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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回 故人重逢(4)

    “四阿哥,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忽然有个人影窜进了廊子里,待到他走近了,轩儿才看清竟然是陈秉之自己找过来了。他一眼也见到了她,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坏笑着,“我说这四阿哥送个礼,怎么迟迟不见回来呢?原来是有佳人相伴,重色轻友去了。”悌

    “秉之”,胤禛尴尬地瞪了他一眼,调侃道,“你这么急着找我,莫不是觉得在前厅呆得无趣吧。早跟你说过,就算是宗亲间私下的聚会也要守着规矩来。像你这么散漫的人哪里受得了拘束。你偏偏不听劝,非要跟着来,这下后悔了吧!”悌

    陈秉之百无聊赖地把身后的辫子拨到了胸前,竟像个女子似地玩弄起了自己的发辫,漫不经心地说,“我急着来找你,不过是告诉你一声。待会说不定我就偷偷撤了,若是你稍后看不到我,可别奇怪啊”,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轩儿。

    “你随便吧,听他们刚才闹着要玩‘斗酒’,以十三弟那脾气,不喝趴下是绝不会下酒桌的,我得去盯着他点,也无暇去照应你了”,回头看轩儿一眼,“你也别太晚回宫,虽说是在京中,可毕竟夜里孤身一个女子也不让人放心。”

    碍于陈秉之在场,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目中含笑地对他点了点头,催促着,“快过去吧,十三阿哥肯定还等着你呢。”谀

    “嗯”,他应了声,唤着陈秉之一同朝前厅去了。陈秉之尾随其后,趁着胤禛看不见,就回头对轩儿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轩儿向他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对于这个饱读诗书的“斯文败类”,她是无语加没辙。返身向贝勒府的后门去了。后门依旧如往常那般虚掩着,府内的下人们此刻都在忙碌,这里倒是安静。她推门走了出去,却看到一架软轿等在门口。轿夫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貌,似是比对着什么,确认后便凑到她跟前,小声问,“你可是轩儿姑娘?”

    轩儿奇怪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有位陈大爷雇我们送你去个地方”,轿夫抢先掀开了轿帘。

    轩儿迟疑了一下,料那个陈秉之也不敢打她的歪脑筋,躬身就钻进了轿子里。轿子缓缓地被抬出了小巷道。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街上变得热闹了许多,临街的酒楼挂着醒目的大灯笼,招揽着过往的客人,那明亮亮的灯辉不仅驱散了夜色,也让人瞧了不再觉得夜凉。谀

    轿夫抬着她穿走了两条长街,在一处街角的茶楼门口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掀开了轿帘子,轩儿抬眼一瞧,竟是陈秉之站在了外面。

    “你动作倒是很快嘛”,她俯身从轿子里出来。陈秉之伸手扶稳了她,嬉笑道,“我从贝勒府的前门骑马过来的,脚程自然比你快,不过也是刚到。我的恩师就在二楼的雅居等你。”

    “弄得这么神秘兮兮,我到要看看是何方人物”,轩儿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也不知那人是否也在看着她。陈秉之领着她直奔了二楼,他包下的那间雅居在最里面,门口处一个书童候在那里,见他们来了,笑脸迎了过来,“少爷,都已经准备齐了。”

    陈秉之满意地点了头,吩咐,“你去楼下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小书童应了声,小跑着下楼去了。

    陈秉之推开雅居的门,屋内的轻淡的茶香就飘了出来,澄清的烛光宛如月辉罩满整个房间,轩儿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就背手站在窗前,正出神地遥望着远处。只是单看着一个背影,她心里就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慢慢朝里走了进去。

    “恩师,你要见的人我已经找来了”,陈秉之反身将门小心地关上。

    窗前的人听到他的话,回过神,双肩却是微微抖了一下,当他转过身时,轩儿吃惊地望着他的脸,愕然得呆住了,嘴唇翕动,“外……外……”

    可他看向轩儿的目光却是糊涂的,睇向陈秉之,“这不是我要找的人。”

    陈秉之笑了,“她不是吗?学生怎么觉得就是她呢?”

    “外公!”轩儿终于喊出了声,她惊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遍遍地唤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外公,我好想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

    “你是……你是……忆轩?”他不可思议,却又开始有点相信了。

    轩儿抹了眼泪,仰头望着他,“我是忆轩,我是您的外孙女啊!”可是从外公仍就略显疑惑的表情中,她终于明白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的脸……”,外公怜惜地抚上她的额头,血浓于水的亲切感是假不了的。这就是他的外孙女,毫无疑问。可是,她的脸是怎么了?

    “你们祖孙相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陈秉之欣慰地抿了下嘴,眼眶中也有水光泛起,转身退了出去。

    外公搂着她在茶桌前坐下,心疼道,“忆轩,快告诉外公,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轩儿勉强止住哭意,轻靠在他的肩头,慢慢地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给他听。

    ………………

    “我可怜的孩子啊”,外公一把将她抱得更紧了,眼角处也流下几滴老泪,“早知如此,当初在德州时,我就该把你一起带走,徒留你一个人在这历史的漩涡中苦苦

    挣扎。”

    轩儿抽噎道,“经历了这许多后,我也长大了,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外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倒是外公这些年去了哪里?了无音讯地。”

    提到这儿,外公不免幽幽地叹了口气,“三十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回到咱们那个年代的方法,我几乎走遍了每一个地方,研读了所有相关的典籍,可是,到了现在,仍就毫无头绪。”

    虽然轩儿本就对“回家”这种事没抱着太多的希望,可乍一听到,心里还是生出了少许的失落,喃喃着,“那道时空之门或许本身就只能进不能出吧。”

    “不会的”,外公仍就不死心,坚信道,“它一定存在在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只是它的位置似乎是飘忽不定的,毫无规律的移动着。谁也不知道它下一刻又会神秘地出现在哪里?”

    轩儿勉强微微笑着,劝慰道,“也许外公与我来到这里,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呢!既来之则安之。”

    “是外公对不起你”,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对她又是愧疚又是疼惜。

    静默了少许,轩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芷云也在宫中,她现在是太子的侧妃了。”

    “什么?”他惊讶着大叫了一声,“你明知太子胤礽最后的结局,为何不拦着她呢?”

    轩儿无奈,“她爱得太痴,谁也拦不住。想当初她为了胤礽,甚至不惜连自己的……”,回想在德州的事情,她的心又在隐隐做疼。那年她与芷云联手在外公的面前扼杀了罗老夫人,外公怒气之下愤而离去,这些年,她都一直以为外公仍就怨怪着她,所以才不肯和她见面。

    “唉,她是爱得痴,可你也爱得傻”,外公摇头道,“那个四阿哥就是将来的雍正帝,他也不是个善类的人。逼死母亲,残杀手足,手段骇人听闻。我是怕万一有一天,你与他之间出现了利益的冲突,他也会对你狠下辣手,就算他不忍心,也会任你陷入绝地而弃你不顾的。”

    轩儿沉默了良久,就算她对历史不如外公那么熟稔,但也知道胤禛将是怎样一个冷血的皇帝。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她已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决定爱他,我就顾不得这些了。反正我将来会怎样,这个结局历史上也没有写。我的命运,我要自己去主宰。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地,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外公瞧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经出落得成一个坚强有主见,自信而不轻率的女孩,心下大为安慰。

    两人长谈了许久,直到夜已深了,仍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此刻陈秉之敲门探进身来,“恩师,已经很晚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我怕如果轩儿回去晚了,会给她惹来麻烦。”

    外公这时才恍然过来,忙拉起了她,叮嘱道,“你现在在康熙的身旁,伴君如伴虎,一定要事事小心。我还会在京中住上一段日子,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想法子托人去找秉之。我和他都会尽力帮你的。”

    轩儿点了点头,眼泪又蠢蠢欲动,只是抬眼去瞄陈秉之时,又暗忖他是外公的学生,那是不是他也知道她与外公都是穿越而来的人呢?

    “恩师,夜路难行,我送她一程吧”,陈秉之将门敞开,准备陪她出去。外公对他倒是很放心,嘱托道,“一定要把她送到宫门口啊。”

    “是”,陈秉之笑了下。

    轩儿依依不舍地别过了自己的外公,登上了茶楼口停着的一辆马车,陈秉之亲自驾车送她。街上行人已经很少了,临街的店铺多半闭门,马蹄声穿街而过也带上几分清幽的回音。

    轩儿独自在车内坐了一会儿,可按捺不住满肚子的疑问,挑帘出来,与他并肩坐着,问,“你怎么会知道你的恩师就是我外公呢?我现在的模样应该和外公描述得不一样吧?”

    陈秉之握着缰绳,驾着马慢慢地向前走,轻松道,“我找人,不是凭外貌,而是凭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啊?”轩儿不解,糊里糊涂地看着他。

    “我起初见到你时,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的言谈举止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见解更是卓尔不凡,似乎看事情格外地通透。加之,当初在曹府时,你对曹家的人很感兴趣,却又藏着一丝隐忧,莫不是因为你知道曹家将来会出一位大学子,可又避免不了家道中落的下场,所以心事复杂,说话间就自然流露出了一点端倪。”

    以前就一直觉得这陈秉之似乎知道一些将来的事情,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只是还是有些愕然,“没想到,外公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陈秉之扬头笑道,“我可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当然是知无不尽地倾囊相授。”

    “外公对你这小子也太好了吧”,她撅起小嘴。

    “喂喂喂”,陈秉之抱怨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你外公的学生,而你又是我恩师的外孙女。这么算来,我应该是你的长辈呀!你怎能对身为长辈的我如此无礼呢?”

    轩儿呸了他一声,“你不占我点便宜,是不是就觉得吃亏啊。”

    陈秉之哈哈笑着,“还记得在曹府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我说我与‘轩’字有缘,怎么样?现在应验了吧!”

    “你这是故弄玄虚”,她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外公怎么会收你做学生啊!”

    “恩师的有些想法与行为在常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不过,我却奉他为神。当年我可是在他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他才肯收我为学生的呢!”

    轩儿哼了一声,“这点还算你有眼光。”

    “那当然”,陈秉之格外自豪。

    马车一路穿行,向着神武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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