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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纷争 第三章 夜凉如水愁绪乱

    已是深夜,柳玉琼辗转反侧,全然无睡意,想是被早时剑攘的那番绝情给扰乱了心绪。

    她轻叹了声,起身披了件外衫。看着躺在身侧的巧伶安祥的睡颜,不由得感叹一番。这巧伶倒也是个贴心的人儿,可惜自己却不可与她过于亲近,只因她是剑攘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人,哪里可信得,若不然,她确是可以成为得力的心腹。

    柳玉琼悄声推开门,柔和的月光顿时洒满全身。抬头望去,寂寥无垠的夜空中,独一弯皎洁的明月悬挂其上,散发着清冷的光。

    此时门外空无一人。那些守夜的人,早前便被她遣散。她轻阖上门,往沐华宫前的白玉河走去。四周一片寂静,只闻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不远处时不时响起的一两声虫鸣。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经过嫣淑妃的千烨宫,却见宫前守着不少侍卫,听巧伶说,那嫣淑妃可是皇上的新宠,娇贵得很……

    微风拂过,枝叶轻摇,却吹得她瑟瑟发抖。柳玉琼拢了拢肩上轻薄的衣衫。夜,有些微凉。

    忽而顿住了脚步。前方,似乎有人……

    柳玉琼借着月光,悄悄打量着那个女子。原来,竟是洛湄。

    只见她抬头仰望天际,一脸的虔诚与伤感。又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不知什么物件自言自语,似是期许什么一般。她的模样甚是认真,竟连柳玉琼走近了都未察觉。

    月光下,洛湄的手心里闪过一抹翠绿色的光。柳玉琼心下了然,那是玉佩。

    她刚想出声唤洛湄,却见洛湄忽然警觉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眼便瞧见了她,又顿时慌乱了起来,双手极快地背到身后,紧张地盯着她,似是不愿她看见自己的心爱之物。

    洛湄见柳玉琼似毫不在意,便松了口气,喊了声:“娘娘。”

    柳玉琼朝她微微一笑,想让她放松些。“怎么独自在这处,是睡不着吗?”

    “……是。”

    “刚刚在想什么,竟那般入神?”柳玉琼步至洛湄的身侧。

    “没什么,不过是思念故人罢了……”洛湄凝视着河面倒映的明月,倒似说与自己听一般,却有着千般的愁闷与不舍。

    原以为自己能够放得下,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隐藏得很好,可一旦进宫了才知道,她的心,早在一年多以前便丢失了。在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刻,在他说要她等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便不属于自己的了。想到从此也许再也无法相遇,心口便闷得难受。他那一抹邪肆的笑,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睡梦中,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他的影子,想抓住,手指一碰,却变成薄雾散了;想呼喊,可是,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柳玉琼默然,亦深有同感。四周的环境似也感染了洛湄的愁绪,越发的悄然寂静了。

    “我亦是毫无睡意,洛湄陪我说会儿话可好?”柳玉琼想使自己摆脱这种愁闷。

    “娘娘吩咐,奴婢自然是答应的,又何须如此客气?”洛湄说,语气却不似之前那般平和。柳玉琼不明白这是为何,却以为是她恼自己瞧见了她的珍爱之物,便不多在意。

    “你对着我又何必说什么娘娘奴婢的,你比我小,我唤你洛湄妹妹,你且唤我一声姐姐可好?”

    “娘娘千金之躯,岂是奴婢这等下人能高攀得起的?娘娘莫要折了奴婢的寿。”洛湄的语气越发的冰冷和犀利,眉宇间多了些坚决的意味。

    “夜深了,娘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以免冻坏了身子。”

    柳玉琼对她这般的态度略显不满。“本宫就是再不济,好歹也是个才人,何时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是奴婢逾越了,但奴婢可都是为了娘娘着想。”洛湄略微放低了态度。

    柳玉琼叹了声。“洛湄,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这是奴婢的事,与娘娘无关。”说罢,洛湄转身离开。

    柳玉琼不知道,洛湄就在刚才的某一刹那间,坚定了自己进宫来的目的。“洛湄”之名,取自于苏文洛与司徒湄,苏清玥爹娘的名字,就是要她牢记父母之恨。梦仙楼的经历告诉她,为达目的必须不择手段,而且最忌讳的便是动了真感情。

    有谁能料到,在今夜之后,柳玉琼与洛湄之间,却不再风平浪静,不再是这般主子与奴婢的关系了……

    花前月下,宫墙之中,看似宁静安详,可谁知这背后,暗潮汹涌,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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