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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公主被劫

    白楚楚神色坚定,“皇兄、穆公子,你们不必劝阻我,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灾区了。穆公子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救助灾民不仅需要放粮、盖房,更需要安抚人心,这一点女子总比男人细心,更何况,我贵为公主,亲赴灾区救民,百姓能感受到我朝对他们的关怀之心,会更有勇气齐心战胜天灾。”

    张大人道:“公主有此心,实在是我朝幸事,臣代表灾区百姓拜谢公主。”

    穆国栋还要出声阻拦,沐辞楚一扬手道:“罢,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只一点,朕会派人时时刻刻保护你,你不许任性离开侍卫的保护。”

    笑意漫上唇角,白楚楚眼里闪着胜利的光芒,她屈膝道:“是,请皇兄放心。”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明日一早二人便要启程,穆紫鸾与穆夫人在沁心宫内为穆国栋打理行装。

    穆夫人叹一口气道:“儿啊,你也太争强好胜,你才十一岁,如何能担任如此重担?”

    穆国栋看姐姐母亲给自己带的东西太多,正在往下清减,见母亲一脸愁色,拉住她的手,道:“儿子虽年仅十一岁,可母亲知道,我是有大志向的,何况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去试一试,又怎知自己不行呢?”

    穆紫鸾揽住穆夫人的肩膀,笑着安慰她,“母亲放心吧,弟弟是有才的人,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派他前去?更何况将来穆府要他来支撑,现在多历练一些总是好的。”

    两人又劝了会儿,穆夫人才稍稍安心,又多多嘱咐国栋一定要照顾好公主。这一晚,母子三人在宫中用膳,破例喝了酒为穆国栋送行,第二日一早,天还不亮,穆国栋与白楚楚便上了路。接连几天,穆夫人因担心儿子,总是蔫蔫的,也不太吃饭,穆紫鸾多次劝解不见效,心焦的很。

    这一日晌午,馨儿前来求见,自穆夫人入宫后,虽然与馨儿见过一面,却只是客套了几句,并未深谈,加上因为之前的事,穆紫鸾本就对馨儿有心结,再未多加亲近过。馨儿来时正赶上午膳,虽然有心结,两人到底是表姐妹,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而且,她也不想让母亲看出端倪,担心自己。

    馨儿亲自为穆夫人布菜,甜甜一笑道:“二姨母,您多吃点,孩儿看着,您这几日清瘦不少。”

    穆夫人吃了几口菜,道:“也不知道国栋在灾区如何,是否穿得暖吃得饱。”

    馨儿抚一抚她的手,“二姨母不必焦心,表弟虽然身处灾区,可他到底是皇上亲派的钦差大臣,再说,还有公主跟着呢,谁敢怠慢他们?”

    “就是有公主跟着,我才担心,想那公主是金枝玉叶,若是她受了委屈,那国栋就是死上几百回也赎不了罪啊。”穆夫人越说越担忧,眼圈一红,几欲落泪,因在众宫人面前才稍稍自矜。

    “母亲,你不必担忧,楚楚虽贵为公主,可她性子温和,人也极好,她并不是一出生就当公主,所以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样娇气,而且,皇上派了几十个御前侍卫贴身保护公主,您放心吧,这次是国栋立功扬名的好机会,您该为他开心才是。”

    “是啊,二姨母,如果国栋知道您在宫里为他日夜操心,他才会担心心痛,难道您想国栋回来之时看见您瘦的不成样子?二姨母,快别想这么多了,喝碗汤吧。”馨儿说着起身要亲手盛汤。

    穆紫鸾眼快嘴快,唤一声,“墨桐,还不快接过馨芳仪手里的碗,让芳仪亲自盛汤,成何体统。”

    馨儿微微一愣,墨桐已经迅速接过她手里的碗盛了汤放在穆夫人面前。馨儿动动唇,到底什么也没说,怔怔的坐下,神色黯然。之后,三人皆不再说话,用过膳后,馨儿便告退回宫了。

    宫人们撤膳时,穆夫人拉着穆紫鸾进了内室,问她道:“我记得你与馨儿自小要好,怎么入宫后倒生分了许多?”

    “母亲多心了,我哪里与她生分了,只是,她虽喊母亲一声二姨母,但她毕竟是从四品芬仪,怎可让她给母亲盛汤,乱了规矩是小,若传到外面,旁人会说我恃宠而骄,我现下‘怀有身孕’,母亲知道是假的,可外面不知道,她们本就看我碍眼,若让她们逮到错处,肯定会狠狠治我。宫中不必家中,家中可以随意些,姐妹间可以亲近些,不计较这么多,可宫中不同,若我做错一件事,走错一步路,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她的语气平淡至极,可这话落在穆夫人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她从来不知道,女儿要如此小心翼翼,她也不知道,原来女儿面上看似风光,心里却有这么多苦,她紧紧的攥着穆紫鸾的手,眼里闪动着泪水,“女儿啊,是为娘对不起你,你父亲在时,你是穆家大小姐,在穆府千尊万贵,何时需要如此谨慎度日?你父亲一去,母亲……母亲如此没用,竟让你入宫受这样的苦楚。”

    穆紫鸾鼻子一酸,强忍着哭意劝道:“母亲别这么说,哪怕父亲在世,皇上下旨召我入宫,父亲也无法阻拦,更何况,女儿总是要嫁的,哪怕是嫁给平常人家,也难保公公婆婆就是好相与的,在宫中虽要事事小心,却能为穆府带来无限荣耀,如此,也算是对得起父亲母亲养育之恩了。”

    穆夫人擦去眼角泪水,“鸾儿啊,母亲知道你在宫里辛苦,母亲也没办法一直陪着你,幸好馨儿还在宫中,你们姐妹间有事商量着,我也好安心。”

    穆紫鸾笑着应了,心里有些压抑的难受,姐妹吗?这宫中何时真的有姐妹之情了?进宫之前,她也以为自己和馨儿会和入宫前一样亲近,谁知竟走到了这般田地?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馨儿要如此对她?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懂过馨儿的心吧。

    穆国栋与白楚楚抵达灾区已有三天,洪水已经退去,房屋都被摧毁了,穆国栋命人搭了数百个棚子,每个棚子居住二十个灾民,十个棚子为一组选出一位领头人,每日将固定的米发给领头人,由妇女轮流煮粥给大家吃,白天时由妇女照顾老人和孩子,年轻男子则在士兵的带领下建造新的房屋。

    白楚楚不肯留在知府府邸,坚持女扮男装日日跟在穆国栋身后,穆国栋拿她没辙,怕长队侍卫守护在身边反而暴露了她的身份,只安排四个武功最好的侍卫扮成平民,守护在公主身边。来灾区之前,白楚楚本以为穆国栋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富家才俊公子,来灾区之后才知道,他很能吃苦,那些给灾民喝得粥一点味道一点油水都没有,他却喝的津津有味,还和灾民们打成一团,称兄道弟。刚到灾区时,那些灾民都哭天喊地一脸苦相,可现在个个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有笑意了,她惊叹于穆国栋的领导才能,更为他心系百姓的精神所折服。

    半个月后,摧毁的房子重建好了,安排灾民居住之后,穆国栋集合所有劳动力一起下地播种,灾民们十分惊喜,他们本以为朝廷给他们安排吃住已是天大的恩惠,没想到朝廷想的如此周到。穆国栋打破了各家人种自家地的传统,他把每十户人家分配为一组,大家一起种地,秋后平分收成,十户一组,互帮互助,众人一起劳动,势气高涨。

    一个月后,灾区已经恢复受灾前的欢乐祥和,公主与穆国栋在百姓们的感恩下回宫。早已有侍卫先行一步回宫报信,皇上龙颜大悦,着意封穆国栋为正六品都察院都事,并准备下封赏,只等二人回宫。

    这一日,穆紫鸾正在太后处陪太后说话,只听外面一阵杂乱声,一位姑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断断续续道:“回……回太后……不好了……公主……公主被人劫……劫走了……”

    只听“扑通”一声,太后手中的茶盏滑落在地,摔成碎片,她“腾”的起身,呼吸急促道:“你说什么!公主被劫走了?!谁说的!”

    姑姑喘了几口大气,道:“奴婢从莫公公那听来的,皇上本来不想告诉太后,怕太后担心,可奴婢想着太后一直对公主宠爱有加,公主出了事,定要告诉太后知道的。”

    穆紫鸾秀眉紧蹙,心跳声清晰可现,她紧攥着丝绢道:“知道公主是被谁劫走的吗?”

    许姑姑摇摇头,“只听说是一群黑衣人。”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糊涂啊!皇上不是派了几十个御前侍卫随身保护公主吗!”

    许姑姑吓得一哆嗦,“太后,这也怨不得侍卫们,行至山野间,公主要方便,便只由几个侍女扶着去了草丛后,那侍卫们哪敢靠近啊!”

    穆紫鸾心间一紧,看样子只有公主被劫了,国栋并无事,可正是如此更让她忧心,若是公主出了事,只怕国栋甚至整个穆府都要陪葬了!她安抚了一阵太后,便向养心殿匆匆而去。

    莫轻言站在养心殿殿口,远远的见沁婕妤来了,想着她有身孕,不宜久候,也顾不得尚有妃嫔在殿内,连忙进去通报了。穆紫鸾一级一级上着台阶,心里紧的难受,像有一根绳子牢牢的拴住她的心,越收越紧,心中慌乱,她并未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女子,直到那人在她面前行礼出声道:“臣妾参见沁婕妤。”

    穆紫鸾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自己与她并不相熟,只知她原是永和宫的方小媛,最近颇得恩宠,晋为方嫔,因“有孕”后皇后免了她请安之礼,她甚少与方嫔碰面,从前总觉得方嫔不起眼,现在一见才知道,原来女人有了恩宠后会格外容光焕发,眼前的女子鹅蛋脸,柳眉凤眼,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眉梢眼角全是风情,好似开在日头下红艳艳的芍药,娇艳妩媚。

    穆紫鸾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方嫔请起。”

    方嫔抬头看一看天空,“虽然刚刚五月,可这晌午的日头却越发毒了起来,娘娘身怀有孕,若被日头晒到了,沾了暑气可不好了,看娘娘脸色发白,定是不舒服吧?”她叹息一声,“等下皇上看到定会焦心。”

    穆紫鸾刚想开口客气,却听她补充道:“哪怕皇上不担心娘娘呢,也会心疼娘娘肚子里的皇嗣的。”

    方嫔身后的宫女露出轻蔑的神色,穆紫鸾眯一眯眼睛,怎么?这个女人一得宠,也成了自己的敌人了?她淡而轻的笑了笑,仿若毫不在意,扶着伶心的手悠悠上前两步,细碎的目光落在方嫔妆得十分精致的脸上,“这个方嫔自然不必担忧,”她绕过方嫔,走到方嫔身后的侍女面前,那侍女手捧着汤盅,她掀开盖子一看,轻笑出声,“倒是姐姐对不住妹妹了,妹妹费心熬了这汤给皇上补身子,是姐姐来得不巧了,本宫一来,皇上担心本宫身体,就马上让妹妹告退,这汤可就浪费了。”

    那侍女气得脸面绯红,低头不语,方嫔柳眉一竖,一想到刚刚在养心殿里听到的事,不由得笑了起来,“娘娘与其有心担忧臣妾的汤,还不如担心令弟吧,臣妾听说令弟与公主一同去灾区,虽是立了功,却把公主弄丢了,现下只怕是过大于功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穆紫鸾面上毫无怒色,幽幽道,“妹妹与其担忧姐姐家事,不如想想那汤皇上既不喜欢,还是赶快倒掉比较好,省得放着也是碍眼。”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养心殿。

    方嫔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手下狠狠攥着丝绢,声音低沉阴冷,“看你能得意多久,公主出了事,只怕你穆府要满门抄斩了!”

    沐辞楚静坐在龙椅上沉思,穆紫鸾见他神色严肃,黑眸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快步上前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沐辞楚懒懒的扬扬手,“你也听说楚楚的事了吧?”

    穆紫鸾点点头,道:“皇上,可查清楚劫走公主的人是谁了吗?是普通土匪还是前朝余党?”

    “为了保证楚楚的平安,朕吩咐下去,轿子都用最普通的样式,若是普通土匪应该不会专门劫走楚楚才是。”

    “这么说是前朝余党了。”穆紫鸾暗暗忧心,若当真是前朝余党,只怕他们会用楚楚的命来要挟皇上。

    “还有一种可能,”沐辞楚的声音沉沉的,压得人心里难受,“这次国栋立了大功,于朝廷有利,却阻断了某些官员发财之路,那些人以此报复国栋也不是没有可能,朕已经派人去查,希望能快些找到楚楚。”

    穆紫鸾心焦不已,跪倒在地,“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臣妾愿承担一切罪责,只求皇上饶恕国栋,饶恕我穆家上下。”

    “起来吧。”沐辞楚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朕相信楚楚不会有事的。”

    穆紫鸾本以为他处处针对自己,没想到真的遇到危难,他却为自己着想,心头渐渐暖了起来,好似四月日光照射在心头,她回想了一下他刚刚所言,不由得疑惑道:“可是皇上,若是有官员想报复国栋,干脆劫持国栋便是,若劫走公主,虽然能报复国栋,可若被皇上查出来却是杀头的死罪,官员只是想报复而已,为何要下这样大的赌注?实在得不偿失啊,除非……”

    她心头一动,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沐辞楚猜透她心中所想,道:“你是觉得,劫走公主之人不仅想报复国栋,更想拉你下水,拉穆府下水,是吧?”

    穆紫鸾点点头,“皇上请细想,国栋入宫之时,正是臣妾初初有孕之时,那时皇上和臣妾都以为后宫妃嫔会有所行动来害臣妾腹中的皇嗣,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后宫却风平浪静,皇上难道不觉得这种平静很奇怪吗?”

    沐辞楚幽深的眸底深邃若大海,隐隐泛着难以看清的风波,“越是平静越是危险,这些日子朕为朝政忧心,忽视了这一点,你因为朕的要求而假意有孕,是朕连累你了。”

    她有些诧异,摇摇头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身处后宫,便是置身于风浪之上,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臣妾哪里能置身事外呢?”

    沐辞楚看见她神伤的样子,心头没有来的一紧,上前揽一揽她的肩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别担心了,朕一定会派人救回公主。”

    穆紫鸾抬头望进他的眼瞳,不知为何,烦躁担忧的情绪在他深幽的眼神里渐渐平缓了下来,好像有他在,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那种安心的感觉,她很久没有体会过了,自父亲去世,她就将穆家的一切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无论多累多苦,也要逼着自己继续前行,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就好像这个担子可以分给他一半,让他帮自己分担。沐辞楚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伶心自觉的退下,跨出殿门口时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一眼,金童玉女长大后也不过如此吧,皇上和小主真的很相配,更重要的是,他们总是能了解对方心中所想,伶心服侍过前朝君王,在她看来,君王与妃嫔不过是宠爱与被宠爱的关系,现在才知道,君王也是可以真心关爱一个人的。

    穆紫鸾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不语,第一次,她觉得这么这么的累,是她太粗心大意了,一直在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要蓄意害她肚子里的“皇嗣”,却没想到那人原来要从其他地方下手,也是,害了她腹中孩儿,不仅害不死她,还会让她因为皇上的怜惜而晋位,若是害了国栋,便能以害死公主的罪名将穆府一举除掉,那暗中害她之人,竟然是要斩草除根啊!她紧紧握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本就疼痛难耐的心,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穆府也有国栋一个希望,她要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切,也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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