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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通天塔之秘

    “这就是第七层么……”张恒登上了第七层,依然看到了一片星空。

    只是相比第四层的偌大星空只挂了北斗七星的寂寥,第六层只有被锁地球的空旷……第七层的星空,是真正的星空。

    那漫天灿烂的星辰,与真正的星空一般无二,甚至让张恒有一种前世漫步星空的错觉。

    这一关考验的是什么?

    他的眼中,有几分好奇之意。

    之前在外界的时候,丁思凡明确说过,第七层天底下无人能够度过,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没有,度过第七层的唯一可能,便是靠琅琊洞府的令牌!

    张恒手掌一翻,掏出了令牌。

    古朴的令牌,本来朴实无华,但在这星空之中,却是焕出绚烂的光彩,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了出去,让整个星空都随之震颤了起来。

    渐渐地,天空中的星辰变幻,汇聚出一副璀璨的星图,仿佛有一道道光线,将这幅星图勾勒了起来……

    紧接着,从星图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他整个人,都是虚幻,身体完全由星光构成,他的双眼之中,透出几分打量之色,半晌之后,他的目光在张恒手中令牌定格,隐隐有几分哀伤。

    “世事无常,果然不尽如人意……”

    他的声音沧桑,传递而出,在星空之中回荡。

    “你是琅琊道人?”张恒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此人看向令牌之时,眼中哀伤,不似作假。

    “准确来说,我不过只是一缕残魂……”琅琊道人喃喃说道:“八百年前,我进入衡芜洞天,本以为那是我的福缘……却没有想到,迎来的却是宿命……!”

    “宿命?”

    张恒一怔,有些不解。

    “什么样的宿命?”

    琅琊道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想要看?”

    他问了一句,然后抬了抬手。

    轰!

    眼前的画面,陡然变换,那璀璨的星空,就仿佛只是一个幻觉,眨眼之间,竟然变成了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

    “我的宿命,便是对于此地的绝对掌控!”

    琅琊道人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悲哀之意。

    他抬起的手,颓然的放下。

    就在他放下的瞬间,这蔚蓝的海面,陡然间变得波涛汹涌,层层海浪轰然涌起,就像是一片蔚蓝色的城墙,远远望去,仿佛海天之间有了一道蔚蓝色的线条,朝着张恒蔓延而来。

    尚未靠近,那轰隆隆的海浪声便咆哮涌来,以至于让张恒的双耳都出现了嗡鸣之感,他的神色凝重,有一种面对天威一般的感觉。

    “这不是幻觉,他真的将星空,变成了大海!”张恒双目一闪,咆哮而来的海浪度愈的快了,几乎转眼就便已经来临,朝着他横扫而下,他甚至已经嗅到了海水那淡淡的腥味……

    然而就在巨大的浪头即将拍下的时候,那漫天海浪,忽然之间消散。

    “我的宿命,便是如此……”

    琅琊道人惨笑,弹了弹手指。

    下一个瞬间,这一片天地,都被那无穷无尽,争先绽放的花朵所填满。

    这是一片花海,即便是张恒此生,也未曾见过规模的花海……

    他无法分辨这些花的种类,因为他的视野,早已被这姹紫嫣红所占领,他看着那无数摇曳的花朵,嗅着那惊人的花香,眼神猛地闪烁了起来,他忽然间伸出手,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是真的!”

    张恒狠狠一捏,花瓣散落,他的眼眸之中,露出沉思之色。

    “此人在通天楼之中,近乎于造物主一般,他无所不能……可是,为什么他能做到这一步,那海洋,星空,花海,都是他转瞬之间制造出来的……能做到这一步的,似乎只有……”

    张恒心中陡然一震,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涌出。

    “你是通天楼的器灵!”

    是的,只有通天楼的器灵,才能做到这一步!

    这就跟张恒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可以无限强大是一个道理,因为他的识海,是他精神世界的体现,那里,是属于他的地盘。

    而器灵,在属于自己的领域之中,自然也是为所欲为。

    琅琊道人能操纵一切,一念花开,一念星落,不是器灵,又能是什么?

    “我是器灵,但我又不是……”琅琊道人并没有因为张恒的猜出而有半点震惊,他的眸中,透露出更为强烈的悲哀之意:“我是琅琊道人,我出生于海边的一个渔村……七岁那年,我得到了仙缘,踏上了修行道路……我有自己的道侣,我还有一对儿女……可是冥冥之中,我的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琅琊道人仰望苍穹,眼中有悲愤传出。

    “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张恒似乎有所联想,眉头深深的皱起。

    “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琅琊道人显得有些癫狂,良久,他才苦涩说道。

    “为了找寻答案,我按照冥冥之中的指引,来到了衡芜洞天……我进入了通天塔,我明白了一切。”

    “原来我,只是通天塔器灵的一缕分魂,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将衡芜洞天的消息,泄露出去!”

    “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八百年后的衡芜洞天开启……”

    他苦笑连连,再次挥手,无穷无尽的花海忽然间被狂风吹过,那无数的花瓣,如同龙卷一般,席卷天空,然后,它们变成了烈火,无尽的焚烧……

    “器灵的一缕分魂……这倒是有可能,通天楼是一件不俗的法宝,它的内部,竟然衍化出了一个世界,这说明它有成为仙器的资质……如这般顶级法宝的器灵,便等于一个强大的修行者,它取自己的一缕分身,作为修士,行走天下,闯下偌大名头,却是不难!“张恒沉思之中,却是觉得此事极有可信度。

    他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很难被人欺骗,此事,他本来心中就有疑惑,此刻琅琊道人诉说,他再行分析,觉得八九不离十。

    “你是说,你只是器灵的一缕分魂,来到人世间,作为一个修行者,过了一生,但你这一生,却很虚假,因为你只是器灵,你的儿女,你的道侣,都与你很遥远,一旦你回归本源,甚至会忘记他们?”

    张恒明悟了。

    若琅琊道人说的都是真,那么他如今的哀伤,便是理所当然。

    他以一个修行者的身份,过了属于自己的一生,他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体验,有无法忘怀的记忆……可是最终,这一切都只是空,因为他的使命,便是回归这里,重新变成器灵!

    这对于一个拥有完整修士记忆的人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年轻人,你的悟性,过了我的想象……”琅琊道人眼中的悲伤,散去了许多。

    他看着张恒,头一回露出了凝重之色。

    因为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使命。

    “你破了前六层楼,踏上了第七层?”

    琅琊道人询问道。

    “是。”

    张恒回答后,问道。

    “方才前辈说了通天塔三个字,为何不是通天楼?”

    琅琊道人深深的看着张恒,说道。

    “很简单,因为通天塔就是通天塔,不是通天楼,若是有人能够以极致破关的方式,连破七层,那么塔灵就会复苏,塔基便会从地底重现,通天塔,就会变得完整!”

    说完,他指向了张恒,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听了我的事情,为何没有半点怀疑?”

    “虽然说前辈的故事匪夷所思,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司空见惯,一件顶级的法宝,所诞生出的器灵,堪比渡劫修士,如这般大能,分出一缕魂魄,又有什么难度呢?”张恒淡淡的回答,开口问道:“前辈既然是通天塔的器灵,为何却说塔灵还没有复苏?难道前辈还没有回归本源吗?”

    二人你一问,我一答,度极快,各取所需。

    这种交流的方式,倒是让张恒很是喜欢。

    只不过相比于内心的舒适,更多的却是震撼。

    通天楼变成了通天塔,沉睡的塔灵,深埋在地底的塔基……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触摸到衡芜洞天的真正隐秘!

    “塔灵与塔基一起沉睡了,它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要想复苏,必须有人以极致破关的方式,连破七层……在此之前,我无法回归本源,只能带着我的记忆,沉睡在第七层……我甚至失去了对底下六层的所有感知!”琅琊道人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继续问道。

    “你携带着我的令牌来到了此地,定然拥有我留下的双龙佩,那么,你是否见过我的儿女?”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波动,眼神也变得热切了起来。

    “没有见过。”然而张恒的回答,却是瞬间让他变得失落:“前辈的一对儿女,拥有双龙佩,而那双龙佩,与前辈的洞府有关,天下修行者,自然极力争夺,他们如何能敌?早早便已经丢了性命,我能得到一枚玉佩,只是偶然。”

    张恒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因为若是一旦琅琊道人怀疑他杀人夺宝,那么很有可能与他翻脸。

    但,张恒也没有刻意的多说,而是用实实在在的一句话,将此事概括。

    琅琊道人沉默了许久,他凝视着张恒,叹息一声道。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虽然他们资质平庸,但是我仍然想要弥补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能够登上第七层楼,我便会以我的权限,让他们通过。”

    闻言,张恒却是目光一闪。

    “也就是说,令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来的人是谁,若不是前辈的儿女,前辈便不会让他通过此关?”

    琅琊道人眉头挑了挑,却是轻声一笑。

    “你这么说,倒也并不是不可以。”

    说完这句话,他便死死的盯着张恒,关注着他的神色变化。

    可是张恒……始终都是冷静,没有半点情绪上的起伏。

    这让琅琊道人又是欣赏,又是好奇:“你通过了前六层,定然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要度过第七层,便是功德圆满,听说了此事,为何没有半点的失落和无奈呢?按理来说,就算此刻你跪下来哀求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张恒淡淡一笑,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

    “本来,我得到令牌,的确是抱着以令牌通关的想法,可是我此刻却改变了主意,令牌虽好,但是破关,却并不一定要用得到它!”

    连续以极致破关的方式破了六关,张恒本来就觉得此事不简单,方才更是从琅琊道人的口中,听说了有关于塔灵和塔基的事情。

    他自然更不愿意使用令牌。

    因为,他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极致方式连破七层!

    若是能做到此事,那么将会有何事生?

    “理论上来说,便是受到塔灵认可,通天塔从此归我!”张恒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有预感,自己的这个猜测,有七成的可能是真!

    只是,他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却没有半点表露,更没有询问琅琊道人,若是能以极致破关的方式破了七层,会得到什么好处。

    因为他心中,有着深深的不安。

    琅琊道人经历了一个修行者的一生,他早已不是纯粹的器灵,在回归本源之前,他其实可以被看做是一个修行者,而不是器灵!

    既然是修行者,就一定会有私欲!

    要知道,此人虽然口口声声说宿命,但是他心中悲戚,眼中更有怨愤,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真的愿意回归本源,变成一个器灵吗?

    此事,张恒深感怀疑。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连此事提都没有提,哪怕是通天塔的巨大诱惑,让他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你难道想要闯这一关?”琅琊道人有些诧异。

    “不错。”张恒说道。

    “你很有自信,告诉我,你的自信从何而来?”琅琊道人目光似乎有些波动。

    “因为我第一关,第二关,还有……第六关,都是以极致破关的方式闯过!”张恒心中犹豫,但最终还是加上了第六关。

    他没有忘记,还有一个丁思凡。

    若是此女也能踏上第七层,未必不会暴露第六层的事情。

    “极致破关!”琅琊道人的目光陡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凝视着张恒,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之意:“你竟然能以极致破关的方式过三关?”

    “不瞒前辈,我得到过一部残缺的仙功,此仙功名为《勾陈丹经》,其中记载着无数草木变化和炼丹之法,我本身便在丹道上,有着人的天赋……所以,前两层楼,一层草木变化,一层炼丹,难不倒我!”张恒隐隐露出一抹傲然之意,就连嘴角,似乎都弯起了得意的弧度:“至于第六层,那九根铁索,也被我轻而易举的破开!”

    这一刻,张恒故意露出了几分狂意。

    给人的感觉,便是他对于自己的成绩,非常的满意。

    面对张恒半真半假的说辞,琅琊道人的眼神几次变化,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跳动,心中隐隐有杀意,却被他按捺住:“此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以极致破关的方式,连破了三关,也难怪他有闯第七层的信心……可是,若他不是连破三关,而是极致破了六关……”

    这个念头升起,又被他给掐灭。

    通天楼的恐怖,他是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他并不认为世间有人能够以极致破关的方式闯过七层,就连当年的神女姚子禾,也只是极致破了五关而已!

    难道说此子还能比姚子禾更加妖孽?

    琅琊道人认为这断然没有半点可能,心中杀意稍稍消散,只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心,而是试探道:“你既然有破第六层的本事,为何第四层的那七颗星辰,你没有达到极致破关呢?”

    “那是我大意了!”张恒露出了懊恼之色,说道:“我将那七颗星辰随意斩落,便匆忙破关,后来才想到,应该第一时间将七颗星辰全部摧毁,那样,才是极致破关的方式……只是我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到最后,张恒垂下脑袋,叹息了两声。

    琅琊道人并没有看到张恒眼帘中的冷芒。

    “此人果然包藏祸心,若是他知道我极致破了六关,定然会暗中作梗,让我无法破关……”

    琅琊道人的确如他所想,有着不一样的想法,只是此刻,他的想法却是尽数消散了。

    他看向张恒,终于露出了笑容。

    “年轻人,你很不错,三次极致破关,以你的能耐,即便是放在远古,也定然是天骄人物……因此,我也与你说实话,你手中的令牌,依然有用!”

    张恒似乎有些惊讶,问道。

    “为何?”

    “因为这令牌,不是我的东西,而是通天塔器灵的谋算……在它的算计之中,这枚令牌,最终会落在祁氏后裔的手中……假以时日,祁氏后裔登楼,令牌将会挥功效,任凭对方从宝库之中,取走一件关键之物!”

    琅琊道人总算是说了实话。

    “祁氏后裔……”张恒忽然间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他手掌一挥,取出一块石碑。

    这石碑,正是他从宫殿遗址中得来的,上面镌刻着祁氏一族的功绩。

    “飘香楼的楼主,叫做祁白雪,她莫非就是祁氏一族的后裔?也就是说,这通天塔的器灵,早就与祁氏一族有约定,若是后人持令牌前来,便会为其网开一面,任凭对方选走宝物!”张恒喃喃。

    “不错,祁氏后裔,正是祁白雪,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我的本源并不是与祁氏一族有约定,而是它有两个使命,其一,便是等待祁氏后裔,取走关键之物,其二,便是等到那极致破关其次的人出现,使得塔灵复苏,完成更远大的目标。”琅琊道人缓缓说道。

    “更远大的目标,是什么?”张恒心中一动。

    “此事我也不知。”琅琊道人说道,旋即,他又露出感兴趣之色:“祁氏后裔没有登楼成功,反而被一个陌生年轻人搅了局,先捷足先登了……我的本源若是知道此事,真不知道会是何等感想?”

    对此,他很有兴致,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为何呢?

    令牌是真,其中有此地规则,只要有人持令牌登楼,便可以豁免第七层考验。

    这,即便是他,也无法更改。

    但是,他为了自己的私心,却是并没有把令牌直接交给祁白雪,而是将其藏在了自己的洞府之中,等待自己的儿女来取。

    若他们真有造化,那么自然皆大欢喜。

    器灵在算计,琅琊道人也在算计……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祁白雪的弟子丁思凡,的确只差半步,就可以得到令牌,但因为张恒的搅局,却使得一切都功亏一篑。

    最终,第一个登楼之人,却变成了张恒!

    站在琅琊道人的角度,他对于祁氏后裔,这个命中注定,就该手持令牌登楼的人,却是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他本身便有私心,想要将这个造化留给自己的儿女。

    但可惜,自己的儿女还是没有这个福缘,反而因为两枚玉佩,遭了横祸……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夺走祁氏后裔,破坏了他本源计划的张恒,却是越看越顺眼了。

    只觉得此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解气。

    “怪不得丁思凡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怪不得三大圣地也不与飘香楼争抢……原来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些事情!”张恒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令牌,本来就是祁白雪之物,只是因为琅琊道人的从中作梗,使得事情出了变数,那个宿命之中的登楼之人,应该是丁思凡,而不是我……只是我不明白,通天塔的器灵也好,祁氏也罢,他们机关算尽,等待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件飘香楼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关键宝物,又是何物?”

    张恒的眉头,渐渐的皱起。

    “小子,你可要想好,是用令牌破关,还是自己尝试?”

    张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目光重新变得冷静了起来,拱手说道。

    “我还是打算先试试。”

    琅琊道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也罢,不撞南墙不回头,就让你见识见识第七层的考验吧!”

    他屈指一弹,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黑洞。

    “去吧。”

    因为看张恒还算顺眼的缘故,他并没有刻意加料,使得难度,也只不过是正常的难度。

    张恒点了点头,一步踏入了黑洞之中。

    就在他半个身子刚刚要进去的时候,一道金光,却是闪过。

    丁思凡踏上了第七层,她一眼,便看到了张恒。

    哪怕这个时候的张恒,已经有半个身子踏入了黑洞,可是她仍然瞬间便将她认出。

    她的心中,仿佛有无数雷霆轰鸣,一口鲜血喷出,她手指着张恒,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是你,是你!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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