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瀛海录之芙蓉花开

100、连理

    听说,金兆府新任府尹很是不容易,劝了一大天最后嘴皮子都磨出血了,才说动平安伯看在明日定北侯府有喜事的份儿上,总不好连宁国公和太后也得罪了,才打了二哥二十板子了事。

    祖父为表歉意答应出面请济世堂看诊,一切费用全包,并亲自带二哥上门道歉,平安伯才勉强满意。

    可七月初七这一日天还未亮,二哥就活蹦乱跳的跟着大哥接新娘子去了,容翘说,祖父一定给金兆府尹塞银子了。

    我觉得祖父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金兆府尹怕二哥记仇所以手下留情了,毕竟他儿子还要在国子监读书,若是被二哥盯上,那日子可不好过,看看齐二都成什么样了?

    定北侯府嫡长孙娶妻,宁国公府嫁嫡长女,两边都是皇亲国戚,又是太后赐婚,这场面可想而知。大半个金隅城都能听见锣鼓鞭炮的声音,洒出去的喜钱上千两,流水的嫁妆抬进侯府大门,宫里的赏赐也不断,太后身边的崔尚宫一直到礼成才离开,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还说若不是陛下和皇后拦着,太后她老人家都要亲自来了。

    前世今生,定北侯府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上到祖父祖母,下到厨房的烧火丫头,高兴全都写在脸上,林叔花白的胡子沾了好几片鞭炮的纸屑,他也顾不得摘,只忙着在门口迎接宾客,一张老脸都快笑僵了。桃嬷嬷忍不住说了好几遍让他轻点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他孙子娶媳妇儿呢!

    不过转头她就顾不上絮叨林叔,二哥他们迎亲的时候被以林念为首的宁国公府女眷们狠狠修理了一顿,尤其是五哥,袖子被扯破了不说,因为他身高太过显眼还被竹竿敲了好几下脑袋,额头上冒出好大一个包,桃嬷嬷一看就心疼起来,拉着五哥回房滚鸡蛋去了。

    二哥说,一定是那些女眷见他风流倜傥所以不好意思下手,不然哪轮的上五哥,三哥闻言笑弯了腰。

    看着掐腰质问三哥为何笑的二哥,我往姐姐身旁靠了靠,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轻声说了一句:“真好”。

    在今天之前,我常想今日的大哥会是什么摸样。他一定是金隅城最俊朗的新郎,昂首坐于马上,迎娶他的新娘。可不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到眼前的他会是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

    大哥那张俊脸像蒸熟的螃蟹一般红到脖子根儿底下,呆呆傻傻的谁来敬酒都喝,明明都开始打晃了还推走了来替他挡酒的三哥。

    “别理他,让他喝,看他今晚怎么洞房!”玄维拽开三哥大声笑了起来。

    “可是......我大哥喝的太多了......”三哥急的不行,玄维却拉着他怎么都不肯放手,三哥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四哥。

    四哥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提前给他了解救药,若是不管用一会儿再喂一点就是了,耽误不了正事!”

    玄维闻言又笑开了。

    我躲在暗处从玄维身后快速穿过,女眷们喝的果子酒跟果汁没什么分别,榭表姐嘱咐我必须亲自给她弄两壶玄维带来的桑榆晚,不然就不告诉我二哥的秘密。我只好从后堂溜到前堂来,瞄准玄维桌上两壶没开封的桑榆晚,飞快抓在手里,绕过回廊快步穿过垂花门,没想到一出来就被一个玄色身影挡住去路。

    “哟,玉二小姐在自己家还用偷的?”

    这欠揍的语气,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谁偷了?这酒就放在桌上,人人都能喝,我怎么就不能喝?”

    孟璃勾了勾嘴角,俯身凑近我道:“你要喝这个?你确定?”

    我看了看酒壶上桑榆晚的金字红纸封口,不就是普通的桑榆晚的招牌清酒吗?不过看他那神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尤其是榭表姐点名要这酒,她可是个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我将酒护在怀里,道:“我就是喝也不在这儿喝,这是要拿回去喝的,识相的赶快把路让开!”

    “哦。”孟璃侧过身子往墙上一靠,然后一甩袍子长腿一抬蹬在对面墙上。

    我看着横在腰前的腿,又看了看手里转着扇子眼睛瞟着我的孟璃,强压下心中的无明业火,问道:“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路就在这儿,许你玉二小姐走,就不许我走么?”

    “你长眼睛没有?你这是走吗?你怎么不直接躺这儿?”

    孟璃两手一摊,无赖道:“没床。”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心烦,特别想把怀里酒砸他脸上,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他是滕王孟炀的独子,亲娘又是太后亲生的武宁长公主,他又是个极品无赖性子,说什么都不能惹。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然后和颜悦色又问了一遍:“你让不让开?”

    他指了指我怀里的酒,道:“要我让路也可以,酒留下。”

    “凭什么?这里是我家,堂堂腾王世子跑到我定北侯府做拦路大王来了?再说这酒又不是你买的,你说留下就留下?”

    孟璃笑道:“还真是我付的银子,怎么,你偷拿我买的酒,还不许我要回来,那玉二小姐这行为这又跟强盗有什么分别?难不成还指网着有什么神兵天降再替你剿一次匪不成?”

    我想起上次在永宁城外他莫名其妙生气走掉的事,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这人该不会记到现在吧?等着我给他道歉?他一个男人怎么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气性比乳娘还大呢?

    再说我给他道哪门子歉?救兵是姐姐请代王出面搬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两壶酒吗?留就留,我就不信没有榭表姐我还查不出二哥身边那个小公子的身份了!

    “世子爷想要这酒是吧,那就还你好了,”我把酒往他怀里一塞,也不管他接不接,推开横在身前的腿就走了。

    大喜的日子,非跳出来给人找不痛快,这人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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