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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霍君依没想到薄私衣会出现在这,一时脑袋空空,什么也不想不到了,只知道推开车门,一头扎在他怀里。

    薄私衣感受着她带来的冲击,将人搂在怀里,虽不曾说一句安慰的话,但在场的人都能感觉,他是疼极了这个女孩子。

    霍君依再也忍不住了,埋在他怀里,泪珠啪啪哒哒的往下掉,当真是不要钱,哭起来一点也不吝啬。

    “你不要哭的这样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人要笑话你。”薄私衣在她耳边哄着。

    她还是哭,止也止不住,好听的话一点也没用。薄私衣拉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丢脸,不想要你了。”

    霍君依哭的一抽一抽的,听了这话,一下停住了,抬着头,眼睛很红,水光盈盈的瞧着他,这样委屈,真是惹人可怜。

    薄私衣拉着她的手,要往车里走去。她许是觉得受极了委屈,拉也拉不走。

    薄私衣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都不知道你这么好骗。”

    他一碰霍君依的后脑勺,霍君依一咧嘴,发出一声轻叫:”哎,疼呀!“

    “怎么了?“薄私衣的手穿过霍君依的后颈,将她的后脑勺扳回来看看,一瞧见正个后脑勺都是血,脸色都变了。冷着脸一句话也不再说,拉着霍君依上了车,期间只打了通电话,通知医生去酒店等着。

    “二哥,我没事,就是血流的多了些。”霍君依弱弱开口,她也不想顶着一头血吓人……

    薄私衣没心情开口,他一直捏着霍君依的手,手的温度比她还凉。

    “二哥,咱们回国吧?”

    “好,你决定就好”薄私衣仍旧不太多话。

    到了酒店,医生已经准备好了,霍君依一进门,医生先是将她的头上的血处理掉,又问了些常规的问题,霍君依一一回答。

    ”不算严重,是些皮外伤。“医生为了保守起见还是给了个意见:“但毕竟是头上的伤,明天去医院拍个脑CT。”

    “现在去。”薄私衣说罢,拿起霍君依的外套就要给她披上。

    “哎,二哥,天好晚了,明天再去。”霍君依真不想再折腾了。

    “听话,穿上衣服,检查完就回来。”

    “我不去,说了明天去。”霍君依倔脾气也上来了,将外套往地上一扔,蹭蹭的跑回了卧室。医生有些尴尬,收拾好东西,跟薄私衣告了别。

    “好,麻烦你了”薄私衣并没有因为霍君依觉得难堪,仍旧语气平平:“温月,送王医生回去”

    “是”温月做出请的动作,送王医生出了门。

    薄私衣看了一眼卧室关着的门,捏了捏眉心,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显露出疲倦,眉眼之间净是倦容。

    “开门“薄私衣敲了敲卧室的门,并没等到人来开门。薄私衣也没再喊第二遍,而是直接拿来了卧室的钥匙,自行将门打开了。霍君依并没再屋里,薄私衣也没找她,自顾自的从衣柜里翻找着霍君依的衣物。

    刚把衣服找好,放在床边。就有电话打来了。

    “先生,程潇这边怎么处理?”

    薄私衣不甚在意的说:”留下吧“

    “是”温月倒也能猜到,先生一直是个怕麻烦的,这程潇虽能耐不大,但胆子小,不敢多生是非,留着当个跑腿的也是个可行的法子。

    程潇今日特地赶来就是希望薄私衣能表明态度,crystal该怎么办。他不说,程潇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动手去跟佛罗伦西亚13抢人。

    温月瞧了眼程潇满脸着急上火却也不敢发出半丝声音的憋屈表情,临挂电话时,才终于算是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于是便顺嘴提了一句:”先生,程潇的妹妹crystal怎么办?“

    薄私衣抚平床单上刚被压出的褶皱,悠悠地道:”就先在那一阵吧“

    “是”温月挂了电话,程潇赶紧张口询问:”温助理,先生怎么说?“

    “先生说,佛罗伦西亚13向来好客,你妹妹去了,自然要让他们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他又补充:“你也不必去接,时候到了,自己就回来了。”

    程潇一听这话,心里是一阵憋屈,可脸上却不敢有半分异样。依旧扬着笑,笑眯眯的说:“是,先生说得对。”

    待温月走后,小六子进来了,他可不管先生是怎么说的,在他眼里,佛洛伦西亚13即便这几年发展势头迅猛,但要想赶超十八街还差些火候,从他们手里救走个人,是什么难事吗?更何况这人还是程潇同母异父的妹妹,自己亲妹妹被人抓了,却连声屁都不敢放,说出去他们十八街还怎么在美国混。

    “大哥,他一句话,咱就按兵不动?”小六子问:“难道真不救了?”

    “咋救啊?”程潇烦的挠着头,头发被挠的乱糟糟的:“我不想救吗?那是我亲妹子!我今儿救了她,明儿咱就一起死。啊?你说咋救?”

    小六子不再说话,他向来最听程潇的,既然程潇说不救,那就不救。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程潇还是没忍住,大叫一声:“我艹!”

    “小六子,明天你给我约tango”程潇虽然不能救crystal,但总要想办法让她好过些。

    ——

    霍君依从浴室出来了,薄私衣这边刚好将手机收了起来。

    “你洗头了?”薄私衣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拉她过来,坐在床边。手捏着她的后颈,拨开头发,瞧着后脑勺的伤口。脸色很不好。

    “你这么大不知道伤口不能见水吗?”

    “脏,不洗没法睡觉。”霍君依转过身面对着他,却又见他不高兴了,冷着个脸。她也不干了,怨气很大:“嘿,我这一天受苦受难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你还总给我甩脸色。”

    薄私衣也知道她是真不高兴了,便缓了缓脸色,略显苍白的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嘁!”霍君依乏了,趴在床上,只留了个后脑勺,不再理他。薄私衣也没再跟她讲话,走到卫生间又重新拿了条毛巾,再回来时,霍君依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他轻轻将人抱到自己腿上,为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唔……”霍君依顺势揽上他的脖子:“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觉嘛?”

    “头发擦干再睡。”薄私衣一边说着,一边用毛巾擦着霍君依的发尾,她头受了伤,薄私衣动作也不敢大,怕将人弄疼了。

    霍君依真是累极了,就这样也能睡过去。擦好了头发,薄私衣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去阳台抽了根烟。

    夜风凉的刺骨,可让人头脑清楚。比如此刻薄私衣深深的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那都是老天赏的,哪天他不高兴了,随时收回去,你也是毫无办法的。

    薄私衣的爷爷自从退役后就十分信佛,他耳濡目染竟也觉得十分有理。人哪,总是如此,拥有的越多,反而对于在意的东西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惟恐哪一天,发现即便已经权势滔天但仍生出不可避免的无力感。

    吹了半天凉风,薄私衣脱了衣服,上了床。

    “唔……真冷。”霍君依嘟囔,虽是对他的体温很不满,但仍是半梦半醒的搂紧他:“快,抱紧我,给你暖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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