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回 条件
康熙慢慢地朝她走过来，忽然笑了笑，“怎么？害怕啦？”.
轩儿许久才回过神，一双眼睛幽怨地瞪着他，“这就是皇上对奴才的惩罚吗？变相地流放吗？”
“流放？”康熙抿嘴笑着，抬头看向帐门外的天空，背手一步步走了过去，“轩儿啊，你觉得朕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在确认她的忠心吗？她暗暗地苦笑着，今时今日，她还有什么忠心值得他去试探，反正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好话哄他放过自己了，她索性就坦然道，“皇上是个好皇帝，为了大清的江山，可以牺牲一切，利用一切，但是……”，她抬眼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吸了口气，把别人永远也不敢说的话脱口而出，“但是皇上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在皇上的眼里，只有江山，其他什么都没有。璂璍”
康熙的嘴角含着捉摸不透的笑，“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朕，也像是在夸朕。朕该怎么理解你的话呢？”
“那要看皇上对奴才的喜怒啦？皇上讨厌奴才，就可以把这些话看成是大逆不道的话，砍了奴才便是；若是皇上对奴才还有那么一点怜惜，那么这些话，就是奴才的肺腑之言。奴才是个将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奴才只求皇上将奴才秘密处死，别让任何人知道，好吗？”
“哦？”康熙微微蹙眉，“你就这么认定，朕会杀了你吗？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朕要杀你，早就杀了，为何到现在还留着你呢？”
她当然想到了，可她就是不想给他利用自己的机会，他的目的无非是用她牵制胤禛或是胤禩，她不要再成为任何人的工具，她只肯为自己的意愿而活，若是不行，不如死掉算了。她反问道，“皇上就不觉得将奴才留在身边，就像个危险的爆竹随时会点燃炸伤自己吗？”
闻言，康熙愣了一下，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轩儿啊，轩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居然敢和朕针锋相对。”
“奴才不敢”，轩儿低下头。
康熙轻拍着她的肩，“你无需想太多，朕若是忌讳着你，早就杀了你。朕不杀你，是因为你曾舍命救过朕。那时你的眼神是那么决然，你若是带着目的接近朕，一定会为了自保不顾朕而去，况且当时朕也给了你自由。可你竟然回来了，朕相信，这其中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益处吧。”
——那是因为她不能让历史就那么改变了
她心虚地更是压低了自己的头，应该庆幸自己幸运吧，总是给他这样的错觉，只是，她更加无法理解他的初衷了，不禁小声问，“那皇上为何……？”
“还不懂吗？”康熙有些失望，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难道非要让他挑明了吗？有些话，他何曾对女人说过，轻笑道，“轩儿啊，朕是皇帝，朕一直认为所有人的心，朕都可以掌控，只是，在你这里，朕是无能为力了。”
自问，她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更何况是别人呢？轩儿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好奇怪，从他幽黑的瞳中，她竟然看不到丝毫的杀意，难道是她想错了吗？人真地是不能看的希望的，有了希望就有了胆怯，有了再博一次的憧憬，好怕希望破碎了，她忐忑地看着他，“皇上，奴才是个很渺小的人，没有什么大志气，奴才的心无需掌控，它都已经落在了您的手心。奴才冒名顶替的原因，想必皇上也一定知道，可是，在与皇上的相处中，奴才深深被您的气魄所折服，想来应该没有一个人不会如此吧。或许以前，奴才真地有奢望，但现在，奴才只像做皇上脚下的一颗小草，在皇上低头的时候，能够偶尔看一眼，就已经足够了。棂”
“虽然你的话很动听，也很有诚意，但恐怕也是怀揣着一份讨好朕的心思吧”，康熙抿了抿嘴，起步重新坐回宝座，有些头疼地看着她，“朕该拿你怎么办呢？欺君是大罪，你若是不点破，或许朕就当一直不知道，但现在已经摊牌了，朕就不得不处置你了。”
轩儿惊异地看着他，他居然肯为了她装糊涂？他竟然……她心里一阵感动，她骂他是骗子，恨他愚弄自己，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她错了，她以小人之心看他，她还怎么配得上他对自己的好，她噗通跪在地上，声音难掩轻颤，“皇上，无论您怎么处罚奴才，只求皇上不要让奴才离开您，皇上对奴才这么好，您就算要杀，也请等奴才报答了您，再动手可以吗？奴才绝不是怕死，而是奴才觉得心里愧对您，让奴才还了这份情吧。”
康熙静静地不说话，他眼神复杂地看
着她，他当然不舍得杀她，如果她死了，他会很孤单，再也不会有人夜里陪伴着他，听他讲那些烦闷的心事。即使知道她是自己儿子派来的细作，他也毫不担心地跟她说一些自己的秘密，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说出去，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不会出卖自己。他看人一向很准，尽管他始终看不透她的心，却清楚地明白，他可以安心地把她留在身边，因为她永远也不会害自己。
“好，只要你替朕做一件事，朕就不杀你，还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康熙颇有玩味地笑着。
轩儿一怔，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轻易去做的，“是什么事情？”
“朕要你去杀了那个向你求亲的人。”
“啊——”，轩儿惊讶地失声叫道。
“他是鞑靼部的新汗王，名叫呼尔坦，据可靠消息，他私下里与北方俄罗斯国接触，大量购买火器，企图叛逆，朕绝不允许第二个葛尔丹出现”，想起那个名字，想起那个差点害得他回不了京的人，他难免还是有恨意涌出来，所以这些年，他布置了大批的眼线在蒙古监视这些首领、王爷们，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先将一切都扼杀在苗头里。
“皇上让奴才杀了他？”轩儿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一件事，他居然派她去杀人，他就这么有信心她有能力杀死一个部落的首领吗？那个什么呼尔坦，他不是宫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是驰骋沙场的一部之首，是身材健壮的男人，她去杀他？这不等于去送死吗？
“他的身边总有五六个侍卫保护着，朕曾试过派人去暗杀他，结果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只有你，才能让他毫无防备”，康熙目光坚定，轩儿知道，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奴才……会尽力”，轩儿硬着头皮应着。这个活命的条件，对她来说真是不容易啊，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双手染满鲜血呢？是嫌她的手还不够脏吗？她苦笑着叹了一声，呼尔坦啊，呼尔坦，你好端端的要求什么亲啊，结果却求来了一场灾。
轩儿许久才回过神，一双眼睛幽怨地瞪着他，“这就是皇上对奴才的惩罚吗？变相地流放吗？”
“流放？”康熙抿嘴笑着，抬头看向帐门外的天空，背手一步步走了过去，“轩儿啊，你觉得朕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在确认她的忠心吗？她暗暗地苦笑着，今时今日，她还有什么忠心值得他去试探，反正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好话哄他放过自己了，她索性就坦然道，“皇上是个好皇帝，为了大清的江山，可以牺牲一切，利用一切，但是……”，她抬眼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吸了口气，把别人永远也不敢说的话脱口而出，“但是皇上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在皇上的眼里，只有江山，其他什么都没有。璂璍”
康熙的嘴角含着捉摸不透的笑，“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朕，也像是在夸朕。朕该怎么理解你的话呢？”
“那要看皇上对奴才的喜怒啦？皇上讨厌奴才，就可以把这些话看成是大逆不道的话，砍了奴才便是；若是皇上对奴才还有那么一点怜惜，那么这些话，就是奴才的肺腑之言。奴才是个将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奴才只求皇上将奴才秘密处死，别让任何人知道，好吗？”
“哦？”康熙微微蹙眉，“你就这么认定，朕会杀了你吗？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朕要杀你，早就杀了，为何到现在还留着你呢？”
她当然想到了，可她就是不想给他利用自己的机会，他的目的无非是用她牵制胤禛或是胤禩，她不要再成为任何人的工具，她只肯为自己的意愿而活，若是不行，不如死掉算了。她反问道，“皇上就不觉得将奴才留在身边，就像个危险的爆竹随时会点燃炸伤自己吗？”
闻言，康熙愣了一下，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轩儿啊，轩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居然敢和朕针锋相对。”
“奴才不敢”，轩儿低下头。
康熙轻拍着她的肩，“你无需想太多，朕若是忌讳着你，早就杀了你。朕不杀你，是因为你曾舍命救过朕。那时你的眼神是那么决然，你若是带着目的接近朕，一定会为了自保不顾朕而去，况且当时朕也给了你自由。可你竟然回来了，朕相信，这其中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益处吧。”
——那是因为她不能让历史就那么改变了
她心虚地更是压低了自己的头，应该庆幸自己幸运吧，总是给他这样的错觉，只是，她更加无法理解他的初衷了，不禁小声问，“那皇上为何……？”
“还不懂吗？”康熙有些失望，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难道非要让他挑明了吗？有些话，他何曾对女人说过，轻笑道，“轩儿啊，朕是皇帝，朕一直认为所有人的心，朕都可以掌控，只是，在你这里，朕是无能为力了。”
自问，她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更何况是别人呢？轩儿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好奇怪，从他幽黑的瞳中，她竟然看不到丝毫的杀意，难道是她想错了吗？人真地是不能看的希望的，有了希望就有了胆怯，有了再博一次的憧憬，好怕希望破碎了，她忐忑地看着他，“皇上，奴才是个很渺小的人，没有什么大志气，奴才的心无需掌控，它都已经落在了您的手心。奴才冒名顶替的原因，想必皇上也一定知道，可是，在与皇上的相处中，奴才深深被您的气魄所折服，想来应该没有一个人不会如此吧。或许以前，奴才真地有奢望，但现在，奴才只像做皇上脚下的一颗小草，在皇上低头的时候，能够偶尔看一眼，就已经足够了。棂”
“虽然你的话很动听，也很有诚意，但恐怕也是怀揣着一份讨好朕的心思吧”，康熙抿了抿嘴，起步重新坐回宝座，有些头疼地看着她，“朕该拿你怎么办呢？欺君是大罪，你若是不点破，或许朕就当一直不知道，但现在已经摊牌了，朕就不得不处置你了。”
轩儿惊异地看着他，他居然肯为了她装糊涂？他竟然……她心里一阵感动，她骂他是骗子，恨他愚弄自己，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她错了，她以小人之心看他，她还怎么配得上他对自己的好，她噗通跪在地上，声音难掩轻颤，“皇上，无论您怎么处罚奴才，只求皇上不要让奴才离开您，皇上对奴才这么好，您就算要杀，也请等奴才报答了您，再动手可以吗？奴才绝不是怕死，而是奴才觉得心里愧对您，让奴才还了这份情吧。”
康熙静静地不说话，他眼神复杂地看
着她，他当然不舍得杀她，如果她死了，他会很孤单，再也不会有人夜里陪伴着他，听他讲那些烦闷的心事。即使知道她是自己儿子派来的细作，他也毫不担心地跟她说一些自己的秘密，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说出去，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不会出卖自己。他看人一向很准，尽管他始终看不透她的心，却清楚地明白，他可以安心地把她留在身边，因为她永远也不会害自己。
“好，只要你替朕做一件事，朕就不杀你，还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康熙颇有玩味地笑着。
轩儿一怔，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轻易去做的，“是什么事情？”
“朕要你去杀了那个向你求亲的人。”
“啊——”，轩儿惊讶地失声叫道。
“他是鞑靼部的新汗王，名叫呼尔坦，据可靠消息，他私下里与北方俄罗斯国接触，大量购买火器，企图叛逆，朕绝不允许第二个葛尔丹出现”，想起那个名字，想起那个差点害得他回不了京的人，他难免还是有恨意涌出来，所以这些年，他布置了大批的眼线在蒙古监视这些首领、王爷们，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先将一切都扼杀在苗头里。
“皇上让奴才杀了他？”轩儿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一件事，他居然派她去杀人，他就这么有信心她有能力杀死一个部落的首领吗？那个什么呼尔坦，他不是宫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是驰骋沙场的一部之首，是身材健壮的男人，她去杀他？这不等于去送死吗？
“他的身边总有五六个侍卫保护着，朕曾试过派人去暗杀他，结果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只有你，才能让他毫无防备”，康熙目光坚定，轩儿知道，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奴才……会尽力”，轩儿硬着头皮应着。这个活命的条件，对她来说真是不容易啊，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双手染满鲜血呢？是嫌她的手还不够脏吗？她苦笑着叹了一声，呼尔坦啊，呼尔坦，你好端端的要求什么亲啊，结果却求来了一场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