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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太后,贵妃,乡君

    众才子眼角猛抽,脑门前黑线直挂,只觉闻此女一首诗,枉读十年圣贤书,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那附庸风雅之人还没这个自觉性,仍在继续:

    “嗯……小女子苦思冥想了一番,又想出一首,特作于各位公子听听,红酥手,黄藤酒,两只黄鹂鸣琼花,花园外,池塘边,一盘鸡腿入酒宴,嗯,又如……”

    左姚瑾用扇遮住半侧脸颊,垂眸浅笑,才子们肩头一耸,不约而同地抬头拭去额角的冷汗,讪讪地鼓鼓掌,语气僵硬虚假:

    “小姐好才情,好才情,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

    不远处的一株盆栽边,一道蓝影屹立在那里,似看花草又似看人,望着宴中被狂蜂浪蝶围住奉承的左姚瑾,挤挤挨挨好不亲昵,凤眸一眯,缓步走过去。

    “小女子才疏学浅,承蒙各位公子厚爱,给了小女子这个……”

    左姚瑾正在精神上折磨着几位风流才子的耐力,远远便看到沈钊迎面一步步走来,一袭锦服蓝袍暗银纹,稀世罕见俊颜仿若那山涧清流滤过,似有波光自身形间漾出,除去傲慢与偏见,她不否认,沈钊的容貌的确是上乘之作。

    左姚瑾单手支头百无聊赖地盯着沈钊,桌下翘着二郎腿,当她和沈钊对上的第一眼,便看到那剑眉下半合的凤目里是毫不隐藏的轻视和讽刺,不觉樱唇一勾,渐露痞气,一字一顿随着他走来吟道:

    “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

    本欲散去的才子突然被一震,为这几句而惊叹不已,随即是如浪潮的喝彩声破空而起,待注意到左姚瑾的视线方向,便看到了沈钊已经站定在几步远处。

    这种琼花宴像沈钊这样的大家族子弟根本不屑参加,可是他却出现了,为的恐怕不过是一人,那人自然不会是她这上京傻女,而是秦家那位颜倾南祈的乡君。

    沈钊从她的身边一越而过,不理不睬,只听到鼻子冷哼一声,左姚瑾浑不在意,执起一杯果酒,轻啜小口,觉得味道尚可才一饮而尽,刚想唤来婢女添酒,便听到一公鸭嗓子响起,让她顿时没了饮酒作乐的兴致。

    “太后驾到!”

    整个御花园瞬间奇异地安静,众人齐齐地跪倒一片,左姚瑾本不想跪,结果东张西望一番后发现连一身傲骨的沈钊都行礼了,也只好蹲下点地意思了下。

    左姚瑾偷抬起头,便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而来,领头走来的是掌管后宫的秦太后,五十开外的年纪,微微有些发福,面色红润,身着牡丹凤凰纹浣花宫装,长发绾成同心髻,戴着一支镶珠宝宝塔形的金簪,一身华贵庄严的气势生生地压下了御花园本喧闹的气氛,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四位贵妃。

    左姚瑾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自家的堂姐,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一双眼睛愣是没神的冷淡,一副欠债还钱的臭鸡蛋样,脸上贴着拒绝一切言语交流的警示牌。

    洛贵妃的身边并排行走的是沈家的夏贵妃,一身紫色宫装摇曳逶地,尤以一双丹凤眼最为勾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目光掠过地上的众人,傲似冬寒红梅。

    至于那分别走在秦太后左右两侧的贵妃,左姚瑾很容易便辨别出了哪一位是秦家的霜贵妃,只因她知道这位霜贵妃是秦太后的亲侄女,关系相较于其他贵妃更为亲近,所以左姚瑾认出左侧搀着秦太后娇艳犹如牡丹的丽人便是霜贵妃。

    回忆起假山后的那一场偷窥,左姚瑾忍不住多看了这位霜贵妃几眼,也不由暗暗赞叹果然有红杏出墙的潜质,纤纤十指浸染蔻丹,墨瞳淡淡氤氲着雾气,唇角漾着一抹温和却不失妖娆的笑意,眉间一点朱砂更添几分妩媚风情之姿。

    转回眼之际,左姚瑾瞟了眼太后右侧的容家云贵妃,比之秦沈两家妖媚类嫔妃,云贵妃一袭淡粉色宫装不带多余装饰,精致柔美的五官也萦绕着一股谦和之气,似有与世无争的淡泊名利之韵,倒和洛贵妃有异曲同工之妙。

    左姚瑾蹲在桌边,看到秦太后和四妃都已入座,秦太后眉眼倒是温和,扫视了一遍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便让大家起来,随后宾客们便三三两两地入宴。

    左姚瑾决定跟随大众的脚步低头朝着角落的桌子走去,忽然御花园里再次响起一道通报声,也让她前面的人尽数停下脚步,她一个不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秦乡君到!”

    左姚瑾一听到秦乡君三个字立刻便来了精神,跟着大家的目光瞅去,便见一名宫婢引路在前,她的身后是一抹飘逸的雪色,便是那姗姗来迟的秦乡君秦晚晚。

    只见秦晚晚戴着遮脸的面纱,惟独露出一双似水翦眸,眉眼间流淌着淡淡的愁绪,垂至脚踝的青丝墨发静柔地披在身后,散发着仙子般脱俗的气质,着一袭白色宫装,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那玲珑极致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

    御花园里一阵金铃清脆作响,当所有人都诧异何来这悦耳的铃声时,只见秦晚晚已经缓缓走向上座,一双精致小巧的莲足从飘渺似雾的裙裾下若隐若现,搁置在腰际的纤荑柔白似无骨,金铃如藤蔓缠绕腕间,平添了几分旖旎妩媚。

    宴上众人无论男女皆两眼痴迷地看着那款款而来的白影,一股微风拂过,裙袂飞扬,秦晚晚已经在太后的下方屈膝欠身,蝶翼般美丽的睫毛轻轻地忽闪:

    “晚晚来迟了,在这里跟太后姑妈赔不是了。”

    那娇柔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三分撒娇,却没有她所说的歉意,众人皆被这天籁之音所迷惑,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思。

    秦晚晚紧接着又向四妃行李,言辞仪态上皆是大家闺秀之气派,秦太后看来甚是满意,一张圆润的脸笑得都皱起来,灿烂似一朵小雏菊似的:

    “免礼免礼,这就是晚晚吧,知道你要来看这琼花,哀家可是盼了好几天呢!这孩子看着就讨人喜欢,来,到哀家身边来,和哀家聊聊天解解闷。”

    这样的恩赐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巴不得的,秦晚晚却是宠辱不惊的淡然,欠了欠身,便莲足微移,身姿摇曳地走到太后左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人间至美,见之忘俗啊!”

    角落里,一名年轻的公子望着秦晚晚所在的方向轻叹,语调里尽是难以掩饰的思慕之情,忽然他的袖角被人扯动,一低头便看到身侧一伸头探脑的紫衣少女,粉嫩的面颊,微嘟的唇瓣,一双乌黑狡黠的大眼睛尤为可爱。

    “小女子有个问题冒昧询问公子,本国倾城女子可是必须以面纱示人?”

    “并无明文规定,但大多如此。”

    “小女子再补充一句,倾城女子是否皆喜穿白衣不喜束发?”

    “嗯……似乎如此。”

    “小女子最后不得不再问一句,这美人皆带金铃行走出门?”

    “额,这倒是闻所未闻……”

    年轻公子被这灵气逼人的女子问得一头雾水,刚想反问求解惑,转眼间却不见了那女子的踪影,来不及寻找便听到上首秦太后的询问声:

    “洛贵妃,哀家常闻左相小姐钟灵毓秀,冰雪聪明,哀家记得左相小姐是今天入的宫,为何不见左相小姐在此,洛贵妃不会是藏着掖着不让哀家见吧?”

    “臣妾不敢,臣妾这堂妹生性好动,怕是已在哪个角落偷偷赏着琼花,就让臣妾唤她上来跟太后见礼。”

    洛贵妃说着便转头环视了一圈下方那一簇簇的女子,却未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无奈之下,只能一声叫唤:“瑾儿,还不快出来拜见太后娘娘。”

    宴上一片鸦雀无声,并不见有人走上前去,洛贵妃四下张望了一番,心中也急了起来,明明让宫人领着瑾儿前来,为何此刻还不见人影,刚想找个理由跟太后解释一下,却见一道白色的娇影映入眼帘,不觉一惊,淡漠的神色出现皲裂。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左家小姐临阵脱逃时,就看到一少女脸上戴着一块不像面纱的白布,身着一袭看似穿反的白衣走来,折纤腰以微步,不失大家之气。

    就连本拉着秦晚晚的手嘘寒问暖的秦太后都被下方这一身奇异打扮的女子弄得云里雾里,却见那女子在下方欠身行礼,一双黑琉璃般明媚的眼睛低垂:

    “臣女左姚瑾见过太后,祝太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整个琼花宴万籁俱静,只有时不时地四下响起手中酒杯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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