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七章 退后
“就知道你不会太老实。”姜维还是很绅士的笑，却让我觉得虚伪，“姜玉阳让我来接你。快跟我走。”
我认命地坐上他那台法拉利。
赵欣瑛打来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对不起，我爽约了。我没法说出口。
“不接吗？”姜维开着车，说。
林颐汐坐在副驾驶位上，我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喂，你个孽障，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耍大牌啊！”赵欣瑛的责备不容分说噼里啪啦轰炸起来。
“对不起。。。”我心里苦涩的很，有一点责怪林颐汐。。她还是没有变，可是。。。她明明知道我逃不掉的，为什么不提前支会她们一声不要等我了呢。
“你跟佘宇说，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以后，大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话说出口，心如刀割。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样的心情，赵欣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我听错了吗？”
我心一硬，就挂掉了电话。。
林颐汐，林颐汐。。。全怪你。都是你造成的。
姜维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他有意无意地说：“你知道这次回来的目的了？也是，姜玉阳要正式宣布你为继承人了，前途一片光明，是要跟以前不干不净的朋友们断绝来往了。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倒插你一刀呢。”
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我的手机再响起，却是姜玉阳打过来的。
我心里一横，把它挂掉，扭头看窗外的过眼烟云。
==================
车子停在一座古典别墅的车库里。
下了车，佣人们第一个接见的就是林颐汐：“小姐，姑爷，欢迎回来。”
仅存的一点希望都被扼杀。
年少时不敢希冀的少女，终究成为人妻了罢。
“姐姐回来了吗？”林颐汐开口道。
这是阔别三年我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却不是关于我。
“在内堂等你们吃饭呢，老爷也在。”佣人回答到。
像中古世纪一样严肃古板的尊卑有序。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越来越不自在。
落座很有古典风韵的高级餐厅，感觉像穿越了一样。坐在正中间的是一家之长，他旁边，依次坐着一些中年，老年妇女以及年纪不一的孩童们。
似乎是姨太太所出子嗣。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姜玉阳呢？”我问到。
姜维的刀叉游刃有余周旋在盘中牛排，并没有回答我。
倒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有些惊讶地说：“这位是。。。？姜维？你发疯了？你居然真的把他带过来了？！”
满座皆惊。
大姨太似乎最明事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这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草，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下去，都给我滚下去。”那个人勃然大怒。
似乎都吓了一跳，不过所有人都乖乖离开了座位，准备退下。
这是这个家族长老的威严。
我也默默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他跟姜玉阳谁比较大，不过看样子是我惹不起的主啊。。。
可是，站起来无意识地瞟了一眼林颐汐的方向，脚下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再也动不了。
她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低着头，双肩很明显地颤抖着，从那个方向发出微弱的声响：“你们是故意的，你们不是答应我，不会对他下手吗？”
林颐汐抬起头，用我难以理解的仇恨目光，看着我右边的姜维，恶狠狠地说：“姜维，你利用我？”
姜维似乎早能料到她的反应，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是又怎么样？你看你爸爸，是帮我还是帮你呢？是吧？林董？”
“你骗我！你是坏人！”林颐汐是生起气来骂人都词穷的大小姐，她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拉住她，她这才没有冲过来。
“颐紫，把你妹妹带回房间。”那个威严的长老如是说。
我看了一眼被带走的林颐汐，她自始至终只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饱含歉意。
——————
空荡荡的餐厅只剩下四个人。
我，姜维，林颐汐的父亲，林氏老总林怀光。以及被召见的齐悦。
“该怎么处置他？”齐悦一开始看见我在这似乎很惊讶，紧接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你把他带到后院的庭子里，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林怀光吩咐到。
——————
长长的回廊迷宫一样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林氏是多有钱才能把宅邸修地跟皇宫一样大。
“喂。”齐悦关门前我还是忍不住问到：“你这是干嘛？”
他的表情很冷漠，陈述到：“你还不明白吗？你被软禁了。”
——————
我被软禁在，这一所迷宫一样的后院。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没有手机
每天只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一听鸟语，闻一闻花香。
好寂寞的感觉啊，虽然我早就一个人习惯了。
——————
我在林府狭小的活动范围内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有点可怜起万众瞩目的林颐汐。想起面前的我曾经任性地嘲笑她不够勇敢。
再这样牢笼一样的环境里成长的人，是要多寂寞。
我才那么几天就要憋处病来了。
我踢了一块石子到水池里，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窃笑。
我扭头，原来是每天来送饭的打扮的很美的女人。
她不像佣人，是那天扶林颐汐回房的人。。似乎是姐姐呢，叫做林颐紫？
“有什么好笑的。”我并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林颐紫坐在水池旁的亭子里，说：“只是觉得你有趣，怪不得颐汐那么喜欢你。”
她这样随便一说，我就刷地红了脸：“胡说什么，亏你还是她姐姐，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林颐紫见我这个样子，料到自己猜地八九不离十了，便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妹妹有了心上人，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斑斓不就是把所有事都告诉苏旖旎，最后被姐姐抢了男朋友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却让我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我捡了一块石头把弄着，说：“这个你都知道，你调查我？”
林颐紫轻笑一声，流露出一中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她缓缓走过来，在我耳边暧昧地吹气：“我知道的可多了呢，全部告诉你怎么样？”
我感觉出危险的气息，退后一步，趔趄几下差点掉到池子里，不过还是不甘示弱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颐紫媚惑地笑，红唇欲滴：“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呢，毕竟，我是唯一一个肯跟你说秘密的人呢。”
这句话，直戳我心扉。
====================
林颐紫真的开始跟我说很多事。
比如说林颐汐怎么会喜欢我。
那是在很早以前，我还是个自卑的胖子的时候。
我每天跟着辛茵的屁股后面去学校的路上都会经过他们家的别墅。
有时候会因为孩童的淘气爬墙摘她们家院子里冒出去的橘子。
那时候林颐汐每天都在墙的另外一边，庭院深深的宅邸里学钢琴。
有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那对男孩女孩放肆地爬上了墙头，她很羡慕。
——————
不过这也算不上喜欢。
当隔一段时间看见那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出现已经成为习惯，有一天他们突然不再来了，不曾拥有便不会希冀，得到的被毁灭才最痛苦。
林颐汐开始学会不再奢求什么。
然后程浩来到了她的生活里。
——————
“以后你负责保护她。”齐悦对那个谦卑的少年命令到，“就算你死了她也不能受一点点伤，要像狗一样忠诚，知道吗？”
有时候跟程浩单独走在一起，林颐汐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墙那边的男孩女孩。似乎也是一样的。女孩使命召唤般保护着男孩不受欺负，或者是男孩使命召唤般守护着女孩不受伤害。
可是又很不一样。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那个种了橘树的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
每年程浩生日的时候，或者特别的日子。
当程浩觉得苦恼，需要安慰的时候，就会去那里，那是他连林颐汐也不说的秘密基地。
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于是有一天，林颐汐刚摆好钢琴，还没来得及弹奏。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手，偷偷溜了进去那个被树叶掩埋的洞窟。放进了礼物。
礼物吗？
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林颐汐，忍不住离开了钢琴，靠近了那棵树。
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又是一个夏天，林颐汐终于亲眼目睹了那个人的样子。
那只手伸进来的时候，本来躲在橘子树下墙的这一边的林颐汐，不知怎么的，就伸手抓住了它。
墙那边的人因为受到惊吓而迅速缩回去。
逃跑的声音。
林颐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跑到门边，大声喊到：“没关系的，是我。”
本来逃了很远的人转身看着她。
是之前爬树的女孩。
可是她的的脸上少了最初的纯真，多了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寂寞。
林颐汐打来门，紧张地，却是自己早就想说出来的话：“进来吧。”
女孩只是踯躅了一下，然后说：“帮我把礼物交给他。”
说完，又跑开了。
没有理会为她开门的寂寞的林颐汐。
礼物。。。
林颐汐低头看着摆在坑里很用心包装的礼盒，心想，真的是奢侈地自己不敢想象的东西呢。
——————
程浩常常偷偷去以前住的关湘街，在父亲出车祸的地方缅怀。
林颐汐就是他的盾牌。
每次齐悦命令到，带小姐出去玩吧。
车来到半路，程浩就会很细心地提问：“颐汐小姐。。请问我可以回去看看么？”
然后一个人在无人的街角发呆，从白天，到晚上。
——————
林颐汐就在车里等他。
等齐悦的电话打过来，她就从车上下来，对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程浩说：“他们在催。。”
然后有一天，程浩遇见了了我。
林颐汐也遇见了我。
可是她的勇气早在第一次为辛茵开门后便消耗地所剩无几。
因此就装作陌生人一般，只是提示程浩，还回去了，离开这奢求的自由，回到那深渊般的牢笼。
——————
而我，一直以为，那才是我们的初次相见。
——————
“我可以感觉的出来，你对颐汐很重要。”林颐紫调笑着说，“喂，你说我要是跟苏旖旎做一样的事，颐汐会不会恨我呢？你可是她寂寞岁月里唯一的曙光啊。”
这个时候的我，脑子里全部装满了林颐汐。苏旖旎这个名字，犹如当头棒喝把我敲醒。
我赶紧说：“我跟她不可能了，我已经有了苏旖旎，而且她。。”我心里很明白，三年的思恋，更加告诉我这是自欺欺人。可是我没得选。
林颐紫的脸色阴沉下来，慢慢逼近我：“你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所以听我的，你从后院跑出去，左边第二个房间，那里可以直接通到前庭，然后你去找颐汐，她知道密道。带她一起走，告诉她其实你真正的想法，你想跟她在一起，你也爱她，你带着她，再也不要回来。”
她这样一说，吓了我一跳，更吓人的是，她说完，我就看见了她背后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姜维。
姜维在她背后，用嘲笑的口吻淡淡地说：“就算他跟林颐汐在一起，我也不会喜欢你。”
=================================
林颐紫明显受到很大的惊吓，不过远不及姜维所说的话给她的伤害。
这个女人勉强维持的骄傲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击溃。
姜维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很认真地说：“你处心积虑跟我结婚，最后还是得不到我的心，真是可悲呢，其实应该多向你妹妹学学，一直不说，那样乖的多，可能我还会稍微喜欢一点你的识趣。”
我心的惊讶无以明状。。。跟姜维结婚的是这个女人？！
不是林颐汐！！！！！！！？？？
这对相互憎恨的豪门夫妻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恶言相向，我理不清思绪。。
我只知道后退，后退，后退，天旋地转。
这高高的围墙压抑地我难受。
林颐紫突然狠狠抱住姜维，对我大声疾呼：“快跑，快跑，带她走，有多远有多做，永远不要回来！”
我双腿不受理智控制，向林颐紫所说的地方冲过去，第二个房间。。前厅。。。使劲敲门，看到林颐汐开门惊讶的表情，我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身体像失去支撑力一样扑下去，全部压在林颐汐身上。
她还是那么瘦。
“跟我走。。。离开这里跟我走。。”我喘着粗气死死抱着她。
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敲门也很快便逼近门前，跃跃欲试。
林颐汐反应过来，推开我，急促地说：“跟我来。”
她走到卧室，把旁边展览柜上的古董重新摆放了一下位置，有一块地板突然松动了一下，林颐汐发动了机关，看着我，说：“你快走。”
我抱着她，说：“要走一起走，我在也不会放开你。”
“那苏旖旎怎么办！”林颐汐突然推开我，我这才发现她手机握着手机。
苏旖旎打电话给她了？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门外，那些人已经威胁到：“小姐，你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砸了。”
砸门声恶劣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知道由不得我考虑了，我想解释，可是林颐汐已经用力把我往洞口一推，我下意识地伸手，把她也拖了下来。。。
很多年以后想起那一天，真的很庆幸，我没有松手。
那群人破门而入，只能看见合上的洞口。
“混账！”姜维骂骂咧咧，“快去追！另一边在哪，给我派人去赌住！人逃了的话知道后果吧！”
面前有两个分叉路口。
林颐汐从我这个肉垫上爬起来，说：“走右边，通向大门口。。”
我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然后赶紧缩回来。
我说：“你知道通向哪里，别人肯定也知道。”
光线很暗，林颐汐轻声说：“爸爸说这里是紧急出口，出事的话走右边可以直接通到大门口。”
我冷静地分析：“如果真的如你爸爸所说，现在那群人肯定从门口的出口追进来了。”
“那怎么办。。”林颐汐的声音有些犹豫，很明显她猜到了我想说什么，“不可以，左边的传家之宝，除了家族传人都不可以进去的禁地。。。”
我再度牵住她的手，这里面没有信号，只能依靠她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前进的道路。
我心里想着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这里面要是真有什么传家宝说不定还可以威胁一下他们。
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古宅里。
道路的尽头散发着微弱的光。坚硬的墙上镶嵌着一颗墨绿的夜明珠。
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家宝了。
“喂。。”看我要去碰它，林颐汐下意识地制止我。
我固执地把它从墙上掰了下来，并不是很难。
“你。。”林颐汐结巴了很久，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来责备我，“你大胆！”
骂人都那么可爱，我不合时宜地在这生死关头被都笑了。
“你。。笑什么！”林颐汐胆怯地说。
我靠着墙，看着手上那颗夜明珠，说：“你们家那么有钱，这个一定很值钱，我在想，要是能逃出去，我就把它卖了，那我也能做土豪了。”
“你。。。”林颐汐想骂我，想了，很久，却是说：“什么是土豪？”
我们认识那么久，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我已经没时间感叹，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握紧了牵住林颐汐的手，在急促的脚步声里，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喂，林颐汐。”
她漂亮疑惑带一点紧张的脸被夜明珠照亮，不安地询问我。
“你喜欢我吗？”我看着她的脸瞬间红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呢，
“喜欢”
“不是。。我是说，你爱我吗？”
几乎是同时。我们如是说。
我们同时愣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
“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我微笑着，看着夜明珠照亮的她璀璨夺目的样子说。
心里那块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在做什么！快放下那块石头！”林怀光果然不所料很紧张。
这是只准传人进来的地方，姜维也只能站在门口看着。
“你放我们走，我就还你。”我很无耻地说，像小时候要求我爸爸一样，爸爸，这次你去哪里，我不让你走，算了，我是乖孩子，你走吧，不过一定要给我带个企鹅回来。
其实那时候我要是再任性一点的话，把爸爸留下来，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也不会知道，北极根本没有企鹅这么残酷的事实。
所以现在，我选择任性，让别人去选择。
林怀光很犹豫，姜维却很坚定地催促：“喂，下手啊，再不下手我亲自来了，我进去了啊。”
林怀光阻止到：“不可以，那是。。。那是。。。宝藏的秘密。。”
他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
姜维听他这么说，似乎也犹豫了。
可是看了一眼我似乎很得意样子，狠了狠心，说：“几千年了都没人参透，留着也没用，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必须知道，抛弃我的代价。”
他缓缓走进来，无视那结界。
林怀光紧张地组织他：“你疯啦，那可是。。”
姜维的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他是有多恨我，才会用那样恐怖的目光看着我。。像要杀了我般。
可是这一次，我任性地不想死。
右手上的夜明珠，狠狠砸在他头上，一条血河从击中的地方缓缓落下，淹没他凶神恶煞的钞票。
“啊！”我抬起手，再次砸了下去。。
直到不堪一击的夜明珠碎掉，碎片从我指缝落下来。。。
我杀人了么。。
我的瞳孔缩成一点，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我。。可是此时此刻，我想面前这个恶魔死。
林颐汐从后面抱住我，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我知道她在害怕，她在哭。
“没事的，没事。”我伸手想安慰她，才发现手上算是血。
我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顺着墙滑下，滩坐在地上，姜维的尸体就倒在我脚下，他脸上依旧是惊愕的表情。似乎还有呼吸。
林怀光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悲伤，最后，他站起来，手握成拳头用力砸向我：“我要你陪葬！”林颐汐挣脱了我的手，挡在我面前，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往后一推。。后面的墙居然动了。。。失去了支撑我们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洞穴碎石纷飞，像要崩塌了般。
林怀光就这样看着我们消失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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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命地坐上他那台法拉利。
赵欣瑛打来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对不起，我爽约了。我没法说出口。
“不接吗？”姜维开着车，说。
林颐汐坐在副驾驶位上，我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喂，你个孽障，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耍大牌啊！”赵欣瑛的责备不容分说噼里啪啦轰炸起来。
“对不起。。。”我心里苦涩的很，有一点责怪林颐汐。。她还是没有变，可是。。。她明明知道我逃不掉的，为什么不提前支会她们一声不要等我了呢。
“你跟佘宇说，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以后，大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话说出口，心如刀割。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样的心情，赵欣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我听错了吗？”
我心一硬，就挂掉了电话。。
林颐汐，林颐汐。。。全怪你。都是你造成的。
姜维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他有意无意地说：“你知道这次回来的目的了？也是，姜玉阳要正式宣布你为继承人了，前途一片光明，是要跟以前不干不净的朋友们断绝来往了。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倒插你一刀呢。”
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我的手机再响起，却是姜玉阳打过来的。
我心里一横，把它挂掉，扭头看窗外的过眼烟云。
==================
车子停在一座古典别墅的车库里。
下了车，佣人们第一个接见的就是林颐汐：“小姐，姑爷，欢迎回来。”
仅存的一点希望都被扼杀。
年少时不敢希冀的少女，终究成为人妻了罢。
“姐姐回来了吗？”林颐汐开口道。
这是阔别三年我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却不是关于我。
“在内堂等你们吃饭呢，老爷也在。”佣人回答到。
像中古世纪一样严肃古板的尊卑有序。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越来越不自在。
落座很有古典风韵的高级餐厅，感觉像穿越了一样。坐在正中间的是一家之长，他旁边，依次坐着一些中年，老年妇女以及年纪不一的孩童们。
似乎是姨太太所出子嗣。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姜玉阳呢？”我问到。
姜维的刀叉游刃有余周旋在盘中牛排，并没有回答我。
倒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有些惊讶地说：“这位是。。。？姜维？你发疯了？你居然真的把他带过来了？！”
满座皆惊。
大姨太似乎最明事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这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草，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下去，都给我滚下去。”那个人勃然大怒。
似乎都吓了一跳，不过所有人都乖乖离开了座位，准备退下。
这是这个家族长老的威严。
我也默默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他跟姜玉阳谁比较大，不过看样子是我惹不起的主啊。。。
可是，站起来无意识地瞟了一眼林颐汐的方向，脚下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再也动不了。
她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低着头，双肩很明显地颤抖着，从那个方向发出微弱的声响：“你们是故意的，你们不是答应我，不会对他下手吗？”
林颐汐抬起头，用我难以理解的仇恨目光，看着我右边的姜维，恶狠狠地说：“姜维，你利用我？”
姜维似乎早能料到她的反应，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是又怎么样？你看你爸爸，是帮我还是帮你呢？是吧？林董？”
“你骗我！你是坏人！”林颐汐是生起气来骂人都词穷的大小姐，她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拉住她，她这才没有冲过来。
“颐紫，把你妹妹带回房间。”那个威严的长老如是说。
我看了一眼被带走的林颐汐，她自始至终只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饱含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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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餐厅只剩下四个人。
我，姜维，林颐汐的父亲，林氏老总林怀光。以及被召见的齐悦。
“该怎么处置他？”齐悦一开始看见我在这似乎很惊讶，紧接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你把他带到后院的庭子里，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林怀光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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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回廊迷宫一样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林氏是多有钱才能把宅邸修地跟皇宫一样大。
“喂。”齐悦关门前我还是忍不住问到：“你这是干嘛？”
他的表情很冷漠，陈述到：“你还不明白吗？你被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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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软禁在，这一所迷宫一样的后院。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没有手机
每天只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一听鸟语，闻一闻花香。
好寂寞的感觉啊，虽然我早就一个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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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林府狭小的活动范围内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有点可怜起万众瞩目的林颐汐。想起面前的我曾经任性地嘲笑她不够勇敢。
再这样牢笼一样的环境里成长的人，是要多寂寞。
我才那么几天就要憋处病来了。
我踢了一块石子到水池里，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窃笑。
我扭头，原来是每天来送饭的打扮的很美的女人。
她不像佣人，是那天扶林颐汐回房的人。。似乎是姐姐呢，叫做林颐紫？
“有什么好笑的。”我并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林颐紫坐在水池旁的亭子里，说：“只是觉得你有趣，怪不得颐汐那么喜欢你。”
她这样随便一说，我就刷地红了脸：“胡说什么，亏你还是她姐姐，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林颐紫见我这个样子，料到自己猜地八九不离十了，便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妹妹有了心上人，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斑斓不就是把所有事都告诉苏旖旎，最后被姐姐抢了男朋友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却让我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我捡了一块石头把弄着，说：“这个你都知道，你调查我？”
林颐紫轻笑一声，流露出一中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她缓缓走过来，在我耳边暧昧地吹气：“我知道的可多了呢，全部告诉你怎么样？”
我感觉出危险的气息，退后一步，趔趄几下差点掉到池子里，不过还是不甘示弱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颐紫媚惑地笑，红唇欲滴：“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呢，毕竟，我是唯一一个肯跟你说秘密的人呢。”
这句话，直戳我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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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颐紫真的开始跟我说很多事。
比如说林颐汐怎么会喜欢我。
那是在很早以前，我还是个自卑的胖子的时候。
我每天跟着辛茵的屁股后面去学校的路上都会经过他们家的别墅。
有时候会因为孩童的淘气爬墙摘她们家院子里冒出去的橘子。
那时候林颐汐每天都在墙的另外一边，庭院深深的宅邸里学钢琴。
有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那对男孩女孩放肆地爬上了墙头，她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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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算不上喜欢。
当隔一段时间看见那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出现已经成为习惯，有一天他们突然不再来了，不曾拥有便不会希冀，得到的被毁灭才最痛苦。
林颐汐开始学会不再奢求什么。
然后程浩来到了她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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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负责保护她。”齐悦对那个谦卑的少年命令到，“就算你死了她也不能受一点点伤，要像狗一样忠诚，知道吗？”
有时候跟程浩单独走在一起，林颐汐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墙那边的男孩女孩。似乎也是一样的。女孩使命召唤般保护着男孩不受欺负，或者是男孩使命召唤般守护着女孩不受伤害。
可是又很不一样。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那个种了橘树的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
每年程浩生日的时候，或者特别的日子。
当程浩觉得苦恼，需要安慰的时候，就会去那里，那是他连林颐汐也不说的秘密基地。
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于是有一天，林颐汐刚摆好钢琴，还没来得及弹奏。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手，偷偷溜了进去那个被树叶掩埋的洞窟。放进了礼物。
礼物吗？
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林颐汐，忍不住离开了钢琴，靠近了那棵树。
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又是一个夏天，林颐汐终于亲眼目睹了那个人的样子。
那只手伸进来的时候，本来躲在橘子树下墙的这一边的林颐汐，不知怎么的，就伸手抓住了它。
墙那边的人因为受到惊吓而迅速缩回去。
逃跑的声音。
林颐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跑到门边，大声喊到：“没关系的，是我。”
本来逃了很远的人转身看着她。
是之前爬树的女孩。
可是她的的脸上少了最初的纯真，多了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寂寞。
林颐汐打来门，紧张地，却是自己早就想说出来的话：“进来吧。”
女孩只是踯躅了一下，然后说：“帮我把礼物交给他。”
说完，又跑开了。
没有理会为她开门的寂寞的林颐汐。
礼物。。。
林颐汐低头看着摆在坑里很用心包装的礼盒，心想，真的是奢侈地自己不敢想象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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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常常偷偷去以前住的关湘街，在父亲出车祸的地方缅怀。
林颐汐就是他的盾牌。
每次齐悦命令到，带小姐出去玩吧。
车来到半路，程浩就会很细心地提问：“颐汐小姐。。请问我可以回去看看么？”
然后一个人在无人的街角发呆，从白天，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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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颐汐就在车里等他。
等齐悦的电话打过来，她就从车上下来，对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程浩说：“他们在催。。”
然后有一天，程浩遇见了了我。
林颐汐也遇见了我。
可是她的勇气早在第一次为辛茵开门后便消耗地所剩无几。
因此就装作陌生人一般，只是提示程浩，还回去了，离开这奢求的自由，回到那深渊般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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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直以为，那才是我们的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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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感觉的出来，你对颐汐很重要。”林颐紫调笑着说，“喂，你说我要是跟苏旖旎做一样的事，颐汐会不会恨我呢？你可是她寂寞岁月里唯一的曙光啊。”
这个时候的我，脑子里全部装满了林颐汐。苏旖旎这个名字，犹如当头棒喝把我敲醒。
我赶紧说：“我跟她不可能了，我已经有了苏旖旎，而且她。。”我心里很明白，三年的思恋，更加告诉我这是自欺欺人。可是我没得选。
林颐紫的脸色阴沉下来，慢慢逼近我：“你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所以听我的，你从后院跑出去，左边第二个房间，那里可以直接通到前庭，然后你去找颐汐，她知道密道。带她一起走，告诉她其实你真正的想法，你想跟她在一起，你也爱她，你带着她，再也不要回来。”
她这样一说，吓了我一跳，更吓人的是，她说完，我就看见了她背后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姜维。
姜维在她背后，用嘲笑的口吻淡淡地说：“就算他跟林颐汐在一起，我也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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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颐紫明显受到很大的惊吓，不过远不及姜维所说的话给她的伤害。
这个女人勉强维持的骄傲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击溃。
姜维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很认真地说：“你处心积虑跟我结婚，最后还是得不到我的心，真是可悲呢，其实应该多向你妹妹学学，一直不说，那样乖的多，可能我还会稍微喜欢一点你的识趣。”
我心的惊讶无以明状。。。跟姜维结婚的是这个女人？！
不是林颐汐！！！！！！！？？？
这对相互憎恨的豪门夫妻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恶言相向，我理不清思绪。。
我只知道后退，后退，后退，天旋地转。
这高高的围墙压抑地我难受。
林颐紫突然狠狠抱住姜维，对我大声疾呼：“快跑，快跑，带她走，有多远有多做，永远不要回来！”
我双腿不受理智控制，向林颐紫所说的地方冲过去，第二个房间。。前厅。。。使劲敲门，看到林颐汐开门惊讶的表情，我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身体像失去支撑力一样扑下去，全部压在林颐汐身上。
她还是那么瘦。
“跟我走。。。离开这里跟我走。。”我喘着粗气死死抱着她。
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敲门也很快便逼近门前，跃跃欲试。
林颐汐反应过来，推开我，急促地说：“跟我来。”
她走到卧室，把旁边展览柜上的古董重新摆放了一下位置，有一块地板突然松动了一下，林颐汐发动了机关，看着我，说：“你快走。”
我抱着她，说：“要走一起走，我在也不会放开你。”
“那苏旖旎怎么办！”林颐汐突然推开我，我这才发现她手机握着手机。
苏旖旎打电话给她了？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门外，那些人已经威胁到：“小姐，你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砸了。”
砸门声恶劣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知道由不得我考虑了，我想解释，可是林颐汐已经用力把我往洞口一推，我下意识地伸手，把她也拖了下来。。。
很多年以后想起那一天，真的很庆幸，我没有松手。
那群人破门而入，只能看见合上的洞口。
“混账！”姜维骂骂咧咧，“快去追！另一边在哪，给我派人去赌住！人逃了的话知道后果吧！”
面前有两个分叉路口。
林颐汐从我这个肉垫上爬起来，说：“走右边，通向大门口。。”
我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然后赶紧缩回来。
我说：“你知道通向哪里，别人肯定也知道。”
光线很暗，林颐汐轻声说：“爸爸说这里是紧急出口，出事的话走右边可以直接通到大门口。”
我冷静地分析：“如果真的如你爸爸所说，现在那群人肯定从门口的出口追进来了。”
“那怎么办。。”林颐汐的声音有些犹豫，很明显她猜到了我想说什么，“不可以，左边的传家之宝，除了家族传人都不可以进去的禁地。。。”
我再度牵住她的手，这里面没有信号，只能依靠她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前进的道路。
我心里想着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这里面要是真有什么传家宝说不定还可以威胁一下他们。
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古宅里。
道路的尽头散发着微弱的光。坚硬的墙上镶嵌着一颗墨绿的夜明珠。
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家宝了。
“喂。。”看我要去碰它，林颐汐下意识地制止我。
我固执地把它从墙上掰了下来，并不是很难。
“你。。”林颐汐结巴了很久，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来责备我，“你大胆！”
骂人都那么可爱，我不合时宜地在这生死关头被都笑了。
“你。。笑什么！”林颐汐胆怯地说。
我靠着墙，看着手上那颗夜明珠，说：“你们家那么有钱，这个一定很值钱，我在想，要是能逃出去，我就把它卖了，那我也能做土豪了。”
“你。。。”林颐汐想骂我，想了，很久，却是说：“什么是土豪？”
我们认识那么久，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我已经没时间感叹，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握紧了牵住林颐汐的手，在急促的脚步声里，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喂，林颐汐。”
她漂亮疑惑带一点紧张的脸被夜明珠照亮，不安地询问我。
“你喜欢我吗？”我看着她的脸瞬间红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呢，
“喜欢”
“不是。。我是说，你爱我吗？”
几乎是同时。我们如是说。
我们同时愣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
“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我微笑着，看着夜明珠照亮的她璀璨夺目的样子说。
心里那块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在做什么！快放下那块石头！”林怀光果然不所料很紧张。
这是只准传人进来的地方，姜维也只能站在门口看着。
“你放我们走，我就还你。”我很无耻地说，像小时候要求我爸爸一样，爸爸，这次你去哪里，我不让你走，算了，我是乖孩子，你走吧，不过一定要给我带个企鹅回来。
其实那时候我要是再任性一点的话，把爸爸留下来，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也不会知道，北极根本没有企鹅这么残酷的事实。
所以现在，我选择任性，让别人去选择。
林怀光很犹豫，姜维却很坚定地催促：“喂，下手啊，再不下手我亲自来了，我进去了啊。”
林怀光阻止到：“不可以，那是。。。那是。。。宝藏的秘密。。”
他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
姜维听他这么说，似乎也犹豫了。
可是看了一眼我似乎很得意样子，狠了狠心，说：“几千年了都没人参透，留着也没用，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必须知道，抛弃我的代价。”
他缓缓走进来，无视那结界。
林怀光紧张地组织他：“你疯啦，那可是。。”
姜维的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他是有多恨我，才会用那样恐怖的目光看着我。。像要杀了我般。
可是这一次，我任性地不想死。
右手上的夜明珠，狠狠砸在他头上，一条血河从击中的地方缓缓落下，淹没他凶神恶煞的钞票。
“啊！”我抬起手，再次砸了下去。。
直到不堪一击的夜明珠碎掉，碎片从我指缝落下来。。。
我杀人了么。。
我的瞳孔缩成一点，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我。。可是此时此刻，我想面前这个恶魔死。
林颐汐从后面抱住我，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我知道她在害怕，她在哭。
“没事的，没事。”我伸手想安慰她，才发现手上算是血。
我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顺着墙滑下，滩坐在地上，姜维的尸体就倒在我脚下，他脸上依旧是惊愕的表情。似乎还有呼吸。
林怀光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悲伤，最后，他站起来，手握成拳头用力砸向我：“我要你陪葬！”林颐汐挣脱了我的手，挡在我面前，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往后一推。。后面的墙居然动了。。。失去了支撑我们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洞穴碎石纷飞，像要崩塌了般。
林怀光就这样看着我们消失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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