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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突然变了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我马上桌了听筒放在耳边,“言忧,是你吗?”

    “是啊,出来一下可以吗?我在楼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我放软了声音,“你上来不可以吗?反正你人就在楼下。”

    “你出来就对了。”他扣死电话。

    我疑惑地放下听筒,拿了钥匙出去了,因为太过迫切,连电梯也等不及,直接从救生梯跑下去,在楼下的公园里看到他。他站在秋千旁,像在思考。

    “言忧,你担心死我了。”我跑过去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僵住了一下,然后推开我,“自重一点。”

    “什么?”几乎是想都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不是希望我和他复合,然后重新在一起吗?现在我抱他一下下他就叫我自重?

    言忧低下头,很直白地单刀直入,“我要和悦悦订婚了,我希望你能在短期内搬出来,别人会说闲话。”

    坍塌了。

    我的内心世界坍塌了。

    那时,我怀疑我耳朵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租金我会退给你。”

    言忧低头从我身边走过去,我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问,“能告诉我原因么?假如合理的话,我会考虑原谅你。”

    言忧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离开这里,会忍不住回头去狠狠抱紧那个女孩,这样的话,一切都毁了。

    “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爱情,我只是耍着你在玩而已。”

    “你转过来!我要你看着我!”

    言忧吸了吸气,把所有的眼泪也都赶跑,佯装出电视上那种乌龟王八、欺骗别人感情的坏人。

    他转过来,直视我的眼睛,“我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那使我很有成就感。”

    “你这个猪的儿子!”我抓狂了,走过去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他用右手抓住了我的拳头,“给自己留点尊严,不要这么死缠烂打。”

    我突然下不了手了,因为我看见,他的右手受伤了。

    他的右手,不是神的手吗?不是那只拿来画画的手吗?

    ……

    “是,莫言忧同学对吧?我想请问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拿画笔的手是哪个?”我知道问这种问题很白目,可我偏偏就想找话说。

    “右。”言忧又懒洋洋地盖起了眼窗,可见他真的很累。

    “你要好好保护你的手,就算是没用来画画的左手,也有它的功能,你不可以忽视它。我想,谁也不愿见到个断手断脚的画家。”

    ……

    言忧厌恶地甩下了我的手,转身那一刻,他的泪水却如没有闸门顶拦的洪水般宣泄。

    你还在乎我,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而已。

    就你。——忧

    看着言忧的背影,我已经伤心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想要大喊,可是又有什么东西在阻挡我。我已经重新喜欢上了他,复合只是迟早的问题。他却说什么?结婚?神经病,这个年龄要结婚?!

    看到他慢慢远去,直到完全看不到踪影,我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乌黑的天空上方,突然劈开一道亮光,“轰隆”一声,雨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一滴、一滴,透明的雨滴掉在我的脸颊上,滚烫的泪流了出来,两者和为一体,我分不出是雨是泪。

    我哭了一整晚,也淋了一整晚的雨。

    请了两天的假,躲在和言忧曾经住过的租房里,另一天,是用来整理行李的。

    我整理伤口的时间很快,可是愈合的时间却很慢,下次要在进入一段恋情,估计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

    我打开根本没有动过的行李,里面放着的衣服还整齐地躺在那里,我并不需要特别整理些什么。,也没带走什么。

    离开之前,留恋地望了这房子一眼,写了张字条放在餐桌上,像多潇洒那样写着:钱不用了。

    我没回去我妈妈家,因为法庭宣判下来,一个礼拜以内,除非父亲允许,不然我只能在周末见我妈和姐姐一面。

    我又回到爸爸的新家,当时,他在家里,孙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门铃都没按,把行李丢进去,然后自己跨过去。一边提行李,一边走进去,“爸,我回来了。”

    “小小小菲?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啊?!不是有男朋友撑着?”苏博嘴上是这么说,人已经“飘”过来帮我拿行李,我嘴硬,偏偏顶撞他,“你不要我的话,大可要求法庭再开审,把我丢给老妈。放心好了,你们通奸的事情,我是不会讲的。”

    “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不要走了,就留下来。”

    “苏博……”

    “姚儿,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让小菲流落街头,我不忍心。”

    孙姚咬着嘴唇,一双幽怨的桃花眼瞪了过来,我瞪了回去,就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眼睛大吗?

    隔天,我照样去上课。

    “喂,菲菲你怎么了?”余芯用铅笔戳了我一下,我吓得身体都直起来,“什么事?”

    “你老是在发呆,专心点吧,老师在盯着你呢。”

    “哦。”

    拿起笔,继续抄写老师在课堂上所讲的重点。可是,我的心却还是飘到别处去了。

    宇伦回过头,余芯朝他笑了笑,我低着头,什么也没看见。

    余芯和我不知道,宇伦的视线,其实是落在我身上的。

    一直到放学的时候,宇伦一收拾好东西,从他的位子上跑到我座位旁边。当时,很多同学都已经离开了,包括余芯。

    “你要见你女朋友是吧?余芯走了。”我把铅笔盒放进我的书包里,拉链一关,我站起来和他面对面。

    “不是,我们出去玩一下。”宇伦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游乐园的入门票,“上次一个亲戚给我的。”

    “那你应该去找余芯一起玩,不是我。虽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她是你的女朋友,这中间你应该会衡量吧?”我越过他走出教室,宇伦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拉住了我的手腕,“朋友不开心,我陪你去玩一玩。余芯也和你是好朋友,她会谅解我的。”

    “宇伦,可是我不想去。我很累了,我想要回家。”最好呢,一回到家里就躲到被单里哭。我整天面对余芯,就像面对楚悦那样,然后再情不自禁想到言忧。

    言忧并没有来学校上课,可是,他的身影总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弄得我心乱乱的。

    我想,言忧会回到楚悦身边,完全是我的报应。

    我先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我没有错。现在看,这就是夺人所爱的下场。

    脑子越来越乱,我发现自己快要变成神经病了,蹲下身,抱着脑袋,眼泪因为被逼急了,疯狂地涌出来。

    夏天,总是那么苦涩,苦涩得我都不断在哭。

    “你怎么了?苏瑾菲,你不要吓我!”宇伦蹲了下来,伸出手抱我,让我把头安在他肩膀上,“嘘……没事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言忧要骗我?耍我很好玩吗?人也是他妈的有自尊……”我的身体一直在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一幕幕的回忆飞闪而过,好像真实地发生在眼前,一切不过只是昨天的事。

    是的,言忧骗了我,但是我不讨厌他,我还喜欢他。一时间,我竟然觉得自己很窝囊,没出息得无里头。苏瑾菲,你到底要被骗多少次,才能清醒?

    “宇伦,谢谢你。”

    “啊?”

    “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我轻轻地推开宇伦,从地上站起来,自己用手擦干了泪,“我想你找别人和你一起到游乐园好了,我很累,再见。”也没看他的反应,转身之后就开始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离开了学校,越过了不知道多少间商店,直到脚累了才停下来。

    失恋就是这样吗?你会很伤心到大哭一场,精力旺盛得都没有时间消耗?难怪有人会为了感情而跑去自杀,为感情而不惜牺牲任何代价,因为失去情感后会很空虚,身体完全是个没有灵魂的空盒子。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要到晚上了。

    爸爸拧着眉头从餐桌旁走过来,“上哪去了?”

    “就是去逛了一会儿,没事,晚餐我不吃了。”

    孙姚坐在餐桌旁喝汤,看到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被人甩了吧?”

    “我被人甩了、丢了、抛了、弃了,也不关你的事!小心喝汤的时候里头有只苍蝇!”

    话毕,她还真的看向自己的汤勺,叫了起来,冲着我想打。

    我背起书包,跑回房间里,把门锁上,任由她在外面杀猪一样的叫声传来我耳朵里,也不管。

    苏博站在外面,拦着孙姚,“姚儿,小菲很累了,让她休息吧!”

    “不管不管,今天非要你陪我到通宵。”

    “好好,没问题。”

    一整夜,无眠。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两个“嗯嗯”的声音,另一方面是我睡不着。

    这个年头的女孩,是不是都很爱胡思乱想?尤其在失恋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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