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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如果给我一双翅膀(加更)

    五千英尺…八千英尺…一万英尺…两万三千英尺……

    陆路没有上次晕机那么厉害,透过飞机窗望着近在咫尺的白云,这种飞翔的感觉——真好。他突然想到一个从古自今无数人想过的问题:如果给我一双翅膀,我是不是也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

    没有答案。

    因为没有这个如果。即便人类能够进化到长出翅膀,也不是他这一代人能进化出来的。但是尽管人类没有长出翅膀,但是因为一直有着想飞的梦想并一直执着地为之奋斗,所以现在有了飞机。尽管没有长出翅膀,也能实现飞翔的梦想。

    我呢?我有梦想吗?

    陆路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是啊,我也曾经有过梦想,就是那本《斥候传说》。其实对那本书自己很有信心,是一本好书。那热血、那激情,想想都激动。甚至无数次,陆路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活在那本小说里,和男主角谢三他们一起袍泽同气,一起奋勇拼杀。无数次,被自己笔下的人物或事件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从小说的幻想中走出来的时候,面对的还是那个潦倒的仆街作者。

    一次又一次的仆街,其实说实话陆路是不怕的。但是,人或者总要吃饭。你可以不怕仆街,但是你却不能不怕没饭吧?渐渐地,梦想变成了希望,希望变成了侥幸,侥幸变成了失望。直到发现被戴帽子那一天,失望变成了绝望。从那一刻起,自己已经死了。其实死亡有两种,一种是躯体的腐朽,一种是内心的死亡。而后一种,是最彻底的。

    即便后来遇到的各种奇遇,他现在已经不再为吃饭而担心,但是这种绝望带来的恐惧依旧深深地折磨着他。很多时候他都认为现在的真实生活其实是不真实的,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长梦。只是这个梦的真实感很强,强到他咬自己时会疼痛。

    可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万一这真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我还活着。既然我活着,怎么证明我活着呢?如果没有梦想,又用什么来证明我还活着呢?还是得有梦想,理由很荒谬,那就是证明自己还活着。

    尽管这个理由很荒谬,但是对于陆路来说,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陆路试图着让自己回到最初的梦想,回到斥候传说。斥候谢三被俘后,原本是应该自尽的。但是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个任务就彻底失败了。一旦失败,我汉人可能就会全体沦为亡国奴,被胡人所统治。想到被胡人统治之下的汉人那种凄惨,让他不寒而栗。他将作何选择?战与和、死与生、忠诚于背叛……

    背叛。什么是忠诚?什么是背叛?黄雅涵身体背叛了自己,但是其真正目的,可能是为了和自己好好生活在一起。那么,她是忠诚还是背叛?如果这是背叛,那么自己笔下的谢三,甚至说就是幻想中的自己,从写下“自白书”的那一刻,是否也是背叛了国家?

    陆路闭上眼,痛苦得无法继续再想下去。

    重新拾回梦想,是多么艰难。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沼,下面是无数的荆棘,不断地勾扯撕咬着脆弱的肌肤。荆棘上的反刺深深扎在肉里,拔出的时候更是痛彻心扉。这种痛苦,即便从泥沼里爬出来,伤口愈合的多年后,回想起来仍令人不寒而栗。

    治疗疼痛的最佳良药不啻于麻木。

    这段时间以来,在鸭姐、陈瑾她们这些麻醉师手里,自己接受了麻醉。现在,真的没那么痛苦了。可是,这种麻木是我存在的意义吗?我的梦想呢?不,它没有丢!它只是和我捉迷藏,躲到我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了。它像一只受了伤的兔子,躲在一个角落里,怯生生又充满畏惧地看着这人世间。甚至根本不敢再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它活得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变老,直至死去。

    不!我不能!我不能让它死去!我要找到它,尽我所能去抚慰它治愈它陪伴它。我要它健康起来,我要它活在阳光下,我要它骄傲地面对世人的顶礼与膜拜!因为,这原本就是而且也应该是,属于它的无上荣光!

    做了这个决定后,陆路再次看向飞机舷窗外,蓝天与白云相互交映。远处一抹阳光正洒向昨晚暗黑一片的大地。

    栏州到了。

    陈大爷的战友名字特别时代,叫汪援朝。一下飞机,两个老头一见面,表现得和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一模一样。隔老远就大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并歪歪斜斜地朝对方跑去。与小班同学不同的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

    汪援朝一拳打在陈大爷身上:“你个老东西还没死啊?”

    陈大爷抓住汪援朝的手,一个擒拿手就扭了过去:“个瘪犊子玩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胆肥了哈,敢跟老子动手了?”

    被反扭的汪援朝,回过身一个猴子偷桃,扭住陈大爷的蛋,疼的陈大爷嗷嗷叫:“瘪犊子你玩儿阴的!快给老子放手!”

    汪援朝:“不放!要放你先放,你放了我马上放。”

    陈大爷:“哎你个瘪犊子……嗷,疼……123一起放!”

    “1、2、3,我放了。”两人边数着边不约而同地放了手。

    放开手后,两人对立而站。看着对方斑白的双鬓和沟壑纵横的皱纹,几秒后紧紧地抱在一起,眼里闪烁着泪光,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真好!真好!”

    陆路突然觉得,这次答应陈大爷来栏州走这一趟,真的很值得。

    片刻后汪援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推开陈大爷,对陆路他们说:“不好意思啊,很多年没见了,让大家看笑话了。走走走,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把东西放下然后咱们去逛逛。”

    汪援朝说的招待所还真的是招待所。汪援朝包下了好几十年前、现在已经对外营业的军区招待所一整层。所在地离市中心很近,但是又非常幽静。虽然建筑装饰都非常陈旧了,但是很明显非常干净整洁。

    陆路他们这一团人非常满意,甚至难掩激动。尽管其中不少人现在家庭条件非常优厚,再好再豪华的酒店都去住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能住到这样的地方,那可是一种情结。夸张地说,是圆了多少年前的一个梦。

    或许,很多你以为遥不可及的梦想,会在某一天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非常自然地款款而行到你身边。人生,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不是吗?

    舞蹈团员们把随身的箱子放下后,便急不可耐地在一块空地上集合,开始排练起来。人家招待这么好,咱们一定要把最好的精神面貌体现出来。

    这下倒是陈大爷、汪援朝和陆路三人显得无所事事。汪援朝还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蹈队员们,时不时还学着走几步。陈大爷可憋不住了:“哎我说瘪犊子玩意,这玩意到时候让小陆直接交你就得了。老子这么大老远来了,你不带老子去逛逛?”

    汪援朝一边点着头:“走走走,咱们去逛逛栏州城,去看看大河母亲雕像,白塔……”说完三步一回头地便跑到餐厅,去交代了团员们的饮食之后,带着陈大爷和陆路离开了招待所。

    三人这么一逛就逛到了下午6点多,中午也就找了家拉面馆吃了正宗的栏州拉面,确实和陆路他们在広州吃的完全不一样。汪援朝不断地介绍着本地风土人情,陆路有滋有味地听着,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汪援朝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要不晚餐咱们也不回去了,我带你们到正宁路去吃本地小吃。”

    陆路开心极了,心想这汪老伯真是深知吾心也,他怎么知道我的最爱就是小吃一条街?

    三人正准备拦个的士时,汪援朝接了一通电话后说:“不去正宁路了。”

    陆路忙问:“怎么了?”

    汪援朝说:“这次活动市里很重视,由徐副市长亲自组织负责。今天正好举办欢迎晚宴,邀请所有表演队伍的领导和代表参加,刚才再三和我说你们是明天的重头戏,要我一定要把你们带过去。”

    陆路二人本来都不太想参加应酬的,但听汪援朝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可是真到了宾馆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主办方把他们安排在和陈副市长一起的主桌上。而为了避免其他队伍有想法,对外的说法是他们夕龙舞蹈团是最远的一支队伍,其他人也就都完全理解了。陆路他们到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主桌上除了陆路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外,都已经坐满了。

    陈副市长分别介绍了一下,这一桌除了他们以外,都是在本地比较有名望的文化人。有作曲家、书法家、歌唱家之类,于是大家纷纷“久仰久仰”寒暄了一阵。这时一个美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坐到了陆路身边那个空位上,然后开口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接了个电话时间有点长。”

    陆路一看,傻眼了。来的人竟然是冯雨儿。

    冯雨儿这时也看到了陆路,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你不是不来吗?噢,我明白了,敢情是我请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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