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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 函谷关,司马错

    催粮这件事,换谁都是难办的,就算对于名将来说也是如此。

    不过白起催粮就简单了……一来,毫城是众多王孙子弟汇聚之地,紧挨着兵营的歌舞之地肯定就多了起来,商人们也聚集在这里,有钱人不少;二来,自愿成为家眷的雪姬召集富商,关闭品雪阁,言称征粮抗击五国来兵。

    大多数富商都交了上去,只有几户不愿交粮。白起听到这个消息,对小司马说了一句,“要么交粮,要么交人。”

    乱世就是这样,命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上前线对于富商来说是不可能的。两日后,六千人带着二十来辆大车行进,绵延两三里,颇为壮观。

    白起策马走在最前,白衣若雪的女子骑在马上,跟在他身边一路呵呵直笑。

    “雪姬,你为何要随我骑马?”白起问女子道。

    赵妃雪盈盈一笑,“那公子为何不敢随我上车?”

    白起不好意思笑笑,然后正色道:“本将押运军粮,职责在身,不能懈怠。你听我话,上车去吧。”

    “大秦的土地上,还会有谁打大秦军人的主意吗?”女子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倒也不拆穿他。“夫君啊,我觉得坐车久了容易生病,还是骑马好点。”

    身后几个兵士推着一辆小车走的很舒心,两人坐的,结果没有一人坐,他们八个人还能换着推来推去,丝毫不费力气。

    ……

    大军行进缓慢,路途倒也不太顺利,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了函谷关。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函谷关所在区域地势险要,这段黄河流域丘峦起伏,有中条山、崤山等阻断,函关谷底成为附近地区唯一东西向平坦的通道,是古时一重要军事要地,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大秦最大的倚仗,号称天下第一雄关。

    大秦在这边土地上开拓,富饶,离不开函谷关的庇佑。在大秦历史上,没有一次,被攻破过函谷关。

    二十年前,一代名将,秦公子樗里疾大败六国联军,就在函谷关。

    东门关楼南北长三十丈有余,高八丈左右,呈凹型,坐西向东,控制入关的要道。关楼为双门双楼县山顶式三层建筑,楼顶各饰丹凤一只,所以又叫“丹凤楼”。 白起离在关前,看着这雄壮的大关下鲜血染红的土地,护城河里滚滚鲜血在流动,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公子怎么了?”雪姬轻轻问道。

    “我在想,这雄壮的函谷关下,堆积了多少尸骨,又流淌了多少鲜血。”

    雪姬呵呵一笑,“公子是一名将军,怎么会为倒下的敌人感叹呢?”

    白起笑了一笑,对着她道:“每个倒下的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因为每一片有人居住和生活的土地,都是他们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

    “来者止步,报上名来。”丹凤楼上兵士喝道。

    白起正了正衣冠,答道:“大秦左庶长白起,领毫城六千兵士为大军运粮而来。”

    楼上没有回音,片刻后河上木桥放下,一位将官走了出来。来到近前,看了眼白起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着白起行礼道:“末将韩立,拜见将军。将军运错地方了,大军驻扎在三里外,应往那边去。”

    白起愣了,问道:“五国军队退去了吗?”

    韩立摇摇头道:“前日吃了几场败仗,他们倒也不敢上前叫阵了。趁着他们退去,所以大家都在休息。”

    问了几句,韩立倒是对于这个年轻的将军刮目相看了。白起命小司马带人将军粮运去大本营,自己带着雪姬上了城楼。他倒是让雪姬跟着大队去,奈何她不肯。

    “司马老将军也在城楼上,将军,这位夫人跟着去不太好吧?”韩立有些踌躇,老将军治军严厉,如今又与五国交战,恐怕……白起还没开口,雪姬说话了。“请将军放心,我和司马爷爷有交情,他不会怪罪的。”

    白起从小司马那里打听到了这些,倒也没有反驳。他开口道:“韩将军,老将军若要怪罪下来,本将一力承担。”

    ……

    城头的夕阳带着昏黄的光,照在满城的将士身上,他们躺在地上,睡的东倒西歪。城头上,一位老将扶着城墙看着关外,仿佛在眺望天际。白起几步上前,将韩立落在身后。雪姬看着他的面庞,紧走几步,挽住了他的手臂。

    老将转过头来,白起啪的单膝跪下:“末将白起,拜见将军。”雪姬也轻轻跪地:“赵妃雪见过司马爷爷。”

    司马老将军呵呵一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小将军多礼了。雪儿也来了,干吗对司马爷爷行此大礼呢?”看着白起倒点了点,这个年轻人自己见过几面,沉稳老练,自己的孙子也在他身边。看着雪姬倒咧开了嘴, 呵呵直笑。

    “司马爷爷笑什么?我夫君给您下跪,我自然也要跟着跪了。”雪姬呵呵一笑,跟着白起站起,跑上前去抱住了老将军的手臂。“司马爷爷,我可是想死您了。”

    “想我,你哪有空想我这个糟老头子?”司马错哈哈大笑,缕了缕自己的胡子。

    “为什么?”

    “有这么一个俊俏的夫君,你还舍得想我这个老头子?”司马错调笑道,惹得女子不好意思低下头。他对白起说道:“小子,你可要好好对雪儿啊。”

    白起一直愣在远地,被老将军这一声叫醒,“好……好。”

    “你小子在想什么?”司马错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

    白起呵呵一笑:“我在想,将军怎么跟我脑中的形象不一样。”

    “哦?那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司马错笑了。

    “不苟言笑,令行禁止。”白起答道。

    司马错道:“那是木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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