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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告白

    西凉

    cha。1

    对面的交通灯变为绿色,顾念知习惯性的伸手想拉住身旁的人,却又在冰凉的空气中僵硬了所有动作。

    她,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像是电影里被刻意放缓的慢镜头,指骨分明的手握成拳,重新插入上衣口袋。路灯投下的光线把少年的影子拉的悠长,棱角分明的侧脸被光线照射出柔和的弧度。

    白天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记忆里自己是从没看过她露出那样的眼神的,期待,渴望,恳求……

    只不过对象不是自己。

    他听到身旁的铁哥们冲着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然后,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cha。2

    ——念知亲爱的,我要和夏唯去约会,如果我妈妈问起来我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走,就说我在学校画板报哟。

    处于高峰期的公交车上人很多,周围是一群陌生人在挤来挤去。T恤粘稠的贴在背上,几乎要被汗味包围了。

    不知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想起来,女孩双手合十拜托自己的可爱摸样,脑海中不断再重演这个画面。

    和安雅熟悉的人都知道,虽说她表面看起来是比较乖巧文静的姑娘,其实一旦相处之后,就会习惯性的和对方很亲昵。像是猫咪一样,是个爱撒娇的女生。

    亲爱的。

    耳中的世界近乎被这三个字所占满。

    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嘲笑起这样的自己。

    对于安雅而言,自己大概就是邻居家同龄的男生那样的存在吧,暧昧的陌生和熟悉。

    cha。3

    安雅和夏唯的分手的那天,很戏剧性的下起了雨。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默契的没说一句话。

    顾念知忽然想起,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撑着一把伞在雨中走了。

    腰突然被抱住,女生埋在自己的胸膛处嚎啕大哭。

    顾念知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弯下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发丝在颈间轻轻扫动,他伸手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安抚稚嫩的婴儿一般。

    那个拥抱在雨中持续了很久,周围的景色被雨水冲刷出柔和的意味。

    很多年后安雅会想起这个场景,回想起那个亦父亦兄亦恋人的相拥,都会笑着感叹道,念知他,终是太温柔了些。

    ——念知,你喜欢我对吧。那么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静静的看了安雅很久。

    ——我们回家吧。

    cha。4

    听着话筒那端,女生带着浓重鼻音的道歉时,顾念知觉得自己仿佛一下松了一口气。

    ——念知,对不起,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并没有……

    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对方的声音变得模糊。

    良久的沉默。

    ——我知道的。

    ——嗯,那就好。

    顾念知很想在这个时候开口聊点别的,似乎那样就能不需要如此直接的面对。

    现实太过残忍,而我们太过年轻。

    等到真正张了口,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别的言语了。

    ——那么,拜拜。

    ——嗯,拜拜。

    语言是力量,它可以轻松抽走我们一直以来用信任搭建的一砖一瓦,在一切都还未知的将来,那个我们所以一直仰仗的依赖的世界,分崩离析。

    cha。5

    高考过后,他们默契的没有问彼此去了哪个城市。

    心照不宣的朝向不同的方向前进着,脚踩刀刃,再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回首触碰曾经。

    直到很多年后,他翻起毕业前他们最后的合影,愕然发现后面一行清秀的字迹。

    ——顾念知,其实我喜欢过你。

    他愣住,半晌觉得眼睛酸痛。

    安雅你看,我们终究都能获得释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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