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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雨过天晴

    这几日,皇城里好不热闹.刚刚一场风雨过去,这就又来一波浪潮.简直是**不断啊!

    “桃夭,天大的消息啊。。。。”远远的就听见桃红姐姐的叫声扬着欢快的向我的房间奔来,我微微一顿,随即又提笔写起字来,这年头,好消息坏消息都是满天在飞的,谁还有那个心思听什么好消息。

    “桃夭。。。我跟你说啊,付家那老东西死了~~!!!”

    喀嚓~~一道雷直直的劈进了我的心里,那啥,她说付家的老东西死了!放下手中的笔,桃红姐姐,虽然付家的人很讨厌,我也很想他赶快点死,但是请不要yy到如此程度ok!

    “大清早的,桃红姐姐怎么就还在梦里,没醒呐!”我讪笑着,秋高气爽,今天这天气真是不错。

    “我可没瞎说啊,那老东西真的死了!”桃红姐姐笑的好不欢畅,我心里不由的疑惑,死了,怎么会这么容易,皇帝老爹都还没有把他怎么样呢!他怎么就死了!多可惜啊!依旧半信半疑。

    “怎么死的?莫不是被百姓的口水给淹死的!”我打趣的笑着。

    “那老东西昨天夜里被人给刺杀了!尸体一早竟被挂在了城门口上,哎哟,你可不知道,整个皇城这会儿都乱了!”桃红姐姐继续发扬着她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我手中的笔一顿,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写的尤其漂亮。看看纸上的字:/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容若的词是我素来最喜欢的之一。虽然一大清早写这个未免有点坏了心情。

    “当真么?”我敛着眼,低低的出声,那老狐狸会这么轻易的挂了,莫不是他看自己胜算全无,想了这个方法诈死逃身!

    “恩,真的,真的,你没有看见那尸体,全部都是刀子割在了血脉上的,那样子简直就是把血流干净了才死透了,这杀他的人啊定是跟那老东西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才会连死都要折磨他!”桃红姐姐面上带着些快意的笑,是啊,京城里有谁不恨那付家的人,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他付家可没有少做,这满城的人都恨透了他家的人了。亏的那老狐狸就那么两个宝贝儿子,一个不一个还不成气候,家里下人又到处位恶。老狐狸现在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桃红姐姐下去了,我神色渐渐淡了下来,究竟是什么人杀的?皇帝老爹,还是其他什么人?这老家伙现在死了,有好有坏!好的是二皇子少了那老狐狸的支持,事情就更简单顺利了。坏的是,老狐狸看不到自己家血流成河的光景了!可是究竟是谁杀的呢!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来,穆易昭,那个暗杀成功率100%的杀手头子。之前他受伤被我所救,虽没有查明是谁伤了他,可是,应该也跟那老家伙脱不了干系!莫非真的是他?

    放下笔,这字也没有心情也下去了。我起身走出了屋子,园子里秋景正好,我举步向着穆易昭住的地方走去。推门,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心里微叹,还真是把他当成一种习惯了。竟然忘记了那家伙已经离开舞榭歌台了,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做什么呢?

    步出园子,忽然想起,今天还约了天落要去城外的落霞山游玩,转回了屋子里,挑了身简单的衣服换上,转身出了舞榭歌台。

    果然,满大街上都是人在议论着付老狐狸的死。这下我更是确定老狐狸真的死了,皇宫内斗,政治纠葛,那是跟我基本上没啥关联的事情。我还要保持好心情出去玩呢!只是这一闹,只怕要出城就更难了。不过还好天落和我都不是那种需要进出城门的人!

    进了天香楼,冷清的气氛和外面大街上的闹热实在是个反差太大的比较。忽然想起,天落应该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付老狐狸死的,可是天落一直都期待的是他付家满门尽灭,如今这老狐狸早早死了,将来,天落又怎么当着天下人指责他的罪行累累!他现在应该心情是最复杂的吧!一步步踩着楼梯上了天落住的房间。

    天落正站在窗前,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说不出的冷漠。我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天落相信我,付家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而你家的冤情也一定能够得以昭告天下,我一定会让付家的人把你家人曾流过的血都还回来!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恨!杀他的人竟不是我!”天落声音淡漠,眼中流露着一丝的恨意。

    “他死了,谁来把我亲人的血恨还回来!他死千次万次都不够的!”

    天落咬着牙,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痛彻的味道。付老狐狸死了,可是天落并没有得到解脱,他的仇恨,已经深入骨血,我在一边静静的陪伴着,把自己的力量用相牵的手传递给他,天落,即使仇人死了,他的族人也灭了!你的恨还是不能消么?不过放心,有我在,你的生命就不单单只有报仇这一件事!仇报了,那么剩下的生命和时间就用来爱我吧!爱和恨都是一种力量,前二十几年,你在恨里,那么以后,就活在爱里吧!

    落霞山终究是没有去成,那一日的时间,我都只是陪着天落,静静的陪着他沉淀心灵。有爱的人才会活的快乐!天落,我一定会让你活的很快乐,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之一!也是那一日,皇城里天色变的明朗了,一日一夜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次日一早,皇城里四处就张贴着皇榜,上面写到:丞相付青云犯谋逆之罪,与皇后设计刺杀皇帝。教唆二皇子三皇子忤逆叛乱,所犯罪责,天理难容,九族尽诛!二皇子以于昨夜自毙于家中,三皇子,逐出宗室,贬为庶民,监禁于天牢终生!

    圣旨下,举国哗然!一众大臣们也开始纷纷检举付相在位期间罪恶行为。皇上身体也开始渐渐好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这场风雨之前的样子,只是人人都知道,那曾经嚣张到了极点的付氏家族没落了,甚至是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泷家,作为京城首富又和付家是姻亲关系,自是在那九族之列。但皇上仁慈,念其他泷氏族人与次牵连无关,故,赦免其他泷氏族人。一时间天下百姓莫不相传皇帝仁慈英明。泷家的产业也被朝廷接收,从此京城在无首富泷家,也在无权倾天下的付氏家族。皇后在后宫里被赐了鸩酒一杯,了结了生命。后宫中举凡与付氏女子牵连者,皆落得个凄凉下场。

    朝廷之上,付氏也多官员,都在次牵连中锒铛入狱,丢官失命,悔之晚矣!三司会审,付氏更是罪行滔天,天落的指证,与那许多曾受迫害的官商民的指证,都是更快的让付氏一族下地狱的捷径。最终是天颜大怒,定了三日后斩首于辕门!百姓拍手称快,人群欢乐无比。我牵着天落的手走在满街的百姓之中,天落,你看到了么?付家完蛋了,你报仇了!地府天落的哥哥,你也终于等到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你的仇人全部死干净了,他们马上就要下去见你了,不要着急!付相,似他那般的人,应该是会直接下地狱的吧!听璃说,地府的最后一层里,都住满了恶人,他们生前是恶人,死后是恶鬼,下去了,就只能是在那最最阴暗的地狱里接受永生的折磨,这个结果,是他应得的!

    斩首那日,满城百姓都去辕门观看了。而我和天落并没有去,带上了香烛元宝,我和天落出了城门。站在天落为他家人所立的墓碑前,我恭敬的跪了下来,拉着身边的天落。静静的烧着手中的纸,燃烧后的灰烬在风里打转渐渐飘散远去,天落的眼微红,手微颤,这些年,他所思所想,都是等的这一刻,而今天,那仇人终于得了报应,地下的亲人们也可安息了!只是失去亲人的痛和孤单,却依旧还在侵袭着他的心,就算那人死几千几百回,也换不回自己的亲人鲜活的生命了,只有叹息显得那样遗憾。

    “天落,别伤心了,你的父亲是个好官,他来生一定会有好报的!”我说,火苗在指前乱窜,香烛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微风吹来的轻烟钻进了我们的眼睛,有泪从脸上划过。

    “是啊,爹确实是个好官!若不是如此,。。。”天落也点燃一叠纸,静静的烧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大字分外孤寂。天落目光空空的落在了墓碑上,却又仿佛是穿过了墓碑,看向了曾经的过往。神情那么虚幻那么飘渺,静谧的仿佛也成了这里的一份子!我不敢打扰他片刻的回望。只是,天落那样虚妄的神色让我心里疼了。我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在回到爹娘的身旁,有多想在来一次那样的温暖,只是,那都只是过往了,不会在出现!永远都只能存在于记忆里,无法成为现实!一如我,曾经是多么的希望能在回到爸爸妈妈的身旁,一如我,把那段人生珍藏在心中最美的地方,永远也不会遗忘。

    京城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出入京城的城门又重新开始了一派内繁华生机勃勃的样子,进出的人流如潮。这个城市恢复的能力让人惊叹。

    入夜,我披着映月准备的斗篷出了门。时节变换,秋寒露重,很是容易着凉!马车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地方,院门打开,满目幽暗的光线更是让人感觉寒气重了起来。这冷冷清清的地方住着的却是我一只思念的人,叹口气,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泷家的商号也是没有丝毫损伤的,只是,这些商号的很多重要东西,都还是捏在泷家人手里,而皇帝老爹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商号现在有的银子,他更要商号在将来赚更多的银子。

    “泷泽。。。!”我轻唤着眼前那人的名字。以后怕是都不能在叫这个名字了吧!皇帝老爹赦免的是泷氏其他的族人,泷泽一家却并不在列,他们是和付相有直接牵连的人,也在那名单之上!所以现在,世上已经是在无泷泽此人了。

    “桃夭,怎么这个时候还跑来了!”泷泽还是老样子,似乎他对这软禁的生活还真是满意的很!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比那秋露还要寒凉些!我嗫嗫不语,看着他那冷清笑容亦不知说什么。

    “来看看你!”我笑着,亦是淡然。

    “呵呵,那以后桃夭可要跑的勤快些,不然我会很想念你的!”他依旧淡笑着,冷清无比。我皱皱眉头,他以为我是要把他囚禁在这里一生么!

    “那可不行啊,我还指望着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供我差遣使唤呢!哪能让我天天奔波路上来看你!”我浅笑莞尔的道。

    “呵呵,天天跟在你身边么?”话里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来,只是淡然,我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我并不了解。

    “其实今天我来,是要带你们去见皇上!”我开门见山的道,泷泽望着我,眼睛一片幽深,藏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望着他的眼,那深井一般的眸子里,只有淡淡微波无法看穿。我收回了眼睛,只看见他眼中我的倒影清晰的模样。

    “是么,京城里怎么样了?”泷泽淡淡的问道。

    “付相被人刺杀死了,付家谋反叛乱灭九族!”我的声音平淡无波。心里却忽然有一丝委屈,他凭什么这样冷淡的对我,我又没有杀人又没有怎样!难道是舍不得他那个什么未婚妻,把这碴找到我头上来了!

    “你先离开吧!我去带爹娘出来!”他只淡淡的看我一眼,转身,朝着里边走去。干脆利落的留给我一个背影,我气结,转身踏出了院子,脸色微寒。死泷老狐狸,死泷老太太,丫的一定是你们搞鬼说了什么,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随你们去,混个灭九族关我屁事!我干吗要管他们!这还恨上我了!

    院门开了,重重的黑衣侍卫围着泷家二老走了出来。我的马车后面跟着一辆马车,泷家人就被押上了那辆马车。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声音,我坐在马车里,冷着声音道:“请泷公子到我车上来!”外面有人低声应是,然后就听脚步声和叫骂声响起。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妖女!害我付家满门,还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你这个贱人!!!”尖锐的叫声在夜空刺耳锐利。我面上的神色又沉了几分。按下心里的不悦冷着声音道:“让她闭上嘴,我们这是要进城去的!”马车外又是有人应是,然后就听不见一点声音。

    车帘轻动,有人步上车来。泷泽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无话。我看着他,亦无话。马车哒哒的行走了起来,身后不见的暗夜里,跟随着不知多少的暗卫。泷泽坐在我面前,静静的无声无话,气氛仿佛凝结。

    “你这也是在恨我么?”终于我还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黑玉镯子,敛着眼,空气里满是冷然。

    “我恨你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他淡淡的回答!

    “呵呵,是么?看来我还真是枉做小人啊,怎么?舍不得你的那个未婚妻!怪我把她也弄死了!”我嘲弄的笑着,泷泽那一脸的平淡表情真是不怎么适合他!

    “云香!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子,我待她一直如妹妹一般!付相如何,实在不该祸延及她!付氏九族有多少亦是无辜!”他垂着眼,不看我,口气依旧淡然却多了一丝痛心的叹息!我心里一沉,无辜,那又怎么样?是我害死他们的么?难道他们是我杀的么!无辜,这世界上谁是无辜!付家的人无辜,那天落一家满门就是活该么!怪只怪她们生在这个世界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灭九族不是我想出来的刑罚,在那辕门提刀斩首的侩子手也不是我。你这样说,未免太有失公平了吧!

    “所以呢!你娘恨我,你也恨我!”心忽然凉了,我救你家族,只是因为一个你,并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有多么善良,我早就说过我非良善!不要用你们自己的道德思想观念来看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人力所能及的,又有多少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泷泽,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但是如今看来,你的道德观念还有付家那些被牵连的人,竟都成了你怪我的理由,呵呵,罢了罢了。你以为我歹毒也好,以为我残忍也罢!都随你!

    “我不恨你,只是。。。。”

    “只是到底意难平了是吧!泷泽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在最后告诉你一次,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的,而且,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女子!你若是为此怨我恨我,我无所谓!只是你别后悔就好!还有,你娘那里,请她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她是要去见皇上,在我面前骂几句,我能忍得,但是在父皇面前如此骂我,只怕,神仙也救不了她!”我冷着声音,心也渐渐冷了下去,泷泽,你都没有一句问候我怎么样,时局乱,你都没有关心一下,我是如何就这样的怨恨上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桃夭,我。。。”泷泽面露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停车,请泷公子去后面的车上!本宫要歇息一会!”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丝丝威严!我几乎从来不用本宫这个称呼,但是今天用了,泷泽,你好好想清楚,我究竟有没有哪里害你,就这样吧!我累了,需要平复一下情绪,免得到了宫里一生气,皇帝老爹就可能真的会要了你们的命!他还欲说什么,就被我赶下了车,我现在心情很烂,最好不要惹我。如此费心费力的救他一族之人,到头落得个被怨恨下场,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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