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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只是报复(1)

    桑子钼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类似红绳状的东西,与我手腕上的饶是相似。

    老天医整日在边上唉声叹气的看着我,青阮也是魂不守舍的一直问着帝俊什么时候回来。头大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继续低头画着九重天的上空。

    淡漠的青鸟,还有几缕清香。

    听外头的仙童说这几日卯日星君又不安分了,日日都找着桑子钼说是要将我再度贬回凡世,最末桑子钼一怒就将卯日星君贬到了南海之南做看守,饶是重重的责罚了一下。那南海之南本就是极阴之处,终日里都是没有日光的,也是因为南海之南关押着众多的妖鬼。

    妖鬼与妖有着本质的区别,妖鬼是有着极大破坏力的,这四海八荒之中的妖鬼最多的也只有南海之南,其它一些散落的妖鬼都处在一方极为阴暗的地方。相传妖鬼是会吃妖来增长术法,倒是有些可信的。

    “您再这么唉声叹气的,就又会多长出一些白花花的胡子来了。”

    “要不是你这个丫头,我能长出那么多白胡子来。”

    “哦?您这些白胡子还怪好看的。”

    摇了摇身侧的铜铃饶是欢喜的看向老天医浓深的皱眉,随即又看着他向着青阮问道,“青阮,你说你说,我这般好看?”

    说罢还不忘用手捋了捋胡须,逗得青阮浅笑起来,“老天医,您这般可爱得紧。”

    “瞎扯,我这般有威严的怎会可爱。青阮丫头和这丫头呆久了也变坏了,先前怎么不觉着丫头有这番的本事?”

    “哪是有您这般的本事,饶是能将被斩妖剑斩了半身性命的我救了回来。”

    “丫头是记恨上我了?”

    轻声嗯了一下,便是端了新茶喝了起来。耳尖的听到老天医鼓囊了一声,爱记恨的丫头。浅然的笑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传闻能够趋毒的宝物。桑子钼并没有要回去,自然就成了我的私有物件。

    “老天后可是去云游了?”

    “自是,前几日才去的。你是怎么知晓的?”

    “饶是我在九重天之上,老天后知晓了还不得是怎样将我贬下凡世。这九重天可是高高在上呢,我等怎能高攀得起。”

    最末的几个字拉得很长,恰巧被走进来的桑子钼听了去。缓步的从殿外走了进来,隐隐的能看到他的手腕上的红绳。听老天医抱怨昨夜天君都未合上过眼,饶是抬头特意的看了看他的眼睛,一点血丝都没有,果真是四海八荒的守护者。

    微微的打了个哈欠,不在意的问道,“冰魂可是醒了?”

    “还未。”

    “承华可就是要被困多久?听闻那四兽又出来作乱了。”

    “在外头布了结界,暂不能兴风作浪。”

    抬眉见他已是走到了边上,正低头看着我画落的地方,继而又将手握在了我的画笔上,寥寥的在上头画了一只青鸟。

    “这才是清明了些。”

    “你就不担心我再往你身上施毒?”

    “也无妨。”

    瞥眼见到他又是那般的神色,细致的在纸上浅描着。近得能听到浅然的呼吸声,瞬即要抽出手掌,却是被他捏得更紧,“好好画。”

    “嗯?”

    “饶是有三千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化作,今日可是清闲。”

    “想来有仙碧照料着,还有老天医整日那样悉心的照顾,自然是清闲了。”

    浅然的听到他嗯了一声,又饶是想起什么一样说了声对不起。

    略略的诧异,看向边上坐着的老天医与青阮,两者都选择了沉默,就又匆匆的站了起来从边上走了出去。一点都不仗义的两个家伙,狠狠的瞪了一下他们的后脑勺。

    “嗯?这是怪我咯?”

    “怎是会怪天君。”

    廖若看着他点下了最后一笔,才是松开了握紧的手掌。

    浅然的闻着他身侧的气息,“那拿起斩妖剑的锦帛,是不是,我二哥锦帛?”

    只瞧见他往边上的软榻上坐了下去,轻缓的闭上了眼睛,殿中只有缭绕的沉香屑。不知何时,这里常点起沉香屑,也不知何时,殿内会出现除青阮之外的其它仙碧,见着我总是轻微的福福身。

    走到他边上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倒是说啊,是不是锦帛。”

    摇晃了一下,也是没说话,有些气急的站到了他面前,“你倒是说不说。”

    “是锦帛,你二哥锦帛。也是锦帛,凡世的捉妖师锦帛。”

    “他死了。”

    空荡的大殿之中一直都回想着“他死了”这三个字,婉转流传。宁可他不是我二哥锦帛,宁可就只是凡世的锦帛。

    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惊愕的看向桑子钼,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他不是,不是在九重天上,被你杀了?”

    在九重天上被斩首的仙道是散了魂魄的,没有来生也不再有今世,那日的锦帛是在我眼前消散的,溅得我满身是血,饶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锦帛常说仙道活得太久了,能死去也是一种超然的解脱。

    “九重天上的锦帛是仙道的锦帛,我互助了他的元神,助他投胎转世。”

    “那之后的事情呢?剑池、斩妖剑还有那一世的冤魂。”

    “既然知道,又何必要问。”

    “只是想听听你说的,也想听听天君的辩驳。”

    悄然的将方才那副画从桌子上抽了下来,不慎沾染着点点的墨迹,饶是将一副完好的化作染上了点墨的痕迹。

    从中将它撕了开去,脆裂的声响在空气中发出刺啦一声,将原是闭着眼睛的桑子钼给惊醒了起来。坐在那里诧异的看向我,“你这是做什么?”

    “沾染了墨汁就脏了,留着也是无用。”

    “这不像是你,之前的性格。”

    “怎不像了?是不像你在荒瘠山遇见的我,还是不像上了九重天的我,更或者是在绘莲池边的小莲花?”

    “不再要如此咄咄逼人了,锦儿。”

    “您是天君,我哪来的逼人?

    您是天君,我只是散仙。您是四海八荒的敬仰,我只是沧海一粟,如果可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来饮。若可以,再走一次奈何桥,喝一次孟婆汤。

    隐约听到桑子钼说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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