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赤石与刑朔
<p>“叫你偷懒！叫你偷懒！”</p>
<p>辛夷看见远处一角落有贼寇在鞭打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男孩捂着头，没有反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把赤石往竹筐里放，嘴里哭嚷求饶：“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您！我干活，我干活！”</p>
<p>看男孩的样貌，辛夷自认为没在这次被抓的队伍里看到过他，想，他应该是在自己之前被抓来的。</p>
<p>男孩衣衫破乱不堪，只穿着不再是白色的内衫，原本的外衫应该是被人夺走了吧！</p>
<p>那贼寇见男孩乖乖干活，停下手，踹了男孩一脚，便走了。</p>
<p>男孩未有力相抗，被摔个脸贴地。</p>
<p>辛夷赶紧小跑过去，伸出手要扶起他，问：“你没事吧！”</p>
<p>男孩低着头，眨着眼皮，努力想让出来的泪水回去。厚重的刘海挡住眼睛，但仍看出他此刻十分消极，没有希望，他将头瞥向反方向，没理会辛夷，自顾地爬起来，弓着背继续装着赤石。</p>
<p>“他？”辛夷空空的手放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p>
<p>荆芥在一旁安慰辛夷道：“给他空间。”</p>
<p>荆芥心里知道，他是自尊心强，才不想让人看见揭了伤！过去，现在，他都经历了什么？</p>
<p>这时，一直与辛夷分开的英琼瑶找到辛夷，也跑了过来，高兴地拉着辛夷的手，说：“辛儿，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受伤？”</p>
<p>辛夷看见琼瑶姐，也是分外想念，笑着说：“没有，没有，有荆芥哥哥在，我是不会受伤的。”</p>
<p>这时，英琼瑶才发现一旁的荆芥，正是那天独自一人营救却被抓住的人，从他与重岚的谈话中，英琼瑶猜到他并非人类，而是灵，于是一身抵触，撑着脖子质问：“你是灵？”</p>
<p>荆芥点头。</p>
<p>辛夷担心琼瑶姐不接纳他，忙解释道：“我与荆芥哥哥相识多年，我相信他。”</p>
<p>英琼瑶见辛夷炙热的眼神，也就不再多问，反正在她看来，异类本就该远离，自己没动手还和他站在一起已经是好的了，休要自己同他交深。</p>
<p>英琼瑶看着中心处的一口巨鼎问：“为什么这有个鼎？里面还在烧赤石啊？”英琼瑶也大听过，才知里面烧的是赤石。</p>
<p>荆芥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重岚到底在谋划些什么。</p>
<p>辛夷茫然地摇头。</p>
<p>这时，站在身旁的刚才被鞭打的男孩边捡着赤石边说。</p>
<p>“那鼎里烧的是赤石，赤石原本是再普通寻常不过的石头，但是七年前……”</p>
<p>“七年前，怎么了？”英琼瑶问。</p>
<p>辛夷三人都转头认真地听他说。</p>
<p>七年前，刑朔大将军抵御外敌，却不想他的主君听信小人谗言，认为其勾结外党，有叛城之举，便偷偷下令诛杀刑朔将军全家，及其朝政上的支持者。刑朔将军此时一心和敌军交战，仍蒙在鼓中。</p>
<p>战场上……</p>
<p>敌军将领说：“我军与刑将军交战近两年，我等都敬佩赏识将军，不如归顺于我城，将军也不愿看见战争再继续下去，百姓离散受苦吧！”</p>
<p>刑朔将军身穿铠甲，手持长枪，骑在战马上说：“要我归顺，做梦！我刑朔是魁星城的将军，生是魁星城的战士，死也要守护魁星城！”</p>
<p>“.…..刑将军，真是愚钝啊！跟着这样昏庸的君主，你的家人都被他残忍杀害，为何还愿继续效忠于他？”</p>
<p>“一派胡言！我等忠义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君主派我等抗敌，自是对我信赖有加，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君主，乱我军心！”刑朔喝道。</p>
<p>“你，当真不知？还是装傻逃避？”</p>
<p>“战士不图口舌之快，你为今又是作何？待我与你打一战，刀枪下见分晓。”</p>
<p>“报！”</p>
<p>刑朔军方一将士冲上前来，跪在刑将军马前，手抬至头顶，托着一信封，“将军，城内传来紧急军报！”</p>
<p>刑朔打开这沾了血褶皱的信封，将信拿出来一看，脸色紫青。</p>
<p>信中说明，魁星城君主识人不明，听信奸臣，残害忠良，下令将刑朔将军亲信杀害，其中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全部灭门，并且家中怀孕八月的妻子也被杀害，朝廷将妻子的肚子破开，取出其中未成型的血淋淋的婴儿丢进狗窝里。</p>
<p>信封里并附上信物，刑朔拿出一看，乃是妻子给将要出世的孩儿打造的银项环。</p>
<p>千真万确！即便信物在此，刑朔也不敢相信这件事。</p>
<p>刑朔攥紧信纸，握在手中，信纸竟被捻成碎末，从手指缝里滑落下去。</p>
<p>“送信人现在何处？”刑朔问。</p>
<p>“此人早已身亡，尸体挂在马上一路来到军营前，军中将士这才发现。”</p>
<p>刑朔此刻心愤难平，急需当面确认，忠义与不义在心口纠结着，他拿起缰绳，调转马头，往回架去。</p>
<p>借着清风，留下一句“回营！”，接着全军撤回军营。</p>
<p>回到军营，刑朔将几千军师托付给副将，自己带着几个信赖的小兵往城都赶去。</p>
<p>紧赶慢赶，终于还差半日便可以到城都了。可是路过蛮夷的时候，必经之路前出现几百人，看那旗帜，刑朔确认是魁星城的将士。</p>
<p>刑朔刚停在这队伍前，便听见为首的李内史尖着嗓子说：“刑朔大将军未经召唤，擅自脱队，离开前线，今撤销其大将军身份，割除其军籍身份，处以死刑！”</p>
<p>刑朔一脸委屈，不可置信，跨下马，仍坚持不懈地问：“我要见君主，我有急事要求见君主！”</p>
<p>“刑朔，只怕你没机会见到君主了！君主现在对你失去信任，这道命令便是他下的，不管你现在是否还在前线抗战，君主都会治你一个违抗军纪，通敌叛国之罪。你如今，只怕再无机会！”</p>
<p>“为什么？我刑家三代忠心耿耿，拥护君主，守护魁星城，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视生死于度外，从未有过叛城之心，从未生过欺君之意，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刑朔质问。</p>
<p>刑朔仍然想做最后的反抗，自小便被教育何为忠义？何为家国？是这信仰坚持他到现在，才能在一场又一场无情的刀剑下活下去，如今，这信仰被人摧毁，被人一刀砍断，叫他心如何不痛！如何不愿！</p>
<p>“来人！活禽刑朔者，赏金十两；重伤刑朔者，赏三袋白米；取刑朔项上人头者，升至都尉！”</p>
<p>刑朔面前的士兵跃跃欲试，再也不顾刑朔曾是自己的长官，操起剑便冲向他。</p>
<p>刑朔带来的士兵也下马相战，两方交打激烈，但对方人数众多，刑朔那方已多人重伤，局面不利，刑朔果断上马，带着剩余的十余名士兵逃至这蛮夷的孤山，见一山有个洞口，刑朔一队进去躲避。</p>
<p>后面的人紧跟不舍，也跟着进了山洞，交战下，刑朔被暴乱的贼寇砍伤右肩，他也杀死对方多人，死去的人堆积在这洞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p>
<p>刑朔和最后的一位部下站在死去的人堆上，背对背靠着，紧张地盯着周围围上来的杀得红了眼的士兵，此时已体力不支，汗如雨下，不知是汗，还是贱在脸上的血。</p>
<p>箭已在弦上，随时一触即发。</p>
<p>刑朔突然闷哼一声，强忍着伤痛，脸上惊愕与疑惑，嘴角渗出血，他低头看肚子上刺穿过来的剑，此刻正冒着滚动着还有温度的红色液体。</p>
<p>刑朔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瞪着眼看向身后自己最后一名士兵，眼红丝布满，脸上青筋暴涨。</p>
<p>身后那士兵看见如暗夜鬼神的刑朔，眼神无主，身体发抖，吓得“嗙”一声滚下人堆，半撑着地哭叫求饶道：“将军！将军！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想活！我只想要活啊！我家中还有孩子，我得活着才能养活他啊！将军，我也是迫不得已啊！”</p>
<p>“迫不得已？哈哈哈！啊！哈哈哈！迫不得已，有苦由衷？就可以将他人逼往绝境么？可笑啊！可笑啊！可笑至极！”刑朔仰着头崩溃大笑，眼中渗出血泪，面相恐怖。</p>
<p>这是自己亲选的士兵，从他们走进军营，刑朔便精心训练培养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p>
<p>刑朔仰天叹道，还当真是自己错了？教了他们忠义报效国家，却没教他们如何分辨黑白！</p>
<p>刑朔回过神，看他仍在那磕头求饶，泪雨磅礴，难道是再为刺伤我自责吗？难道是在为背叛将军忏悔吗？</p>
<p>呵呵！</p>
<p>你！</p>
<p>有什么资格自责！</p>
<p>刑朔慢慢拿起手中的剑，指向那士兵的头。</p>
<p>士兵眼珠盯着剑尖，额头直冒冷汗，不断磕头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见刑朔眼中没半分怜悯之意，士兵不再装样求饶，抓紧衣角决定起身跑，跑到魁星城的阵营，就不用再害怕他了！哈哈哈哈！</p>
<p>没等他跑几步，刑朔的剑光便划过他的脖子，他僵硬倒地。</p>
<p>刑朔低着嗓子嘶哑道：“你的孩子，不配有你这样的父亲！那，就当他从来没有过你这位父亲吧！”</p>
<p>周围在一旁围观的魁星城士兵见他还能喘气，便一股脑的全都扑了上去，整四十余人如饥饿的野兽一般，吞噬了刑朔的身躯。</p>
<p>刑朔面对他们的扑进，毫不畏惧，仰天狂笑，渐渐地面容狰狞，甚至恐怖。</p>
<p>一道白光闪过，刑朔的头从人堆上滚落。</p>
<p>众士兵贪心野性爆发，吞噬人性，纷纷争抢那头颅，因为谁拿到这个头颅，便能有个官位，好穿不愁，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砍杀，最后谁也没拿到这头颅，他们都互相砍成重伤，缺胳膊断腿的，没有人活着从山洞里出来，地上鲜红一片，令人惊悚，慢慢渗入石壁中，失去了踪迹。</p>
<p>“嘭！”</p>
<p>一声巨响，洞门口的石头突然坍塌，将门口封住。</p>
<p>外面的人都记得魁星城出了一个叛国的大将军，没人记得这位将军入伍以来所打下的胜仗。</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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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辛夷看见远处一角落有贼寇在鞭打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男孩捂着头，没有反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把赤石往竹筐里放，嘴里哭嚷求饶：“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您！我干活，我干活！”</p>
<p>看男孩的样貌，辛夷自认为没在这次被抓的队伍里看到过他，想，他应该是在自己之前被抓来的。</p>
<p>男孩衣衫破乱不堪，只穿着不再是白色的内衫，原本的外衫应该是被人夺走了吧！</p>
<p>那贼寇见男孩乖乖干活，停下手，踹了男孩一脚，便走了。</p>
<p>男孩未有力相抗，被摔个脸贴地。</p>
<p>辛夷赶紧小跑过去，伸出手要扶起他，问：“你没事吧！”</p>
<p>男孩低着头，眨着眼皮，努力想让出来的泪水回去。厚重的刘海挡住眼睛，但仍看出他此刻十分消极，没有希望，他将头瞥向反方向，没理会辛夷，自顾地爬起来，弓着背继续装着赤石。</p>
<p>“他？”辛夷空空的手放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p>
<p>荆芥在一旁安慰辛夷道：“给他空间。”</p>
<p>荆芥心里知道，他是自尊心强，才不想让人看见揭了伤！过去，现在，他都经历了什么？</p>
<p>这时，一直与辛夷分开的英琼瑶找到辛夷，也跑了过来，高兴地拉着辛夷的手，说：“辛儿，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受伤？”</p>
<p>辛夷看见琼瑶姐，也是分外想念，笑着说：“没有，没有，有荆芥哥哥在，我是不会受伤的。”</p>
<p>这时，英琼瑶才发现一旁的荆芥，正是那天独自一人营救却被抓住的人，从他与重岚的谈话中，英琼瑶猜到他并非人类，而是灵，于是一身抵触，撑着脖子质问：“你是灵？”</p>
<p>荆芥点头。</p>
<p>辛夷担心琼瑶姐不接纳他，忙解释道：“我与荆芥哥哥相识多年，我相信他。”</p>
<p>英琼瑶见辛夷炙热的眼神，也就不再多问，反正在她看来，异类本就该远离，自己没动手还和他站在一起已经是好的了，休要自己同他交深。</p>
<p>英琼瑶看着中心处的一口巨鼎问：“为什么这有个鼎？里面还在烧赤石啊？”英琼瑶也大听过，才知里面烧的是赤石。</p>
<p>荆芥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重岚到底在谋划些什么。</p>
<p>辛夷茫然地摇头。</p>
<p>这时，站在身旁的刚才被鞭打的男孩边捡着赤石边说。</p>
<p>“那鼎里烧的是赤石，赤石原本是再普通寻常不过的石头，但是七年前……”</p>
<p>“七年前，怎么了？”英琼瑶问。</p>
<p>辛夷三人都转头认真地听他说。</p>
<p>七年前，刑朔大将军抵御外敌，却不想他的主君听信小人谗言，认为其勾结外党，有叛城之举，便偷偷下令诛杀刑朔将军全家，及其朝政上的支持者。刑朔将军此时一心和敌军交战，仍蒙在鼓中。</p>
<p>战场上……</p>
<p>敌军将领说：“我军与刑将军交战近两年，我等都敬佩赏识将军，不如归顺于我城，将军也不愿看见战争再继续下去，百姓离散受苦吧！”</p>
<p>刑朔将军身穿铠甲，手持长枪，骑在战马上说：“要我归顺，做梦！我刑朔是魁星城的将军，生是魁星城的战士，死也要守护魁星城！”</p>
<p>“.…..刑将军，真是愚钝啊！跟着这样昏庸的君主，你的家人都被他残忍杀害，为何还愿继续效忠于他？”</p>
<p>“一派胡言！我等忠义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君主派我等抗敌，自是对我信赖有加，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君主，乱我军心！”刑朔喝道。</p>
<p>“你，当真不知？还是装傻逃避？”</p>
<p>“战士不图口舌之快，你为今又是作何？待我与你打一战，刀枪下见分晓。”</p>
<p>“报！”</p>
<p>刑朔军方一将士冲上前来，跪在刑将军马前，手抬至头顶，托着一信封，“将军，城内传来紧急军报！”</p>
<p>刑朔打开这沾了血褶皱的信封，将信拿出来一看，脸色紫青。</p>
<p>信中说明，魁星城君主识人不明，听信奸臣，残害忠良，下令将刑朔将军亲信杀害，其中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全部灭门，并且家中怀孕八月的妻子也被杀害，朝廷将妻子的肚子破开，取出其中未成型的血淋淋的婴儿丢进狗窝里。</p>
<p>信封里并附上信物，刑朔拿出一看，乃是妻子给将要出世的孩儿打造的银项环。</p>
<p>千真万确！即便信物在此，刑朔也不敢相信这件事。</p>
<p>刑朔攥紧信纸，握在手中，信纸竟被捻成碎末，从手指缝里滑落下去。</p>
<p>“送信人现在何处？”刑朔问。</p>
<p>“此人早已身亡，尸体挂在马上一路来到军营前，军中将士这才发现。”</p>
<p>刑朔此刻心愤难平，急需当面确认，忠义与不义在心口纠结着，他拿起缰绳，调转马头，往回架去。</p>
<p>借着清风，留下一句“回营！”，接着全军撤回军营。</p>
<p>回到军营，刑朔将几千军师托付给副将，自己带着几个信赖的小兵往城都赶去。</p>
<p>紧赶慢赶，终于还差半日便可以到城都了。可是路过蛮夷的时候，必经之路前出现几百人，看那旗帜，刑朔确认是魁星城的将士。</p>
<p>刑朔刚停在这队伍前，便听见为首的李内史尖着嗓子说：“刑朔大将军未经召唤，擅自脱队，离开前线，今撤销其大将军身份，割除其军籍身份，处以死刑！”</p>
<p>刑朔一脸委屈，不可置信，跨下马，仍坚持不懈地问：“我要见君主，我有急事要求见君主！”</p>
<p>“刑朔，只怕你没机会见到君主了！君主现在对你失去信任，这道命令便是他下的，不管你现在是否还在前线抗战，君主都会治你一个违抗军纪，通敌叛国之罪。你如今，只怕再无机会！”</p>
<p>“为什么？我刑家三代忠心耿耿，拥护君主，守护魁星城，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视生死于度外，从未有过叛城之心，从未生过欺君之意，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刑朔质问。</p>
<p>刑朔仍然想做最后的反抗，自小便被教育何为忠义？何为家国？是这信仰坚持他到现在，才能在一场又一场无情的刀剑下活下去，如今，这信仰被人摧毁，被人一刀砍断，叫他心如何不痛！如何不愿！</p>
<p>“来人！活禽刑朔者，赏金十两；重伤刑朔者，赏三袋白米；取刑朔项上人头者，升至都尉！”</p>
<p>刑朔面前的士兵跃跃欲试，再也不顾刑朔曾是自己的长官，操起剑便冲向他。</p>
<p>刑朔带来的士兵也下马相战，两方交打激烈，但对方人数众多，刑朔那方已多人重伤，局面不利，刑朔果断上马，带着剩余的十余名士兵逃至这蛮夷的孤山，见一山有个洞口，刑朔一队进去躲避。</p>
<p>后面的人紧跟不舍，也跟着进了山洞，交战下，刑朔被暴乱的贼寇砍伤右肩，他也杀死对方多人，死去的人堆积在这洞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p>
<p>刑朔和最后的一位部下站在死去的人堆上，背对背靠着，紧张地盯着周围围上来的杀得红了眼的士兵，此时已体力不支，汗如雨下，不知是汗，还是贱在脸上的血。</p>
<p>箭已在弦上，随时一触即发。</p>
<p>刑朔突然闷哼一声，强忍着伤痛，脸上惊愕与疑惑，嘴角渗出血，他低头看肚子上刺穿过来的剑，此刻正冒着滚动着还有温度的红色液体。</p>
<p>刑朔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瞪着眼看向身后自己最后一名士兵，眼红丝布满，脸上青筋暴涨。</p>
<p>身后那士兵看见如暗夜鬼神的刑朔，眼神无主，身体发抖，吓得“嗙”一声滚下人堆，半撑着地哭叫求饶道：“将军！将军！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想活！我只想要活啊！我家中还有孩子，我得活着才能养活他啊！将军，我也是迫不得已啊！”</p>
<p>“迫不得已？哈哈哈！啊！哈哈哈！迫不得已，有苦由衷？就可以将他人逼往绝境么？可笑啊！可笑啊！可笑至极！”刑朔仰着头崩溃大笑，眼中渗出血泪，面相恐怖。</p>
<p>这是自己亲选的士兵，从他们走进军营，刑朔便精心训练培养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p>
<p>刑朔仰天叹道，还当真是自己错了？教了他们忠义报效国家，却没教他们如何分辨黑白！</p>
<p>刑朔回过神，看他仍在那磕头求饶，泪雨磅礴，难道是再为刺伤我自责吗？难道是在为背叛将军忏悔吗？</p>
<p>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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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什么资格自责！</p>
<p>刑朔慢慢拿起手中的剑，指向那士兵的头。</p>
<p>士兵眼珠盯着剑尖，额头直冒冷汗，不断磕头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见刑朔眼中没半分怜悯之意，士兵不再装样求饶，抓紧衣角决定起身跑，跑到魁星城的阵营，就不用再害怕他了！哈哈哈哈！</p>
<p>没等他跑几步，刑朔的剑光便划过他的脖子，他僵硬倒地。</p>
<p>刑朔低着嗓子嘶哑道：“你的孩子，不配有你这样的父亲！那，就当他从来没有过你这位父亲吧！”</p>
<p>周围在一旁围观的魁星城士兵见他还能喘气，便一股脑的全都扑了上去，整四十余人如饥饿的野兽一般，吞噬了刑朔的身躯。</p>
<p>刑朔面对他们的扑进，毫不畏惧，仰天狂笑，渐渐地面容狰狞，甚至恐怖。</p>
<p>一道白光闪过，刑朔的头从人堆上滚落。</p>
<p>众士兵贪心野性爆发，吞噬人性，纷纷争抢那头颅，因为谁拿到这个头颅，便能有个官位，好穿不愁，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砍杀，最后谁也没拿到这头颅，他们都互相砍成重伤，缺胳膊断腿的，没有人活着从山洞里出来，地上鲜红一片，令人惊悚，慢慢渗入石壁中，失去了踪迹。</p>
<p>“嘭！”</p>
<p>一声巨响，洞门口的石头突然坍塌，将门口封住。</p>
<p>外面的人都记得魁星城出了一个叛国的大将军，没人记得这位将军入伍以来所打下的胜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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