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入梦红楼之秦钟

正文 38新鲜货,没修改

    这就完了么?当然不会。

    秦衷假小孩终于受到了来书中的第一个教训,不要小看古人,尤其是那些吃得盐比年轻人吃得米还多的老年人!

    秦衷与圆畸和解后,自然要将之前的无礼行径来个说法,只得心里尴尴尬尬的亦向行妄谢罪道:“衷之大过,恳请大师责端。”

    好在行妄不愧是圆畸的“劣徒”,虽然对秦衷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无视到后来的憎恶,但见师傅已经原谅他,还颇为赏识的模样,也不为难,张着歪嘴的说道:“无妨,施主只别再犯便是。”

    秦衷嘿嘿一笑,连道“不敢”,抓着全恒检的衣袖摇了摇,示意他有话便说。

    全恒检却微皱着眉,勉强道:“恒检本有许多事想与大师细说,但此时深知话已无用。大师不见我的缘由,我已懂了,父亲的苦心,我也知道了。”

    圆畸却道:“你父亲的事,与贫僧并不相干。你悟了什么,也是你的事。”

    秦衷见他二人气场有些冷凝,便笑着岔过去,说道:“今日天色不早,再多留怕是回城不易。大师不若就此别过。只是不知下回我二人可能再来论禅?”

    圆畸并不迟疑,仍笑道:“幸也,幸也。”便叫行妄送客。

    行妄虽仍存薄恼,却仍毕恭毕敬的送了二人,与二人头回来时正眼也不看的景况可谓天上地下。

    待全恒检拉着他出了寺门,秦衷却忽然跌足恨道:“不好不好!”

    全恒检此时正有心事,忽听他这样嚷出来,忙问:“何事?”

    秦衷皱着脸,一脸悔恨的说道:“我忘了吃寺里的斋饭了!”

    全恒检一愣,继而大笑,抚着他发顶,道:“我当什么,什么好菜饭叫你想成这样,下来再来便是。”

    秦衷仰头看了他一眼,斜着眼笑道:“今日实乃大奇缘也,再想不到我那样无礼,也能入了圆畸大师的眼,真与某人大不相同。”

    全恒检边慢步而走,边道:“自然,初遇之时,我就知你与旁人不同,待你大了,必是世间难有的英才。”

    此时二人行至一处山坳,午后阳光直射下来,又无山风可侵,实在惬意。秦衷本是故意趣他,岂知竟招了他一番夸赞,纵生得皮厚如潭底老鳄,仍不免微觉羞涩。他便指着前方一处浅草枯败的平地说道:“这里无风,咱们坐下略歇歇,急着回城又做什么!”

    全恒检见他面含薄粉的模样,难免又怜又爱,自然依他。

    魏合听他们这样一说,忙脱了自己的大衣,跑到前头就要往地上铺,阿武亦跟了过去。

    秦衷便忙道:“老魏,你年纪大了,别吹了山风着了凉。阿武、隆盛他们年轻火气壮,让他们效劳便是。”

    魏合便觑着全恒检面色,见他并无不悦的微微点头,便过来谢恩。

    二人才刚坐定,秦衷目光往四周一扫,忽指着北边一处草叶子,道:“阿武,快挖!底下有东西!”

    全恒检也看了过去,却只看到几根半枯不枯的草叶子,纵然在寒冬里不常见,却并无什么异处。但仍示意阿武照做。

    见全恒检不问底下有什么,秦衷却捱不过嘴痒,捏着他的手说道:“你知道下面有什么宝贝么?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全恒检见他笑得一脸狡诈,偏不如他愿,笑道:“阿武挖出来,我自然看得到,何必费心多想呢?”

    秦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全恒检将他的小脑袋掰过来,笑道:“方才你还急着回城,忽而起了心思来这里坐坐,若能得个宝贝,也是好事,若没有,也不必着急。”

    秦衷“嗤”的一声笑出来,道:“我不是急着出城,而是今日时机不到,急着从圆畸大师那里出来罢了。”

    全恒检略一思索,便道:“你说的不错,总之今日,我承你的情。”

    秦衷往他脸上一掐,瞪着眼道:“谁稀罕!”

    全恒检忙道:“我知道。”又见他掐着不放,旁边的几个侍从都背过身去装着看不见的模样,又有些尴尬,拉下秦衷的手胳肢了他一下,又道,“外头别闹。”

    秦衷眼珠儿一转,懂了他的意思,窃笑了一下蹭着他,二人一齐看向拿短剑刨坑的阿武。

    只见约摸半尺之下,果然两块硬物,阿武伸手抠了出来,双手奉到全恒检面前。

    全恒检一见,笑道:“你说的宝贝,就是这个红薯?”

    “你也知道红薯?真是难得。”秦衷奇道,伸头看了两眼不过二三指宽的小红薯,撇了撇嘴又道,“这样小,还不够塞牙缝的。”

    全恒检道:“竟饿得这样狠了?这么个东西,又在山里,还能有个什么吃法?”

    秦衷道:“你们若带了火镰,先寻些枯枝枯叶燃起火来,我自有法子。”

    魏合见他主人不解,忙在一旁陪笑道:“咱们身边常带着火引子的,连胡椒和盐也有,只为着主人一时兴起要吃野味而不至扫兴。这个东西虽下贱,吃起来味儿却还好,老奴当年在山里时也曾挖过,往上火上烤着、锅上蒸着、水里煮着都使得。”

    秦衷抚掌笑道:“老魏,你可真坏,说得我又馋起烤肉了,偏偏这会子天寒地冻,哪里又能寻得着野物!”

    阿武却沉声道:“大公子既有意,我们兄弟自然能得来。”

    秦衷便道:“如此甚好,只是方才才叫你受累挖番薯,又要叫你去猎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说是这样说,可面上只见一派跃跃欲试,怎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全恒检无可奈何的说道:“阿武、老七,你们两个去罢,魏合、隆盛留下服侍,其余的便去拾柴升火。”又向阿武笑道,“拿些本事叫你们大公子瞧瞧,别一副馋嘴猫似的还偏爱胳应人。”

    阿武等人自然应是。

    秦衷兴冲冲的站起身,撩起袖子就要去拔那两块满是泥土的番薯,魏合忙拦了,只求他好生坐下。

    这秦衷从小长在城里,如何能知道这红薯长个什么模样?不过是爱吃超市里卖的番薯苗,小时候也在乡下亲戚家住过,大学时更是在实验室里见过,怎能不记得?反之这全恒检也会知道,这就难得了。

    要说原本魏合、阿武与行妄等人一样,虽看在全恒检的份上不曾怠慢,却并不将这小儿放在心上的。行妄是因亲耳听到秦衷能与他师傅圆畸论禅而有了三分敬意,阿武却是因他二人今日的言论才知道主人得偿所愿全赖秦衷,如此一来,怎能不改态度?哪怕是一惯行事机敏会做人的魏合,也会放下心中无人可查的轻视。

    能力与尊敬同在。秦衷虽从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连讥讽行妄忘了“佛祖面前,众生平等”的话,都不是为了报复行妄的慢怠,而是为了引出话来激将屋里圆畸。但,这些变化,岂能逃过全恒检之眼?

    他见秦衷聚精会神的看人打火镰模样,不由问道:“那些寺院庵堂里的丑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秦衷一愣,总不能告诉他以前在信息大爆炸的网上看了太多不守清规的和尚尼姑,还有铁槛寺与水月庵里的那些腌臜事吧?光是“网络”就没法子解释,更别说水月庵还是他与亲家关系匪浅的,甚至可能贾芹那破孩子不在,贾氏家庙还没烂透。

    于是,秦衷只笑了笑说道:“都说了,僧是僧,佛是佛,僧不是佛,那便仍是凡夫俗子一个,既如此,自然有那些为‘欲’魔障的。官府都不管,你又理这个做甚?”

    全恒检面色极冷,半晌后,又道:“你说的‘三武灭佛’……”

    秦衷大笑道:“傻小六,你真不愧是家里的小儿子,居然这样天真。”

    全恒检道:“我是行六,却另有幼弟。史上不止‘三武灭佛’,唐太祖、唐宣宗亦是觉得僧侣不事生产,与国有碍的,却不知为何纷纷无疾而终?且继嗣者,头等大事,便是推翻前人所言,这又为何?”

    秦衷冷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无非是说我口出恶言辱了佛门不应该,可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也不知道?”

    全恒检忙道:“你又多心,你知我心,我如何不知你心?只是……你下回还是别说那些话了,口孽亦是孽,何必往神明面前造次?沾染的因果……”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却不爱听这话。”秦衷冷声打断他的话,又说道,“我们读书之人,敬鬼神而无鬼神,虽总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信,又不信,只不提他们便是。然,世上读书人少,读书人里明理的更少,明理之人里头的慧者更少了。更惶论千千万万的愚民,这些人里,为何又信了鬼神?”

    全恒检道:“你既说了是愚民,自然容易被迷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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