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红杏绿杏出了墙

第1卷 第八章

    第八章

    一天丁艳接到王瑛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搬到了浦东新居,邀请她去玩,丁艳欣然答应。因王瑛夫妇白天忙在店里,故她在晚上去了。他们热情地招待了她。见他们夫妻和好,丁艳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兆福告诉她:“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打麻将,差些打出人命来了!”“喔——”丁艳惊疑问,“是打架吧?”“不是,听我慢慢说给你——”

    那是一个叫阿山的男人,嗜赌如命,一天不摸麻将手就要发痒。麻将桌上没有长胜将军,他输得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变卖了!吓得她老婆金妹不敢露钱。上个月她设计的时装在展览会上得了奖,拿了三千块奖金,她左看右看,钱没地方放,最后钻到床底下,把这准备自己生孩子的钱藏在了胶鞋里。谁知阿山的触觉比苍蝇还灵,竟被他找到!只半天时间,这三千块钱便落入了别人的腰包,这还不算,一件梦的娇真丝体恤也被人扒了,只穿件背心回来。

    “你还回来干啥?在外面赌死算了!”金妹气狠狠骂。阿山吃罢晚饭,又出了门,到外面用把挂锁把门锁了。“你锁门干吗?”金妹奇怪地问。阿山说:“我还不出高利贷,把你赌给老郎了,等会儿他会过来。”金妹一听不啻是五雷轰顶!

    急得敲着门骂:“你是人还是畜牲?你不知道我怀着身孕?”“这是没法子的事,我不把你赌给老郎,老郎就逼我还钱,还不出就要我的一条胳臂。”说完他走了。

    金妹家在底楼,旁边是公用厨房,里面早没人。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她家好好的门锁也给阿山踢坏了,只能用挂锁。电话费因欠交半年多,被停了。金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一个黑影像幽灵般地摸到金妹家门口,把挂锁开了进去。“怎么黑咕隆咚的?嘻嘻,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羞?金妹,我想你可不是一天了,快到我这里来,别害羞嘛。”他边说边在墙上摸电灯开关。“啪哒”一声,灯猛然亮了,耀得他眼一花。等他揉揉眼睁开时,猛见窗棂上吊着一个人!吓得魂灵出窍,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别转身“哒哒”地逃了出去。

    “啊——金妹吊死了?”听到这里丁艳止不住叫了起来。田兆福摆摆手:“别急,听我说下去。阿山心急慌忙赶来,一看妻子吊死了,才知道闯了人命大祸,懊悔莫及,捶胸顿足哭了起来。突然听得背后有人说:我的命可没这么贱!阿山回头一看,竟是金妹!吓得口舌打结:你、你是人,还、还是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艳听糊涂了。“其实金妹没死,她使了金蝉脱壳之计——把自己的衣裤穿在塑料模特身上,然后挂到窗棂上。那老郎做贼心虚,也没看仔细,以为金妹真吊死了,慌慌张张逃走了。金妹趁他出去,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那阿山见自己被老婆骗了,又凶相毕露,一把揪住金妹。猛听得一声断喝:住手!他回头一看来了两位巡警。原来金妹逃出来后到外面报了警。阿山和老郎都被抓起来,判了刑。”

    “金妹够聪明的。”丁艳敬佩之极,“要不是她想出这个办法,怕真要出人命。”“是啊,所以说赌博害死人。这件事出了后,派出所居委会举一反三对大家进行教育,现在打麻将的人少多了,就是打也不再赌博。”“喂,你在浦东看见过叶春香吗?”“她就在我们这里的菜场,他们夫妻的生意很好,见了我和王瑛都很客气。”“你想她吗?”丁艳问。“其实想也没意思,她已嫁人了。不过总忘不了跟她的那段情。”丁艳说:“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田兆福也是个多情种哪!”

    这天丁艳闲着没事,到楼上谢惠那里,见睡着的小家伙,胖嘟嘟的挺可爱,说:“他将来肯定跟你一样,是个大胖子。俗话说: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再说胖刘也是个大块头。”“嘘——”谢惠吓得忙用手堵住她嘴,“隔墙有耳。若被赵松知道可不得了,肯定要跟我离婚!”丁艳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

    两人正说着话听得门铃响,谢惠一惊:“莫非赵松回来了?又忘带了钥匙?”她从猫眼往外瞧了瞧,欣喜地说:“是我弟弟来了!”忙开了门。丁艳第一次看到她弟弟,见他长得瘦瘦高高的。谢惠对她介绍说:“他是我弟弟,叫谢刚。跟我一点不像是吗?他像我爹。”“姐,我渴死了,瓶里的水早喝完了。”“好,我给你倒。”谢惠忙从他手里接过大口瓶,到饮水柜处灌水。“我这弟弟最苦,开出租车。他女朋友帮人站柜台。”“怎么不让他们到你老公那里去做?姐夫应该帮帮小舅子嘛。”“他哪肯?身边多两双眼睛不要太难受?没人管多消遥自在!”谢惠数落道。

    谢刚接过水,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唉——只能怨自己命苦,干上这讨饭的差事。开了八个小时还没有完成上交公司的定额,再想自己赚点钱,真好比在出血,还不如绑票钱来得快!”“别瞎说!”谢惠制止说。“姐,我没瞎说。刚才我听收音机里说,昨天本市发生了两起绑架案,都是绑的大款,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一百万的。哪天我也去绑一个!”“这种犯法事可不能做啊!”小谢知道他说着玩,但还是警告他。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真去绑架了——

    谢刚和他女友陈洁早就计划好,在城里好好干几年,买套房子结婚,两室户买不起就买一室户,总比现在借房住好。可没曾想两个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年,除去吃用开销和租房的钱,只积蓄了万把块,还不够买一平方的房!不免泄气。

    陈洁对谢刚抱怨说:“老板没有一个不是黑心肠,只给我五百块基本工资,其他提成。你知道买掉一件衣服有多难吗?磨破了嘴皮子不说,有时还要被不三不四的男人占便宜。”谢刚听了心里酸溜溜的,说:“你就不能换个工作做做?难道除了站柜台,就没其他事干?”“干什么?去酒店当服务员,去KTV当坐台小姐?去那些场所,我看你更不放心了。”谢刚揪着自己头发苦恼地说:“唉,都怪我没本事,害你跟我出来吃了那么多苦。”

    自从听陈洁说了那番话后,谢刚心里堵得慌,开车时也在担心陈洁被人欺侮,于是时不时开车绕道到她上班的地方。终于有一次远远看见陈洁被一个男人搂着,她正拼命挣扎。他怒火冲天,跳下车冲过去,“砰砰”给了那人两拳头!打得那人哇哇直叫,鼠窜般逃了。可陈洁马上被老板炒了鱿鱼。

    回到家陈洁跟他大吵一场:“再怎么我也不能得罪顾客,这是我跟老板签合同时写明的。”“我决不允许人家欺侮你,我受不了!”“没办法,要吃饭就得忍着,总不见得让你来养?”“好,从今天起你就由我来养!”他下了狠心。“即使你养得起我,可房子呢?就一直借人家的房子住下去?一个月也要一千块呢!我们店里的一位姑娘本事不要太大,傍着个香港老板,住别墅,进出小轿车。哼,等哪天我也傍上了,就跟你拜拜!”他没接口,以为她是说气话。

    陈洁很快又找到了工作,还是在那条街上站柜台,只是换了个老板。大概人家知道她有个厉害的男朋友,所以没人敢欺侮她了。

    这天半夜谢刚下班回家,不见陈洁,灶上也没有热着的夜宵。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走到房里见床头柜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谢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顿时他像挨了一闷棍,拿着纸条的手在颤抖,不敢相信跟自己心心相印同甘共苦,好了这么多年的女友会弃他而去,才知道那天她说的并不是气话。他怎么能怪她呢?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他恨得举起双拳,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一定要发财!发财——”

    失去了女友心里毕竟不好受,谢刚开车没精打采,指标经常完不成,常挨经理的训斥。一位同事安慰他说:“谢刚,想开点,女友跑了就跑了,这样的女人

    即使跟你结了婚,以后还会跟你离婚的,那时如果拖个孩子还要苦!倒不如现在无牵无挂一身轻。没办法,现在的女人都爱钱,只要有钱八十岁的老头她们也肯嫁!”可谢刚怎么也忘不了陈洁,因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非同一般。她懊悔不该带他出来,还懊悔没让她怀孕,肚里有了孩子就能牵住她。

    一天他把车停在一家精品商厦旁边,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提着衣袋款款走来,他忙下车殷勤地为她打开车门。那女人上车后,从白色的坤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着往脸上补妆。透过反光镜,他见她脸上的脂粉厚厚一层,可眼尾纹还是暴露无疑,掩盖不住她徐娘半老的岁数。

    “请问去那里?”他问。“噢——”她从专心补妆中醒来,“复兴路!”他一踩油门,车子便朝前驶去。“师傅,你开出租车收人好吗?”她舒适地靠在椅背上跟他聊起话来。“好个屁!”他发起牢骚,“开出租车注定要穷一辈子!因为穷,跟我好了许多年的女朋友都跟人跑了!”“唉,你为穷没钱而痛苦;可我富了有钱也不幸福。”“什么,有钱还不幸福?”他觉得不可理解。

    她移了移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是啊,不幸福。我们家有几千万的家产,可我老公花心,一直在外面搞女人,却把我踩在脚底下,你说我还有啥幸福可言?”“既然他嫌弃你,你就索兴跟他离婚!”他同情地说,“现在离婚不是很方便的?”“他不肯。因为离婚他要给我一半家产。你说这死男人坏不坏?”“坏,坏!”他连声认同,“怎么天底下有这么坏的男人?”

    他打开收音机,正播一条新闻:“昨天本市北区,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绑匪劫持了一名六岁的儿童``````”“嘿,又是绑架!这个月已经第三起了。”谢刚有点幸灾乐祸,“他娘的,我也恨不得去绑架!”“噢——”她忽然说,“那你就绑架我吧!”他听了“扑哧”一笑:“你开什么玩笑?”“不是玩笑,是真的!”她神情肃然,“你假装绑架我,然后打电话给我老公,要他拿一百万来赎我。”

    一听一百万,谢刚来了兴趣,“一百万我跟你怎么分?一人一半,还是``````”“做梦娶媳妇——想得倒美!”她鼻子里“嗤”了声,“我可以保证他不会给一分钱。”“什么?”他百思不解,“不给一分钱?那还绑啥架?”“他巴不得我被人绑架,撕票更好!这样他可以高枕无忧地搞女人。”“噢——”他明白了,“那绑架你还有啥意思?”“怎么没意思?我可以趁他把女人带回家睡觉时,抓``````有了这真凭实据我就可以同他离婚!”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高,高!”他对这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咱们马上干!”她迫不及待说,“你把车停到安静一点的地方。”他把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马路上,然后她要他打电话。

    “你是邱元奎老板吗?告诉你——你老婆陶淑华给我绑架了!你马上拿一百万块钱``````”没等他把话讲完,邱元奎便哈哈大笑:“朋友,谢谢你绑架了我老婆!最好你能撕票,那样的话我就对你感激不尽喽!哈哈哈哈``````我早就对她厌烦了,拜拜!”尽管这在意料之中,但高淑华还是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响:“这死鬼不要高兴得太早,今晚有他好看的!”

    晚上谢刚开车载着她去她家,两人轻手轻脚开门进屋,走到卧室门口听得一个女人在问:“你把门反锁了吗?你那黄脸婆真被人绑架了?”“锁什么门?绑架还会是假?你没看电视里的新闻,最近经常有人被绑架?只怪这臭女人太摆阔,活该她倒霉!宝贝,今晚让我们好好睡一觉!”

    这时门轻轻开了。“咔嚓!咔嚓!”闪光灯闪亮,谢刚举起照相机把他们的丑态拍了下来,把这对男女吓得冷汗淋漓。邱元奎想对谢刚动手,却被谢刚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陶淑华拿了铁证如山的相片,把丈夫告上法庭,顺利地离了婚,得到了一半家产。谢刚问她拿酬劳,她竟浪笑着拧拧他的脸:“小阿弟,你女朋友已经把你抛弃了,你还回去干啥?你也不用开出租车了,干脆跟我一起过!大姐不会亏待你的,保证让你过上天堂般的生活。我带你去我的别墅看看,不知要比你租的房子好多少!再说,也让我尝尝小男人的滋味,干吗兴男人玩女人,不兴女人玩男人?哈哈哈哈``````”她又是一阵浪笑。

    他跟她去了别墅。望着装潢华丽,都是红木家具,上下两层足有两百多平米的房子,他心动了。是啊,他苦苦追求的不就是富裕的物质生活吗?她虽然岁数比自己大得多,简直可以当他妈,但她有钱!何乐而不为呢?既然社会上有老夫少妻,那也可以少夫老妻!想到这他心安理锝地答应了。

    陶淑华马上替他更换行头,西装、皮鞋、手表、钻戒``````还随手给他五千元,说是给他零化。当谢刚从百货公司出来时,俨然是个款爷!接着陶淑华又带他吃遍了附近各大酒楼,双双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这样花天酒地了半年,谢刚发福了,

    块头大了,腰身粗了,看上去跟大腹便便的老板没啥两样,他的虚荣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天他们逛一家大商场时,谢刚猛地发现陈洁在卖服装!他趁陶淑华不在身边时,赶紧奔到陈洁那里,关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当营业员?”陈洁流着泪说:“谢刚,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背叛你。那个香港老板玩厌了我后,把我一脚踹了。呜``````”这时陶淑华寻来了,她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虎着脸逼问:“谢刚,你老实说她是谁?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他知道瞒不过,只得承认。她勃然大怒,上前挖苦陈洁:“你不是嫌谢刚穷跟别人跑了吗?怎么现在又在站柜台?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勾引男人!告诉你,谢刚现在是我的男人,是我养着他!养着他——你听明白了吗?你这个贱骨头女人!鸡——”

    见他这样羞辱陈洁,谢刚耐不住指责她说:“你怎么能这么污辱她?她也是受了人家骗,上了人家的当,才``````”见她帮陈洁讲话,陶淑华气得暴跳如雷,“啪!”不客气给了他一耳光:“你这个臭男人!怎么,可怜她了?心疼他了?跟他旧情复发了?哼,你当你是什么货色?跟她一样的贱货——鸭子!男妓!不是我养你,你到现在还是个穷光蛋,一个烂车夫!”

    谢刚被她骂得汗颜无地。旁边看热闹的跟着起轰,嘲笑,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是啊,他是靠她养活,是个寄生虫,跟她保持着这种既不是夫妻又不是情人的不明不白关系,太不光彩了!

    。  他猛一下像从梦中惊醒,撸下手表、钻戒,扔到陶淑华面前:“这些东西太重了,我担负不起!谢谢你说的这番话,现在我要找回我自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陶淑华发了慌,急忙抓住他:“谢刚,别生气,刚才我是在气头上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谢刚没理会她,握着陈洁的手,深情地说,“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陈洁泪流满面,点头答应道:“好。我想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地奋斗,一切都会有的。”陶淑华见拉不回他,气急败坏说:“你身上的西装也是我买的!”“拿去——”谢刚脱下西装扔了过去。“谢刚,给——”陈洁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服给他,当即掏出六百块钱付了账。

    陶淑华自知没趣,拿了西装灰溜溜走了。“喂,这套西装是不是还要给别的小白脸穿啊?”“哈哈哈哈``````”许多人哄笑着。陶淑华涨红了脸,赶紧逃走了。

    离这里五里地有家化工厂,还是以前乡里办的,那里的土地没被政府征去,由于化工产品利润高,因此一直开着。厂里排出来的废气污染了周围的环境,居民们意见很大,可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有人说:“这化工厂早晚得出事!”

    真被人说着了!化工厂的一只反应锅爆裂,死伤了不少工人。噩耗传来,居民区里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民工的家属都慌慌张张朝化工厂跑去。不长时间,她们回来了,凄厉的哭声在小区上空回荡,让人听了揪心。

    家属中有个叫沈明霞的,丈夫不幸在这次事故中丧生,哭得死去活来,不吃也不喝。她儿子还小,才一岁半,钻在她怀里也呜呜地哭。这场面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伤心落泪。

    办完了丈夫的丧事,她人更是昏昏沉沉,胡思乱想:怎么好好的一个男人就这样没了?他的灵魂会回来吗?“嘀嘀!”突然门口汽车喇叭响,接着有人敲门。

    她支撑着走去开门,来人是化工厂老板秦飞虹。他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钱,交到她手里:“这是给死难家属的抚恤金,六万块。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应该多给点,可厂里没钱,这次给政府罚掉了五十万。看着你孤儿寡母的挺可怜,你就来厂里上班吧,你老公以前拿多少工资,我还给你多少工资。”

    明霞听了心里稍稍有点安慰,不由对秦老板充满了感激:“谢谢,谢谢!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你就休息一个时期吧,等心里好受一点,缓过了气。”明霞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过了三天便到厂里上班去了,儿子送了小区托儿所。

    “唷,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见她来秦老板迎了上去。“秦老板,你安排我干什么?”“你就在我办公室里上班,帮我管管材料,接接电话,有客户来倒倒茶。”“就干这个呀?”她感到意外,因为她晓得跟她一样的死难家属都在车间干活。“因为你孩子小,不能做夜班,车间里干是要翻班的。”秦飞虹解释道。“噢——”她明白了,觉得他很通人情的,更是对他感恩不尽:“谢谢,谢谢噢!”

    到傍晚下班时,明霞听得背后有人在议论:“毕竟年轻漂亮,当上了厂长秘书。”“是啊,这就是女人的本钱!谁叫我们生得难看,只能到车间干粗活、重活。”“秦飞虹花心着呢,反正他离婚了,玩女人没事情。”起先她还不知道她们在说谁?后来听出是在说她,这才知道自己成了厂长的女秘书!心里不是个味。

    第二天,她就对秦飞虹说:“秦厂长,谢谢你的照应,可我想到车间上班,我听人说也有干常日班的。”他脸拉长了:“是不是人家在说闲话?她们这是在妒嫉!你就是去干常日班,她们也会说是我对你特别照顾。人嘴两张皮,翻来翻去都是理。别踩她们!”他话说到这份上,她还好意思提去车间?真成不识好坏了!

    很快半个多月过去了,秦飞虹一直对她很规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她话多了,夸她长得漂亮,皮肤白,身材好,不像是外乡人,还说她脑袋聪明,客人们都说她待人和气,有气质。人都喜欢听好话,明秀心里自然舒服。可是有天下午,他话就不对了:“明霞,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明霞,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你就嫁给我吧!”

    她毫无防备,被他说得脸绯红,低下了头。“别怕难为情嘛,你我都是单身,

    没有什么麻烦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马上就结婚!”她听了心里很反感,想自己丈夫尸骨未寒,他怎么能提出这种事来?见她仍不开口,他便走到她身边,厚着脸皮说:“明霞,你如果觉得现在太早不结婚也可以,咱们就先好起来。”说着他竟一把抱住她要亲热!她忙使劲将他推开,正色道:“秦厂长,请你放尊重!”“尊重?男女之间有什么尊重?只有性爱!”说着又要抱她。她不知哪来的气力,用脚一蹬,他人跌倒在地。

    正在这是有人进来,她趁机起来走了出去。“秦厂长,你这是``````”来人问。他尴尬极了,用手在地上摸:“噢,我西装的钮扣掉了,不知掉哪儿了?”明霞的头发早就乱得不像样,脸一搭儿红一搭儿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很快在全厂传得沸沸扬扬。

    明霞怎么能在厂里呆下去?就是到车间干活也是没了面子,不被那些利嘴的婆娘们骂死才怪呢!第二天她便没去厂里,到批发市场批了一些水果来卖。

    这天工商所的车子又来了,一些来不及收摊人的货物和工具都被扔上了车。明霞有三个水果箱,她气力小,叠在一起搬不动,分开又拿不了,急得要哭出来了。正在这危急时分,只听有人喊:“明霞,我来帮你!”随着话音,一辆客货两用车驶了过来,下来一个男人,“噌噌噌”三下,把三箱水果搬上了车。“上来!”

    他一把拉她进驾驶室,“嘶——”车子开走了。

    车子开到安全的地方,那人摘下墨镜,明霞才看清他是秦飞虹!真是冤家路窄!可人家帮了她,她总该表示一下吧?于是说:“秦老板,谢谢你。”他摇摇手:“甭谢,是男人看见都会帮的。明霞,那天是我不对,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说的话,你再考虑考虑好吗?”说着帮她把水果搬下来,然后挥挥手把车开走了。明霞望着离去的车子,愣了好长时间。

    这天明霞背着儿子去菜市场,一路上她教儿子晖晖说话:“妈妈!”“妈妈!”

    晖晖奶声奶气说。“晖晖,妈妈在哪呀?”晖晖用小手捶捶她的背,她甜甜地笑了。一会儿心里一阵悲哀:儿子不能没有爸爸,缺少父爱吗。于是想重组家庭的念头油然而生。到底找什么样的男人呢?秦飞虹对她心不死,可这男人不可靠,花心!有钱的男人都这样。忽然一个名字跃上了她的脑际——梁军!他是她同乡,是她男人的好朋友,在镇上开了个自行车修理铺。

    记得有一天梁军到她家里来玩,她丈夫嘲笑他说:“你这样一天能赚几个钱?”梁军笑笑说:“急什么,慢慢来。我要学会一种手艺,既安全又能赚钱。以后娶了老婆,老婆也能放心,不要为我提心吊胆。”她觉得他这话说得对,说明他是个有责任的男人!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结婚。

    来到菜市场买水产的地方,明秀要买鲫鱼,问了几个摊头,价格都很贵。有一位摊主看了看她说:“我卖给你便宜一点,五块钱一斤怎么样?”她马上说:“替我秤两斤。”他秤好了鱼给她。她拿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哪想到这家伙接钱时趁她不备在她手上摸了一把!还笑着说:“我给你便宜,你也得给我占占便宜!”

    “哈哈哈哈``````”周围摊上的人都哄然大笑。

    “我也给你便宜,来啊,来啊!”“小寡妇,我便宜到两块钱一斤,可得给我摸一把喽。”“这小寡妇带了孝更俏,令人消魂哪!”明霞遭此污辱,气得眼泪在眼眶里转,把鱼往水盆里一倒:“你这流氓,难道你也是这样对待你家里的姐妹?这鱼我不要了,还钱来!”那家伙阴阳怪气:“还钱可以,但你还得给我``````”

    这一切都被一位骑摩托的青年看在眼里,他跨下车,几步走到那家伙面前:“好啊,我来给你摸一把!”他一把揪住他衣襟,一使劲,“啪哒”一声,那家伙摔了个四脚朝天!青年还不解恨,端起水盆扣在他身上,动作干净利索。

    “好!”旁边许多看了半天敢怒不敢言的顾客齐声喝彩。那家伙好不容易爬起身,早成了落汤鸡。青年一手撑腰,一手伸到他面前:“青天白日之下,欺侮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把钱还给人家!”“是,是。”他乖乖地把十元钱钱还给明霞。明霞这才看清这个戴着头盔的青年竟是梁军!“走——我带你们去另一家菜市场。”他载着他们母子走了。

    到了小区门口她叫他停车,让她下来,说:“给人家看见不太好。”又谢他说:“今天要不是你,恐怕我还要吃亏。”“嗨,小事一桩。”他挥挥手,“有正义感的人见了都会这么做。”“听说你现在本事大了,能修摩托车?”他笑笑:“还不太精,要添置一些设备,可我没钱。”“我借给你。”“这怎么成?你那点钱是你男人用生命换来的。”“那有啥?我给了我公公三万,还有三万,不知你够不够?”“三万足够。可是说什么我也不能动你的钱。”“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就算是我投资,以后你赚钱了,别忘了给我红利就是了。”听她这么说,他才答应借她钱。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梁军和明秀交往的事给他父母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做煎饼生意,极力反对,说寡妇是扫帚星,梁军以后若娶了她要倒一辈子霉!梁军不信这个邪,坚决说:“我这辈子除了明霞谁也不娶!若你们不同意,我就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他父母怕了,只得随他去。

    明霞倒有点害怕,反过来劝梁军道:“你还是另外找人罢。我是结过婚的人,又拖着个儿子,将来有可能不好生孩子,你们家断了后,我不成了天大的罪人?”梁军坦荡地说:“生不生孩子我无所谓,晖晖就是我儿子。你若不同意我就去死!”

    说着真要跳河!吓得她忙一把拖住他:“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听我的话,千万别闯祸,不然我吃罪不起。”“一定,一定。”他连声答应。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梁军还是闯了祸,而且是大祸!一个下雨天他刹车不及,把过路的一位老太太撞成骨折,要命的是老太太还有高血压!当场昏倒在地,他急忙把她送往医院。医生说,需要交两万块押金。梁军哪来的钱?再说他也走不开,只得打电话给明霞,请她帮忙想想办法。

    明霞也没钱,她到处问人家去借,却没人肯借给她。她实在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去求秦飞虹。秦飞虹见她自己送上门来,心花怒放,一双眼睛色迷迷地望着她:“两万块?小事一桩!不过你得跟我``````”说着走到她面前,托起她下巴:“美人,今天你总该答应我了吧?”说着摸她的脸。她没反抗,可当她被按在沙发上时,她一个激凌站起来:“不成,如果有人撞进来怎么办?再说我进来时被好多人看见,咱们换个日子吧。”“好,好!”他连连答应,从保险箱里拿了两万块钱给她。“这两万块钱我沈明霞保证还给你,而且利息照付。”

    沈明霞回到住处,打电话给他:“秦厂长,借条在你裤袋里,这下你放心了吧?”秦飞虹一摸口袋,果真有张借条!恨得嘴里骂:“这小妖精真是精透了!唉——我没能得到这个聪明的女人,太可惜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位老作家的小说一定精彩可读!作品贴近生活,就是大家身边的事,亲切感人,回味无穷。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