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十八 悔恨在心头
电话铃声不断，这可让夏玉娴为难，走过去一看还是那个电话，接还是不接，正在她拿不定主意时，电话不响了，夏玉娴长长舒了口气。又转身到了厨房，也就10多分钟，夏玉娴紧张跳动的心脉刚刚有所平稳，客厅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几天是怎么了？电话铃声不断。夏玉娴走过去一看，不是原来显示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听话筒。“是张律师家吗？”听筒里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
“请问你是哪位？”夏玉娴礼貌地问道。
“请稍等，有人要和你说话。”听筒里传来一阵阵杂音，夏玉娴等着对方回话。
“你是夏老师吧，我叫张发录。上次通话多有得罪，你丈夫提起过这个名字吧，我给你一个账户请记录……”夏玉娴脑子里嗡的一下，“为你今后的安危，打上20万元吧……”电话里继续在喋喋不休，夏玉娴已被气闷：“你真是一个地道的流氓无赖。”夏玉娴非常愤怒地骂了一句，立刻挂了电话，两手抖擞抖擞地拿起茶几一旁备用的救心药含了两片，慢慢坐到沙发上，两行被侮辱的泪水从脸颊流下。
当、当、当，有人敲门，夏玉娴的心提悬了，该不是这个魔鬼吧，她没敢起来开门，当、当，紧接着又是轻轻的两下，原来是张志辉。刚才都气糊涂了，熟悉的声音都没听清楚。夏玉娴强打精神起来给丈夫打开门，嘴里刚问出“没拿钥匙”四个字，人就要倒下去，张志辉猛地把妻子揽在怀里，好在她神智还清醒。“志辉，那个流氓又打来电话，向我们索要20万。”
“张发录？”张志辉急忙问了一声。
“是的。”脸色苍白的夏玉娴无力地点点头。张志辉知道妻子又受到惊吓，为防止发生意外，张志辉又道：“不要理他，我送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抱着妻子走下楼来，扶她坐到副驾驶位上，开车驶向市人民医院……
张发录自和张志辉的妻子通电话后非常得意，他知道张志辉是不会给他20万元的，但就是不让张志辉的日子消停。张发录早就打听清楚夏玉娴有心脏病，想故意折磨她。昨天要求桑志琏打卡的100万元已经到帐，这里再不能逗留，张发录准备离开新安县。在住宿的宾馆房间里，他对着镜子又把自己装扮了一番后，左手提包，右手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楼来……
张志辉非常悔恨，妻子多病，身体本来很差，悔不该出门忘了对她叮嘱，今天又使她跟着自己代理的案子受辱，心里很惭愧。恨张发录这个魔鬼，做事不择手段，卑劣可耻，真是一个地道的流氓。张志辉搀扶夏玉娴慢慢走上市人民医院门诊二楼，经心脑专科医生检查，夏玉娴出现的症状还是所受刺激太大所致，医生告诉张志辉一定注意平时护理，如再出现类似情况，夏玉娴的心脏病情会进一步加重，医生要求病人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玉娴，又让你吃苦头了。” 张志辉关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非常歉意地说。
“这就是你我的命啊，谁让你一定要干这个工作。”夏玉娴理解此时丈夫的心情，她无力地笑笑。
“我要马上把这个情况向新安县的政法委书记李正明反映，出逃的张发录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竟如此猖狂。”张志辉说着就掏出了手机，要给李正明打电话。夏玉娴劝阻丈夫：“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电话。”
张志辉想的不仅仅是妻子的安危，他已从妻子口里了解的情况，对张发录藏匿的地方产生怀疑，恨不得亲自把这个魔头抓获归案。他细细琢磨着，张发录不会在老远的地方打来一个无聊电话吧，里面肯定还有文章。身在病床的夏玉娴一看丈夫不言语，突然说，“张发录可能回到了新安县里，电话是从哪里打出的，请公安查一下吗。”
张志辉一下被妻子提醒，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里，张发录不可能在千里之外这样下作，他佩服妻子心细，想到家里查看一下座机显示的来电号码。可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按捺住了自己的着急心态。知夫莫若妻，夏玉娴看出张志辉想要做什么，“再不要装了，我也不会马上和你永别的，去做你的事吧。”她委婉无力地对丈夫笑道。
妻子的宽爱与理解，让张志辉非常感动，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去一下就回来，时间不会大。”
“我可没给你限时间，你急着表白干啥？”夏玉娴仍就笑笑。这时，36号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齐晓莉。
“嫂子，我们在所里听说您病了，同事们要我过来。走到病房门口听你们说话，没敢贸然进来，我已在门外等了一大会。”齐晓莉小声地说。
“晓莉，你来得正好，请照顾你嫂子一会儿，我有件急事出去办一下就回来。” 齐晓莉的到来，确实让张志辉轻松放心了，他还没等对方答应，就要准备出门。夏玉娴说话了：“不就打个吊针，麻烦晓莉干啥，我自己会照顾的。”
“身边没人我不放心，晓莉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张志辉劝说着妻子。
“嫂子是怕我照顾不周，不想让您离开。”齐晓莉笑着开了句玩笑，张志辉感激地看了齐晓莉一眼，急匆匆走出36号病房。不过他的这一表情却让性格细腻的夏玉娴观察到了，她认真地盯着齐晓莉看了一会。
“晓莉，你觉得我们家老张咋样？”夏玉娴说话的表情很认真。
“嫂子，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还不了解吗，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齐晓莉有些诧异。
“晓莉，其实我知道老张是好人，也是个称职的丈夫，可就是觉得对不住他。”夏玉娴难过地闭上眼睛，她说话有些气喘。夏玉娴告诉齐晓莉，她与张志辉婚后共同生活10多年，到如今还没有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作为女人这可是最大的遗憾。她也知道丈夫从来没有为这事，对她流露出一点不满，闲暇之时反常安慰她，可她就是觉得愧歉张志辉。
“嫂子，我们张主任常在同事面前夸您呢！”齐晓莉说话真诚热情。
夏玉娴听这话从丈夫的同事口里说出，心里反而更觉不好受。俗话说知夫莫过妻，从张志辉喜爱孩子的眼神中，知道丈夫内心的渴求，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罢了，这就是张志辉的为人。夏玉娴告诉齐晓莉，她的病不好治，今生不可能陪张志辉走到底，她想请齐晓莉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够代替她。齐晓莉一下涨红了脸，心跳在加快。“嫂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好好养病吧，难道现在医学还治不好您的病吗？” 听着齐晓莉发自肺腑的诚恳话语，夏玉娴很是感动，越发觉得这个姑娘的善良与可爱，她对齐晓莉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夏玉娴说，她非常爱丈夫张志辉，但就是天公不作美，她已经背着张志辉细细检查过自己的病势，现在国内水平，还没有办法为她的这种心脏病做手术，说不定哪一天她就留下丈夫走向不归的黄泉路。夏玉娴哭了，她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喜欢的丈夫啊！齐晓莉听后既惋惜又感动，很感谢夏玉娴与她交心细谈。齐晓莉心里早就深深地爱着张志辉，只是别人还不知道罢了。夏玉娴这样信任她，齐晓莉感觉有些羞愧，她陪着夏玉娴哭了好一阵子，深爱着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张志辉急急忙忙来到家里，他确信锁好门后，立刻查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最后一个是本市区的，一看号码就知电话来自新安县。他激动地掏出手机拨出李正明的电话，对方正在通话，张志辉急得在屋里来回走动，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他又拨出李正明的电话，这回总算通了。
“李书记，张志辉现在有要事要向你说。”
“你这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手机里传出李正明带有玩笑的声音。
“李书记，我现在那有心思开玩笑，老婆又接到了张发录的恐吓电话，我分析这个魔鬼来到了新安县。”
“不会吧，张发录有那么大的胆？”
“李书记，你想想，张发录会在千里之外打恐吓电话吗？他肯定潜伏在新安县里。”张志辉手拿机子等待着李正明的回话。“喂，说话呀！”一大会没听到李正明讲话，他又叫了一声。
“志辉，你凭什么判断张发录在新安县？”李正明有些不相信张志辉的判断。
“我是通过他的恐吓电话判断的，张发录向我索要20万元，但又没给具体账号，只把电话打给夏玉娴，其实，他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我在家里刚查过他今天打来的电话，不知用新安县谁家电话打的。”
作为县政法委书记，李正明一听神经高度警觉起来，张志辉告诉的这个信息太重要了，要张志辉报出那个电话号码后，只说了一声再见就把手机挂了。他已顾不得细问情节，立刻拨出公安局长的电话……。
新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到命令后立即出警，大队长康民带一路人马直奔电信部门调查电话来源，教导员辛大强和副大队长各带一路奔赴全县的各个宾馆农家园搜查。政法委书记李正明和公安局长雷志谦在公安局指挥大厅守候，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大队长康民就返回了，他把在电信部门查到的情况向政法委书记和雷局长作了汇报，查实连着打到张志辉家的电话，一个是M省的移动电话，一个是本县一家公用收费电话。根据电信部门登记，康民他们找到了那家收费电话摊。据摊主回忆，电话好像是一个老者打的，打完电话老汉很匆忙地放下10元钱就离开了，也没找零，康民的话好像没说完。
“怎么不说了？”李正明问。
康民看看政法委书记，好似有些犹豫。“前天这个人还和另一个人通过电话，据查是咱们县上政府机关登记的号码，具体人是谁还不清楚。”
“准确吗？”公安局长雷志谦问。
“绝对没问题。”康民很有把握地做了回答。
公安局长与政法委书记对视了一下，“康民，你刚才谈的这事待后继续核实，现在立即带领你的一组人马与交警大队长谭志平配合，到高速公路收费口设卡，有情况马上汇报，我和李书记等候在宾馆搜查的同志们。”听雷志谦发出命令，康民一个“是”字，带领战友立即出发了。又过了半小时，由刑警大队副队长和教导员所带的两路人马都返回公安局，他们分别汇报了搜查的情况，副大队长说搜查了四家宾馆，一无所获。教导员辛大强报告，他们在红丽宾馆查到了一位用假身份证登记住宿的客人，住了三天。据宾馆服务人员说，这位客人年龄大约60多岁，他好像戴着一副花白的假发套，金丝边眼镜，不细看是分辨不出他头上假发的。不过今天吃过早餐后，客人就退了房。听完刑警大队教导员的回报，李正明非常惋惜，张志辉的判断一点没错，只是又让张发录这个魔鬼溜了，时间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在高速公里设卡已无必要，他要雷志谦局长通知康民撤回。
“雷局，看来我们的对手不简单啊，他太了解我们，竟敢在咱们眼皮底下住上这么长时间，这是咱们的失职啊！”经政法委书记这一说，雷志谦局长有些脸红。“李书记，是我们治安保卫工作没做好，接受您的批评，我建议立刻召开案情分析会。”
“我打电话让市里的张志辉律师过来旁听会议可以吗？”李正明征求雷志谦的意见。
“当然可以，他对我们破案肯定有帮助的。”雷志谦局长非常赞同政法委书记的意见。
情况紧急，李正明立刻拨出了张志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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