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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老爷和夫人这周末回国,让小姐您休息两天周五到工作室去熟悉一下环境。”管家贴心的帮徐以繁将行李送到房间嘱咐道:“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蛋黄酥,我一会儿给您端上来。”

    “谢谢秦叔。”徐以繁礼貌的道谢后,轻轻关上房门,看了看整洁干净的房间“哎,好久没回来了。”将行离箱打开,开始整理行李。因为这次是毕业回国,很多东西先都打包寄回来了,可还是把一些重要的物品随行带着,加上衣物,满满的两个箱子。

    “咚”一本很旧的牛皮本从徐以繁手里的衣服中掉落出来,在地上散开了。徐以繁看见了,拿着衣服的手逐渐攥紧,最终还是认命般的弯腰将它捡起,仔细拍了拍,再将书页合拢。

    那是她写个程未然的信,说是信,其实从来没有寄出去过,也从不准备寄,在这个信息时代,谁还会寄信啊?不过是她那些想说,却无法对程未然说出口的话罢了。

    认识程未然的时候,她才开始学一元一次方程,妈妈说这是程叔叔家的儿子,可厉害了,什么都会,她小的时候还跟他一起玩过家家。徐以繁不记得他,也对他的可厉害没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他会教她做她最害怕的数学题。

    后来,徐以繁发现这个小哥哥不仅会做数学题,他还写了一手好看的毛笔字,纤长有力的手指,手背经络分明,握笔的姿势甚是好看。她才理解了老师教的成语,什么叫笔走龙蛇。再后来,程未然在她的生日宴上为她拉了一曲palladio,她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歪头夹着小提琴,觉得说不出的优雅绅士。

    之后的日子里,她像极了程未然的跟屁虫,他教她打羽毛球、打网球,带她打游戏,陪她上补习班,徐以繁真信了他什么都会,看他的眼神像崇拜至极的偶像。可她只会画画,她就隔三差五的画程未然,有简单的素描,有抽象的漫画,有认真的肖像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涂鸦。她画了就送给他,就当做她的学费。

    初中毕业的时候,程家要送程未然去澳洲读书,他和家里大吵了一架,拉着徐以繁在网吧躲了三天,他说:“繁繁,我不会出国的。”可徐以繁当时怕极了,她是家里的乖宝宝,她不敢跟他一起离家出走,只有白天的时候在网吧陪他,晚上又小心翼翼的回家。爸妈和程家人都来问过她程未然的去向,她紧张的撒着慌,生怕被看穿。

    最终程未然的父母妥协了。年少时候做的那些叛逆的反抗,都是仗着父母的爱。

    高中开学报到的那天,程未然来接徐以繁一起去,在车上他认真的看着徐以繁说:“繁繁,我和你同班。”他笑着,眼中似有一片璀璨的星河。徐以繁看见了,心里软成了一片。

    同班的日子里,还是小个子的徐以繁总是找机会偷看坐在后排的程未然,遇到那么几次程未然也看着她,他便撑着脸颊笑着对徐以繁眨眼,笑起来的样子煞是好看。每每这时,徐以繁都懊恼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那年的程未然已经称得上是翩翩少年了,高一就在朝着180冒的身高,干净温暖的气质,为人温和又不多话,好看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白净的皮肤配上褪去稚气棱角逐渐分明的下颚线条,笑起来时如一缕阳光。隔壁班级或是其他年段的女生,总会在下课时间跑来教室外面看他。

    那个年纪的徐以繁还没有现在高挑玲珑的身材,没长开的脸蛋也不似如今这般迷人,16岁的年纪只是一副可爱灵动的模样。

    接连不断的有女生向程未然表白,让徐以繁很是苦恼。终于在迎来第一个寒假的时候,徐以繁给程未然发了信息,聊天的时候自以为不经意的发送了一句“这个学期好多女生追你。”

    “也没有很多吧。”程未然回她。

    “还不多?都没人追我。”徐以繁不满的嘟嘴,迅速编辑信息。

    程未然笑了,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回道:“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你眼里只有我。”

    程未然其实很头疼,喜欢徐以繁的男生并不少,刚入学的时候便有高年级的学长在走廊上冲路过的徐以繁吹口哨,徐以繁总是兴奋的在与程未然叽叽喳喳说着话,并不注意。那些时候,程未然便会看向吹着口哨挑着眉的那批人,眼神冰冷。两人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在加之他们都多少听说过程家,次数多了,便再没有了那些放浪行为。

    班上年轻热血的男孩也喜欢找徐以繁攀谈,她都会微笑着和他们聊天,可只要程未然一出现,她的视线就跟着程未然飘走了。年轻躁动的孩子们觉得不好去问脸皮薄的女孩,便会来询问程未然,他只说,“她我的女孩。”眼中鉴定,有时还充满了警告,与他平日的平易温和全然不同。

    可徐以繁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她只看到一波一波的女生来找程未然表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个寒假,徐以繁和程未然在一起了,没有谁对谁先开口表白,两人心照不宣。之后的一天,程未然送和他一起出去玩的徐以繁回家时,趁暗将徐以繁抵在她家门口的大树背后吻了她。

    “大门口那棵老树呢?”徐以繁接过管家送来的蛋黄酥问道。

    “听说被人买走了,老爷也没太管,让人新买了银杏树种下,说入秋的时候金灿灿的一片好看。”

    “哦。”徐以繁低头看着手中的蛋黄酥,毫无食欲。她看向窗外,看着门口那棵银杏树。

    那是她第一次接吻,老树的枝桠遮住了周围路灯的灯光,黑暗中她看不清程未然的脸,只能看见他好看的眼眸幽幽的亮着,耳边,他的呼吸很重很急促。她心里知道他接下来会吻她,可身体和大脑已经跟不上节拍了。嘴唇触碰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发根流向脚底,全身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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