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第四章 102
埋了铁蛋以后柳茹执意要上山，倩倩跟在妈妈的身后不愿离去，把妈妈一直送到大悲寺。柳茹对女儿说：孩子，你还是回去吧，你爸更需要你。倩倩还妈妈一个凄楚的笑：妈妈，我突然理解了你为什么要上山，普天下已经没有了咱娘俩插足的地方。柳茹不语，抬头看佛祖始终微笑着注视苍生，回想起第一次上山，求恩师吕柏安老人为妈妈看病时的情景，那时，整个大悲寺遍地瓦砾，惟有老人搭建的几间茅屋依然亮着灯光，一道炊烟在屋顶上直直地升腾，蓝蓝的天上停着几只苍鹰。柳茹掀开门帘进入老人禅屋，豆油灯下看老人盘腿端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在诵经。那一刻，柳茹的内心升起一种神圣，感觉中满屋子被通透的祥光笼罩，心智开花了，爆出耀眼的火星，好像在沐浴、洗礼，一切杂念都被荡涤一空，她情不自禁地跪在佛祖前，献上一个少女的虔诚……光阴荏苒，转瞬间银丝爬满头，看女儿像遭受了霜冻的秋菊那样垂下了头，突然间明白了银髯老人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命运不可抗争。
柳茹对女儿说：孩子，你还年轻，佛祖圣地远非净土，打起精神活人，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可是杨倩却说，她已经厌烦了重新结婚，她知道她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非议和猜测，杨倩也知道这里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只是感觉累了，想在妈妈这里休息几天，然后下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丢失的自己。
柳茹无奈，深深地一声叹息。庭院内香客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到这里来寻找精神寄托，可是柳茹却有些茫然：究竟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寄托给谁，才会使她放心？
突然，山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柳茹的心里掠过一阵震颤，走过的路积淀了太多的伤感，那个人仍然在柳茹的胸腔里占据着非常大的地盘，谁说灵山之上没有俗世凡尘的烦恼？神仙也仰慕人间的炊烟！柳茹心悬神离，眼睛紧盯着一生中苦恋的偶像一步步走近，突然有点忍俊不禁，脱口叫了一声：明鹏——
潘明鹏听见了，径直走进那间禅屋，看见了柳茹和倩倩都在这里。潘明鹏有种感觉，柳茹那冰冻的心灵正在复苏，记得他第一次上山找柳茹时那个女人不肯见他，现在却主动跟他打招呼。有些事发生在昨天，今天已经忘记；有些事却时间愈久愈加清晰，今生今世永远也抹不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岁月的皱褶里潜藏了太多的伤感，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让人怀念。潘明鹏坐下来，直接说出了他上山来的目的。
早晨起来不见了倩倩，把杨学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宝贝女儿想不开，做下什么荒唐的事情。潘明鹏感觉倩倩不是那种动辄寻死觅活的孩子，极力劝说学武不要想得太窄，可是学武就像神经病又犯了，嘟嘟囔囔念叨不停。明鹏无法，只得沿路寻找，他也知道，如果找不到倩倩，杨学武就会急疯。
柳茹回头看女儿，只见倩倩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祷告什么，好像潘叔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是呀，正当青春花季的倩倩，竟遭如此沉重的打击，稚嫩的心灵不堪重负，使得妈妈 看着心疼。柳茹轻声问女儿：倩倩，你潘叔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倩倩没有睁眼，脸颊上却停着两颗泪珠，她哽咽着说：妈妈，您跟我一起下山，行不？
许久，好像平静的湖心泛起一阵涟漪，柳茹嘴唇哆嗦着，话音里有一种水声：孩子，人生中有些伤痛，只能烂在心中，妈妈这一生都不可能跟你爸在一起了，别问我为什么，我无法解释清楚。你先回去吧，过一段时间，妈妈还会下山，看望你的奶奶。
潘明鹏理解柳茹，在一旁劝说倩倩：倩倩，别为难你妈妈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回去迟了我还担心你的爸爸。
杨倩睁开眼，两颗硕大的泪珠涌出眼眶：潘叔，我听说您在新疆经营一个大农场，您就不能带着我们远走他乡？我的确在这里呆够了，周围尽是谴责的目光。
潘明鹏突然想起了部队首长说过有一个女孩曾经上过昆仑山，该不是倩倩？他不假思索，脱口问道：倩倩，我听部队首长说过，你曾经到过我们当年守防的那个地方？
倩倩的眼睛扑闪着，反问潘叔：那个首长还告诉了你什么？
潘明鹏思索着，心里突然感觉被蜇，疼痛难忍，南方都市的那个夜晚让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寝食不安，这个孩子太单纯，把感情看得太简单，最容易被感动，为爱付出，难道倩倩上山的目的还是为了寻找被她神话了的“爱情”？
是呀，那件事只能烂在心里，永远也难以说出口……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必须对这娘俩负责，不然的话，就辜负了她们的一网深情。
潘明鹏无法回答倩倩的提问，转移了话题：我打算过一段时间，把你跟你爸—— 潘明鹏看了一下柳茹，有点试探地说，当然还有你妈，接到我那个农场去转转。
柳茹看看明鹏，欲言又止，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心的一隅便涌出了岁月如梭的感觉，为了寻梦，柳茹曾经到过沙漠，流动的沙海里埋藏着许多神话和传说，那是人类最后的净土，所有的**都在哪里黯然失色，她想往那个地方，想念库尔班老人，如果有来生，柳茹会选择降生在沙漠……柳茹提高了嗓门，突然大声说：倩倩是个听话的孩子，赶快跟潘叔下山吧，不要让你爸替你担心……
杨学武擦擦眼睛，果然看见倩倩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把将倩倩抱住，流泪道：倩倩，爸爸的心肝，你奶说过，人的灾难是生命旅途中的劫数，过了这一关，柳暗花明。想开些，不要老跟自己过意不去。谁知倩倩竟冷冷地说：爸爸，女儿没有什么想不开，是铁蛋想不开要死，我又没有逼他。
潘明鹏站在一边看着这父女俩，长出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已经回来不少日子了，该回去了。
倩倩突然拦住潘叔，不让潘叔走：潘叔，你说过要带我们父女俩到你的农场去，不能说话不算数。
潘明鹏转过身，面对杨学武说：这几天忙昏了头，有一件大事还忘记告诉你，咱们原来的那个部队已经为我平反，部队首长邀请你回老连队参观。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柳茹对女儿说：孩子，你还年轻，佛祖圣地远非净土，打起精神活人，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可是杨倩却说，她已经厌烦了重新结婚，她知道她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非议和猜测，杨倩也知道这里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只是感觉累了，想在妈妈这里休息几天，然后下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丢失的自己。
柳茹无奈，深深地一声叹息。庭院内香客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到这里来寻找精神寄托，可是柳茹却有些茫然：究竟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寄托给谁，才会使她放心？
突然，山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柳茹的心里掠过一阵震颤，走过的路积淀了太多的伤感，那个人仍然在柳茹的胸腔里占据着非常大的地盘，谁说灵山之上没有俗世凡尘的烦恼？神仙也仰慕人间的炊烟！柳茹心悬神离，眼睛紧盯着一生中苦恋的偶像一步步走近，突然有点忍俊不禁，脱口叫了一声：明鹏——
潘明鹏听见了，径直走进那间禅屋，看见了柳茹和倩倩都在这里。潘明鹏有种感觉，柳茹那冰冻的心灵正在复苏，记得他第一次上山找柳茹时那个女人不肯见他，现在却主动跟他打招呼。有些事发生在昨天，今天已经忘记；有些事却时间愈久愈加清晰，今生今世永远也抹不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岁月的皱褶里潜藏了太多的伤感，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让人怀念。潘明鹏坐下来，直接说出了他上山来的目的。
早晨起来不见了倩倩，把杨学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宝贝女儿想不开，做下什么荒唐的事情。潘明鹏感觉倩倩不是那种动辄寻死觅活的孩子，极力劝说学武不要想得太窄，可是学武就像神经病又犯了，嘟嘟囔囔念叨不停。明鹏无法，只得沿路寻找，他也知道，如果找不到倩倩，杨学武就会急疯。
柳茹回头看女儿，只见倩倩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祷告什么，好像潘叔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是呀，正当青春花季的倩倩，竟遭如此沉重的打击，稚嫩的心灵不堪重负，使得妈妈 看着心疼。柳茹轻声问女儿：倩倩，你潘叔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倩倩没有睁眼，脸颊上却停着两颗泪珠，她哽咽着说：妈妈，您跟我一起下山，行不？
许久，好像平静的湖心泛起一阵涟漪，柳茹嘴唇哆嗦着，话音里有一种水声：孩子，人生中有些伤痛，只能烂在心中，妈妈这一生都不可能跟你爸在一起了，别问我为什么，我无法解释清楚。你先回去吧，过一段时间，妈妈还会下山，看望你的奶奶。
潘明鹏理解柳茹，在一旁劝说倩倩：倩倩，别为难你妈妈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回去迟了我还担心你的爸爸。
杨倩睁开眼，两颗硕大的泪珠涌出眼眶：潘叔，我听说您在新疆经营一个大农场，您就不能带着我们远走他乡？我的确在这里呆够了，周围尽是谴责的目光。
潘明鹏突然想起了部队首长说过有一个女孩曾经上过昆仑山，该不是倩倩？他不假思索，脱口问道：倩倩，我听部队首长说过，你曾经到过我们当年守防的那个地方？
倩倩的眼睛扑闪着，反问潘叔：那个首长还告诉了你什么？
潘明鹏思索着，心里突然感觉被蜇，疼痛难忍，南方都市的那个夜晚让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寝食不安，这个孩子太单纯，把感情看得太简单，最容易被感动，为爱付出，难道倩倩上山的目的还是为了寻找被她神话了的“爱情”？
是呀，那件事只能烂在心里，永远也难以说出口……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必须对这娘俩负责，不然的话，就辜负了她们的一网深情。
潘明鹏无法回答倩倩的提问，转移了话题：我打算过一段时间，把你跟你爸—— 潘明鹏看了一下柳茹，有点试探地说，当然还有你妈，接到我那个农场去转转。
柳茹看看明鹏，欲言又止，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心的一隅便涌出了岁月如梭的感觉，为了寻梦，柳茹曾经到过沙漠，流动的沙海里埋藏着许多神话和传说，那是人类最后的净土，所有的**都在哪里黯然失色，她想往那个地方，想念库尔班老人，如果有来生，柳茹会选择降生在沙漠……柳茹提高了嗓门，突然大声说：倩倩是个听话的孩子，赶快跟潘叔下山吧，不要让你爸替你担心……
杨学武擦擦眼睛，果然看见倩倩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把将倩倩抱住，流泪道：倩倩，爸爸的心肝，你奶说过，人的灾难是生命旅途中的劫数，过了这一关，柳暗花明。想开些，不要老跟自己过意不去。谁知倩倩竟冷冷地说：爸爸，女儿没有什么想不开，是铁蛋想不开要死，我又没有逼他。
潘明鹏站在一边看着这父女俩，长出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已经回来不少日子了，该回去了。
倩倩突然拦住潘叔，不让潘叔走：潘叔，你说过要带我们父女俩到你的农场去，不能说话不算数。
潘明鹏转过身，面对杨学武说：这几天忙昏了头，有一件大事还忘记告诉你，咱们原来的那个部队已经为我平反，部队首长邀请你回老连队参观。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