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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迷雾重

    宋太夫人房里的熏香袅袅升起,在房中四散开来,直抵人的心神,阿绿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宋太夫人已经摆手:“你下去吧,我想再睡一会”,看来宋太夫人不过是想找人倾诉,阿绿松了口气,应喏退下。

    阿绿心神不宁的往余妈妈房里走去,却无意瞥见沈杳娘住的地方,她想到宋笠所求的第三件事,电光火石之间,便一计生上心头,她快步朝着沈杳娘房里走去。

    沈杳娘刚梳妆完,听丫鬟通报余妈妈上门来见,以为是宋太夫人赏了东西,便出门来迎:“妈妈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您派小丫鬟通传一声就是了”。

    阿绿笑着说;“表小姐是贵客,太夫人和夫人把您放在心尖上疼,我可不敢倚老卖老”。

    沈杳娘羞涩的说:“太夫人和姑母不过是看我年纪小,便多加照顾些,妈妈太客气了”,两人坐到屋里,沈杳娘笑着问:“妈妈来可是太夫人有什么吩咐?”阿绿只是看了一眼服侍的丫鬟,并不说话。

    沈杳娘也是机灵人,便说:“你们都下去吧,在外面候着”。

    见丫鬟都退下来,阿绿才轻声道:“太夫人对表小姐喜欢的紧,一心想着把表小姐留在身边才好,她老人家知道大少爷倒是对表小姐一往情深,就是不知道表小姐是什么心意,怕乱点了鸳鸯谱呢”。

    沈杳娘害羞的背过身去,心想太夫人何时这样的唐突,这种事怎能和没出阁的女孩子说呢,又想宋太夫人不会是病重了怕见不到宋笠成亲,所以着急了吧?。

    阿绿见她害羞,又说;“哎呦,表小姐,您别只顾着害羞,误了大好的姻缘,这里又没有旁人,除了您的嘴,入了我的耳,没有人知道的,您是怎么想的,只管说给妈妈听。”

    沈杳娘毕竟是闺中女儿,遇到这种事不禁又羞又躁,手指绞着衣带,低头思索了很久,过了大半天,才声若蚊蚋的说:“杳娘是喜欢表哥……”

    阿绿等了她半天,早就耐心告罄,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心里乐开了花,不想让她害羞,便轻声走了。

    “却不愿意嫁给他”。后半句沈杳娘说的十分坚定,看得出来是真心话,可惜阿绿已经出了门,这句话飘散在风中,阿绿一心想着怎么撮合宋笠和沈杳娘,一个字也没听见。

    阿绿回到房中,把两件事完整的跟宋笠和湘谣说了,宋笠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阿绿说了,他和沈杳娘的亲事包在她身上,又庆幸不是祖母下的毒手,忧的是杀母仇人还未找到。

    湘谣听了沈杳娘的心声,目光先是一黯,接着又说:“既然宋太夫人不是凶手,我们就该查房氏了,早日了结宋公子的三桩心事,我们也好各奔前程”。她到了宋府之后,一向温柔大方,这次的声音却十分清冷,甚至有些决绝,宋笠和阿绿俱是一愣。

    阿绿见气氛尴尬起来,便说:“我已经有了办法,今日大家都累了,先各自休息,明天我们再从长计议”。宋笠顺坡下驴:“好,你们都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回到卧室,阿绿拉住湘谣的手:“湘谣,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宋府呆腻了?要不我陪你去散散心吧,”湘谣摇摇头说:“只是有些累,天天伺候人,活了八百年,当丫鬟却还是头一遭,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人八百年的交情了,彼此过于了解,这种说辞阿绿自然是不会信,她把最近的事倒在肚子里仔仔细细的复盘了一遍,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她脑子里蹦出来。

    阿绿看着她:“你不会是……喜欢上了宋笠吧?他是凡人啊,人和妖……”湘谣打断她:“我知道,所以我要你即刻促成他和沈杳娘的姻缘,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做傻事的”。

    阿绿想了想,气鼓鼓的说:“喜欢的话就要争取啊,虽然沈杳娘人也不错,但你才是我的姐妹,如果你也喜欢宋笠,我们就把他抢过来,反正凡人不过活几十年,你和他白头偕老也不过几十年,我们就算晚几十年再成仙,也没什么的”。

    湘谣摇头:“我们只要为妖一日,就随时有可能被高人收了魂飞魄散,这种提心吊胆日子我不想过,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死里逃生几回,不就是为了成为逍遥的散仙吗?怎么能这样肆意而为”。

    阿绿不解:“可是喜欢的东西不能留在身边,活到天荒地老也不快活啊”。

    湘谣摸了摸她的头:“很多事你不懂,宋公子不是东西,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他和沈杳娘有情在先,缘分是有先来后到的,我们不能这样只顾着自己,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儿女情长,你尊重我的意思吧”。阿绿不很理解她的想法,但见她心意已决,只好照原计划办事。

    时光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五月。宋笠带着湘谣来宋太夫人房里请安,宋太夫人现在勉强能下地走走,此刻靠在枕头上和宋笠说话,房氏则在一旁喝茶。宋太夫人问:“隐约听说你房里昨儿个有人出府了?”

    宋笠点头:“是阿绿,当时她家乡发大水,除了她,只有一个出了嫁姐姐还在世上,因为嫁到了金陵边上的杏花村里,才躲过一劫,听说家里遭了变故,她姐姐伤心过度,昨日竟然死了,我便准了假让她回去奔丧了”。

    宋太夫人叹气:“可怜的,余妈妈,等那孩子回来,记得代我赏她几两银子”。余妈妈应了声是,房氏显然守寡寂寞,看得出来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她好奇的问:“年纪轻轻的,就因为伤感过度人就没了?”

    宋笠说:“只怪他们家误信了一个庸医,开了服方子,里面有味药材叫川芎,虽活血通气,却也有些毒性,长年累月的喝,人便没了”。

    房氏听了,手中的茶盅便滑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四溅让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宋太夫人见房氏面如死灰,鬓角有汗,问道:“老二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房氏恢复了镇定,扯出笑容说:“真是庸医误人,没想到这喝药能救人,也能害人,我还真不知道这些,看来以后要注意了”。

    单是喝有川芎的药自然不会轻易死掉,郦氏当年是因为主持家事繁忙不已,产后虚亏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休养,落下了下红之症,加上应付宋太夫人和房氏劳心劳力,最后在常年的慢性毒药侵害之下才死于非命,不过这个有漏洞的故事对于心虚又身在内宅、眼界不高的房氏来说,足以瞒天过海。

    宋笠看着慌乱的房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宋太夫人看着房氏脸色不好看,于是说:“明天就是端午了,家里又要办酒席宴客,我身子不好,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天打足了精神来宴客,不要失了礼数”。

    宋笠和房氏一齐出了门,宋笠笑着说:“二婶,我同窗送了我一筐子上好的杏仁,我看着个个饱满,待会差人给二婶送一些去”。房氏笑着点头:“那多谢笠哥儿了,笠哥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宋笠一怔,房氏对川芎反应极大,对杏仁却毫无知觉,神色不似作伪,看着房氏远去的背影,宋笠心中疑惑开始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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