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夜谈
护国寺
后山
桃林
明月下的欧阳倾城。
桃花林中的无双公子。
欧阳倾城现在就是一个人，独自躲在皑皑白雪中的一个角落，奏笛，断，而续，续，又断，断断续续，主曲吹不成，无端自成韵。
奏得很好听，很幽怨，很动人。
笛声中，带着寂寞与愁殇。但隐隐透露着的，还是无奈与挫败。还有一种感觉：不知怎的，一般人听了，有时会不寒而栗，鸡皮乍起。也在怆然中，忽然有点心惊。
就像感时花溅泪之际，忽而恨别鸟惊心。
就似城春草木深时，忽悟国破山河在。
那笛声欲断欲决，如泣如诉，时险时宁，忽起忽落，暗香如月，流静如水，仿佛已告诉了人世间许多苦衷，许多情愫，许多天地合，阴阳隔，离合事，悲欢梦，思君明月仍决绝！
就在最**时笛音戛然而止，无双一转手中玉笛，对着身后的桃花树，清清淡淡一句：“出来吧！”
‘啪，啪，啪’一袭如火红衣的南宫君乾从树后走出，赞赏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无双公子的音律当真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王爷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冷冷淡淡，清清雅雅。
南宫君乾望着月光下白衣如雪的他，长发直垂腰际。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眉间一点鲜艳朱砂，妖冶，凄丽且抚媚。
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襟。
皎月如水，暗香流动。
这样的他就似那将要乘风而去的仙人般。
就连他也忍不住叹息：当真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啊！
“指教到没有，不过——”南宫君乾走近白衣公子“公子可还记得今日白天之时，公子所说的那番话？”
妄论皇家，最当剐刑！！！
欧阳倾城脸色一沉“王爷实在‘提醒’在下吗？”
有时候‘提醒’和威胁是同一个意思，可他欧阳倾城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这一套！
“不，本王只是想说，公子的那番话本王没听到！倾城呢？”
白衣公子会意一笑：“我也忘了！”
而后两人相视良久，忽然笑了。
这两人都是当世绝顶聪明之人，聪明人说话不必说的太明，会意即可。有时候说的太明，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听倾城的笛音让本王想起了一首诗，倾城可有兴趣一听？”
欧阳倾城随意的耸耸肩，淡淡一笑。
见状，南宫君乾也笑，清清嗓子，单手负后，面对明月有模有样的朗诵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轻轻一叹，转身望着他“倾城可知本王最喜话这其中哪一句？”
无双伸手摸摸手中玉笛，淡淡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呀呀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倾城也！”
“呃？噗——！！！”看着他夸张的惊讶样，欧阳倾城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这一笑如皑雪初融，清荷露角，风吹雾散，一天的阴霾尽数散去。
南宫君乾呆呆的看着他“其实你应该多笑笑的！”他真诚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很漂亮！”
欧阳倾城脸色微微一红，笑容渐渐敛起。
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出声。
风停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个世界一旦安静下来也不知他是在哀叹，还是在伤情！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如此绝美的画面，连月亮也忘了眨眼。
妆点万家清景，晋绽琼花鲜丽。
白衣无双望向石桌上的棋盘，对南宫君乾魅然一笑，灿如春华，姣如秋月：“我欧阳倾城向来只与有缘人相交，今日你我在此雪景中相遇，也算缘分。现在你我就在这里对上一局，如何？”
“求之不得！”南宫君乾毫不犹豫，眉眼之间，尽是欣赏之色。
南宫君乾执黑子，欧阳倾城执白子。
第一颗黑子落下，落地有声。白衣公子随意一掷，白子落盘，优雅从容。时间就在这月下桃林中犹如静止般，见证着这两人的绝世对弈。
下到一半，白衣公子面色安详，南宫君乾剑眉微蹙，静静思索。在时光的流逝中，又一颗白子落下，白衣公子朗声道：“这攻城略池，犹如探囊取物。”
南宫君乾莫测：“何如？”
“辟疆启字，廓焉无外，傍险作都，扼要作塞，此起手之概。”白衣公子解释道。
“攻守之势如何？”南宫君乾追问。
“壤址相借，锋刃连接。战则羊师独前，无坚不暇；守则一夫当关，七雄自废。此边腹攻守之大势”
“势之若何？”
“地均则得势者强，力竞则用智者胜，著鞭羡祖生之先，入关耻沛公之后，此图失之要。”
“然策略者如何？”
“实实虚虚之同，正正奇奇之妙，此惟审于弃取之宜，明于彼此缓急之情也。”
桃花纷飞，月色如雪，一片皓白中两位少年与这盛世的洁白中相对而坐，执子对弈，一红一白，一问一答。下的是棋，论的却是天下大志。
白衣公子不骄不躁，娓娓道来，每下一子，都以天下之道以论之。红衣少年洗耳恭听，时而沉思，时而欣慰点头，仿佛这天地间，已没了他人，只有他一袭红衣与他一身白袍安然对弈，屹立于这苍穹间，静守千年。
南宫君乾的棋风稳重有力，再没遇到欧阳倾城之前，跟他下过棋的人都称他的弈风“以浑厚胜”。而白衣公子欧阳倾城的棋风轻快灵活，不循古法，能以弃为取，以屈为伸，失东隅补西隅，屈于此即伸雨彼，时时转换，每出意表，盖局中之妙。
吓到后面，南宫君乾只感觉有些不知从何落子了，飞扬的眉此时深深地蹙起，眼睛专注的盯着棋盘，脑袋里进行着高速运转。而白衣公子眉目清秀，神态怡然，静静的等待着眼前红衣少年执子落下。
终于南宫君乾放下手中黑子，脸上笑意深深，没有一丝不悦之色：“我输了！输在无双公子手中，本王心服口服！”
“阁下竟如此坦诚，无双佩服！”白衣公子盯着南宫君乾的眼，赞赏道。
“公子真乃智者，树敛何若而天下归之？”九王南宫君乾一脸真挚，虚怀若谷。
如何才能是天下归心？
这应该是身处乱世的每个枭雄都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
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任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者，德也；
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归之。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白衣少年衣袂飘飘，秀发微扬，薄薄的唇在一张一合间尽是傲气。
南宫君乾听得连连点头，欣赏之色全写在脸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子如此大智者，世间绝有，应为天下谋大计才是。不知公子······”
聪明如无双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他却轻轻一笑：“王爷的好意，无双心领了！只是无双向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最受不了的便是被缚束。只怕今日是要拂了王爷的好意！”
被拒绝，南宫君乾也不恼只是爽朗一笑：“哈哈哈，白云苍狗，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纵情山水的确令人向往。”分出棋盘上纠缠的黑白两子，将白子递与欧阳倾城：“来来来，今日为你我只谈风月！”
初次相遇，在彼此的眼中，竟都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欣赏之色，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南宫君乾邪魅一笑“我今日方才明白何谓‘知音’了，高山流水，俞伯牙和樊子期，一直为我所倾慕，曾经感叹，千古知音，终生难遇。而今日听你这一席话，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知己难求’，什么叫‘相见恨晚’。”
欧阳倾城微笑着接口道：“所以才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啊！”
一锤定音，青庐人定，恍若三生誓言。曼珠沙华的妖冶，见证了谁与谁的繁华？两个绝世少年，就在此刻，结下了不解之缘。
人间总恨离别泪，千里孤云喜相随。怕问君心是何处，多情无语寄阿谁。
两位少年今日桃花树下惊鸿一瞥，执子对弈，成就了后世千古流传的佳话。
或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许是缘分太深，对于这两个运筹帷幄的少年，就在此刻结为伙伴。注定日后要一起走过荆棘密布，崇山峻岭。
月冷千山，寒江自碧，只影向谁去？万丈冰崖，雪莲花落，片片如星雨。听谁，露咽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人影肥瘦，玉蟾圆缺，昆仑千秋雪。斜斟北斗，细饮银河，共我醉明月。
十七岁，两人在桃花树下相遇，从那时起就注定了这凄怆的结局！
如果，人生当真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后山
桃林
明月下的欧阳倾城。
桃花林中的无双公子。
欧阳倾城现在就是一个人，独自躲在皑皑白雪中的一个角落，奏笛，断，而续，续，又断，断断续续，主曲吹不成，无端自成韵。
奏得很好听，很幽怨，很动人。
笛声中，带着寂寞与愁殇。但隐隐透露着的，还是无奈与挫败。还有一种感觉：不知怎的，一般人听了，有时会不寒而栗，鸡皮乍起。也在怆然中，忽然有点心惊。
就像感时花溅泪之际，忽而恨别鸟惊心。
就似城春草木深时，忽悟国破山河在。
那笛声欲断欲决，如泣如诉，时险时宁，忽起忽落，暗香如月，流静如水，仿佛已告诉了人世间许多苦衷，许多情愫，许多天地合，阴阳隔，离合事，悲欢梦，思君明月仍决绝！
就在最**时笛音戛然而止，无双一转手中玉笛，对着身后的桃花树，清清淡淡一句：“出来吧！”
‘啪，啪，啪’一袭如火红衣的南宫君乾从树后走出，赞赏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无双公子的音律当真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王爷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冷冷淡淡，清清雅雅。
南宫君乾望着月光下白衣如雪的他，长发直垂腰际。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眉间一点鲜艳朱砂，妖冶，凄丽且抚媚。
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襟。
皎月如水，暗香流动。
这样的他就似那将要乘风而去的仙人般。
就连他也忍不住叹息：当真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啊！
“指教到没有，不过——”南宫君乾走近白衣公子“公子可还记得今日白天之时，公子所说的那番话？”
妄论皇家，最当剐刑！！！
欧阳倾城脸色一沉“王爷实在‘提醒’在下吗？”
有时候‘提醒’和威胁是同一个意思，可他欧阳倾城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这一套！
“不，本王只是想说，公子的那番话本王没听到！倾城呢？”
白衣公子会意一笑：“我也忘了！”
而后两人相视良久，忽然笑了。
这两人都是当世绝顶聪明之人，聪明人说话不必说的太明，会意即可。有时候说的太明，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听倾城的笛音让本王想起了一首诗，倾城可有兴趣一听？”
欧阳倾城随意的耸耸肩，淡淡一笑。
见状，南宫君乾也笑，清清嗓子，单手负后，面对明月有模有样的朗诵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轻轻一叹，转身望着他“倾城可知本王最喜话这其中哪一句？”
无双伸手摸摸手中玉笛，淡淡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呀呀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倾城也！”
“呃？噗——！！！”看着他夸张的惊讶样，欧阳倾城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这一笑如皑雪初融，清荷露角，风吹雾散，一天的阴霾尽数散去。
南宫君乾呆呆的看着他“其实你应该多笑笑的！”他真诚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很漂亮！”
欧阳倾城脸色微微一红，笑容渐渐敛起。
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出声。
风停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个世界一旦安静下来也不知他是在哀叹，还是在伤情！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如此绝美的画面，连月亮也忘了眨眼。
妆点万家清景，晋绽琼花鲜丽。
白衣无双望向石桌上的棋盘，对南宫君乾魅然一笑，灿如春华，姣如秋月：“我欧阳倾城向来只与有缘人相交，今日你我在此雪景中相遇，也算缘分。现在你我就在这里对上一局，如何？”
“求之不得！”南宫君乾毫不犹豫，眉眼之间，尽是欣赏之色。
南宫君乾执黑子，欧阳倾城执白子。
第一颗黑子落下，落地有声。白衣公子随意一掷，白子落盘，优雅从容。时间就在这月下桃林中犹如静止般，见证着这两人的绝世对弈。
下到一半，白衣公子面色安详，南宫君乾剑眉微蹙，静静思索。在时光的流逝中，又一颗白子落下，白衣公子朗声道：“这攻城略池，犹如探囊取物。”
南宫君乾莫测：“何如？”
“辟疆启字，廓焉无外，傍险作都，扼要作塞，此起手之概。”白衣公子解释道。
“攻守之势如何？”南宫君乾追问。
“壤址相借，锋刃连接。战则羊师独前，无坚不暇；守则一夫当关，七雄自废。此边腹攻守之大势”
“势之若何？”
“地均则得势者强，力竞则用智者胜，著鞭羡祖生之先，入关耻沛公之后，此图失之要。”
“然策略者如何？”
“实实虚虚之同，正正奇奇之妙，此惟审于弃取之宜，明于彼此缓急之情也。”
桃花纷飞，月色如雪，一片皓白中两位少年与这盛世的洁白中相对而坐，执子对弈，一红一白，一问一答。下的是棋，论的却是天下大志。
白衣公子不骄不躁，娓娓道来，每下一子，都以天下之道以论之。红衣少年洗耳恭听，时而沉思，时而欣慰点头，仿佛这天地间，已没了他人，只有他一袭红衣与他一身白袍安然对弈，屹立于这苍穹间，静守千年。
南宫君乾的棋风稳重有力，再没遇到欧阳倾城之前，跟他下过棋的人都称他的弈风“以浑厚胜”。而白衣公子欧阳倾城的棋风轻快灵活，不循古法，能以弃为取，以屈为伸，失东隅补西隅，屈于此即伸雨彼，时时转换，每出意表，盖局中之妙。
吓到后面，南宫君乾只感觉有些不知从何落子了，飞扬的眉此时深深地蹙起，眼睛专注的盯着棋盘，脑袋里进行着高速运转。而白衣公子眉目清秀，神态怡然，静静的等待着眼前红衣少年执子落下。
终于南宫君乾放下手中黑子，脸上笑意深深，没有一丝不悦之色：“我输了！输在无双公子手中，本王心服口服！”
“阁下竟如此坦诚，无双佩服！”白衣公子盯着南宫君乾的眼，赞赏道。
“公子真乃智者，树敛何若而天下归之？”九王南宫君乾一脸真挚，虚怀若谷。
如何才能是天下归心？
这应该是身处乱世的每个枭雄都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
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任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者，德也；
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归之。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白衣少年衣袂飘飘，秀发微扬，薄薄的唇在一张一合间尽是傲气。
南宫君乾听得连连点头，欣赏之色全写在脸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子如此大智者，世间绝有，应为天下谋大计才是。不知公子······”
聪明如无双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他却轻轻一笑：“王爷的好意，无双心领了！只是无双向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最受不了的便是被缚束。只怕今日是要拂了王爷的好意！”
被拒绝，南宫君乾也不恼只是爽朗一笑：“哈哈哈，白云苍狗，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纵情山水的确令人向往。”分出棋盘上纠缠的黑白两子，将白子递与欧阳倾城：“来来来，今日为你我只谈风月！”
初次相遇，在彼此的眼中，竟都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欣赏之色，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南宫君乾邪魅一笑“我今日方才明白何谓‘知音’了，高山流水，俞伯牙和樊子期，一直为我所倾慕，曾经感叹，千古知音，终生难遇。而今日听你这一席话，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知己难求’，什么叫‘相见恨晚’。”
欧阳倾城微笑着接口道：“所以才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啊！”
一锤定音，青庐人定，恍若三生誓言。曼珠沙华的妖冶，见证了谁与谁的繁华？两个绝世少年，就在此刻，结下了不解之缘。
人间总恨离别泪，千里孤云喜相随。怕问君心是何处，多情无语寄阿谁。
两位少年今日桃花树下惊鸿一瞥，执子对弈，成就了后世千古流传的佳话。
或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许是缘分太深，对于这两个运筹帷幄的少年，就在此刻结为伙伴。注定日后要一起走过荆棘密布，崇山峻岭。
月冷千山，寒江自碧，只影向谁去？万丈冰崖，雪莲花落，片片如星雨。听谁，露咽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人影肥瘦，玉蟾圆缺，昆仑千秋雪。斜斟北斗，细饮银河，共我醉明月。
十七岁，两人在桃花树下相遇，从那时起就注定了这凄怆的结局！
如果，人生当真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