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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目光,无声的刺痛

    飘来了一些声响,那是一种琐碎的脚步,隐藏在了黑暗里,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清晰了。我站起了身来,闭锁了眸子,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息,又长长地呼了出来,手中握紧了渊龙剑,等待着,聆听着,沉默着。

    脚步休止了,气息却活跃了,我睁开了眸子,六个装束一致的人出现了,站成了一排,一条没有曲折的线。

    他们的面相清秀,白皙,似乎常常庇护在不见天日的屋宇里,穿着又是一种统一,都是一袭浅白色的长衫,长衫的边缘微微飘拂了起来,像是一脉又一脉的波浪。我想,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文人书生。

    然而,又显露出一些迥异的地方,他们的胸前都镌刻了一个醒目的字迹,都被涂抹上了一种殷红的色彩,依次是,残、柔、权、尊、荣、名。

    我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终归不能把它们连接了起来,犹如是在拼凑着一幅卷图,想象不出整幅卷图的模样,只有一些碎片,一些看似无关的碎片,然而,它们之间又隐藏了一种牵连,而这种牵连恰恰是我所要找寻的答案。

    一阵风吹过,折断了一根衰老的枝桠,它沉沉地坠落到了地上,掀起了一层黄白的尘土,久久不能散去。

    那只彩蝶也离开了,飘飞了起来,向着那弯残月,一直飞着,飞着。

    “吐罗涟伤,这是我的一生中最为引以为豪的术式,名曰重生。人,生于世,立于世,往往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祸殃,也常常会获收到他人丝丝缕缕嫌怨的目光,有些人绝望了,最终陨灭了,有些人改变了,趋炎附势了,却依然温藏着内心最深处的念想,于是,他们获收到了一种重生…“

    “墨沉,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出一段这样的言语?”我的目光游移了,却也找寻不到他的痕迹,只能聆听了他的言语,也只能把自己的疑惑遗落在冷冷的空气中。

    “永恒,为了一种永恒,我余留给你了一个存活的机会,如若,可能,你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希望你把自己的永恒诠释下去…”

    言语的回音还在回荡,六个书生散开了,环绕了我,形成了一个围圈,而我就是它的中心。

    他们圆睁了眼睛,目光流散了出来,如白色的水流一样,连接了,汇聚了,编织成了一片耀眼的光网,恍惚了我的眸子,淹没了我的目光,没有了落点,也没有了方向。

    这一刻,我拥有了一双眼睛,却宛若是一个盲人。

    这一刻,我没有了目光,一片白茫茫,却挥之不去了别人的眼光。

    苦思,冥想,依然是一片迷茫,也慢慢地走近了绝望。然而,我不能绝望,墨沉的言语还在耳边回响。

    一声鸣叫声划破了天际,如此的刺耳,如此的熟悉,那是火隼兽的呼啸,它来了,在我深陷险境的时候来了。

    火隼兽,远古的一种飞鸟,没有语言,却能明晓了我的意念,无论相距的路途是怎样的一种遥远。

    或许,有时,语言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负担。

    火隼兽咆哮了,飘飞在了那片光网的上方,朦朦胧胧,它展开了巨大的羽翼,像一个绵延久远的遮障,没有了天空,也没有了流光。

    黑暗,比夜色还要浓密的黑暗,沉沉地笼罩了下来。光线一丝一缕地消散了,如一根根的丝线被抽离了出来,光网终归破碎了,在黑暗的侵蚀下土崩瓦解了,瓦解在一片无声无息里。

    人,都向往一种明亮的白光,然而,他们忘却了,黑暗也有其存在的意义。

    一抹月光洒落了下来,如此的苍白,如此的温柔,流泻在渊龙剑上,划过了一道冷冷的光,也清晰了剑身上残留的一线血迹,如此的红艳,如此的新鲜。

    有两个书生倒下了,一起坠落在了地上,一个身上镌刻了柔字,一个身上镌刻了残字,他们陨灭了,目光也扭曲了,彼此默默地看着对方,一片白色的月光停留在了他们的中央,像是一段桥梁,连接了两片搁浅的目光。

    一瞬间,其余四个书生化作了一缕烟雾,消散了,飘远了。老树倒落了,像一个倾斜的老人,留给了空气一段寂寞的弧线。我看着,沉默着,也飘飞了起来,飘飞在了先前的那段途路上,不久,我又回归了现实。

    干草堆一片狼藉,依然存留着一处明显的凹陷,那是水怨刻下的一道痕迹。地上的酒水已经挥发干净了,余香还在,和今夜的黑暗一样,挥之不去。

    我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又一笼灯火,有了风,它在摇晃个不停,似乎已经忘却了一种恐惧,一种同伴坠落在地的恐惧。

    “吐罗涟伤,你终归是逃脱了出来,也把握住了我余留给你的一次机会”,墨沉出现了,从夜空中飘落了下来,有些憔悴了,也有些疲乏了,“无论怎样,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如何破读出重生的?”

    “正如你所说,人的一生会遭遇到许许多多的祸殃,然而,这些不是最可怕的,你所恐惧的是他人的目光,目光是一种无声的言语,却更能刺痛内心的深处”,我伸出了一只手,裸露了掌心,似乎想要掬一把夜色,“或许,在面对他人嫌怨的目光时,躲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是一种安全,也是一种解脱…”

    他笑了,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对,那六个人的目光确实是一种嫌怨,我的一生中承受了太多如此的嫌怨”,他哽咽了一下,若有所思,望了一眼苍茫的夜空,“你又是如何断定残、柔二字是…”

    “文人的一生终究无法逃遁出一种宿命,那是一种才字的宿命追讨,一个简简单单的才字,却是文人书生浮沉荣辱的生活形式的最好诠释。恨才,叹才,悲才,惜才,才是文人书生最温柔又最残酷的囚禁。”

    灯火摇晃了,又洒落了一些昏黄,他依然笑着,“永恒,我一生所要追求的永恒,或许,会在你的身上延续下来…”

    话音未落,他飘飞了起来,化作了一只彩蝶,飘飞了,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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