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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谁人赋尽红裙媚,金根祀舞

    可以给自己置办新衣服了!

    还是大漠边际的新鲜特色款式!

    鹿衔看着江水手中的衣服,有些跃跃欲试。

    她犹犹豫豫问:“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去跳舞呀?”

    江水笑笑回答鹿衔道:“姐姐我会杀人,不会跳舞。”

    说得也对哦。

    这样一想,鹿衔也就抱着衣服跑去成衣店的换衣之处去预备换一身,临走前还瞪了秦不二一眼。

    秦不二也不将她放在心上,还笑着问江水:“她这是要去,参加莫啼城的那个祀舞会?”

    江水点了点头,笑着看向鹿衔跑去的方向。

    而祀舞会,则是昨日江水前去打听落金樱之时,听当地的乡亲所说的。

    昨日原本江水正在一家小店前,询问着坐在门口年迈的老人,可知何处有落金樱?

    毕竟常言道,老人家最是见多识广不是?

    又担忧边境称谓与书中记载不同,江水弯腰笑着用手比划出形状来:“就是一种小花,生长在沙漠之中的,颜色和沙子有些相像,遇到了水才会开,一般在岩石下埋着。”

    那老妇人有些耳背,听完了还在那边坐着缓缓嗑瓜子。

    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一般。

    见此江水有些失落,还是笑着轻声道了声谢,转身欲走。

    这时老妇人终于回过神来,用手指拨开有些乱的枯发喊着:“诶女子!那女子!你莫走捞!”

    声音倒还是挺粗犷的,且气息厚重极了,像是大漠里的风。

    江水眨眨眼转过身弯腰问:“怎么了老人家?”

    那老妇人又磕了两个瓜子,笑眯眯道:“莫斯,那花叫金根子,明后那祀舞会上有!”

    金根子?

    祀舞会?

    倒是没听说过,是当地独有的称呼与活动么?

    江水记在心中,也就不再打扰老人家嗑瓜子。

    于是她站在路边,估摸着寻了个路过的小姑娘问。

    被她拦下的那个小姑娘俏生生的,眼眸明亮,她说:“金根子啊,是我们的神花,年年祀舞会上当做给第一名奖品的呢。”

    祀舞会其实并不拘是异乡客还是当地人,都能够参加,其中拨得头筹之人需在冬弥日舞祭祀之舞。

    至于缘何异乡人也可,只说是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不过异乡人多为大漠之中的传说而来,没几个会来参与祀舞会的。

    小姑娘看着江水笑着说:“姊姊可要一起来?姊姊真好看呢!”

    面对小姑娘的夸奖江水有些羞涩,摆摆手直说自己不会跳舞,又问:“那祀舞会在何时,又在何地举行?”

    小姑娘笑着介绍道:“后日便是祀舞会之日,就在莫啼城外,你除了城东门过不了三五里便能瞧见。”

    小姑娘十分爽朗,走之前还朝江水挥挥手,大声劝她:“姊姊可要加油呀!”

    莫啼城虽受边境苦寒之困顿,却是民风淳朴极了。

    江水如是想到。

    又了解到祀舞会上,不分舞种,只要有祭祀求风调雨顺之心便可。

    也没什么拘束,多的是羞涩女儿被小姐妹临时推上台,给台下人舞一曲。

    而若是有幸能够夺冠,便以金根子为饰,舞于水台之上。

    是为冬弥祭祀之舞。

    即便是冬弥祭祀之舞也都不拘于形式,有挥舞手帕的,有体现五谷丰登的,庄严也可,多情也可。

    莫啼城只管莫啼哭,笑着热闹,便都是好的。

    “你怎不去?”

    听见了秦不二的话,江水笑笑又解释了一遍:“我又不会跳舞,你让我上去做什么?”

    秦不二深深看着江水,看得她有些不自在,而后轻声道:“可,我想看。”

    男子的话有些低沉,带着些别扭口音与小心试探,江水有些恍惚。

    江水温柔地摸了摸秦不二的脸,哄着他道:“可我不会啊。”

    可秦不二还是惆怅万分的看着江水的脸,如含山潭星,寒且深幽。

    江水没有读懂他的思绪,只是笑着低下了头,有些小女儿姿态。

    她疑迟着许诺:“那......等到此间事了,我学舞给你看。”

    瞧见女子这般作态,秦不二深了眼色。

    鹿衔还在那边试着新裙子,浑然不觉这边的打情骂俏。

    江水察觉秦不二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她忽然想起前不久他所说的那些事情来。

    他说,他父亲严苛,母亲比之父亲更胜一筹,他们定然不会允诺自己与一个江湖游荡的女子在一起。

    “不二,我会等你的。”

    江水有些失落,却还是缓了语气安慰他,“我们来日方长啊。”

    “江水......”

    秦不二沉吟道:“我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走之前,我还想再看你穿一次红衣。”

    顾不上离别,虽然十分突兀,江水慌乱一瞬还是将落寞掩盖不叫他担心。

    她还是勉强对秦不二笑着说道:“我不是,一直穿着红衣么?你不喜欢么?”

    诚然。

    江水这些时日里,总是变着花样地穿着红色的衣裙。

    可秦不二摇摇头:“我想看你穿那种广袖长摆,风流轻灵而千娇百媚的那种红衣。”

    秦不二深情地注视着她,仿佛眼中只能容得下她一人般:“我瞧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与旁的女子都不一样”

    “锋利而百态,似正而非邪,叫人捉摸不透,叫人忍不住探究。”

    月殿寒光不可觅,谁能一解相思芽?

    他语气中带着憧憬:“江水,我想看你穿一次那样的红衣。一定让人神魂颠倒。”

    巫山暮雨淹,赋尽红裙媚。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江水最终笑了笑,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手中,说:“好。”

    秦不二眼眸亮了。

    全然得偿如愿的快乐模样。

    可江水心中有些忧虑,还是忍不住询问:“不二......你何时动身,又何时归来?”

    即便是江水,面熟秦不二也有了小女儿情爱牵绊的模样,她的声音落在秦不二耳中让他的笑意淡了些。

    而后说:“后日。”

    “那我若是思念你呢?”

    江水有些慌乱。

    秦不二曾说过他家中富庶,不如自己一个清贫杀手刀尖上讨生活。

    因此她接了好些榜单凑银两,想给他准备个能够入眼的礼物。

    可如今,可如今还没来得及挑好礼物呢,他怎么要走了呢?

    她有些舍不得,更有些卑微的担忧藏在心中。

    秦不二想了想道:“我会尽早去江安寻你,有事的话可以飞鸽传书与我。”

    说着他拿出笛子吹了一声,须臾便有只通体雪白的信鸽飞来,将小笛子交给江水。

    他说:“你大可每日都写信与我,江水,我亦会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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