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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缘由

    “那个......”

    霍义行跟在许意筝身后支吾了半天,就是不见后面的话。

    她回头看着他,问:“到底何事?”

    霍义行低头咳嗽了两声,不再出声,忽然解开腰带,脱下了外衣。

    许意筝见状慌忙捂脸转身,待要说他几句,霍义行将脱下来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转身诧异的看着他,只见霍义行煞有介事的往四下看了看,然后轻声说道:“筝儿,你先去换身衣服,昱儿的药,我来煎!”

    许意筝被他这一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霍义行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深呼一口气,笑道:“筝儿长大了,我阿娘说,女孩子长大了,每月都会来事儿......”

    话未说完,许意筝赶紧裹紧披在身上的外衣,一本正经的责怪霍义行:“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向房间狂奔而去。

    片刻后,许意筝换完衣服出来,站在正在专心煎药的霍义行身边看着他,忽然附身揪住他的耳朵,霍义行吃痛喊道:“诶疼疼疼!”

    许意筝凑近他耳朵,威胁道:“你得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这件糗事!”

    霍义行感觉耳朵疼的快没了,连忙保证:“筝儿你对我一定要放心,我怎会将女儿家的私事说出去!”

    “当真不会说出去?”

    “绝对不说!”

    许意筝总算松开了手,将他的衣服扔给他,说了句:“谢了!”

    霍义行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没什么,我也是有妹妹的人,有一回我家小妹腹痛难忍,阿爹阿娘都不在家,小妹便来找我,我带她去看大夫,然后才知道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记起昱儿,心里莫名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许意筝见他神情有变,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忙问:“怎么了?”

    霍义行走到小炉旁,拿起蒲扇慢慢煽火,望着不断涌出的白烟,霍义行低声道:“筝儿,昱儿她......”

    许意筝:“昱儿?昱儿怎么了?”

    霍义行:“你说,世间如昱儿这般遭遇的人,是不是还有很多?我突然有些明白你那日在秦州给我说的话了,护更多的人!”说着抬眼看着她,双目炯炯闪着光。

    那是人在通彻某个事情或者悟出一些道理后的了然。

    许意筝欣慰一笑,道:“师弟,孺子可教也!”

    弄好汤药,两人去了昱儿的房间,韩风年坐在床侧,满目忧愁的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儿。

    昱儿已经熟睡,他手里捏着昱儿换下来的衣服,那衣服上渗着几点血迹,他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便明白了一切。

    “在我看来,倚芳和昱儿,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可为何老天要让她们承受这么多的苦楚,身为倚芳的丈夫、昱儿的父亲,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紧紧攥着昱儿的衣服,哭的隐忍又悲痛。

    几人不忍心叫醒熟睡的昱儿,便出了房间,在后院的一座凉亭里坐下。

    韩风年随便抹了一把眼泪,叹口气,道:“让两位见笑了,我这就把我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与二位听,待这件事情解决,我便带着昱儿离开,这是我为韩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前不久,先是灵州所驻翔庆军的粮草被人烧了,军中很多人包括领军,皆怀疑是灵州境内的汉人故意为之,便与灵州府衙联合,搜查境内汉人的住宅以及盘问家庭成员动向。

    来韩家搜查的时候,本来一切顺利,却被忽然闯进门的倚芳扰乱了节奏,那长官垂涎倚芳的美貌,想要将她带走,韩风年上前理论,将倚芳护在身后。

    长官右手一挥,指挥手下的人将韩风年刺伤,韩风年身后的族人们,纷纷出手,控制了倚芳,将其扭送给长官。

    倚芳临走时,对着趴在地上不动的韩风年不断的喊道:“去找昱儿!找昱儿!”

    倚芳匆匆来韩宅,只是为了告诉韩风年,昱儿不见了,要他帮忙寻找,可这一出门,便入了虎穴。

    韩风年爬起来狂奔出了大门,在路上不停的喊着昱儿的名字,乡邻街坊都知道韩家四少爷娶了一个妓坊里的姑娘,不被家族承认,一直住在城外,还生了一个模样水灵的女儿,只是从未被接回韩宅。

    左肩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衣襟被染红,远远看去,像是一朵被刺在衣服上的娇艳之花,更像是心口吐出的泪。

    韩风年忍着肩伤,在灵州成找了个遍,甚至在城外邻处的几个小寨子也找了,都没有。

    最后,心灰意冷的他回到家,发现昱儿坐在后门小巷子里,等着他。

    他也顾不得礼数,奔上去紧紧抱住了昱儿。

    之后,他将昱儿接到府邸,不过,也只能在后院走动,他找人帮忙,希望可以将倚芳救出来,但是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一听要和驻军为敌,便都不去了。

    自此后,他的家里,无论白天或者夜晚,都会被扔东西,各种杂物,甚至死去的耗子、猫的尸体,都会被扔进来。

    家里人气愤不已,觉得定是本地人吓唬旁人的无耻手段,但是报官后,无人理会,因为很多人家,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官府只当是街上流浪乞儿的玩闹把戏,也不去深究。

    一开始,韩风年也不予理会,心想过段时间就会将消失,更何况,他还有其他事情要操心,无瑕再去管这些。

    直到长年跟在父亲身边的一个小家童死后,韩风年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之后他每次上街,总能看到互相斗殴的场景,一打听,都是当地人与汉人之间起的冲突,因此,他总觉得,灵州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且这件事情,对此地的汉人不利。

    但是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和几位兄长,并希望及时采取应对措施时,遭到了他们的集体嘲讽,他们都觉得,虽然韩家是汉人,但西夏政策开明,这些年来,无论是生活还是生意,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韩家老大说:“不止如此,灵州还有回鹘人、吐蕃人,一直以来也生活的很好,西夏皇帝怎会忍心打破这幅局面,岂不是自找不快嘛!”

    韩风年反驳道:“大哥所言极是,可是如今不止我韩家出现被骚扰的情况,邻近几家大户都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甚至此地几家西夏名门,也有这样的情况,这定然不是上面有一破坏,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若还要用玩闹把戏来解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二哥冷笑一声,道:“哼!最不配说责任这二字的人,便是四弟你了,若是你为家族负责,便不会强行与那娼妓在一起!”

    韩风年神情一凛:“二哥,现下我们商讨的是家中遭袭这件事情,请不要事事都与倚芳牵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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