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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118 景寒大哥

    她忽然鼻息一窒,呆呆的转向南宫锦。难道说……他真个喜爱自己?可恶!可恨!简直是可笑!她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荒谬,却哪里想到对方的声音忽然一变,就是那个伫立桃花下的白衣男子,笑意温然的轻唤了声:“惜儿……”

    林若惜揪紧了自己的心口薄衫,根本不敢看他,口里冷冷的回道:“我的景寒大哥……已经死了。你不要再用他来动我心神,没有用了。”

    “江湖险恶,你何必掺和进来,将玄天八卦交出,我自然会好生保护你。”他不依不饶,依旧是洛景寒的款款情深。

    林若惜嗤笑了声,“保护?在我腹中下了蛊毒,便是你所谓的保护?”

    目光直直射在南宫锦的眸中,他明白,他二人再无旧情可言。以微不可闻的叹息结束了洛景寒短暂的出现,南宫锦还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晓得我们要去哪里?”

    林若惜看了眼前路,亦是茫然不知的表情,“难道不是景安?你应该是要拿我去见凤以林的。”

    她直呼凤以林的名字,然则南宫锦眸中并未显出不快的神色,他掀开车帘,帘外绿树青山依旧,却只少了游山玩水的心情,否则与佳人乘与马车之上亦是一件美事,而南宫锦心里其实亦是矛盾重重,这也是为何此番送林若惜入宫,也只是他一人而为之,没有带上其他人。

    “不是景安。”南宫锦只是回了这四个字,而为了谨慎,他却是连准备去往哪里的解释都欠奉,以至于林若惜心中狐疑连连,不是景安会是哪里?但她自然也没有追问的兴趣,此番离开萧子凉原本就郁结难消,眼下前路渺茫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摆出一副不太合作的态度,对任何事情都兴趣缺缺,令南宫锦一时也觉心头难受。

    若非他亲手扼杀了这女子对自己的信任,她一定不会是如今的这般表现。

    断情。正是要对她残忍,对自己残忍,才能完成大事。

    就这么大约行了一路,到了差不多酉时,南宫锦才问了句:“饿了么?”

    林若惜好意思说自己不饿么?却又不想搭理他,所以还是默不作声。

    “柴子进,到哪里了?”南宫锦问驾车之人,或者也是他门内心腹,至少武功不会太弱,否则南宫锦如何能放心让他随行。

    马车停下,那柴子进在外面说了句:“今县到了。”

    南宫锦低头想了想,“投栈吧。苏姑娘身体不太舒服,早些休息。”

    柴子进应了句,又扬起马鞭,马车继续朝前行着。

    林若惜心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却又不好开口,板着脸瞧他,此时南宫锦端详了她一眼,旋即笑道:“自后一路,你我二人需要做些伪装。”

    “伪装?你还怕被人追杀不成?”

    “那自然不是,我一向准则就是以最少的时间做最多的事,伪装只是为了避免被你的那些好朋友们烦扰而已。”

    林若惜自然知晓,依南宫锦扮作洛景寒的功底,其在江湖中或者还不一定只有一种伪装。大庆西南地区的日色晚沉,到得这个时间,也不过落日余晖,车内光线不算很暗。

    南宫锦的手缓缓移到自己的银丝软甲上,反倒让林若惜的心砰地一跳。她也曾听过江湖无数传闻,关于南宫锦的真相。而今他竟然是要自己的面前露出本来面目?

    见其一脸莫名的样子,南宫锦向后一靠,“你知晓江湖之中有多少看过我真面目的人?”

    “我就在想,哪怕是你揭开软甲,也不一定是你的真面目。”林若惜摇头叹息,此人心防至此,怎能轻易相信别人。

    “可是你不一样。”南宫锦忽然压低了声音,“相识十余年,即便是你恨我入骨,你也不会加害于我。”

    南宫锦的确是切中了本相,正如同赏剑会后,当她与玉卿衣猜到地狱门要对付正道盟的时候,一度她甚至想要担心正道盟的安危。

    不相识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至少还背了一个身份,便是对林若惜有救命之恩的洛景寒。虽然林若惜一直面子上没给他好脸色看,但早被其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势而软化了下来,瞪了他一眼嘀咕道:“那你摘啊,让我瞧瞧是否真如江湖所说,容颜胜天。”

    南宫锦苦笑了下,“恐怕会教你失望。”

    银丝软甲摘下之后,露出一张的确令林若惜十分惊诧的颜貌,大抵只能算作清秀,与江湖传闻大相径庭。但是这张脸上有三个妙处,一为那双灼灼有神的眸子,时常像是能将人吸了进去一般;二为那净白如雪的皮肤,能让人暗自羞愧;三则是那露出软甲的唇部和下颌,可以说是生的恰到好处。正是因为这些细微处,反倒让原本应该平凡的面相,瞬间不平凡了起来。

    林若惜指着他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那……那传闻中的那张……”

    南宫锦背转过身,窸窸窣窣不过片刻,再转过身来,却已经是一张俊朗的令人窒息的容貌,用语言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说这张脸的妙处,纵览整个江湖,的确是再没能超越这张脸的英俊。就连玉卿衣与那西九公子祝轻然都稍逊风骚。

    而后南宫锦细细的将这层面具揭了下来,还了自己这张清秀的面容。林若惜这才意识到,为何方才那张脸能如此出彩,还是与这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相得益彰,而今这双眼睛就仿佛是镶嵌在净白面上的宝石,如此令人移不开眸子,她忽然意识到,若真如此,这张平凡无奇的面相,还不过是南宫锦拿出去骗人的面具,根本也不是他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这双眸子的太过突出,她又怎能意识到还是被南宫锦诓了,险些以为他真的待自己与众不同,有些感动。

    林若惜吞回这口气,“景寒大哥……的呢?”

    南宫锦在袖中摸索了半晌,掏出张蜡黄丑陋的脸,然后“噢”了声,“错了,稍等。”

    “算了,不用了,徒增伤感。”林若惜深觉此人活着真累,当真是九曲十八弯的七窍玲珑心,若是自己,活在那么多人的身份里,早就精神崩裂。

    眼尾睨了眼将银丝软甲也藏好的南宫锦,又不知在掏些什么。林若惜心道,说不定此人真有些喜怒无常的矛盾性子。如是扮洛景寒扮了十年,她就不信他当真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若是尚存洛景寒的性情,自己如何都要引出那部分的感情。

    虽然说有些过分,但至少也有几分是为了保命而已。想到这里,她就不再板着个脸,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南宫锦掏出的是一张女子的面具,让林若惜闭上眼睛。

    林若惜蹙眉,“我可以不可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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