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风尘女子
“呀！怎么哭上了？”庆亲王茶喝不下去了，诧异地擦了擦眼睛，却清晰地瞧见了张若谷眼角滚落的泪珠，与他平日里古板的形象实在相悖。庆亲王惊恐地看了静妍一眼，他的宝贝格格什么时候有了几句话就将人说哭的能力？庆亲王觉得文人心，海底针，三言两语都能羞愧得哭了，却敢违逆国法豢养外室。
“张大人，是否其中另有内情？”静妍见张若谷如此，觉得自己判断的果然不错。
张若谷看着静妍投来的目光，为官之道、夫妻之道如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这十二年饱受煎熬，悔不当初，可不管如何，他还是感激静妍格格给如此处境下的他一份信任的态度。
“回格格，是微臣糊涂。”明明眼前的静妍比他要小了近二十个年轮，张若谷却忍不住向她吐出了真言。“三年前，微臣在乡读书时的同窗好友进京，邀微臣去湘江楼赴宴，微臣欣然而往，谁知当日多喝了几杯，醒来后便见唱曲的妇人躺于微臣身边……”
思及往事，张若谷有些难以启齿：“那妇人哭诉自己本是秦淮河畔的歌姬，后被一商人赎出，生下一名女儿后却又遭了商人抛弃，母女二人不得已流落京城，那日偶然在湘江楼内唱曲，哪知却被微臣……”
静妍皱眉：“口说无凭，你可有调查清楚妇人的来历？”
“微臣查过了，可人海茫茫，商人不知所踪，微臣只查出那妇人的确是秦淮河畔的歌姬，名唤月琴。”张若谷顿了顿，苦笑道：“微臣自知酒后失常，本想回去与夫人告罪，可月琴拦住了微臣，说知道微臣对夫人情深义重，只当一日露水，两相别过，无需告诉夫人，让夫人介怀，影响夫妻情分。微臣愧疚之下，便给了她一千两银子，让她离京重新生活。”
“可她还留在京城不是吗？”静妍大概猜出了妇人的把戏。
“微臣本以为她离开了，却于两月后又在药铺见到了她。”张若谷继续道：“微臣询问之后，才知她出京的半路上发现自己竟然怀了微臣的骨肉，不得已，才重新返回了京城。因为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才寻了药铺，抓了一副堕胎药，又抓了一副红花，微臣看她孤苦可怜，心生不忍，遂将人安置在了城西小巷，本想待她堕胎后养好身体，可……”
“可她还是选择生下了孩子。”静妍总算明白了妇人为何不顾女儿生死，只管护住儿子的缘由了。原来儿子才是她在京城安身立命所在。
庆亲王听得目瞪口呆：“这比话本子还要精彩呀！”
张若谷惭愧得无地自容，又听静妍问道：“那位邀请你赴宴的旧日同窗好友呢？为何会留你与妇人独处？”
张若谷怔了片刻，道：“微臣醒来后，同窗尚在另一间厢房熟睡，并不知微臣与妇人之事。”
静妍简直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水和书本：“蠢钝！这般错漏百出的算计你也信！”
“算计？”张若谷茫然。
庆亲王同情地打量了他一眼：“风尘女子惯常钓客的把戏，本王年轻时见得多了，那些个榆木脑袋通常一骗一个准，依本王看，你那同窗估计出了不少力。”
庆亲王顾忌静妍在，没说得更露骨，他觉得可能连那妇人的儿子也与张若谷无关。
庆亲王窃笑，做什么张大人呢？直接改名叫张绿帽好了。张若谷似领悟到了什么，面上渐渐有些难堪。
静妍摇头：“你为人处世最大的缺点便是不知变通。”
张若谷脑子里乱糟糟的，庆亲王顾着嘲笑他，也没有在意。
“那妇人说是有人纵火，你去查一查。”静妍将自己的怀疑尽数说与了张若谷听。在听说可能有人布局意在打击太子之后，张若谷脸色遽然一变。
“那妇人自身也很可疑，你就从你那同窗开始重新查。”静妍冷静道。
张若谷久久说不出话来，俯身对静妍行了最大的拜礼：“多谢格格为微臣指引明路。”
静妍虚扶了一把，让他起来：“张夫人是个贤良玲珑的女子，你有什么事大可与她商量，夫妻贵在坦诚，若是知道你瞒着她置了外室这么久，怕是心里不好过。”
“微臣、微臣只在湘江楼醉酒碰过那妇人一次……”事到如今张若谷也不确信自己究竟有没有碰过那妇人了。静妍觉得这些她听不听都无所谓：“夫妻间的事，还是需要大人你自己去解决。”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请王爷和格格替微臣看管那母子三人几日，微臣感恩不尽。”张若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自诩刚直，对庆亲王爷向来看不上眼，逢年过节也从不送礼拜见，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庆亲王府出手帮了他。
“张大人放心。”
张若谷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听着静妍清脆的声音，竟觉得十分安稳，似乎静妍格格身上存在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助他拨开前路上的荆棘。之后，张若谷没有再要求去见那母子三人，匆匆告辞，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与夫人如实交代。
等他人一离开，庆亲王就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与怀疑：“妍丫头，你还这么小，懂什么夫妻之事？”竟然还训得张若谷头头是道，庆亲王几乎都要以为静妍嫁过人了。静妍怔了一下，猛地反手拍碎了他面前的茶杯：“风尘女子惯常有哪些钓客的把戏？女儿想听一听，还请阿玛赐教！”
庆亲王顿时心虚地忘记了之前的问题：“哪、哪有，阿玛也不知道。”
“是吗？”静妍目光牢牢地盯着他。
庆亲王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头点如捣蒜：“当然了，阿玛为你娘可是守身如玉。”
庆亲王冤得很，谁还没个年少，风月场所离他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何况他当初只是去喝一喝小酒，连那些女子的小手都没摸过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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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是否其中另有内情？”静妍见张若谷如此，觉得自己判断的果然不错。
张若谷看着静妍投来的目光，为官之道、夫妻之道如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这十二年饱受煎熬，悔不当初，可不管如何，他还是感激静妍格格给如此处境下的他一份信任的态度。
“回格格，是微臣糊涂。”明明眼前的静妍比他要小了近二十个年轮，张若谷却忍不住向她吐出了真言。“三年前，微臣在乡读书时的同窗好友进京，邀微臣去湘江楼赴宴，微臣欣然而往，谁知当日多喝了几杯，醒来后便见唱曲的妇人躺于微臣身边……”
思及往事，张若谷有些难以启齿：“那妇人哭诉自己本是秦淮河畔的歌姬，后被一商人赎出，生下一名女儿后却又遭了商人抛弃，母女二人不得已流落京城，那日偶然在湘江楼内唱曲，哪知却被微臣……”
静妍皱眉：“口说无凭，你可有调查清楚妇人的来历？”
“微臣查过了，可人海茫茫，商人不知所踪，微臣只查出那妇人的确是秦淮河畔的歌姬，名唤月琴。”张若谷顿了顿，苦笑道：“微臣自知酒后失常，本想回去与夫人告罪，可月琴拦住了微臣，说知道微臣对夫人情深义重，只当一日露水，两相别过，无需告诉夫人，让夫人介怀，影响夫妻情分。微臣愧疚之下，便给了她一千两银子，让她离京重新生活。”
“可她还留在京城不是吗？”静妍大概猜出了妇人的把戏。
“微臣本以为她离开了，却于两月后又在药铺见到了她。”张若谷继续道：“微臣询问之后，才知她出京的半路上发现自己竟然怀了微臣的骨肉，不得已，才重新返回了京城。因为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才寻了药铺，抓了一副堕胎药，又抓了一副红花，微臣看她孤苦可怜，心生不忍，遂将人安置在了城西小巷，本想待她堕胎后养好身体，可……”
“可她还是选择生下了孩子。”静妍总算明白了妇人为何不顾女儿生死，只管护住儿子的缘由了。原来儿子才是她在京城安身立命所在。
庆亲王听得目瞪口呆：“这比话本子还要精彩呀！”
张若谷惭愧得无地自容，又听静妍问道：“那位邀请你赴宴的旧日同窗好友呢？为何会留你与妇人独处？”
张若谷怔了片刻，道：“微臣醒来后，同窗尚在另一间厢房熟睡，并不知微臣与妇人之事。”
静妍简直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水和书本：“蠢钝！这般错漏百出的算计你也信！”
“算计？”张若谷茫然。
庆亲王同情地打量了他一眼：“风尘女子惯常钓客的把戏，本王年轻时见得多了，那些个榆木脑袋通常一骗一个准，依本王看，你那同窗估计出了不少力。”
庆亲王顾忌静妍在，没说得更露骨，他觉得可能连那妇人的儿子也与张若谷无关。
庆亲王窃笑，做什么张大人呢？直接改名叫张绿帽好了。张若谷似领悟到了什么，面上渐渐有些难堪。
静妍摇头：“你为人处世最大的缺点便是不知变通。”
张若谷脑子里乱糟糟的，庆亲王顾着嘲笑他，也没有在意。
“那妇人说是有人纵火，你去查一查。”静妍将自己的怀疑尽数说与了张若谷听。在听说可能有人布局意在打击太子之后，张若谷脸色遽然一变。
“那妇人自身也很可疑，你就从你那同窗开始重新查。”静妍冷静道。
张若谷久久说不出话来，俯身对静妍行了最大的拜礼：“多谢格格为微臣指引明路。”
静妍虚扶了一把，让他起来：“张夫人是个贤良玲珑的女子，你有什么事大可与她商量，夫妻贵在坦诚，若是知道你瞒着她置了外室这么久，怕是心里不好过。”
“微臣、微臣只在湘江楼醉酒碰过那妇人一次……”事到如今张若谷也不确信自己究竟有没有碰过那妇人了。静妍觉得这些她听不听都无所谓：“夫妻间的事，还是需要大人你自己去解决。”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请王爷和格格替微臣看管那母子三人几日，微臣感恩不尽。”张若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自诩刚直，对庆亲王爷向来看不上眼，逢年过节也从不送礼拜见，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庆亲王府出手帮了他。
“张大人放心。”
张若谷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听着静妍清脆的声音，竟觉得十分安稳，似乎静妍格格身上存在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助他拨开前路上的荆棘。之后，张若谷没有再要求去见那母子三人，匆匆告辞，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与夫人如实交代。
等他人一离开，庆亲王就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与怀疑：“妍丫头，你还这么小，懂什么夫妻之事？”竟然还训得张若谷头头是道，庆亲王几乎都要以为静妍嫁过人了。静妍怔了一下，猛地反手拍碎了他面前的茶杯：“风尘女子惯常有哪些钓客的把戏？女儿想听一听，还请阿玛赐教！”
庆亲王顿时心虚地忘记了之前的问题：“哪、哪有，阿玛也不知道。”
“是吗？”静妍目光牢牢地盯着他。
庆亲王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头点如捣蒜：“当然了，阿玛为你娘可是守身如玉。”
庆亲王冤得很，谁还没个年少，风月场所离他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何况他当初只是去喝一喝小酒，连那些女子的小手都没摸过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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