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炸雷起于无声处
从海陵岛回来没几天，我又不得不请了假赶往媳妇儿老家。秋霜和志远的婚礼订在腊月二十六，我是必须得参加的。这次和媳妇儿提前规划了行程，免了上次她在她家隔壁小旅馆窝一宿以求和我同步的尴尬。可惜，我们这次的谨慎并没有卵用，雷最终还是炸了，以我和媳妇儿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
作为家里名义上的“掌门人”，婚礼当天我不得不当了一整天“迎客松”，站在瑟瑟寒风里端着笑脸不时给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亲朋敬烟，敬酒，敬茶……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我感觉脸都麻了，说话时不止大舌头，嘴角还不自觉地一抽一抽，吓得媳妇儿以为我中了风。
持续了整整一天的喧闹终于止歇，我和媳妇儿终于得空躺床上歇个脚。刚要眯着，老三秋叶急慌慌地闯了进来：“大哥、大姐，爸妈喊你们去他们屋。”
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媳妇儿却翻了个身，脸朝下拱进枕头里嘟囔着：“等会儿…等会儿…实在不想动……”
秋叶急了，扯起菁菁胳膊往外拉：“大姐，快起来，爸很急！”
菁菁一听“爸很急”三个字，骨碌一下翻了起来，扯着我就往爸妈屋子跑。菁菁爸一般情况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他都急了肯定有什么大事儿！
等我们气喘吁吁跑进爸妈屋里，只见菁菁爸阴沉着脸坐在床沿上，菁菁妈在地上不安地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我俩进来，菁菁爸沉声道：“把门关上。”
我依言回身关上门，和媳妇儿一起走到菁菁爸面前。菁菁爸看看我，又看看菁菁，欲言又止。这怪异的气氛让我俩有些不知所措，媳妇儿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爸，咋啦？”
菁菁爸再次看看我，又看看菁菁，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菁菁，你和耿枳还好吧？”
“挺好的呀。”媳妇儿更蒙圈了。
菁菁爸盯着我的眼睛，严肃问道：“耿枳，你说呢？”
“挺好啊。”我认真答道。
菁菁爸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激动道：“挺好，还挺好！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和媳妇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爸，您（你）说啥？”
菁菁爸再次重重一杵拐杖，另一只手颤抖着指指菁菁妈，然后把脸转向一侧说道：“菁菁妈，你说。”
我俩都好奇地看向菁菁妈，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菁菁妈闻言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俩重重叹口气，接下来的那句话差点儿惊得我俩跌了个大跟头：“耿枳、菁菁，跟妈说实话，你俩是不是离婚了？”
“啥？”我俩眼睛瞪得老大。
菁菁妈又看向我：“耿枳啊，生不出来孩子也不能跟菁菁离婚啊，你俩一起过了那么久，怎么都有点感情吧！”
“妈，我俩好好的，真的。”我认真回道。
“妈，你听谁瞎说的，我俩真的过得好好的啊。”媳妇儿也认真回道。
“真的？不骗妈？那刚才妈去给住下的亲戚们订房间时，你隔壁婶子咋说前段时间你在她家旅馆住了一宿，她觉得怪怪的，让我操心一下你和耿枳是不是出了啥问题。”
奶奶的，千防万防，雷竟然以这种方式炸了！我心想还是坦白吧，让菁菁妈知道我俩异地生活总比误会我俩离了婚强：“妈，事情是这样的……”
我正准备坦白，媳妇儿忽然一拉我，抢着插话愤愤道：“妈，隔壁婶子咋乱嚼舌根子呢？咋能臆断人家离婚呢？太没素质了！”
菁菁妈被菁菁呛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菁菁爸转过来，指着菁菁道：“你别胡搅蛮缠，隔壁婶子是为你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爸、妈，上次回来我是去隔壁旅馆住了一宿，还不是为了保证和耿枳一起到家，免得你们操心嘛。”媳妇儿还在绕弯弯，想必她还想着怎么瞒着我俩异地的情况。
菁菁爸见我俩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更着急了，举杖就要戳菁菁。我知道这次肯定没法儿再瞒了，再次接起话来：“爸、妈，我现在不在重庆工作了，前几个月去了广东。上次回来我在路上耽搁了，怕您二位知道我们异地生活的状态担心，所以菁菁才在隔壁旅馆住了一宿等我。”
我一口气和盘托出，菁菁爸脸上的焦虑终于平静了一些，但很快眉头又拧在一处。菁菁妈听完也在床沿坐下，看向菁菁继续问道：“你俩为啥要分两地啊？不是正准备生娃儿呢吗？”
“是准备生娃儿啊，生娃儿不得花钱啊？你知道我俩原来在一个公司，我们公司工资都降了一半，我们能咋整？”媳妇儿盯着她妈反问道。
“那也不需要跑广东那么远啊？重庆就没有更好的工作？”菁菁妈再次问道。
“重庆？我们那个行业，我们公司在重庆算是最好的了，不出去咋办？”媳妇儿牛气又上来了，和她妈一句一顶。
我害怕她娘俩又吵吵起来，赶紧接过话头：“妈，每个月那几天我们都想办法凑一块儿，不耽误生娃儿的。”
“不耽误？不耽误你俩到现在也没生出个娃儿来？孩子，你俩都三十了！”菁菁妈呛了回来。
我尴尬地杵在那儿，结婚到现在菁菁爸妈对我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激动，我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耿枳啊，你要不辞职回重庆重新找个活儿吧，工资低点儿都行，你们要有啥难处爸妈给你们支应点儿。”菁菁爸看着我说道。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道：“爸…这…这不只是工资高低的事儿…重庆现在的汽车行业，就是工资低的活儿也找不到啊……”
“那…那你先辞职回去，咱慢慢找。”
“爸，不瞒您说，我去年上半年跳槽被放了鸽子，已经在家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要是再多段空白期，以后工作就更不好找了……”我低声解释。
“那生娃儿就不重要？你耽搁得起，菁菁可耽搁不起！”菁菁爸沉声道。
“爸…”媳妇儿喊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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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家里名义上的“掌门人”，婚礼当天我不得不当了一整天“迎客松”，站在瑟瑟寒风里端着笑脸不时给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亲朋敬烟，敬酒，敬茶……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我感觉脸都麻了，说话时不止大舌头，嘴角还不自觉地一抽一抽，吓得媳妇儿以为我中了风。
持续了整整一天的喧闹终于止歇，我和媳妇儿终于得空躺床上歇个脚。刚要眯着，老三秋叶急慌慌地闯了进来：“大哥、大姐，爸妈喊你们去他们屋。”
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媳妇儿却翻了个身，脸朝下拱进枕头里嘟囔着：“等会儿…等会儿…实在不想动……”
秋叶急了，扯起菁菁胳膊往外拉：“大姐，快起来，爸很急！”
菁菁一听“爸很急”三个字，骨碌一下翻了起来，扯着我就往爸妈屋子跑。菁菁爸一般情况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他都急了肯定有什么大事儿！
等我们气喘吁吁跑进爸妈屋里，只见菁菁爸阴沉着脸坐在床沿上，菁菁妈在地上不安地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我俩进来，菁菁爸沉声道：“把门关上。”
我依言回身关上门，和媳妇儿一起走到菁菁爸面前。菁菁爸看看我，又看看菁菁，欲言又止。这怪异的气氛让我俩有些不知所措，媳妇儿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爸，咋啦？”
菁菁爸再次看看我，又看看菁菁，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菁菁，你和耿枳还好吧？”
“挺好的呀。”媳妇儿更蒙圈了。
菁菁爸盯着我的眼睛，严肃问道：“耿枳，你说呢？”
“挺好啊。”我认真答道。
菁菁爸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激动道：“挺好，还挺好！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和媳妇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爸，您（你）说啥？”
菁菁爸再次重重一杵拐杖，另一只手颤抖着指指菁菁妈，然后把脸转向一侧说道：“菁菁妈，你说。”
我俩都好奇地看向菁菁妈，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菁菁妈闻言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俩重重叹口气，接下来的那句话差点儿惊得我俩跌了个大跟头：“耿枳、菁菁，跟妈说实话，你俩是不是离婚了？”
“啥？”我俩眼睛瞪得老大。
菁菁妈又看向我：“耿枳啊，生不出来孩子也不能跟菁菁离婚啊，你俩一起过了那么久，怎么都有点感情吧！”
“妈，我俩好好的，真的。”我认真回道。
“妈，你听谁瞎说的，我俩真的过得好好的啊。”媳妇儿也认真回道。
“真的？不骗妈？那刚才妈去给住下的亲戚们订房间时，你隔壁婶子咋说前段时间你在她家旅馆住了一宿，她觉得怪怪的，让我操心一下你和耿枳是不是出了啥问题。”
奶奶的，千防万防，雷竟然以这种方式炸了！我心想还是坦白吧，让菁菁妈知道我俩异地生活总比误会我俩离了婚强：“妈，事情是这样的……”
我正准备坦白，媳妇儿忽然一拉我，抢着插话愤愤道：“妈，隔壁婶子咋乱嚼舌根子呢？咋能臆断人家离婚呢？太没素质了！”
菁菁妈被菁菁呛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菁菁爸转过来，指着菁菁道：“你别胡搅蛮缠，隔壁婶子是为你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爸、妈，上次回来我是去隔壁旅馆住了一宿，还不是为了保证和耿枳一起到家，免得你们操心嘛。”媳妇儿还在绕弯弯，想必她还想着怎么瞒着我俩异地的情况。
菁菁爸见我俩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更着急了，举杖就要戳菁菁。我知道这次肯定没法儿再瞒了，再次接起话来：“爸、妈，我现在不在重庆工作了，前几个月去了广东。上次回来我在路上耽搁了，怕您二位知道我们异地生活的状态担心，所以菁菁才在隔壁旅馆住了一宿等我。”
我一口气和盘托出，菁菁爸脸上的焦虑终于平静了一些，但很快眉头又拧在一处。菁菁妈听完也在床沿坐下，看向菁菁继续问道：“你俩为啥要分两地啊？不是正准备生娃儿呢吗？”
“是准备生娃儿啊，生娃儿不得花钱啊？你知道我俩原来在一个公司，我们公司工资都降了一半，我们能咋整？”媳妇儿盯着她妈反问道。
“那也不需要跑广东那么远啊？重庆就没有更好的工作？”菁菁妈再次问道。
“重庆？我们那个行业，我们公司在重庆算是最好的了，不出去咋办？”媳妇儿牛气又上来了，和她妈一句一顶。
我害怕她娘俩又吵吵起来，赶紧接过话头：“妈，每个月那几天我们都想办法凑一块儿，不耽误生娃儿的。”
“不耽误？不耽误你俩到现在也没生出个娃儿来？孩子，你俩都三十了！”菁菁妈呛了回来。
我尴尬地杵在那儿，结婚到现在菁菁爸妈对我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激动，我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耿枳啊，你要不辞职回重庆重新找个活儿吧，工资低点儿都行，你们要有啥难处爸妈给你们支应点儿。”菁菁爸看着我说道。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道：“爸…这…这不只是工资高低的事儿…重庆现在的汽车行业，就是工资低的活儿也找不到啊……”
“那…那你先辞职回去，咱慢慢找。”
“爸，不瞒您说，我去年上半年跳槽被放了鸽子，已经在家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要是再多段空白期，以后工作就更不好找了……”我低声解释。
“那生娃儿就不重要？你耽搁得起，菁菁可耽搁不起！”菁菁爸沉声道。
“爸…”媳妇儿喊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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