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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三章 72

    杨学武过上了他这一生中可能是最幸福的日子,每天早晨刘莉侍候他起床,洗簌完毕,照样为他量体温,听心脏,然后刘莉推着轮椅,杨学武坐上去,两人一起到村外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说着那些古老的传说和习俗,回家时妈妈正好把早饭做熟,三口人围在桌子上吃了早饭,刘莉便拿一本书坐在阳台上观看,看得全是养生学方面的知识,这几年养生学悄然兴起,迅速走红,好像所有的人都开始关心自己,关爱生命。反正没事,看就看吧,看完了以后心血来潮,凡是有关养生学方面的药物、食品、保健用品她都买,不但自己用,还强迫杨学武也用,那些药膏涂到脸上油腻腻的,说不上的难受,但是为了讨得刘莉高兴,杨学武不得不涂,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反而觉得那是一种享受。

    好像刘莉开发了杨学武的潜能,五十多岁的杨学武有时也弄不清,他觉得自己好像越变越年轻了,精力越来越充沛,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吃了午饭以后两人照样要拉上窗帘午休,一睡到床上杨学武就变得不听话,粉红色的窗帘滤进了柔和的阳光,看自己身边的女人非常生动,心便骚动起来,开始撕扯刘莉的衣服,那刘莉也极力配合,解开学武的衣服纽扣,反正这幢院子常年四季很少来人,什么时候想做那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发觉,即使发觉了也没有关系,人家是夫妻,你管得着吗?

    杨学武每次进入都有一种新的体会,感觉中身下的**在迅速升温,无数条火蛇舔舐着他的皮肉,火山爆发的瞬间一股凉风从心田吹过,听得见血液回流时那汩汩的响声。那是一种生理的需求,好像跟革命无关,回想起跟柳茹新婚的夜晚读领袖书的往事,心的一隅便产生一种无以复加的懊悔,他终于弄懂了柳茹离他而去的原因,女人需要男人的爱抚和耕耘。

    看样子刘莉对待杨学武已经死心塌地,杨学武无论什么时候提出那种要求,刘莉都不会拒绝,做完以后就对杨学武提出一个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办理手续?

    这个问题不容回避,尽管杨学武已经答应了刘莉的要求,为她的儿子在县城买了一幢单元,当年那房子也不太贵,好像一平米只有一千多元,可是对于刘莉来说已经相当满足。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已经过厌烦了,刘莉想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杨学武的内心有一种暗疾,每当提及柳茹心绪就无法平静,可是他跟柳茹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第一次离婚时对双方产生的那种伤害记忆犹新,杨学武当真不想再一次伤害柳茹。可是没有跟柳茹的离婚手续杨学武就不能跟刘莉结婚,他不想失去刘莉,这可能是一生中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表态,刻不容缓。

    杨学武翻过身,把刘莉紧紧地抱住,用舌头在刘莉那看起来还算娇嫩的脸上翻耕,滤进屋子的阳光正好贴在床上,粉红色的脸蛋看起来好像十八岁的少女,两人身上均一丝不挂,相互间都能把对方揣摸个透,杨学武粗糙的大手从刘莉光滑的身上滤过,能感觉得来刘莉的躯体在颤抖。他骑在刘莉的身上,又想重新进入,想不到刘莉一下子把杨学武推下来,坐起身,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学武,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咱们什么时候正式办理结婚手续?

    杨学武天生不会骗人,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他有点懊恼,有点言不达意:刘莉,你已经知道,我跟柳茹还没有离婚……

    刘莉也问得直接:那你是准备跟柳茹离婚,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这无疑是一种要挟,杨学武必须回答。他嗫嚅着,欲言又止:这个问题还比较复杂,我们再等一等,行不?

    刘莉哭了,爱哭是女人的专利,女人一遇到伤心事就哭。她哭着说:我不是不等,我等了你好久,你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好像心里还在恋着柳茹。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及早退出。

    杨学武被逼上了绝境,他感觉刘莉没有错,刘莉只想得到她应当得到的名分,而这个名分杨学武当时却不可能给与。搪塞已不可能,他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主动提出跟柳茹离婚。可是柳茹躲着不肯见他,谁愿意为他跑腿,给柳茹带去离婚的信息?现在也无暇顾及柳茹的感受了,杨学武必须为自己考虑,他想了好久,斟词酌句:刘莉,我现在想,想跟柳茹主动提出离婚,可是总得一个过程,让我想想,让谁把这个信息带给柳茹比较合适……

    两个人光着身子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妈妈叫他俩吃饭,他们才穿衣起床,洗了把脸,下到一楼,正吃饭时大门突然吱一声开了,刘莉来到院子一看,原来是杨倩结婚时说唱“拉枣刺歌”那个老头。柳二狗一进院子还是那副穷酸相,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见一年轻媳妇出来,听村里人说连杨学武也换了媳妇,便已经猜出**,张口便问:嫂子,学武在家吗?

    杨学武正在家里吃饭,听口音已经猜出是柳二狗进来了,突然间灵机一动,为何不让柳二狗给他到大悲寺跑一趟,探探柳茹的口气,假如柳茹真同意离婚,那就写个什么东西下来,也不需要柳茹跟他一同去民政局,杨学武一个人就能去办离婚手续。想到这里杨学武在屋子内喊道:二狗,来来来,先回来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一件大事需要求你。

    柳二狗也不作假,坐在桌子旁边,端起杨伯母给他递过来的饭碗就吃起来。吃完饭杨学武把柳二狗请到二楼客厅,让刘莉专门给柳二狗泡了一杯茶水,柳二狗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学武哥你有啥事就吩咐。

    杨学武笑道:二狗你比我大十多岁,你叫我“哥”我可担当不起。我有一件难场事想请老兄帮忙。

    柳二狗又拍胸膛又做保证:二狗这辈子就认定学武兄弟是个好人,别说一件事,十件八件都包在老兄身上。

    杨学武一辈子活得严肃,突然间也学会了恭维别人:我就知道你二狗老兄是个热心肠人。接着便如此这般,把他跟柳茹的关系破裂说了一遍,要求柳二狗代替他上一趟大悲寺,只要柳茹同意离婚,她就写一纸离婚协议……杨学武最后特意关照柳二狗:只要这件事办成了,他一定要好好款待老兄。

    柳二狗天生爱戴高帽子,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却犯了踌躇,在柳二狗的印象中柳茹绝不是那种轻薄女人,这里边究竟有什么蹊跷?费尽思索,满口答应担心把事情办砸,当面拒绝又有点抹不开面皮。他只得含混其词地说:老兄试着替你跑一趟腿。

    柳二狗上得大悲寺,大悲寺的繁华已经今非昔比。见一女尼端坐在条桌前,为前来看病的患者诊脉。柳二狗仔细辨认了半天,还不敢相信那就是柳茹,他试着向前探问了一句:你可是柳茹?柳茹抬起头,一眼便认出了柳二狗,问道:二狗哥,你是不是也来看病?二狗有点不好意思:学武让我给你捎个话……

    柳茹神态平稳,一点也不激动。她平平静静地说:我知道了。接着把食指咬破,蘸着自己的血,在一张纸上写了五个大字:我同意离婚……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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