的体内,我要永永远远的把它留在体内,它被困在我的体内永远也别想在溜走。可是那颗令人愤怒的子弹直接穿破了我的胸膛,它在我的胸膛上留下来一个黑黢黢的洞,连同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上也留下了一个黑黢黢的洞,风吹着洞口的几缕丝线,无比的悲凉无比凄婉。我倒在时间的枪口下,我的体内没有留下那颗子弹却留下了那个黑黢黢的洞。我的血液从那个洞里喷薄而出,我看到一个红色的水柱,它竟然直冲蓝天,“冲上去,冲上去”我大声喊。可是没有,那段血红的水柱从高空中直跌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我想我的脸上一定满是血液,那是我的血液。倒在时间的枪口下的都是英雄,对,我可以骄傲的说这是英雄的血液。

    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修好了那条路的,他们竟修好了那条路,这就像一把刀砍在一个鲜活的生命上,他们没有意识到我还活着吗!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样做会更早的结束我的生命吗?我说过,我好像说过,我要与村庄共存亡!时间真不是时候,偏偏在我快要老去的时候,偏偏在我毫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交给了我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是的,即使我老了,即使我连碗都端不起来了,哪怕我连路都走不动了,哪怕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让我的奶羊走到我身边像撒尿一样给我喂奶,我也不会弃全村的利益不顾,我会爬到村头的庙前跪在那里求神保佑,求神惩罚,保佑该保佑的,惩罚该惩罚的。

    我看见那群臭虫聚集在村头欢呼,是的,现在我已经不再用恶魔、混蛋、离经叛道来形容他们了,他们根本不配用这些词语。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即使是形容人的最恶毒的字眼也不能表达我的愤怒,他们不配为人,他们就是一群臭虫,就是那群在我身上天天折磨的我不得安生的臭虫,我恨不得逮住他们放在嘴里“咔嚓”把他们咬成两截。

    “三叔,别忘了吹唢呐。”晨星兴高采烈的对胡三说。

    “好哩!大家听好了这是我胡三这辈子吹的最为熟练的一曲。”胡三说。

    “三叔,咱要喜庆的,可别吹那些葬死人的、上坟的曲。”晨星提醒他。

    路修好了,乡亲们今天要来个竣工仪式,胖婶和刘氏担当主厨,黄艳基本上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虽然有时候她依旧疯疯傻傻的,不过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黄艳现在正坐在一把小凳子上摘菜,她的旁边坐着红榜。

    “小孙子,可不能把这些都摘掉呢,这可是好东西。”她慈祥的对红榜说。

    “奶奶,以后我们要发财了是吗?以后我们可以坐车去城里了是吗?”他问。

    “对呀,你看这条路修的多好呀,以后我们就可以坐车去城里了,以后会有大汽车来我们这里呢!以后我们就会像城里人一样住上格格房子。”黄艳说。

    “哇,我要去城里了,我要去城里坐大汽车了。”红榜张开他稚嫩的双臂欢呼。

    他们把村里的桌子椅子凳子全都搬到了村头。羊肉在一口大锅煮着,一个羊头和一个猪头摆在一张大桌子上,羊头和猪头上都挂着大红花。我看见那头丑陋的猪头对着欢呼的人群发笑。真是一头笨猪,都被别人杀了还那么高兴。

    “老三,唢呐可以吹了。”村长跪在摆着羊头和猪头的桌子前。他拿着一捏纸准备给山神土地,以及村里所有人的列祖列宗送上“钱”,同时也祷告这里的山神土地,这里安息着的列祖列宗能够保佑村里早日过上富裕的生活。

    三

    “下面有请村长讲话。”张爱民吆喝说。

    大家一片寂静,都端坐在猪头和羊头的前面,他们曾经羡慕过金旺家的富有,他们甚至想过让金旺当村长,带领他们致富。然而,今天他们看了到村长为村里立下的汗马功劳,他们被村长的精神所折服。

    “乡亲们,我刘跟的确是个当官迷,按理说我老都这把老骨头了,应该把村长的位置让出来,让给年轻人去干。我有自己的私心,我想着我老了就让金旺顶我的位置,后来我仔细的琢磨过,一来娃还年轻,二来他也没啥文化,所以就迟迟没有交出村长的位子,这是我的不是。可是今天,我把那面锣带来了,大家都看到了,虽然我是村长,可是修这条路光靠我能行吗?我能选择最好的路线吗?我能想到如何制造火药吗?咱就是一个农民,只知道盲干却不知道动脑筋。今天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话撂这了,这个村长只能有晨星来干,他有知识有文化,在大上海生活过见过大世面,他有能力把村里建设的更好,把村长的位子交给他,我放心!不论是谁,谁反对晨星当村长就是看不起我刘跟。”

    “乡亲们服是不服?”他问。

    “服!服!”

    我听见了村长刘跟慷慨激情的演说,我也听见震耳欲聋的拥护声,这群臭虫一定要把这片肥沃的土地引向地狱。

    “好,接锣。”村长激动着把那面层层包裹着的锣从桌子上拿下来,他神情庄重的端着那面锣跪在羊头和猪头前。

    “列祖列宗在上,张刘跟今天把村长之位传给晨星,愿列祖列宗保佑他带领大伙儿致富,愿来年山药卖得好价钱,愿家家户户都住上楼房,愿家家户户都有肉吃。”

    村长祷告完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唢呐,放炮。”村长站起身来。

    胡三热情的吹着喜庆的唢呐,金旺点响预先准备好的爆竹。

    我看见晨星那个臭虫竟然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村长手里的那面锣。我曾经想过,那面锣本该是我的,我为村里立下的功劳最大。“这群臭虫”,我骂道。

    “乡亲们,也许大家对我还有不同的认识,大家可能依旧认为我是阿祥和别人的私生子。不是,乡亲们呀!晨星是个孤儿,迎霞也是个孤儿,是阿祥和黄艳不忍看到我们被饿死,不忍看见我们当乞丐,是他们收养了我们。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这里,这里是阿祥的故乡,我知道,能够养育他这样一个好人的地方不该一直贫穷下去,我知道凡是心存善念的人,他们理应得到好报。黄艳妈妈为了养育我们没有结婚,阿祥爸爸为了养育我们耗尽了一生的心血。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今生今世惟愿做好一件事,就是带领大家一起致富。”

    这个臭虫,他果然会讲话,这群鬼迷心窍的笨蛋一定会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我心暗暗叫苦。不过我惊奇的发现结巴领导一直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没有人让他讲话,也没有人愿意跟他讲话。是的,他是个失意的人,我想他的心里也一定和我一样暗暗叫苦。我是有知己的,我并不是孤军奋斗呵!毛主席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对,我一定要团结他,我当然能够猜出他此时的心里,他一定跟我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了村里的未来如何阻止这件事。

    “叔,去吃饭吧!”晨星来到庙门口对我说。这小子果然一肚子坏水,他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现在他居然还好意识来喊我去吃饭。不过,羊真的很肥,肉真的很香。其实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不过,我知道只要我不接受他的邀请,我就会成为异端,成为他们铲除的对象。我老了呵!

    我看见结巴领导坐在凳子上局促不安。我想,一定是大家有说有笑却都不愿意理他的缘故,我特意坐在他的身边。对,我要主动向他靠近,我要借助他的帮助才能完成拯救村庄的计划,我感应到他对我心存感激的,因为只有我坐在他身边,在这之前他的旁边都是空无一人的。“这群过河拆桥的人。”我小声的对结巴领导说。嘿嘿,我终于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神是感激的,他一定在感激我对他的知遇之恩,是的,只有我发现了他的才干,他是我的千里马,我是他的伯乐。他牵强的扭曲着他那张喝了一大碗山药粥的大嘴,像只蛤蟆,我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一丝苦笑,我也报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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