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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三四、济渡堂前说嫉妒 泊涼亭中叹薄凉(2)

    他二人一路左冲右撞不多时竟然来到济渡堂门口。

    眼看四周的火要烧起来,这二人一向古怪,现在来不知是何用意,若是再做逗留恐怕就难以出去了。想到这里,杨红袖皱起了眉头。

    “左右二妖!我父亲和母亲是不是你们杀死的!”这一声怒斥是赵甘的声音。原来他也在外面的兵士之中。

    “死在我们手上的人多了,我们哪知道哪个是你的父母?”

    “就是。就是。”

    左右二仙话语中透着一股得意,满不在乎的感觉让赵甘顿时火起。他在马背上一蹬便跃到左右二仙面前,立即与他们缠打起来。

    想那赵甘哪里是左右二仙的对手,不多时便被踢了回去,赵甘大口大口吐血,昏迷了过去。

    玉奴一见赵甘受了重伤,无心在此纠缠,便发令撤兵。这济渡堂之围竟这样解了。

    大家看济渡堂火越来越大,便一起往泊涼亭而去。

    到了泊涼亭,左大仙悄悄对右大仙嘟囔道:“你不是说看见尊主带人来了吗?人呢?”

    右大仙搔搔头说:“明明是带着天地二堂的兄弟来了,大概是看见撤兵,又走了。”

    正说着,忽见两个黑衣人飘到他们身边,拍拍他二人的肩,左右二仙忙毕恭毕敬站立一旁。这时,一个面目遮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泊涼亭中,众人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是怎么来的。

    “尊主!”左右二仙连同那两个黑衣人一同行礼。

    “你们去亭外守着。”蒙面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是我儿显之吗?”秦老夫人伸开双手,颤巍巍向那蒙面人走去。

    秦文楼、秦睦庭看她这样,都觉得有些无礼,便走过去,左右两边扶住了秦老夫人。

    “是显之吗?”秦老夫人还不死心,用昏花的眼睛看着那蒙面人。

    只见那蒙面人定定站在那里,面向着秦老夫人的方向,半天没说一句话,几个人就那么站着,互望着,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慢慢地,蒙面人抬起手,揭开脸上的面具。两行泪挂在脸上,他一边喊着娘,一边跑到秦老夫人身边,抱着她跪在她脚下。

    秦老夫人捧着儿子的头哭着说:“原来你没死,原来你没死。”

    一旁看着的众人无不潸然。

    等秦显之向母亲跪拜玩,秦睦庭开始向父亲跪拜。

    秦显之忙扶起他道:“好孩子,你被光光散人偷袭,胸口的伤全好了吗?”

    “好了。”秦睦庭握着父亲的手道。

    “原来那次庭儿受伤后失踪了一个多月,是被弟弟救下了。”秦文楼笑着问道。

    “确实是在我那里。左右二仙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了,还好他命硬,挺了过来。我就又让人把他抬到了家门口。”

    众人这才知道秦睦庭受伤后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的原因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二十多年来,你音讯全无,我受着怎样的担心。”说话的是秦睦庭的母亲。

    秦显之慢慢站起来,走到妻子身边,看着她的眼睛,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说:“这些年,你辛苦了,是我的错!”

    “怎么,兰儿你知道显之没有死?”秦老夫人插口问道。

    “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妻子呢?我知道他是假死,也知道他有难言之隐,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你到今天才肯出现。”最后一句是对秦显之说的。

    “你连我和庭儿都不说,可见我是白疼你了。”秦母嗔怪道。

    “母亲,你不要怪她,我虽没死,但却与已死无异。二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能够重见天日,与你们团聚。但是世道黑暗,为了保全秦家我不得不一次次暗中看着你们,却不能相认。”

    “据我所知,父亲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行,为什么要诈死呢?”秦睦庭接着问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秦显之走到纨素和红袖身边,仔细看了看二人说道:“你们都很好。你们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纨素和红袖立即留心听起来。

    “三十多年前,国家内乱难平,外乱不熄,百姓食土果腹,哀鸿遍野。那时有三个人,看到这样的家国,心痛不已。他们踌躇满志,一拍即合,结为异性兄弟。然后三人决定报效国家,但求百姓早日脱离苦难。三人一起参军,老大勇猛刚强,冲锋陷阵罕逢敌手;老二足智多谋,将军帐下出谋献策;老三文武皆通,武能御外敌,文能除谗臣。三人历经磨难,都是九死一生,最终盼来的天下初定的一天。皇帝大封天下,老大被封为镇远大将军,老二被封为御史大夫,老三被封为兵马大将军。”

    说道这里,大家都可以肯定秦显之讲的是介暮松、王明志和他自己当年的事情了。

    只听他接着说道:“家国初定,内乱已平,外患方熄,这本是修生养息,清明政治的时候,皇帝却听信谣言,对我兄弟三人产生顾虑。本来自古功高盖主,兔死狗烹的事情已是数见不鲜了,但是可恨的是,那老二薄情寡义,为求自保,曲意迎奉昏君。他无中生有,捏造罪名十数条加在老大身上,光是叛国的罪,就可以诛灭满门。可怜老大家中上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身首异处,只有两个幼女幸免于难。”

    听到这里,董妈触动心事,控制不住哭了起来。纨素和秦文楼过去抚背安慰她。

    “老大家中满门被诛后,老二就被封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老三对老大的死悲痛不已,恰巧这时皇帝要老三做驸马,老三家中已有妻室,当场推却。哪知不久,公主病死,皇后怪罪,老三深知这朝廷不会顾念自己往日之功,免得落得和老大一样的下场,他推病辞官。几个月后他儿子出生,他的死讯也传到了朝中,他家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如今的朝廷,奸臣当道,人心不古,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眼看是无药可救了。”许文亭听说这些感叹道。

    “许先生,若是有人揭竿而起,为民谋福祉,先生是否愿意出力?”

    许文亭摸着胡须笑着说:“不过是一个匪王下去,一个匪王上来,人民几时能有安宁!”许文亭见秦显之面色微变,便不再接着说下去。

    第二天天亮后,许文亭见红袖伤势大有好转,秦家也有秦显之照料,便向众人告辞。他过惯闲云野鹤的生活,众人也不留难他。吴文阁、董文斋见这边事已完结,也说要一起走。

    方伯衡先前说好陪许文亭一起回灼钟山,便也告辞,他嘱咐秦睦庭一些话,又找到纨素说:“小丫头,你还欠我一个答应。我不难为你嫁给我徒弟,只要你做到一件事。”

    纨素没想到他不再缠着自己嫁秦睦庭了,听他一说,立马说道:“你说要我做什么。”

    方伯衡说:“我要你答应我,再苦再难都要好好活下去!”

    纨素点点头,再看时,方伯衡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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