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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东 岁国(6)

    9.

    “王兄安好。”岁得之恭敬地向岁问之拜了拜,抬眼时向镇业的方向望了一眼。

    “得之今日怎得不在丹房,可是有事找我?”因为对岁得之无比了解,岁问之对岁得之的突然到来着实有些惊讶。

    “自然是有事相求。”岁得之并不准备遮掩,与岁问之的含蓄内敛不同,岁得之更善于直抒胸臆。

    “哦?所为何事?”岁问之揣测岁得之定是遇到了难解之题,而这破题之人或许并不是自己。再看他时不时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镇业,岁问之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答案,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岁问之更是习惯听他亲口所说。

    亲口所说的,大抵都是真的罢。想到这里,岁问之倒是想起了一件往事。父亲与母亲都说岁得之在撒谎,说他太小被吓到了所以口不择言。但是岁问之却选择相信岁得之,只是这相信之话并不能说出口,就算年幼的岁得之眼巴巴看着自己,岁问之也只是尽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

    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的竟然是假象,而真相听起来倒更像是谎言了。

    “也无什么特别,就是想请教镇业王子一些关于岁国国史的问题。今日在丹房虽有所得,但是总不能融会贯通,不知道是否可以从国史之中悟到些什么。”岁得之大大方方地说。

    “这个自然不难,待我问过师父……”

    “王兄既然首肯了,也就不劳烦王兄问了,我亲自去请教镇业王子。”岁得之未等岁问之说完,就拱了拱手告退,径直向镇业走去。

    岁得之与岁问之的疏离与陌生感,即便是一个局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在一旁的镇业并不知道,林恪自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岁得之和岁问之却知道,能够让血缘隔离的并不是看似虚无缥缈的王位,更不是远在北极王庭的权利,而是源于信任的坍塌。

    源于岁倾之。

    岁得之并未直接询问镇国之事,只是随意找了几个无关的问题与镇业闲聊了几句。话毕,岁得之问镇业是否有兴趣去丹房一观。

    镇业心底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岁得之突如其他的殷勤也不能不让人有所怀疑:“难道,我不小心泄露了些什么?”

    大概是看出来镇业的疑惑,岁得之哈哈一笑说:“镇业王子大可放心,丹房虽乃岁国禁地,但是镇业王子不一样,这岁国的一花一木、一石一池哪个不在河图中。邀您前去只是觉得在丹房让人安宁,大抵更能够悟出丹药的奥秘。”

    镇业仍然有些迟疑。

    “自然,镇业王子既然愿意帮助我,我也定会全力以赴帮助镇业王子。”岁得之突然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遂令镇业起了一身冷汗,岁得之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这样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邀请,而是赤裸裸的要挟了。

    “承蒙王子赏识,镇业愿意去丹房一叙。”镇业无法,只得应承。

    “多谢镇业王子,今夜月生之时,我自会派人带您去丹房。”岁得之大声说道,这句话当然是说给岁问之听的。

    10.

    平山栏阑倚晴空,山色有无中。

    天朗气清的岁国别有一番风味,从绝忆峰看去,游云浮荡在山间,映衬着河谷与湍流。山巅的花草在长久的年岁里也适应了山巅之上的风霜雨露,在岁国的平静之下葳蕤而生。

    岁得之与镇业在丹房说了些什么,甚至可能会谋划些什么,岁问之并没有过问。人常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岁问之所关心的并不是眼下的小事。

    岁问之的大胸襟燕无心是很清楚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燕无心并不是和岁问之计较太多,即便是近日因为忙于岁王的寿宴,燕无心已经有几日没有看见岁问之了。

    用过午膳,燕无心实在有些无聊,就让侍女朝露拿出些布料,准备给未出世的孩子绣几个贴身的肚兜。虽说是春末夏初,正午的奇绝峰依然有些暑热了。加之燕无心身怀六甲,近来总是怕热,朝露就在一旁一边给燕无心打扇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

    “朝露,王子真的吩咐不让我离开奇绝峰?”燕无心自然知道这一定是岁问之的命令,她也自然不会猜测岁问之的用心。

    岁问之的心在燕无心这里,而燕无心的心却在多年前都没有了。

    “是的,王妃,王子特地吩咐下来,说您身体多有不便,在临产之前就不要到处走动。每日的晨昏定省,王子也特地求了岁王免去了。”朝露是燕无心从镇国带来的丫头,说起免了这晨昏定省,最高兴的应该是她。

    “既然王子吩咐了,那就照办吧。只是王子这几日都不回来吗?”等了许久,低头绣花的燕无心没有听到朝露的回答,有点生气地说:“你这丫头愈发没有规矩了,问话都不回答。回头撵你回镇国去……”

    只听朝露噗呲一笑,燕无心抬头却发现朝露已经走到门口,而在一旁给她打扇的竟然是岁问之。

    “王子不可。”燕无心准备站起来接过岁问之的扇子,却被岁问之轻轻按住肩膀,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心儿辛苦了。”

    听到这里,燕无心的心头突然一热,加之时时而来的胎动。燕无心有了一种现世安稳的幸福感,这是可以碰触到的安宁,就像手中的刺绣,岁问之放在她肩背上的双手,还有从窗外飘进来的草木香气。

    这些都是真实的。

    “放下罢,放下罢。”在燕无心的脑海中,这一句劝诫时时出现。此刻,燕无心又一次陷入了纠结。

    “王子,父亲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燕无心为了掩饰尴尬便岔开了话题。

    岁问之给燕无心打着扇子说:“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后日便是寿宴,想来各国贺寿的宾客在今日与明日都会到来。我来这里就是和你说一下,这三日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岁问之满怀歉意地看着燕无心,接着说:“镇国不知道为派谁前来,倘若有你相熟之人,我便请来和你说话。”

    “谢谢王子体谅。”燕无心笑了笑说。

    “王子,玄国宾客即将穿过国境,岁王命您前去迎接。”朝露很识趣,并没有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通传。

    “我这就去。”岁问之心想,定是玄青妹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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