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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论道

    两日后,药浴中,两个少年纷纷起身。

    朝黎长叹道:“终于泡完了!受罪!”

    随后活动了一下身骨,关节处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不同于山间那副邋遢模样,此刻那飘逸的长发,白皙的面庞,俊美的五官,绝对会令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只是那脖子以下的皮肤不忍直视,像是死尸浮江,泡了几天几夜,无比惨白。

    却见另一少年高大魁梧,健硕的肌肉像是可以随意发出爆炸性的力量,漆黑的瞳孔,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锐利有神,王霸之气竟显无遗。这,便是谢广坤了。

    “大哥,你有些瘦啊!”

    “二弟!虽然大哥瘦,但大哥浑身有肌肉!”

    “那是那是。”

    “倒是二弟,你的身材,也委实不错。”

    “过奖过奖。”

    两个稚嫩少年猥琐的笑了起来。

    片刻后,朝黎想起了什么,认真的盯着广坤问道:“二弟,你真是我怀中的那只小鹰吗?为何此刻是人身?”

    广坤看着朝黎认真的目光,有些犹豫,随即心中一横。

    “是,不过我一直是人身,只是幻化成了鹰状。”广坤随意编了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

    “那这么说,你在我肩头,站了十年?”

    十年前,这小鹰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飞,朝黎只好任由它跟着。

    “是。”

    “那这么说,我没你高,完全是被你压矮的?”

    “可以这么说。”

    广坤硬着头皮回应,心里也有些纳闷,我这大哥,脑路清奇。此刻难道不是应该问我为何幻化成鹰状,又为何一直跟着他吗?不过好在没有提及,此事应该可以揭过。

    “为何救我?”

    “因为我们是十年的兄弟!”

    “十年的兄弟?”朝黎眼神茫茫,口中喃喃。

    “对!”

    “就因为是兄弟,你就能舍命救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朝黎再问。

    “没错!”

    朝黎眼神越来越亮,先前义结金兰或许不懂,但此刻才明悟,原来这就是兄弟。

    情同如手足,肝胆两相照!知君命不偶,同病亦同忧!

    “二弟!”

    朝黎看着广坤激动的吼道,眼中隐隐噙着泪花。

    “大哥!”

    谢广坤也被朝黎的情绪所感染,也同样激动的大吼!接着又深情款款的说道:“大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天堂,谁若动我天堂!我必戳他脊梁!”

    “噗!”

    朝黎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的抱住了广坤。可个头的差距,在远处看来有些暧昧。但那感动的泪水,早已经打湿了这两个深情少年的豆豆草鞋。

    “我说,他们俩不会真有龙阳之好吧?”

    “看那深情的模样,我看错不了。”

    “呸!”

    “离那两个变态远点。”

    远处,炎雨和从竹两位师兄正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两个深情少年。

    许久之后,拥抱中的深情少年分开。

    “走吧,去找大师兄,我有些事问他。”

    “好。”

    还在窃窃私语的炎雨和从竹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少年,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噤声!

    “两位师兄安好,可知大师兄在何处,师弟有些事问他。”朝黎恭敬的问道。

    “就在天机殿,你去寻他便是。”

    “二位师兄为何离我二人数米之远?”

    “没什么,你快去吧,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八师兄从竹不耐烦的挥手。

    朝黎苦笑,师兄的性格还是琢磨不定。

    看着行走的两位少年,炎雨和从竹又在背后切切私语。随后击掌,像是约定好了什么一样。

    天机殿前。

    朝黎卯足了劲,大吼了一声。

    “大师兄在吗!?”

    声音振聋发聩!

    “老夫又不聋,你吼那么大声做甚?还有,穿上衣服说话,你二人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我二人没有衣物。”朝黎有些尴尬。

    “三妹四妹,借两件衣服用用!”

    大师兄说完,搓着手,很是期待。

    “滚!”

    两女子的殿中,传来的声音,异口同声。

    朝黎和广坤目瞪狗呆。这大师兄人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人后竟是一个好色老头。朝黎无语凝噎。

    “那就露着吧,什么事?”凡真尴尬的神情转瞬即逝,而后一本正经的问道。

    “大师兄可曾听闻山中有凤?”

    “没听说过,怎么,你有兴趣?”

    “就你那三拳两脚的功夫,去了也是送死。”

    “前辈,请对我的天堂,好好说话。”

    广坤身前一横,王霸之气,气势十足。

    “我靠,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朝黎也有些不满。

    “怎么,还不服气?走,论道场,单挑。”

    “你能要点老脸吗?”

    朝黎说完,顿感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身旁的谢广坤也是如此,两个少年不得不再次拥抱在一起。

    “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正在飞啊,这乃是老夫的袖里乾坤!”凡真很是得意。

    “我信你个鬼,你个遭老头子!”

    朝黎相信大师兄会飞,可不相信这么大的两个活生生的人,能站在他的袖子里。

    “师弟师妹,论道场集合。”

    众人脑中传来大师兄的传音。“嗖嗖嗖”七道破空声呼啸而去,不一会儿便落在了道场。

    “你这老色鬼,还要飞到什么时候?”说话之人不是朝黎,而是二师兄怀风。

    片刻,这两个少年落了地,却还抱在一起,没有缓过神。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唯独那炎雨和从竹,一个异常兴奋,一个暗道倒霉。

    “哈哈哈,我赌赢了一包五彩仙条!”从竹眉飞色舞的大笑。

    “这老头,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朝黎不解。

    “未拜师前,他算是你的长辈,自当有长辈的样子。拜师之后,那便算是你的道友,也无需伪装。”三师姐冷柔开口解释,声音动听。

    “原来如此,这老头演戏的本事不错啊?”谢广坤恍然大悟。

    “大师兄唤我等有何事啊?”说话之人,是那俏皮的五师姐,灵玉。

    “自然是论道了,不过不是你我,而是那九师弟。九师弟,准备好了吗?”

    朝黎终于清醒,看着大师兄恨恨的说道:“论什么?”

    “此论,不论切磋,论切磋你也打不过我们。而是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何为道?何为圣?若是我等满意,八人中的武技,你可以任选一种。”

    “色老头子,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童叟无欺。”

    朝黎站定,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道本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便是一切的本源,诸天万物皆在此中运行,是事物的规律,也是自然变化的法则,无始无终,无所不包,无处不在。仙有仙道,妖有妖道,鬼有鬼道。人要悟道,应当结合自身,感知天地本源灵气,应当所有事物都不放过。因为人也是“道”下的法则,规律,变化。”

    “还算不错。”

    “一般一般。”有人开口。

    “中规中矩,那何为圣?”

    “古语曰:圣,乃是人跻至境,合天地之心,遂成圣。可在我看来,世人皆以自身感悟之道而成圣,只是上合天心,却未内尽人性,圣心有缺,难成完圣。人也是道,只悟道而不悟身,何以圣心圆满?我认为,欲成完圣,应当先为天地立心,而后合天地之心;先内尽人性,而后为民立命,立功立德,德合天地,遂成真圣。”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有的皱眉苦思,有的闭目冥想,有的抓耳挠腮,有的在吃仙条。

    众人皆有圣人之姿,一点就通。随后纷纷起身,躬身作揖。

    大师兄凡真率先开口说道:“师弟一言,令我等醍醐灌顶,请受我等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师兄言重。”朝黎大惊,也躬身作揖。接着又道:“师兄师姐,不必如此。”

    “师弟所言,当受的起我等一拜。”说罢其余人躬身作揖,朝黎也一一回礼。

    “师弟可以任选一种武技了。”

    大师兄凡真收起了老不正经,认真的说道。

    “多谢大师兄,朝黎还是不必选了,我已有了三师姐的逍遥九剑前三式,六师兄圆圆的天行九步前三步,已足够。只望为我这兄弟谢广坤,求的一部功法。”

    “小事,此间事了,去凌烟阁挑一部便是。”

    “多谢师兄!”

    “还对山中的凤有兴趣吗?”

    “有!”

    “那我送你一卦。”随后便演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不知道从身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锦囊,交予朝黎。

    “此途虽凶险,却无殒命之忧,这锦囊关键时刻你可交予一苏姓之人。”

    “多谢师兄!”

    朝黎见大师兄从身后掏出,也不见衣服口袋。便伸出两只手指捏着锦囊,而后竟翘起了兰花指。

    众人哄堂大笑。

    “你那是什么手势?!”

    “那是干净的!”凡真大怒!

    “师兄莫要误会。”朝黎手势不变。

    “真不教我凝真法?我还未凝真呢。”朝黎岔开话题。

    “刚才你说不要,现在没有!”

    “再者,我九极道宫皆是天资超凡之人,自己悟去!”凡真没好气的吼道。

    “我这武技都是前三法,该如何保命?”

    “滚!”

    “那衣服也不送两件?”

    “明天就滚!”

    凡真看着远去的两个少年,袒胸露乳,勾肩搭背。心中思忖:自己走的路,才是属于你自己的!

    随后转过头笑道:“师弟师妹,我等也该出山入世,立功立德咯。”

    “那祖训?”

    “管他的!”

    众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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