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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王室冥婚

    “你竟然让我对叶安那个杂种下跪!”

    就在叶笑暗自揣测自家老爹的用意时,原就被屈辱和怨恨逐渐吞噬理智的叶承突然爆发,脸色狰狞的伸手朝叶笑脖子上扣去。

    他才是这叶府名正言顺的大公子,他才是叶家名符其实的继承人,当年若不是叶笑出生,自己的娘亲早就被扶正,他早就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叶家嫡长子!

    若没有叶笑,他何须一直仰望着他抓不到的荣耀!若没有叶笑,他羞辱叶安的计划又怎么会凭空逆转,若没有叶笑……若没有叶笑……

    叶承双目赤红,脸上的神情瞬间扭曲到极致,凶狠的眼神更似要将叶笑千刀万剐一般。

    “笑儿!”

    “大哥——”

    祠堂外的叶安脸色一变,抬脚便朝叶笑冲去,叶蝉等人也禁不住一声惊呼,眼看叶承便要掐住叶笑的脖子,一直笑而不语的叶宏山淡然的喝道:“承儿,住手!”

    叶承的动作微微一顿,叶笑却嘴角一扬冷冷一笑,趁着叶承闪神的瞬间侧身一旋,扣住叶承的手腕往下一拽,抬脚便狠狠的朝叶承的膝盖踢去。

    “咔嚓——”

    “啊——!”一声脆响伴随着叶安的惨叫在祠堂内荡开,在场之人皆心中一颤,就见叶承呯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右腿膝盖处迅速氲出了一片血迹,叶笑左手随即探出,用力的按在了叶承的脖颈上,将叶承那目空一切,高高昂起的头颅狠狠压下,刚好跪叩在赶到叶笑面前的叶安脚边。

    形势咻然逆转,叶府的祠堂内,叶家的列祖列宗灵位前,就见那身材娇小的少女漠然静立,周身环绕着凛然的杀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而她却单手扣着狼狈的叶承,清冷的黑瞳只望着她面前的叶安,仿佛天地之间,只他一人。

    叶承所有的愤怒都溃散在叶宏山那句淡漠的喝止中,而他所有的骄傲也崩溃在眼前的一跪一叩中。

    身后是死死按住他的叶笑,身前是他一直鄙夷的叶安,被叶笑一脚踢断的右腿不断的淌着鲜血……叶承瞪着眼前血红的地板,眼底凝成了一片浓稠的漆黑。

    “承儿!”叶承的生母,叶宏山的小妾叶柳氏哭喊着上前,浑身发抖的指着叶笑道:“他是你大哥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狠心的对待他!老爷,您便看着她如此糟蹋您的亲生儿子吗!”

    “住口!”叶笑的眼光刷的便转到了哭哭啼啼的叶柳氏身上,眼中的冰冷似能冻结一切,扣住叶承的手腕也更加用力,叶承顿时又发出一声闷哼,她冷冷地望着叶柳氏说:“他是长子又如何,我便是废了他又怎样!我叶氏祠堂之上也轮得到你一个小妾来撒野!今日若谁再敢出言辱我七哥哥半句,就给我滚出叶家大门,从此不准再踏入叶家半步!”

    叶笑漆黑的双瞳缓缓的扫过祠堂内众人,最后落在了仍站在门口的叶宏山身上,四目相接,叶笑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审视,探究……最后则转为满意和欣赏。叶笑上扬的嘴角顿时带出了一抹嘲讽,看来自个儿这老爹还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而叶家内里的水分,也出乎她意料的深呢。

    “呵呵……笑儿说的你们可都听到了?阿柳,先带承儿下去疗伤,惩罚一事稍后便执行,莫让诸位大人看了笑话。”叶宏山脸上又露出了弥勒佛一样的微笑,却没有再多看地上的叶承一眼,而是轻描淡写的落实了叶笑所说的一切,叶柳氏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而叶宏山则转身朝后方道:“殿下,您在后方观望多时,对小女的表现可还满意?”

    群臣之中一片哗然,却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半空中传来,但见一道红影闪动,一名锦衣玉冠的年轻男子便一脸浅笑的立在了叶笑面前。

    “九殿下?!”群臣中发出了一阵惊呼,而后便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心下皆暗自庆幸,没想到九殿下会亲自前来参加自己未婚妻的笄礼,幸好自己赶来了叶府,没落下个不尊九皇子藐视皇家威仪的隐患,而庆幸之余,看着叶笑的眼神也耐人寻味起来,这十三小姐搅了九皇子未婚妻的成人礼,倒不知九殿下会如何处置。

    叶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风头正盛,曾被叶安戏称为最有希望干掉太子,后来居上继承皇位的红衣男子——月翔皇朝的九皇子君若鸣,脑中顿时涌出一个念头:叶蝉的男人来讨债了……

    果不其然,原本立在后方,被众人遗忘许久的十一小姐双眼一亮,两串晶莹的珍珠泪刷的从眼中滚出,她踉踉跄跄的上前几步,抬手掩面,贝齿轻咬朱唇委屈的轻唤:“殿下……”

    叶笑被叶蝉那声情并茂,绕梁三尺的呼唤惊得浑身一抖,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但扣住叶承的手却缓缓的松了开来,并不著痕迹的退后了几步。

    一米二为心理学上所说的安全距离,既不会让人起戒备之心,也不会让人感到疏远。宫里头出来的东西都是些黑水里浸泡出来的人物,她还没蠢得要直接对上这个位高权重的二世祖,身在这个时空,就该遵守这个时空的规则,九皇子君若鸣,她得罪不起。但抽身之余,叶笑却飞速的打量起眼前这位九皇子,暗自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叶柳氏见叶笑放手退让,立刻扑过来扶住叶承,而叶蝉则一脸惊惶地跪在了君若鸣面前,“殿下!未想臣女的笄礼竟惊动殿下大驾,臣女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叶笑秀眉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还以为叶蝉会抱着君若鸣的大腿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为她主持公道,倒不想竟是先给君若鸣请罪,看来这十一小姐还比她想象的多长了点脑子,断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君若鸣笑眯眯的望着叶蝉,闻言潇洒地挥挥手抚慰道:“十一小姐多礼了,本王不请自来,未免太过唐突,十一小姐又何罪之有呢。”

    “臣女罪无可恕!”叶蝉精心装扮的小脸微微抬起,绵延不绝的泪水更衬得她如娇花一样我见犹怜,就见她对君若鸣凄婉的一笑,然后狠狠的朝地上叩拜下去,嫩白的额头咚的一声与地板撞出巨响,却是语调铿锵厉声回答:“殿下拨冗前来为臣女的笄礼添彩,臣女却扫了殿下的兴致让殿下看了一场闹剧,臣女不求殿下原谅,只是——”她突然抬头望向叶笑,额上一缕血痕顺着眉心滑落,适才的疾言厉色又变成了无助的祈求,“殿下,小妹自幼深居闺阁,爹娘又对她诸多疼宠,不免骄纵的失了些分寸,但臣女相信小妹无意与殿下作对,并非故意冲撞殿下,还请殿下念在小妹年幼,万万不要重罚于她,臣女在这里谢过殿下了!”

    君若鸣和群臣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叶笑的身上,叶笑嘴角牵出了一丝冷笑,清楚的在叶蝉眼中看到了隐匿的嫉恨。

    请罪?跟她玩这一手?

    看她声色俱厉,每句话都意指自己破坏了未来九王妃的笄礼,冲撞了九皇子对九皇子无礼,若是九皇子置之不理,岂不是坐实了让自己这骄纵小姐踩在她头顶撒野?

    叶笑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她还以为叶蝉会有多高明的手段,未想竟不过是这等小孩子的花样。今日之事可大可小,说白了端得看九皇子的态度如何,若九皇子当真放在心上,她还真得对叶蝉服软低头,只可惜——

    叶笑淡然的扫过前方几人,见自己的老爹面上无丝毫担忧,而九皇子则笑得一派坦然,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腰间的佩玉,幽深的黑瞳无视地上的叶蝉投注在自己身上,仿佛是在期待一出敲锣打鼓的好戏。

    隔岸观火的群臣,事不关己的父亲,表里不一的九皇子……叶家这潭子浑水啊……叶笑瞥向叶蝉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嘲讽和同情,心下也顿时有了决定。

    想看戏?她就做给他们看!骄纵任性的深闺小姐吗?那她就让叶蝉看看到底什么叫骄纵任性!

    “放肆!”迎着君若鸣满是兴味的眼神,叶笑袖子一甩冷脸指着叶蝉骂道:“父亲和九殿下说话,哪轮得到你出来插嘴,母亲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诸位大人拨冗前来为你这庶女行笄,你竟在殿下面前失仪,且不分尊卑胡言乱语!来人呐!把这个不知礼数的东西给我叉出去!”

    然后,对君若鸿躬身一拂,优雅的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臣女家教不严,让殿下见笑了,他日待殿下大婚之际,臣女定亲自挑选几名乖巧懂事的婢子送至府上,不求殿下怜惜,只求能为殿下解忧,省得这没有分寸的丫头辱我叶家门楣,让人嘲笑我叶家小姐没有家教!”

    说罢,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瞥向叶蝉,端得是一副盛气凌人的骄纵小姐摸样。

    叶蝉一脸惨白的瞪着叶笑,没想到她的一番举动没让叶笑畏惧,反倒是换来了更大的羞辱,叶笑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当众甩在她脸上的耳光,让她如坠冰窟般战栗不止,然更令她惊惶的却是君若鸣的反应——他是她位高权重的未婚夫,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子,他不是该怒斥叶笑责罚叶笑,将那个自以为是的十三小姐踩在脚下,他不是该扶起自己牵着自己的手怜惜的为自己出气,给予她谁都无法逾越的无上荣耀吗?为什么他却只是笑看着这一切,对自己遭受的一切置之不理?!

    她是他姻缘天定的九王妃啊!

    叶蝉一脸哀戚的望着君若鸣,但君若鸣始终只注视着叶笑,看到她如此羞辱自己的未婚妻也不着恼,反倒是笑眯眯对叶宏山赞叹:“这般爽利的性子,倒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儿,看来本王没看错人没请错旨,相信父皇见到十三小姐也会喜欢的。”

    圣旨?!

    叶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安却突然上前挡住了叶笑,淡然的对君若鸣道:“笑儿性子顽劣,担不起殿下的美意,你还是回去吧,叶府无暇招呼一介闲人。”

    一语既出,群臣震惊,而叶笑则双目一瞠,适才的盛气凌人全都消失不见,微张的小嘴更是险些卡掉自己可怜的下巴。

    虽然深知七哥哥一直对当今天家没什么敬意,但现在可是群臣临门万众瞩目,他就这样大咧咧的将人家挡了回去,那不冷不热的语气摆明了在说:圣旨是啥,老子不乐意接,你可以滚了?!

    OMG!原来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不叫嚣张不够跋扈,她家的七哥哥才叫嚣张才够跋扈,但对方毕竟是当今最受圣宠的九皇子啊!虽然她也觉得七哥哥如今的举动很拉风很帅气,但他也不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比她这个真穿越的还不守规矩,让她又一次想拉着他询问一句:哥,你真的不是穿越来的?

    叶笑有些不安的拽住了叶安的衣袖,秀眉凝起戒备的望着君若鸣,暗自揣测君若鸣会对叶安此举有什么反应,谁料,君若鸣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将放在袖中的圣旨取出晃了两下,“回去?就算是回去,也得等本王颁了这圣旨不是?”

    看着君若鸣玩世不恭的笑脸,叶安淡淡的转头看向叶笑,微笑着问了句,“笑儿,你听见什么了吗?”

    君若鸣闻言眉心一紧,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他袖子一甩突然冷喝:“叶氏嫡女叶笑,圣旨到,你还不跪下接旨!”

    院外的大臣又惊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叶笑心中一沉,有些不甘愿的想弯腿,却被一只手凌空拖住,稳稳的将她拽起。叶笑有些疑惑的抬头,却看到自家一向温和的七哥哥带着一脸的漫不经心,望着门外低声赞叹,“笑儿,今天天气真好,对不对。”

    说完,也不等叶笑回答,叶安又转过头去,依旧是那清润温和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对君若鸣说:“啊,殿下,你刚才说什么?回府?殿下真是急性子,本公子送你可好?”

    君若鸣额角的青筋一抽,眼底明显划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沉淀成了和煦的优雅,无视叶安无礼的举动,他径自扬着圣旨望着叶笑说:“七公子说笑了,早闻十三小姐性子直爽巾帼不让须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叶氏一族唯一的嫡女。如今十三小姐已界及笄之年,故本王厚颜向父皇请旨,由父皇为十三小姐指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相信七公子和十三小姐看过圣旨后都不会反对的。”

    “指婚?!”叶笑愕然一惊,无暇再思量君若鸣和叶安之间的波涛汹涌,看着君若鸣脸上明显写着‘我对你很有兴趣’的笑容,暗道这个死变态皇子该不会有了叶蝉还不够,竟然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要将自己也弄进她府中去做她的侧妃小妾什么的吧!

    想到此,叶笑的眼中顿时溢出一丝冷光,拽住叶安衣袖的小手也用力了几分。

    叶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君若鸣,而君若鸣也不按常理当众宣读圣旨,只是将圣旨直接塞给了叶笑,随后意味深长的对叶安道:“此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本王恭候十三小姐同七皇兄完婚,成为我月翔皇朝七王妃的那天。”

    说罢,不顾祠堂内狼狈的未婚妻和外院呆愣的群臣,纵声大笑着悠然离去。

    看着君若鸣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敛眉垂首不知在想什么的叶安,叶笑瞪着那卷明黄的圣旨,乌云罩顶的感觉一瞬间比先前更甚。

    七皇子?君若鸣刚才说的真的是七皇子?!

    靠!若她没有记错,这个什么从未见过的七皇子,不是在很久以前就翘辫子了么?皇帝老子和九皇子弄了这么一场指婚,是要她叶笑去嫁一个已经升天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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