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订契
半刻钟后--
“到时间了。”三人同时睁开眼睛。
你们也到时间去黑域谢罪了。杜绒妁想。
刹那间，五角星芒星光大盛，整个洞府如同白昼，青间人的眼睛受不住，杜绒妁眯了下眼睛。
纯黑色的晶体在白昼的洞府如此显眼，顺着五角星芒的轨迹流动，像一条条的蛇在蜿蜒、蚕食，很快便充满整个洞府。
这些人真够执着和魄力，竟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导索，就为了让她成为小男孩的言灵。
此阵过后，发动阵法的两人就会彻底湮灭，消失于这个世界。
容万邙和方为止还在吟唱，小男孩走过去将杜绒妁抱在怀中，稚嫩的小脸已经初显刚毅，稳健的步伐没有一丝迟疑，只是那双眸中依旧不悲不喜，依旧漠然。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教父彻底消失该是有多难受，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显露呢？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父神走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要裂开了，现在的小男孩和当时的她是一个感觉么？
还是根本毫不在意？
而且以后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亡灵魔法师了，像是盘古哥哥化作青间后，有意识的修也只剩了她一个。
小男孩没有任何迟疑抱着杜绒妁盘腿坐在阵眼处，等待契约的建立。
容万邙和方为止高举手臂，闭着双眼，虔诚的仰头，咒语从口中倾泻而下，变成纯黑色的实体，映到洞府蜿蜒的脉络中。
两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在这白昼中几不可查，只能看到悬挂的黑袍，原来他们两个都已经是亡灵状态，看来是都死过一次了。
洞府顶部被咒语侵占，翻涌着黑漆漆的一片，其中不时闪过似是要划破洞府的光亮。
光亮有几次差点打到小男孩的身上，但是小男孩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无所畏惧，只是婴孩身子过于娇嫩，即使隔着裹布，还是被抓的疼。
小男孩低头看了杜绒妁一眼，杜绒妁依旧报以一笑，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能表达善意的举动了，小男孩轻嗤了一声，故意捏住了杜绒妁的鼻子。
杜绒妁开始还不在意，但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呼吸，呼吸！
青间人还要呼吸！
杜绒妁难受的整张小脸缩成一团，嫌弃的要拍开小男孩的手。
我已经原谅你一次了，你居然不知感恩，还要杀我第二次，就连盘古哥哥都不敢欺负我！你一个小小的青间人，我......
杜绒妁一口咬住了小男孩的尾指。
小男孩一惊，终于松开了杜绒妁的鼻子。
可惜杜绒妁没牙，不然定要他好看，无奈，她现在只能松嘴了。
杜绒妁难受的用手拱了拱鼻子，还打了几个喷嚏，嫌弃的吐了吐口水，搞得下巴一会儿就晶亮亮的。
杜绒妁一看，小男孩居然敢取笑她，虽然没明显的笑，但是明显就要憋不住了。
杜绒妁嫌恶的扭过头，青间人简直不可理喻。
洞府顶的咒文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杜绒妁注意到方为止的袍子已经掉到了地上，只有容万邙的袍子还在原位置苦苦支撑，看周围阵法的变化，应该是方为止作为连接黑域的桥梁，容万邙去夺取力量，只是无论成功与否，最后这两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可怜么？”小男孩突然道。
杜绒妁，“......”这个小男孩是不是有些问题，她是个婴孩，能回答他什么。
似乎是看懂了杜绒妁嫌弃的眼神，小男孩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能听懂我说话，虽然你的确只是个婴孩。”
杜绒妁无奈，
好吧，他说的对，那她就好好听着呗。
小男孩却不说话了，视线的方向不再空洞而是看着他的父亲。
不过一会儿，他父亲的黑袍也掉到了地上，小男孩明显颤抖了一下，杜绒妁都感觉到了。
应该会哭吧，杜绒妁想。
但是当杜绒妁望向小男孩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悲痛，有哀伤，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有强装的坚毅，可就是没有泪水。
洞府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加上充满着洞府的大仪式法阵。
看来黑域真的被入侵了，希望夙淼不会受伤，以及能够抵挡的住容万邙的夺取。
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又回到了杜绒妁身上，在五角星芒中的小男孩和杜绒妁漂浮了起来，越来越接近洞顶的黑色咒文。
容万邙居然成功了！
现在黑域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大仪式法阵，杜绒妁能感觉到黑域的气息在瞬间变强。
如此浓郁强大的黑域力量竟然凭借容万邙一人之力就夺取回来了么？即使黑域虚弱也不该被侵入至此。还是她一直小看了青间人。
世界所有的力量都对她保有一份善意，而且她本来就是虚无状态，所以签订契约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痛苦，但是小男孩就不同了。
亡灵魔法师，被世界摒弃的存在，正好与杜绒妁相反，世界所有的力量都对他保有一份恶意，他要接受一份力量远比常人要痛苦的多得多，要付出的努力也要更多。
杜绒妁的耳边回响着小男孩的惨叫，她不知道小男孩是否可以承受住这份痛苦，黑域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沾的。她想要回头看一眼小男孩的状态，或者说看他最后一眼，但是法阵将他们两个背对。
或许这一刻，或许下一刻，小男孩就会死，在他们两个到达洞顶之前，或在他们两个签订契约之时。
杜绒妁的身体突然一顿，力量注入停止了，男孩也没有了声音。
一种原因是黑域阻断了容万邙，一种原因是小男孩承受不住黑域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死了，死在她的背后。
杜绒妁心里叹息一声，方为止搭建的通道还未中断，黑域可借此通道收回力量。
同时杜绒妁心中不免想，她不过才入青间三个月，为何青间人一个两个的都来找她？
她关闭了自己的灵息，又以青间人的方式降生，除了没有魔根，一切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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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间了。”三人同时睁开眼睛。
你们也到时间去黑域谢罪了。杜绒妁想。
刹那间，五角星芒星光大盛，整个洞府如同白昼，青间人的眼睛受不住，杜绒妁眯了下眼睛。
纯黑色的晶体在白昼的洞府如此显眼，顺着五角星芒的轨迹流动，像一条条的蛇在蜿蜒、蚕食，很快便充满整个洞府。
这些人真够执着和魄力，竟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导索，就为了让她成为小男孩的言灵。
此阵过后，发动阵法的两人就会彻底湮灭，消失于这个世界。
容万邙和方为止还在吟唱，小男孩走过去将杜绒妁抱在怀中，稚嫩的小脸已经初显刚毅，稳健的步伐没有一丝迟疑，只是那双眸中依旧不悲不喜，依旧漠然。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教父彻底消失该是有多难受，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显露呢？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父神走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要裂开了，现在的小男孩和当时的她是一个感觉么？
还是根本毫不在意？
而且以后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亡灵魔法师了，像是盘古哥哥化作青间后，有意识的修也只剩了她一个。
小男孩没有任何迟疑抱着杜绒妁盘腿坐在阵眼处，等待契约的建立。
容万邙和方为止高举手臂，闭着双眼，虔诚的仰头，咒语从口中倾泻而下，变成纯黑色的实体，映到洞府蜿蜒的脉络中。
两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在这白昼中几不可查，只能看到悬挂的黑袍，原来他们两个都已经是亡灵状态，看来是都死过一次了。
洞府顶部被咒语侵占，翻涌着黑漆漆的一片，其中不时闪过似是要划破洞府的光亮。
光亮有几次差点打到小男孩的身上，但是小男孩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无所畏惧，只是婴孩身子过于娇嫩，即使隔着裹布，还是被抓的疼。
小男孩低头看了杜绒妁一眼，杜绒妁依旧报以一笑，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能表达善意的举动了，小男孩轻嗤了一声，故意捏住了杜绒妁的鼻子。
杜绒妁开始还不在意，但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呼吸，呼吸！
青间人还要呼吸！
杜绒妁难受的整张小脸缩成一团，嫌弃的要拍开小男孩的手。
我已经原谅你一次了，你居然不知感恩，还要杀我第二次，就连盘古哥哥都不敢欺负我！你一个小小的青间人，我......
杜绒妁一口咬住了小男孩的尾指。
小男孩一惊，终于松开了杜绒妁的鼻子。
可惜杜绒妁没牙，不然定要他好看，无奈，她现在只能松嘴了。
杜绒妁难受的用手拱了拱鼻子，还打了几个喷嚏，嫌弃的吐了吐口水，搞得下巴一会儿就晶亮亮的。
杜绒妁一看，小男孩居然敢取笑她，虽然没明显的笑，但是明显就要憋不住了。
杜绒妁嫌恶的扭过头，青间人简直不可理喻。
洞府顶的咒文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杜绒妁注意到方为止的袍子已经掉到了地上，只有容万邙的袍子还在原位置苦苦支撑，看周围阵法的变化，应该是方为止作为连接黑域的桥梁，容万邙去夺取力量，只是无论成功与否，最后这两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可怜么？”小男孩突然道。
杜绒妁，“......”这个小男孩是不是有些问题，她是个婴孩，能回答他什么。
似乎是看懂了杜绒妁嫌弃的眼神，小男孩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能听懂我说话，虽然你的确只是个婴孩。”
杜绒妁无奈，
好吧，他说的对，那她就好好听着呗。
小男孩却不说话了，视线的方向不再空洞而是看着他的父亲。
不过一会儿，他父亲的黑袍也掉到了地上，小男孩明显颤抖了一下，杜绒妁都感觉到了。
应该会哭吧，杜绒妁想。
但是当杜绒妁望向小男孩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悲痛，有哀伤，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有强装的坚毅，可就是没有泪水。
洞府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加上充满着洞府的大仪式法阵。
看来黑域真的被入侵了，希望夙淼不会受伤，以及能够抵挡的住容万邙的夺取。
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又回到了杜绒妁身上，在五角星芒中的小男孩和杜绒妁漂浮了起来，越来越接近洞顶的黑色咒文。
容万邙居然成功了！
现在黑域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大仪式法阵，杜绒妁能感觉到黑域的气息在瞬间变强。
如此浓郁强大的黑域力量竟然凭借容万邙一人之力就夺取回来了么？即使黑域虚弱也不该被侵入至此。还是她一直小看了青间人。
世界所有的力量都对她保有一份善意，而且她本来就是虚无状态，所以签订契约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痛苦，但是小男孩就不同了。
亡灵魔法师，被世界摒弃的存在，正好与杜绒妁相反，世界所有的力量都对他保有一份恶意，他要接受一份力量远比常人要痛苦的多得多，要付出的努力也要更多。
杜绒妁的耳边回响着小男孩的惨叫，她不知道小男孩是否可以承受住这份痛苦，黑域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沾的。她想要回头看一眼小男孩的状态，或者说看他最后一眼，但是法阵将他们两个背对。
或许这一刻，或许下一刻，小男孩就会死，在他们两个到达洞顶之前，或在他们两个签订契约之时。
杜绒妁的身体突然一顿，力量注入停止了，男孩也没有了声音。
一种原因是黑域阻断了容万邙，一种原因是小男孩承受不住黑域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死了，死在她的背后。
杜绒妁心里叹息一声，方为止搭建的通道还未中断，黑域可借此通道收回力量。
同时杜绒妁心中不免想，她不过才入青间三个月，为何青间人一个两个的都来找她？
她关闭了自己的灵息，又以青间人的方式降生，除了没有魔根，一切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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